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股焦糊的味道悄然傳來,陳念抽了抽鼻子:“什麽味兒?”


    管家艱難地找回發聲的能力,迅速檢查一番:“回殿下,是智能係統的cpu突然發生了燒毀故障。”


    而旁邊的桂芷棋雙手用力地捂住嘴,她怕自己一鬆手,就會叫出聲來。


    天啊!天啊!天啊!!!


    作為距離最近的人,她以絕佳視角觀看了這一出大戲。


    這也太刺激了吧!


    呆滯過後,路恒難以置信地道:“可是我明明看見——”


    “還是說,你覺得我們倆會聯合起來騙你?”


    沙弗萊直接一句話把路恒堵了回去:“我一直以為我跟陳詞的私事沒有必要弄的大家都知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他這幾天一直都待在我身邊,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過來找陳詞麻煩。”


    從穩操勝券的狂喜,到全盤落空的失望,劇烈的情緒落差仿佛一記重錘砸下,讓路恒懵了。


    麵對沙弗萊的指責,路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隻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將前天拍攝的那張照片拿出來。


    “可是殿下您看!”


    沙弗萊皺著眉頭,仔細看過那張照片。


    雖然有點模糊,距離也挺遠,但他仍然一眼認出,照片中的少年就是陳詞。


    陳詞戴著鴨舌帽,口罩拉到下巴處,正在喝水。


    在他身邊有一個挺高的青年,穿著橙色的外套和黑色長褲,正低頭看著陳詞,他眉眼俊朗,神情喜悅又溫柔。


    路恒說那是個alpha。


    他是誰?陳詞原來一直都在和這個人在地下城旅行嗎?


    沙弗萊有點恍惚,但很快,他調整好狀態,看向路恒:


    “這隻是一個和陳詞長得比較像的人而已,更何況照片隻有側臉,還比較模糊,他戴著帽子,也遮住了眉毛,隻憑這個來判定陳詞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是不是有點太想當然了?”


    陳念恰如其分地輕聲道:“要不是那時候我恰好和殿下在一起,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桂芷棋從震驚中回過神,用力點頭:“就是,這可是毀人清譽的大事!”


    路恒這下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他詢問陳詞前天晚上的行蹤,沙弗萊親自給了他不在場證明,就連拍攝的照片也被否決了。


    沙弗萊殿下是和陳詞相處時間最長的人,既然他說不像,那還會是嗎?


    大皇子和皇子妃會聯合起來騙他嗎?路恒不知道,他現在腦子裏很亂,心裏更亂,根本無法思考。


    本來他想讓眾多侍從看陳詞出軌被戳穿的現場,狠狠出上一口氣,沒想到竟讓成了給自己挖的坑,在這麽多人麵前出醜。


    路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紫一陣。


    沙弗萊歎了口氣:“這一次我不會再追究什麽,以後不要再搞這麽無聊的事情了,我和陳詞之間感情很好,不要看到點什麽,就根據自己的腦補捕風捉影。”


    “我知道了。”路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這句話說出來的。


    各異的眼神落到他頭上,而對麵的omega眉眼低垂,臉頰泛紅,皇子妃臨危不亂,沒有被突如其來的髒水潑到,而是極力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如今被好朋友和未婚夫悉心嗬護著。


    顯得路恒是那麽形單影隻。


    當著這麽多人和沙弗萊殿下的麵出醜,路恒強撐著才沒讓自己掉下淚來。


    他匆忙作別,逃似地離開了,其餘侍從侍女接到管家的眼神示意,也安靜地迅速離開。


    隻是私下裏當然免不了熱切的議論。


    桂芷棋站起身,輕聲道:“我在畫室等你。”


    轉眼會客廳裏就隻剩下了這對“未婚夫夫”。


    “我是不是有點說的太過了?”


    沙弗萊本來也沒想著說什麽“在他床上”這種點過火又露骨的話,畢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實在很不好意思。


    但他確實有點生氣,又想著一定要瞞住陳詞陳念的身份秘密,再加上……再加上有那麽一點點私心,讓他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沒事兒,闡述事實嘛,別人想歪那是他們的事,反正我看路恒那副表情還挺爽的。”


    陳念倒覺得無所謂,他和沙弗萊此前沒有任何事先交流,隻靠一個眼神就完成了如此精妙的配合,化解了路恒的挑釁,實在有點解氣。


    況且沙弗萊確實沒說謊,前天晚上,陳念就是躺在他床上。


    隻是那張大床上就隻有陳念一人,因為沙弗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兩人頭戴神經適配器,正在網上衝浪。


    他們隻是在熱火朝天的打遊戲,其他人想歪,可不管他倆的事。


    沙弗萊放低聲音:“具體情況我們晚上回屋再談。”


    會客廳裏說不定也在智能設備的管控下,貿然商議會有暴露的風險,陳念點點頭,道:“你剛才是在忙吧,有沒有打擾到?”


