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坐在輪椅上,將懷中抱著的白色玫瑰交給陳詞。


    他的身體還在恢複期,比較虛弱,不適合長期行走,雖然挺不情願的,也隻能乖乖聽醫生的話,暫時用輪椅代步。


    “就是這裏了。”陳念懷抱紅玫瑰,望著周圍的墓園,感慨萬千。


    上一次他再沙弗萊的陪同下,在忌日過來給陳蔚掃墓,可沒想過此後會發生那麽多驚心動魄的事。


    沙弗萊將撐起的傘收起,手腕一抖,雨水從傘麵灑落。


    陳詞鬆開輪椅的把手,和陳念一起並肩站在陳蔚的墓前。


    這是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父親。


    黑波,月光,41號避難所的幸存者們,以及海皇耶夢加得,麥克西尼和其他原初生物,給了他們生命。


    而陳蔚,則給了他們能夠在人世間生活下去的身份。


    這個時候需要說些什麽嗎?陳念不知道,他一直都不是個擅長煽情的人。


    至於他哥,就更不可能會對一個墓碑說些什麽了。


    陳詞俯下身,將懷中的花束放在墓前。


    陳念也是一樣,他仔細地用手指整理玫瑰花瓣,有雨滴落在上麵,搖搖欲墜。


    傅天河和沙弗萊在兄弟倆身側,安靜地注視著他們。


    其實掃墓送玫瑰有點不太妥當,陳念在花店裏選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用它們。


    紅玫瑰與白玫瑰。


    ——充滿激情的愛,與純潔的心靈。


    他們直起身,明明是容貌完全相同的兄弟倆,卻能夠光憑站姿的神態,分辨出身份。


    細雨落在發梢,打濕肩膀。


    始於十九年前的宿命,終於能在此刻畫上句號。


    雨逐漸下大了,陳詞和陳念以驚人的默契共同轉過身。


    陳念從沙弗萊手中接過另一把傘,他給需要推輪椅的陳詞撐著,而沙弗萊的傘,就打給傅天河。


    四人朝著榮軍院建築的方向走去,突然,陳念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對了,我們十九歲的生日是不是就要到了?”


    陳詞頷首:“對。”


    傅天河回頭看向陳詞,九月之所以叫做九月,是用了生日的月份當做名字嗎?這下他連具體的日期都知道了。


    “今年可得好好過一過,畢竟得是兩場生日會合起來……”


    陳念漫無邊際地隨口說著自己想法,他側頭看向走在他斜前方的沙弗萊。


    剛好對上了alpha紫羅蘭色的眼睛,含著笑意。


    啊,還真是多姿多彩的十八歲啊。


    ————正文完————


    第218章 番外一


    ——皇室將於9月28日,在皇子妃陳詞的生日宴上,宣布一個足夠震掉所有人下巴的重磅消息。


    這條小道消息不知道最先是誰傳出來的,插了翅膀般迅速飛遍整個辰砂頂層,落進貴族和官員們家中。


    甚至連其他信標頂層上的人們,都有聽說,忍不住議論紛紛。


    有什麽消息是非得在皇子妃生日宴上宣布的嗎?


    難道是大婚的決定?


    這幾個月也來大皇子殿下和皇子妃的感情進展好像突飛猛進,一點也不像傳聞中因為信息素不敏感而冷漠不合的樣子。


    但在一些賊心不死的omega和alpha看來,肯定是另有隱情。


    沙弗萊殿下好幾年都和他這個名義上的皇子妃感情冷淡,怎麽可能在短短數月內突然轉了性?


    更何況他們之前還聽到過一些風聲,某天路恒前去皇宮拜訪皇子妃,之後一直居住在皇宮內的沙弗萊殿下突然搬到了在外麵的住處。


    雖然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麽,路恒本人更是無論他們怎麽打探,都緘口不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沙弗萊殿下肯定和陳詞鬧了極大的矛盾。


    沙弗萊殿下那麽一個溫和內斂的人,都能被氣得去到外麵住,肯定是陳詞做了非常過分的事。


    這才沒過去多長時間,就算他們後來和好,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宣布大婚的消息。


    對,肯定是這樣的!


    說不定這個所謂的重磅消息,還是要廢除兩人婚約的呢!


