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放學就來了。”程昕昕笑得可愛。


    ……


    “嗬,什麽人都能來應聘月份牌女郎了!”一個高挑瘦瘦的女郎雙臂環胸,滿臉鄙夷的掃了眼程昕昕,對身旁的姐妹嘲諷道。


    “她拍出來的月份牌女郎照片,能有人願意買單嗎?又不是唐朝!真當自己是楊貴妃了?”另一個女郎說。


    “肯定是上個月畫報出事了,所以這個月來應聘的少,就什麽人都招進來了。”


    “就是!”


    ……


    “再瘦再美不會說人話也真可悲。”山茶花回懟。


    於瓊道,“千篇一律的骨頭有什麽好看?我們昕昕才好看,不然怎麽會被選中當月份牌女郎呢?老板欣賞咱的美就好。”


    程昕昕有自己好友替自己說話就不在意別人的挖苦,俏皮的眨眨眼,“我開心,我就開心。”


    小姐妹三個開心地笑。


    那幾個嘲諷程昕昕的臉色灰敗,生氣的轉過頭。


    ……


    於瓊小聲在程昕昕耳邊問,“說實話,你是怎麽應聘來的?”


    月份牌女郎要求都是瘦瘦的,畢竟上鏡還要顯胖些,一向都招比較瘦的。


    “我對帛桀姨媽下手了,她很喜歡我,嘿嘿嘿!”


    “棒!”?(??????)?山茶花摟了摟程昕昕的肩膀。


    ……


    此刻的帛桀正拿著照相機給月份牌女郎拍照。


    帛桀在國外學過攝影,是留洋時候修的雙學位。


    如今,他姨媽馬瀾娟在順遠開了這家“月份牌女郎畫所”,就請他來給月份牌女郎拍照。


    帛桀攝影技術很高,比馬瀾娟在順遠找的其他攝影師拍的好多了。


    隻可惜帛桀讀軍校,時間有限,每周最多隻能來一次。


    帛桀找了好幾個角度拍背景布前的美女,歎了口氣,放下照相機,“妝卸了。”


    “啊?”旗袍美人一愣,她是餘婷,民國影視歌三棲女明星,如今正當紅。


    第583章 陽壽將近


    原定這一期的月份牌畫報封麵是餘婷,她專門從平城趕來,能來拍畫報,已經是給足了馬瀾娟麵子。


    她助理就帶了三個,被帛桀這樣一說,滿眼不可思議,“你說我?”


    “對。”帛桀坐下來,調了下相機,又略略抬眼。


    他眉骨略高,眼眸深邃,眸光微斂,透著危險的訊息。


    畫所小助理海棠急忙道,“餘小姐,咱們這一期的月份牌畫報主題是鄉村淳樸風,濃妝不太合適,要不您看,我幫您卸一下妝?”


    餘婷撂了臉,雙臂環胸。


    她的娘娘腔助理道,“這哪兒來的攝影師?懂不懂規矩?我們餘小姐能來這兒就不錯了,還提要求?不想拍了?嗬,順遠還有幾場商演,哪一個不必在這兒賺錢……”


    “換人。”帛桀說,又看向海棠,“找個沒化妝的來拍。”


    海棠懦懦的應下,“嗯,餘小姐,不好意思,請您慢走。”


    海棠是個乖乖巧巧的姑娘,女中剛畢業就出來工作了,很聽話,老板說讓她聽攝影師的,那她就聽攝影師的。


    餘婷頓時臉色灰敗,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趕我走?”


    海棠挺為難的點點頭,而後趕緊在排成一排的月份牌女郎中問,“那個,誰沒化妝?”


    餘婷看這架勢還真換人,顏麵掃地,點點頭,“行,你行。”


    她指了指帛桀一甩袖要下樓喊老板娘,“馬瀾娟,馬瀾娟。”


    山茶花眸底閃過一抹狡黠,快步走過去,“餘小姐,您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嗬,那攝影師好大的威風,能決定用不用我?馬瀾娟把我請來,就找這麽個攝影師?


    馬老板,馬老板!我今晚跟白市長有個飯局,這件事,讓我不爽,我會順便提一下。”餘婷格外激動。


    餘婷在圈子裏混,定然陪過不少大佬,背後肯定有權貴撐腰,她想要毀掉一家月份牌畫所,也是有可能的。


    山茶花端詳她片刻,此人三陰氣色冷寒,神衰,一麵之間雖見豔色,卻六神黑暗,印堂抹了粉也掩蓋不住的黃,一直延伸至發鬢,黑發間三根半白發……


    這,是將死征兆。


    餘婷衝動的恨不得要跳下樓,被山茶花拉住,“餘小姐,您冷靜一下,這位攝影師叫帛桀。他外公是平城教育廳廳長,舅舅是津城海關衙門總司,外婆是興隆布匹行創始人,父親是……”


    隨著山茶花的一一介紹,餘婷漸漸冷靜下來,理了理旗袍領子,深吸一口氣。


    “餘小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我們順遠風景優美,你何不借著此次機會好好休息,在順遠散散心?


