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沈黎氣道,“你為什麽要故意說那些來嚇我?想我怕你,想我走就直說,我走還不行嗎?”


    沈黎說完掉頭就要走,但走了一步想起儲物袋還沒拿,便回頭走到吳震群麵前,氣勢洶洶地說:“我的儲物袋!”


    吳震群慌忙將儲物袋歸還。


    沈黎拿了自己的儲物袋便走,邊走還邊在心裏念叨,別追別追,就放姐姐我離開吧好弟弟!


    好弟弟沒聽到姐姐的心聲,他眼見沈黎走得毫不猶豫,好似被一盆涼水澆了個透心涼,慌忙一步踏至她身後,抬手緊緊拉住她的手。


    “不要走。”段清澤低聲道,“我錯了,姐姐。不要走。”


    作者有話說:


    段清澤:擦幹淨手不能讓姐姐害怕。


    吃醋了,立即描述酷刑過程。


    匯總一下加更。


    27章讀者顛夢2分長評加更一次,28章讀者星光2分長評加更一次,29章讀者一個無聊且詞窮的閑人2分長評加更一次,30章顛夢2分長評加更一次。再加上收藏滿5000的加更,總共是5次加更。你們看我記得非常清楚,不會賴的,再等我緩一緩,五月就開始還~


    本章留言送100個紅包~


    ps:感謝皿和顛夢的兩個地雷,感謝諦聽,しのび的地雷,親親你們~


    第32章 潛入


    背對著段清澤的沈黎心裏一歎, 果然他不會輕易讓她走,不然也不會找來。


    沈黎的氣是半真半假,此刻聽著段清澤在身後的軟語懇求, 她故意硬撐著先不理他,在他輕搖了她的手臂好幾下後才轉過身看他:“阿澤,你以後還嚇不嚇我了?”


    段清澤連忙道:“姐姐,不會再有了。”他頓了頓又道,“但姐姐,那個姓林的……”


    沈黎沒聽他說完便又一次轉身要走,發脾氣讓他妥協的機會可能就這一次, 當然要好好用。


    段清澤隻能閉嘴, 死死拉住沈黎的手保證:“姐姐,我不說了。”


    沈黎轉頭狐疑地看他:“真的?”


    “真的。”段清澤道,“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與我們無關。”


    沈黎這回徹底放鬆。


    她覺得自己可太有道德了,自己逃不掉還要操心別人的小命, 林家應該給她發一個“世家摯友”的稱號, 並且給她發錢!


    在沈黎和段清澤上演姐弟情深時, 現場另外兩個活人,林之存和吳震群都默默看著,表情各異。


    他們便是再遲鈍也明白這兩人的相處方式有點古怪,特別是段清澤這個看不清修為的, 似乎是哪裏有問題。


    沈黎裝作被段清澤哄好之後, 便繼續談正事。


    她瞥了眼段清澤緊緊抓著她的手, 雖說免不了去想他這雙手曾染上多少血腥, 但她努力忍住不適。


    至少在她被迫和他綁在一起的這段時間, 他沒殺過不該殺的人。那個伍君, 在段清澤十四歲時折磨過他,如今被段清澤殘忍殺死,隻能說是惡有惡報,罪有應得。


    “林道友,你放心,我和阿澤一定會搗毀妙法閣。”沈黎不是很願意把林之存牽扯進來。


    林之存卻比沈黎想象得固執,正色道:“沈道友,我並非懷疑二人,隻是我曾親口答應別人,要幫他解救出他的道侶,我必須親自去。”


    沈黎想,林之存這樣的人大概極端信守承諾,便看了眼段清澤。


    段清澤不論心裏有多願意林之存一道去當馬前卒,剛惹了沈黎生氣的他此刻麵上卻是一副乖順模樣:“姐姐決定就好。”


    那沈黎便沒什麽可再說的,隻能三人一起去。


    而在搗毀妙法閣的方法上,卻出現一點小小的問題。


    段清澤道:“我要連妙法閣的閣主也殺掉,然而伍君死前說他並不知道閣主是誰。”


    吳震群在被段清澤看了眼後立即說:“閣主的身份很神秘,無人知道他是誰,隻有羽樓樓主會單方麵接受來自閣主的命令,但羽樓樓主也不知閣主身份。”


    沈黎在一旁聽到了陌生的名詞,連忙問道:“在說明一切前,要不先說說妙法閣的基本情況吧?”