    “還好,我立刻回去。”


    沙弗萊頓了頓,又道:“下次如果再遇見類似的狀況,不用顧及我有沒有在忙,就像今天這樣,直接叫我過來一起處理。”


    “好。”陳念答應下來,兩人一同走出會客室,沙弗萊加快步調趕去處理中途耽擱的政務,而陳念再度來到畫室。


    他剛一進門,就看到桂芷棋慌忙地開啟新畫布。


    陳念:“畫什麽呢?做賊似的。”


    “練練人體,嘿嘿。”


    桂芷棋假裝無事發生,她怎麽可能說自己心潮澎湃,在畫小黃圖呢!


    兩人關起門來,不可避免說起剛才的事。


    桂芷棋:“我之前都不知道原來路恒是個這麽沒腦子的人,隻是一張照片就搞得勝券在握似的,過來聲討你,正常人的腦回路不應該是再多留心收集一點證據,有十足把握之後再下決定嗎?”


    陳念:“誰知道呢,他可能被衝昏頭腦了吧,我也沒想著原來他這麽喜歡沙弗萊。”


    桂芷棋:“其實我覺得比起傾慕殿下,他好像更恨你一些。”


    “我做了啥啊讓他這麽恨我。”陳念不明白,不就是宴會上懟過他一句嘛,也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情啊,“他一個學琴的,還參加過很多大賽,搞演奏會,心理承受能力差成這樣?”


    桂芷棋聳肩:“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嘛,所以我和他們那群人都玩不到一塊去。”


    陳念:“今天他丟了這麽大一個人,不會再搞別的事情報複回來吧?”


    “不知道,但是我看著也夠解氣的。”


    桂芷棋雖然對陳念和沙弗萊的關係很好奇,但知道這是私事,也不再多問:“來吧,我們繼續畫畫,別為了不相幹的人影響心情。”


    陳念和桂芷棋一起用過午飯,之後她回自己家,陳念就去午休。


    下午他需要跟著楚潯學習文化課程,等全部忙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沙弗萊還沒回來,趁著這段時間,陳念給陳詞發送消息,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前天晚上你是碰到他了吧,那個路恒甚至都拍了你的照片,還好隻有一個側臉,也比較模糊,加上我和沙弗萊機智地聯手應對,問題暫時不大。】


    陳詞過了一會兒回複:【當時廣場上擺了一架鋼琴,我聽到旁邊的人提路恒這個名字了,但根本沒想起來他是誰,就上去彈了幾首。】


    【所以說,他是誰?】


    陳念:【就是之前皇家宴會上故意顯擺琴技,還攛掇我去彈的人,他想在沙弗萊麵前炫耀,沒能得逞,從此之後就記恨上我了。我之前好像在日誌裏提過一嘴。】


    陳詞:【沒印象,我從來不記無關緊要的人。】


    陳念莞爾,他甚至都能想到陳詞回複這句話時的冷淡表情。


    陳念:【沒關係,反正暫時問題不大,你剩下的這幾天一定要注意著點,別再暴露了,我感覺路恒應該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可能還會繼續找你,收集證據。】


    【對了,他還拍到了那個傅天河,你們兩個都得注意一下,小心被發現。】


    陳詞:【好。】


    陳念:【現在幹什麽呢?】


    陳詞:【在寵物醫院。】


    陳念:【寵物醫院?】


    陳詞發來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隻躺在觀察箱裏的狗,狗的耳朵是棕色的大大的垂落在腦袋兩邊,看起來蠻可愛的。


    陳念:【哇,是你養的狗嗎?】


    陳詞:【嗯,前天收養的一隻實驗犬,它腦子裏之前被植入過芯片,動手術給它取出來。】


    陳念:【真好,它叫什麽名字?】


    陳詞:【作為實驗犬的編號是k41,我還沒給它起名字,有點想不到應該叫什麽。】


    陳念:【嗯……】


    【看它這個眼神,不然叫它大聰明吧!】


    陳詞看向比格犬,雖然不知道這個“大聰明”是什麽意思,但感覺還蠻貼切的。


    陳詞:【等它稍微恢複一點,我們就去其他區域,不會再遇見路恒了。】


    陳念:【嗯,你心裏有數就好,路恒拍的照片上麵還有傅天河,沙弗萊也看到了,他今天在忙還沒回來,估計之後得問起這件事,我要怎麽說?】


    陳詞:【什麽怎麽說?】


    看陳詞的回答,他好像還沒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


    陳念:【那可是你的未婚夫啊,他看到你跟別的alpha旅行,行為舉止還有點親密,會生氣發火的吧?】


    他跟傅天河的行為舉止親密?


    陳詞愣了下,他不知道路恒拍的照片是哪一幕,他彈完琴傅天河好像隻遞給他杯子,喝完水兩人就去超市了。


    那會是親密的舉措嗎?


    【我跟沙弗萊沒有感情。】陳詞回複,【他為什麽要管我?】


    陳念語塞。


    還、還真是幹脆利落的回答啊。


    【好了,我知道了,就交給我吧。】陳念把這事兒包下,【你就別管了,還剩下最後幾天,好好去別的地方玩玩。】


    陳詞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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