    安東尼奧從好友口中聽到這一消息時,也沒放在心上。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沙弗萊了,大皇子這些日子裏好像有很多事要忙,就連學校裏的課都曠了一個多月。


    同樣,他更是沒能找到什麽和皇子妃見麵的機會。


    這讓安東尼奧更加篤定,可憐的小omega一定是被沙弗萊管教起來了,不然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要知道之前陳詞可是閃躲著眼神偷偷向他求助,還問他要了信息素保存在瓶子裏。


    無論皇室即將宣布的消息是什麽,都不可能跟兩人的婚約有關吧。


    以沙弗萊的那種木頭性格,根本不適合和那麽誘人含羞的omega在一起。


    殊不知不解風情的木頭大皇子殿下,正在和含羞誘人的omega泡在溫泉池子裏。


    原本沙弗萊還擔心得知自己是由陳詞鏡像複製出來的克隆體之後,陳念會消極上一陣子。


    沙弗萊小心仔細地觀察了許久,結果陳念跟沒事兒人一樣,依舊每天樂嗬嗬的,光是看到那綻開的笑容,心情都會隨著變好。


    沙弗萊暗中鬆了口氣,心中的擔子總算卸了下來,以陳念的性格,是最不會在意這些事的。


    剛剛得知時他也隻不過是在震驚中短暫失落了一陣,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更別提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能夠想通更多。


    雖然最開始月光的用意,是做一個陳詞的備份,所以才用了鏡像複製的克隆方法。


    但知曉這一切的陳蔚,在將事情全都告訴皇室之後,做出了他自己的布置。


    他囑咐陳家管家薑岱,如果發生意外,就帶著兄弟倆當中的其中一個就此離開,隱姓埋名,並未指明需要是誰。


    就證明在陳蔚看來,兄弟兩個互為備份,由他認領回來的兒子們,一樣重要。


    所以在想明白這一點後,陳念就完全不介意了。


    頂多就是相比於哥哥他更倒黴一些,出生之後兩次遭遇被寄生的異形攻擊,差點丟掉小命。


    熱氣氤氳,將周圍蒸騰成朦朧,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全然放鬆了。


    從電幻神國到坍塌的月光,世界的深層展現在眼前,驚心動魄之後,心中留下的,隻有探索帶來的滿足。


    陳念懶懶眯著眼,少年微濕的額發向上擼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他嘴唇濕潤,無意識中張開一條縫隙,如同在期待將什麽含住。


    偶爾有水從他烏黑的發梢滴落,劃過圓潤的肩頭,最終悄無聲息的沒入水麵。


    水麵之下,是圍在腰間的浴巾,以及兩條交疊的腿,膝蓋處泛著微微的粉。


    不知是誰先觸碰了誰。


    溫暖的湯池裏,就連體溫上升都變得不易察覺。


    雪莉酒的味道和以往相比,似乎又多了幾分醇厚,但主調仍是陳念最喜歡的清甜酒香。


    陳念一直都有聽說,隨著人的不斷成長,信息素也會有微弱的變化,少年是大多輕盈,往後會因心境變化,產生微妙的不同。


    陳念雙手攀在沙弗萊肩頭,故意放輕語調,帶著勾人的尾音,輕聲道:


    “你好甜。”


    沙弗萊微微一怔,仿佛回到了數月之前的夜晚,他那時還不知道陳家雙子已經悄然互換了身份。


    晚宴結束,他帶著微醺的陳念回去白塔,被少年蹭在身上,與耳邊低聲調笑一句“好甜”。


    那個時候他震驚得無以複加,手足無措,被狹小車廂裏濃鬱的晚香玉味道勾的心神恍惚,吞了小半瓶抑製劑不說,還做了一晚上旖旎的夢。


    隻是現如今,沙弗萊可不會再表現得那麽純情了。


    他一手攬在少年腰間,手掌在浴巾邊緣危險地摩挲著,麵對那雙含著狡黠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把這句話原模原樣的還給了陳念。


    “比不上你甜。”


    陳念眨眨眼,縱然他已經在很努力的控製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將胡亂上揚的唇角壓住。


    這是一段很正常的調情,按理說應該讓人臉紅心跳,為什麽現在被他倆演繹出來,會顯得那麽搞笑呢?


    不,不是他的問題,調情這種事,他早就熟練到信手拈來,問題肯定是出在沙弗萊身上。


    不過他又覺得好像也不是這麽回事,要是沙弗萊對別人說類似的話,對方肯定會被蘇得渾身發軟,手足無措,比大太陽底下的井蓋還要燙。


    “笑什麽?”


    “不知道,就是覺得蠻好笑的。”


    陳念雙手攬著沙弗萊脖子,指腹蹭著後頸側一小塊皮膚,alpha不像omega在那裏留有腺體,所以他曾經咬下的齒痕已經消失不見。


    但真正的印記,早已烙在彼此心中。


    最開始隻是輕輕一碰,然後逐漸加深,成為一個真正的吻。


    他有多久沒有全然放鬆地去享受沙弗萊的信息素了?


    仔細算算好像也沒有太久,但為什麽會覺得過了很長時間呢?


    晚香玉的甜蜜和雪莉酒的清香交融,成為最為醉人的花釀。


    同呼吸一起交錯的,還有絲絲縷縷的精神力,每一絲觸動都被對方清楚感知,仿佛靈魂也融為一體。


    這是最讓人沉醉的溫柔鄉。


    .


    一片寂靜中,陳詞悄無聲息地睜開雙眼,周圍沉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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