吳錫元一愣,被他這熱情搞得有些無所適從,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就聽宋闊又接著說道:“別猶豫了,我還能騙你們不成?先前兒在你們家住那樣久,我都沒覺得不好意思。這屋子空著也是空著,又不是白給,不還得你出錢?就算你去找牙人,不還得給人家一部分銀錢?平白就浪費了。”


    吳錫元一聽也正是這個理,但他依然沒一口答應下來,而是對著宋闊拱手道謝:“多謝宋將軍好意,隻是我們兩口子手中餘錢並不十分充足,就想著買個小院子先住……”


    宋闊笑了笑,“這好說,我家中大大小小的院子不少,你想要小的賣你個小的就是。”


    吳錫元:“……”


    強買強賣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知道宋闊是一番好意,就同他說道:“買宅子畢竟也不是小事,我要回去同我夫人商議之後才能給您個準話。”


    宋闊應了下來,“也行,你回去跟九月妹子好好說說,這麽些宅子都是原先皇上賞賜的,還有些從前我爹娘置辦的。但整個宋府如今就隻剩下我們兩兄弟了,要這麽些宅子也沒甚作用,你們如今正好用得上,還是就從我這兒買吧。”


    他說情真意切,吳錫元對著他一拱手,“好,我回去定然好好跟九月說說,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宋闊見他才剛來就要走,十分詫異,“來都來了,不留個飯?”


    吳錫元怎麽可能留蘇九月一個人吃飯,就拒絕了他的好意,“我同九月說好,兩人分頭送信兒。我來了您這兒和王大人府上,九月還等著我回去吃飯的。”


    “王啟英府上?你怕是撲了個空吧?”宋闊說道。


    吳錫元點了點頭,“他府上的下人說他外出辦案了,在大理寺當值也屬實不易。”


    “嗯,這我知道,他都去洛陽一個月了,估摸著是在那邊兒碰上了什麽難事兒。不過那小子向來腦子好使,估摸著等他回來了,會給你們去信的。”


    洛陽?


    吳錫元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物,王啟英查的案子會不會同他有關?


    上一世在景孝帝駕崩之後,就是這位跟燕王爭得死去活來。


    後來燕王放棄了皇位跟穆王達成協議一致對外,才將穆王推上了皇位。


    當然,這些還不是他這個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能過問的。


    從宋府回到家裏,蘇九月還沒回來。孟玉春去外頭跟幾個同窗一起吃飯去了,家裏隻剩下鞏治宜兩口子,秋林正在廚房做飯,蘇九月出門的時候跟她打過招呼的,因此秋林也做了他們兩口子的飯。


    蘇九月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吃飯,她洗了手,幫著將飯菜端出來,“辛苦你了,秋林姐姐,明兒我來做飯就成。”


    “四個人的飯也沒甚麻煩的,你這丫頭總是這樣客氣。”秋林笑著說了一句。


    吃過飯,蘇九月主動洗了碗筷,夫妻兩人才回到屋子裏說起院子的事兒。


    “我方才去了義兄府上,義兄並不在家,聽宋將軍說他似乎是去了洛陽,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吳錫元說道。


    蘇九月並不知道洛陽在哪兒,甚至就連這個地名她也是頭一次聽說。


    “洛陽……很遠吧?”蘇九月好奇地問道。


    吳錫元點了點頭,“是挺遠。”


    “正好等啟英哥哥回來,咱們應當就已經安置妥當了。”


    吳錫元十分讚同,“對,省得義兄又熱心的要是送我們東西……”


    蘇九月也跟著點頭,“沒錯!”


    他們真的太熱情了,熱情到讓他們兩口子覺得好像自己拒絕了別人的好意是一件多麽罪惡的事情。


    “對了,今兒宋將軍說要送我們院子,我沒要。”吳錫元說道。


    蘇九月:“……”


    “義母也要送我們院子,我也沒敢要。”


    吳錫元笑了兩聲,“不過後來宋將軍說我們可以買他的院子,說他家宅子太多,但沒什麽人口,那些院子時間長不住人也不大好。”


    “萬一……萬一他隻收我們很低的價,那我們不還是平白無故占了人家的便宜嗎?”蘇九月問道。


    她能想到的,吳錫元自然也能想到,就說道:“我們找牙人先打聽打聽,看看差不多的宅子是什麽價,到時候心裏也好有個數。”


    蘇九月聽了果然露出了笑容來,“還是你聰慧。”


    .


    月黑風高的夜,整個洛陽城裏卻亮著星星點點的燭光。


    裴府上的各個屋簷前都掛著燈籠,隻唯獨有一個屋子前頭掛著紅燈籠。


    李程季臉上掛著笑,“老爺,來,奴家再敬您一杯。”


    裴正衝已經喝得有些暈乎了,“好了,酒明日再喝,今兒咱們還有正事要辦!”