    段清澤曾在妙法閣待過三個月,但那三個月他基本處於被折磨的狀態,實則對妙法閣的了解有限,因此吳震群隻好戰戰兢兢地說了些他了解的情況。


    “妙法閣內分成宮商角徵羽五樓,宮商二樓對外,宮樓樓主是除閣主外閣內修為最高的,元嬰後期。角樓教導雛鳥,雛鳥說的便是到樓內後還尚未被教好的貨物……不,是修士,修士!雛鳥教好了便是喜鵲,送至宮商二樓。徵樓是……是懲戒不聽話的雛鳥和喜鵲,聽說伍堂主原先就是徵樓的。羽樓負責一切雜務,捕鵲堂是羽樓對外的部分,小人便是捕鵲堂的一員,時常隨伍堂主出來尋找……出來幹活。”


    吳震群捂著被切斷小指的手,傷口已不再流血,但痛感依然在,他一直小心覷著段清澤的臉色,說話時盡量將自己幹的事一句話帶過。


    沈黎懶得理會吳震群的小心思,蹙眉道:“這就有點麻煩了。即便抓到羽樓樓主,也不一定能找到閣主。閣主如此小心掩藏身份,不是過於謹慎,就是他明麵上的身份絕不可暴露。或者兩者兼有之。他若是聽到妙法閣被搗毀的消息,很可能不會現身。”


    光把犯罪團夥搗毀了,卻沒抓住幕後之人,那總不能令人完全滿意。


    幾人互相看看,隻有一個辦法了。


    沈黎走到吳震群跟前蹲下,他一直跪著說話,慫得很徹底。


    有大能在一旁盯著,吳震群也沒那個膽子做出挾持人質的傻事,隻怕他才剛有了個眼神便被格殺當場。


    “剛才忘了問,道友你如何稱呼?”沈黎笑著問。


    吳震群有點慌,連忙道:“小人吳震群,您叫我小吳便好。”


    “吳道友,”沈黎卻客客氣氣地說,“你想升金丹嗎?”


    吳震群驀地瞪大雙眼。


    他是築基修士,資質不好,如今近百歲了才築基後期。他清楚自己可能這輩子都升不到金丹,也就剩不到一百好活,因此特別惜命。


    他在回答前還看了眼段清澤,卻見對方連眼神都沒分他一個,隻是笑望著蹲在他麵前的女修。


    十分識時務的吳震群愈發恭敬,卻也抑製不住帶著顫意道:“想!”


    修士修煉多半都是本著飛升去的,誰不想提升修為?若非死心,他怎麽可能待在妙法閣那與世隔絕的破地方?


    “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我這位弟弟的修為有那麽一點高。”沈黎抬手比了個代表一點點的姿勢,微笑道,“吳道友修為很難升了吧?但如果有大能指點……”


    對於修士來說,修為永遠是最優先考慮的,拿什麽利誘都不如拿修為誘惑來得動人心。讓人說出某種關鍵信息,靠死亡威脅也夠了,但要人幫忙辦事,自然要給好處。當然,她故意沒說完,讓吳震群自由想象,實際上也是給自己的話留有餘地。


    坑人販子,她好像也沒什麽道德壓力。


    吳震群霎時激動得小指傷口都裂開了,他這樣的修士,平日裏哪來的機會得到高階修士指點?伍堂主可是都不肯搭理他們一下的!


    他一邊繼續用力捂著飆血的傷口,一邊怕錯失了機會般急切地大聲道:“小人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您想要小人做什麽,小人就做什麽!”


    沈黎笑道:“很簡單。”


    她伸出雙手並攏:“將我們這些‘貨物’帶回去。”


    吳震群:“?”


    妙法閣除閣主外,修為最高元嬰後期,對於段清澤來說搗毀起來沒什麽壓力,但若不能找出閣主殺掉,他不能滿意,閣主今後還能再造另一個妙法閣,看不慣人販子的沈黎也不能滿意。


    所以,他們打算潛入妙法閣內,暗中調查,若能將妙法閣閣主引來最好,引不來也要弄清楚對方的身份。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打草驚蛇。


    見吳震群滿臉問號,沈黎反問他:“妙法閣現在招人嗎?”


    吳震群茫然搖頭:“小人是二十年前來的,那之後妙法閣便沒再進過人。”


    沈黎道:“那不就行了?我們要進去,隻能以貨物的身份。”


    吳震群明白了,立即拍馬屁:“您真是太英明了!”