    有些事,別太逼自己。你心中的苦悶,或許你去了白馬寺能豁然開朗,去拜拜佛也不錯。”


    餘婷性子驕縱些,倒也不是十惡不赦之人,一路摸爬滾打在圈子裏混,磨難也不少,山茶花與她無冤無仇,希望能幫她免去一災。


    她去白馬寺拜一拜觀音菩薩,能免去一死。


    餘婷看著山茶花,淡淡勾了勾唇,“謝謝你。”


    她轉身往樓下走,腳步虛浮,胳膊像唱戲似的在半空中動了動,一邊下樓一邊說,“我混沌混沌的來,又將混沌混沌的走,我走了-”


    餘婷聽了帛桀那麽多後台,自然不敢惹,就這麽離開了。


    下到一樓,高跟鞋一歪,差點沒崴了腳,還好剛在給一樓噴在澆水的畫所館長陳昌唯陳伯扶了她一下。


    “別碰我!”餘婷一把推開他。


    陳館長戴黑框眼鏡,趕緊退後一步,略略點頭,“您慢走。”


    一出門,有報社的記者趕過來拍照,將餘婷堵在了門口。


    第584章 是心動啊


    助理費了一番功夫才將記者撥開,趕緊打開車門。


    餘婷坐進車裏,將自己粉色手帕丟給追車的記者,笑得詭異,喊著,“我混沌混沌的來,又將混沌混沌的走,我走了-啊哈哈-”


    她笑聲輕浮。


    記者們漸漸停下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深記下了餘婷這番話。


    -


    此時,樓上。


    海棠問了所有人,唯一素顏的月份牌女郎,隻有程昕昕。


    她優雅的出現在幕布前。


    海棠對低著頭調試照相機的帛桀說,“攝影師,隻有這一位是素顏。”


    帛桀淡淡抬起頭,眸光微怔,程昕昕?


    程昕昕笑的有點小做作。


    於瓊和山茶花對視了一眼,一身雞皮疙瘩,咦-


    接下來的拍攝很順利,程昕昕留洋時候是舞蹈專業的,拍起照來姿態自然,發揮超常,她的部分很快就拍完了。


    帛桀開始拍其他剛卸了妝的月份牌女郎。


    但就所有人的表現比較,程昕昕的表現最好。雖然胖些了,卻很上鏡,自信陽光燦爛的笑容讓拍照的帛桀都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上樓來看了一會兒拍攝的馬瀾娟姨媽笑著對程昕昕說,“這一期的封麵一定是昕昕你了。”


    “謝謝姨媽。”程昕昕對長輩笑得甜甜的,姨媽叫得就像是自己親姨媽一般。


    照片拍完,月份牌女郎都下去休息了。


    帛桀這才過來跟程昕昕她們打招呼,“你們怎麽來了?”


    程昕昕俏皮的眨眨眼,“你猜,我給你個驚喜。”


    沒等帛桀反應過來。


    馬瀾娟姨媽已經站在留聲機旁放音樂了。


    純正的芭蕾舞曲,曼妙婉轉。


    程昕昕早已換上了芭蕾舞服從幕布後緩緩出來。


    她自信的笑,每一個芭蕾舞姿都美翻了。


    山茶花和於瓊都驚呆了。


    她們曾經真的低估了程昕昕,她們第一次知道,原來胖乎乎,勻稱的女孩子跳芭蕾舞這麽有味道,太美了。


    程昕昕如天鵝一般,連做了幾個高難度動作-


    許多月份牌女郎從化妝間出來,所有人紛紛鼓掌,那些方才嘲笑程昕昕胖的女孩子,也都看愣了。


    一舞結束,程昕昕贏得了所有人讚許的目光。


    帛桀鼓掌熱烈,滿眼都是讚許。


    帛桀對程昕昕暫時沒有男女之情,不過他不討厭程昕昕。


    馬瀾娟姨媽包了一個紅包給程昕昕,“昕昕啊,以後多來家裏玩兒,帛桀阿爸姆媽都會歡迎你的。”


    這樣的女孩子,一看就出身高貴,跟外甥很般配,馬瀾娟初次見她,便按照禮數包了個紅包給程昕昕,這說明她認可昕昕。


    程昕昕美滋滋的,就好像第一次跟帛桀回家見家長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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