    說著他哈哈笑了兩聲,李程季別過臉去,趁著他不注意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他假裝不樂意了,“奴家敬得酒你都不喝,還想和奴家做那起子事兒!哼!”


    裴正衝就喜歡這種調調,若是能用強的就再好不過了。


    先前兒他在公主府的時候,公主自詡高人一等,從來都不會這樣同他說話。


    被李程季一哄,他幹脆就著他的手將這一杯酒一飲而盡,還順便在李程季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李程季一陣惡寒,剛想再給他斟酒,卻不料下一瞬他就被裴正衝打橫抱了起來。


    耳邊還能聽到他的讚歎聲,“小心肝兒可真是好體格啊!”


    李程季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高呼道:“老爺,您快放我下來啊!”


    “哈哈哈哈,放心,等到了床邊兒,自然會放你下來的。”


    “別啊……奴家還沒同您喝盡興呢!”


    “小心肝兒可別亂動,再動老爺我該抱不動你了。”


    ……


    李程季此時一個頭兩個大,腦子轉得前所未有的快。


    待會兒衣裳一脫,他就該露餡兒了。


    不,應該是露饅頭了。


    到時候可真就危險了……


    然而,就在裴正衝扯著她的衣領子,她奮力反抗的時候。


    忽然,聽見“咚”地一聲,原本還興致昂揚的裴正衝腦袋忽的一下就垂了下去。


    第639章 回京


    李程季嚇得瞳孔一縮,朝著他的身後看去,這一看他才鬆了一口氣。


    “你真真是要嚇死奴家了。”他一邊說,還一邊兒翹著蘭花指,捏著帕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王啟英白了他一眼,“你給老子好好說話!”


    李程季這才從床上下來,輕咳了兩聲,“一時間還沒轉換過來。”


    “對了,你怎的突然出現了?”李程季問道。


    王啟英看向了他,“我再不出現,難不成你還真能跟他發生點啥?”


    李程季頓時一個激靈,“不可能!我要麽掐死他!要麽掐死我自己!”


    王啟英:“……”


    “你小點聲,還怕外邊人發現不了?”王啟英提醒道。


    李程季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看了一眼開著的窗戶,壓低聲音問王啟英,“東西找到了嗎?”


    王啟英點了點頭,又走到了裴正衝跟前兒,在他身上摸索了片刻,找出了一把鑰匙,以及一個印章。


    鑰匙也不知道是哪兒的,管他的,先帶走再說。


    兩人利索的從窗戶裏頭翻了出去,在顧四爺等人的接應下,順利的離開了裴府。


    王啟英擔心等到裴正衝醒來之後,他們再想要離開洛陽城就難了,便快馬加鞭連夜出了城。


    原本宵禁的時候,城門是不能開的,但王啟英腰上戴著塊如朕親臨的牌子,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裴正衝被人打暈之後,又因著飲酒的緣故,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清晨才被下人叫醒。


    一看不僅美人不見了,就連印章也不見了……


    他頓時就清醒了過來,那把鑰匙對方或許有可能找不到用在何處,但印章一出,很多東西都要暴露了……


    “一定是王啟英他們!”他氣得在被褥上重重地捶了一下。


    下人們欲言又止,都不敢觸他的黴頭。


    今兒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兒,全是因著老爺好色惹的禍,隻怕那位不能輕易原諒老爺吧……


    “去!讓人將王啟英他們給我抓回來!”裴正衝下令道。


    “老爺!不可啊!王啟英他們是朝廷命官,且他還有皇上禦賜的金牌,我等實在無法抓他啊!”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你們是不是蠢!咱們做的事兒一旦暴露出去,一個個都是要掉腦袋的!這會兒知道遵紀守法了?”裴正衝罵了個狗血淋頭。


    下人們這才急忙應了一聲是,就急匆匆地退下了。


    可誰知道,等他們找去王啟英等人的住處,卻早已人去樓空。


    他們快馬加鞭地追去,奈何他們的馬跟那幾個紈絝的馬根本沒法兒比的,壓根就追不上。


    王啟英來的時候有多恣意,走的時候就有多狼狽,他們一連跑了一天一夜,才敢停下來稍稍休息一會兒。


    “我的天,這也太刺激了吧?”白流霜癱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


    王啟英也癱在草地上,聽了這話,中氣不足地輕笑了一聲,“嗬,這算什麽刺激的,你是前兒夜裏沒瞧見程季那嬌滴滴的模樣,那才叫刺激呢!老子就蹲在窗戶邊兒,差點沒憋住笑,就給暴露了!”


    “哈哈哈哈,程季,再給嬌滴滴一個?讓哥們兒看看你比起那小梨香如何?”鄭雲鐸調侃道。


    李程季抬腳有氣無力地踹了他一下,“滾蛋!”


    “哈哈哈哈……”


    大夥兒都笑了起來,李程季閉著眼睛,罵了他們一句,“一個個是不知道累麽?還有勁兒笑話我,老子這是舍身取義!你們懂個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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