    段清澤可以將修為隱藏在築基,便是元嬰後期也別想看出來,沈黎本來就是築基,麻煩的是林之存,他是金丹,而妙法閣抓人隻抓練氣和築基。


    結果沈黎剛將自己的疑慮說出,林之存便取出一枚扳指戴上,生生在她麵前表演了金丹變築基。


    他還說:“這是我林家老祖宗煉製的,元嬰後期也無法勘破。”


    沈黎頓時羨慕得不行,不愧是世家大族,法寶好多。


    她突然想起,當初林之意領著林家小孩們遇險,不見得是身上沒法寶,而是曆練有曆練的規矩,隻怕不到生命危機時不得使用。


    沈黎想到一事,問吳震群:“新入閣的貨物,身上東西都會被沒收嗎?”


    吳震群有問必答:“往常此事由伍堂主負責,他會將法寶靈石一類全都取走,普通的首飾並不會被沒收。無論是雛鳥還是喜鵲,都需要打扮。隻是,所有貨物送入前都需由伍堂主用禁靈之法鎖住丹田。”


    那就簡單了,林之存的扳指在元嬰修士看來也隻是個普通首飾而已,不用擔心它被搶走而暴露林之存的修為。而段清澤毫無疑問會用禁靈之法,挨個給沈黎和林之存用上,他自己則靠偽裝。


    林之存自從開始修煉之後還是第一次失去對丹田的掌控,從他的表情便能看出十分不適。不過段清澤留了道口子,遇到意外情況林之存隨時可以衝破禁錮。


    而沈黎被封禁後沒什麽太大的感覺,她平日裏對靈力的需求不高,驟然失去力量也不覺得難受。


    如此一番合計後,幾人先回辛伏縣將還留在那裏的捕鵲堂成員全都處理了,中途段清澤離開了一炷香去處理伍君的屍體。


    伍君時常在外,因此一時半會兒不回去也正常,就是“貨物”數量如此之少隻剩三個,以及為什麽隻有吳震群一人帶貨物回去需要解釋一番。


    一切準備就緒後,三人便上了吳震群駕的馬車,往妙法閣駛去。


    為了逼真,三人身上是吳震群顫抖著手綁的繩子,此刻安靜的馬車內,氣氛著實有點尷尬。


    這倒不是說沉默引發的尷尬,而是林之存坐在一邊,沈黎和段清澤坐另一邊,段清澤偏不好好坐,非要倚靠在沈黎身上。


    林之存秉承著非禮勿視的原則,閉眼養神。


    沈黎忍無可忍,小聲道:“重死了,阿澤你給我坐直了。”


    段清澤並不,他還伸出雙手抱住了沈黎。


    ……伸出雙手?


    綁縛的繩子對段清澤來說當然不是問題,他摟著沈黎,之前壓抑的痛楚好似終於可以施放出來。


    當他因頭疼,因那些被折磨的記憶而痛苦時,他隻有孤零零的一人,脆弱給誰看呢?隻是此刻沈黎在身邊,這段時日養成的習慣讓他將她視作唯一可以緩解痛苦的慰藉,緊緊抱著不想撒手。


    他其實隱隱知道自己不需要慰藉也能挺過去,好似過去的每一天他都是這樣過的。可是……姐姐的身體太柔軟太暖和了,她安慰他的話總是那麽溫柔,他明知這一切或許隻是虛妄,也不願戳破。


    沈黎側頭看了眼,卻發覺段清澤靠在她肩頭的麵頰蒼白中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潤,麵頰肌肉偶爾不受控地抽動,眉頭緊鎖。


    她突然有種感覺,那些被折磨的記憶正在一遍遍地折磨著他。


    “不要想。”她突然低聲說,“糖葫蘆好吃嗎?姐姐做的菜好吃嗎?跟姐姐一起玩開心嗎?去想這些,去記住這些。”


    段清澤麵部的肌肉抽動平緩下來。


    隨後他睜眼,微微調整姿態從下往上看著沈黎,薄唇動了兩下才輕聲喃喃:“太少了……”


    沈黎沒聽清:“什麽?”


    他凝視著她:“讓我愉快的記憶太少了。姐姐,我們明明相依為命十二年,為什麽我能記得的事那麽少?”


    沈黎心道,因為都是假的,我們認識才幾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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