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江聽聞在一起確實得擁有一幅好體力,睡著之前他還下意識想要不把自己的訓練程度再提提?不然每次都被弄得腿軟站不起來太丟人了。


    酸、累、疲憊……清恕桑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察覺到腦袋裏湧入了無邊的黑暗。


    並不沉悶,像流水一般浮動在周圍,似乎在耐心地哄他入睡。


    緊接著,明亮的光線忽而從遠處撕破黑暗,一線天光從那裏炸泄。讓人不由自主地看過去,走過去。


    清恕桑回到了高中時代。那年他高一,體育全能,學習不在話下,哪怕沒和同學們說過自己的身份,他的表現也依然像個我行我素的小少爺。做什麽事都先隨自己開心,和誰都能玩到一塊兒。


    離升高二還剩兩個多月的時間時,清恕桑和幾個同學從籃球場上下來,一起商定翹課翻牆去網吧。


    叛逆的小少爺就喜歡幹叛逆的事兒,進網吧之前還買了幾罐啤酒放在手邊喝。他酒量好,那點酒絲毫沒讓他感到醉意。


    因為熬了通宵,第二天翻牆回去,清恕桑就在桌子上昏昏沉沉趴著睡了一整天,老師也不管他。等再醒來下午都放學了,朋友把他喊醒去吃飯。


    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開始的了,他突然和朋友們玩兒起了真心話大冒險,不僅玩兒了,清恕桑還輸了。


    “高三學神,聽說人長得很好看,就是天天在臉上糊著一張口罩,而且難搞。恕桑,既然你選大冒險,那你去跟他告個白親他一口,再把他口罩摘了。怎麽樣?”朋友笑著這麽說,語氣裏滿是期待催促。


    難搞?當時聽見這兩個字的清恕桑忘記自己是什麽心情了,但應該是不屑的。


    他想,有多難搞?比登天還難?當天下午踩著滿地金色夕陽的光輝,懷裏抱著包裝精美的九十九朵豔麗玫瑰,清恕桑在半途截住了打算回教室的口罩學神。他現在還記得那一瞬間的感覺,清恕桑想,好像確實難搞。


    口罩上方的那雙眼睛如墨一般深沉,似乎裏麵藏著一個碩大無比的深淵,無論有多少目光朝他投去,他都可以如數接納。


    但那抹色彩卻並不令人覺得壓迫悶滯,隻有堅定的從容不迫,清亮得嚇人。


    也正因為如此,好像他不會為任何事物任何人停留。他可以來時一人,去時依然一人。


    清恕桑大腦有短暫的宕機,隻下意識把玫瑰一舉,一下子塞進了學神懷裏。


    後者跟著下意識抱住那團火紅,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瞳孔深處的清亮便染上了絲迷惘。


    不過這種場景他似乎見多了,眨眼間就恢複如初,指尖一動便想把玫瑰還回去。


    “學長,大家都說你特別厲害,是學神。但我還不認識你,抱歉。”


    一向叛逆的清家小少爺第一次在最叛逆的年紀用上了恰到好處、甚至帶點禮貌的措辭,甚至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他垂著眼睫,看到學神想把玫瑰往前遞的手指微微頓住。


    清恕桑便又說:“我跟同學玩兒真心話大冒險輸了,過來給你送玫瑰,你別讓我輸啊。我沒有其他意思。”


    學神很善解人意,不再繼續把玫瑰往前麵遞,而且看起來也不再有這個意思。


    “除了玫瑰,現在我還欠一個吻。”清恕桑抬眸說。


    而後他便看見學神本還一幅淡定、以及願意讓他贏的樣子,在那一瞬間眸子裏現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的驚疑。


    他短暫地停留住了,為清恕桑。


    “所以我要……”


    ——


    “親你。”清恕桑嘟囔著睜開眼,還沒徹底清醒,就覺得嘴巴受到一抹擠壓,觸感軟軟的。


    他眼睛和近在咫尺有點發愣的江聽聞目光對視,頓時一股死亡的靜默在二人之間徘徊。


    “小先生這是夢見我了?還親我。”江聽聞說。


    大概是不想驚動臉上的柔軟,他嘴唇動的幅度很小,但眼裏的笑意明顯得幾乎要溢出來。似乎在驚喜。


    “呃……”伴隨著這句話,全身的血液突然像是煮沸的滾水般咕嘟起來,清恕桑臉頰爆紅,驚恐萬分地後撤身體,捂住嘴巴。不一會兒耳朵、脖頸都蔓延上了一層粉色,比初開的桃花還要好看。


    江聽聞湊近,明顯沒想放過他:“夢見我了?”


    “沒有!”清恕桑緊閉上雙眼,折疊起一半枕頭糊在臉上,悶悶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沒夢見你!”


    “不是我?”江聽聞眼睛裏的柔和逐漸散去,湊上去扒他枕頭,在他耳邊問,“那是誰?你夢見誰了?”


    清恕桑打死不說。江聽聞的手便逐漸順著人的睡衣下擺進,後者被指尖觸到的腰窩忍不住顫動,連忙爬起來往旁邊躲,臉仍舊紅著。


    江聽聞蹙眉:“不會是姓秦的吧?”


    與此同時,眼神越發危險。畢竟清恕桑還親他。


    “不是!”清恕桑反駁。


    像是暫時解除了最大的危機炸?彈,江聽聞臉色緩和了點,但還是詢問:“那是誰?”


    窗外已經天光大亮,不知道是沒到時間還是江聽聞根本沒去公司,無論什麽原因,清恕桑目前都不想跟江聽聞共處一室。


    他火速翻身下床,怕不回答這人就會一直追問,便急忙快速地實話實說:“就一個……學長……”


    “呃……”


    “。”


    江聽聞看著他下樓的背影,目光沉凝,轉而便追了出去。


    “你夢見了你的學長?還親他?”江聽聞腿長,兩步追到人身邊,手握住樓梯扶手擋住清恕桑的去路,眉宇輕蹙,“你前男友?”


    “不是的。”清恕桑即刻回答。他現在想勾?引江聽聞讓他喜歡自己來著,不能讓他誤會。


    可他又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他也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會夢到一個連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的學長,就很奇怪,他們也就隻有一場大冒險的交集。


    清恕桑覺得自己像個渣男,懷裏抱著老婆,腦子裏想著野男人。


    但那雙眼睛……好像有點似曾相識,他想不起來。而且那時候每個人都才16、7,18、9歲,閱曆沒那麽多,所表達出的神采自然都很獨特。比如那個學神的,就是帶著堅定的幹淨。


    清恕桑抬眼盯了一會兒江聽聞,這人此時的眼裏滿是不悅,以及想追根究底的執拗,毫無堅定。


    “小先生又沒夢見我,這麽盯著我幹什麽?”江聽聞道。語氣控訴,非常標準的鬧脾氣。


    “呃……”清恕桑理虧心虛,立馬垂下眼睫。


    江聽聞不想這樣,但他還是不明顯的冷笑一聲:“夢見了一個野男人,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看了。”


    清恕桑:“……”


    “他是什麽天仙啊?”


    清恕桑:“……”


    遲遲等不到人說話,江聽聞抿唇,眼睛自上而下地盯著清恕桑,眸裏戾氣乍現。


    可最近這段時間的清恕桑令他喜歡、著迷,清恕桑似乎在不覺間正漸漸地依賴他,他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又讓事情回歸原點,因此極力克製忍耐。隻在心裏記下來,心道,除了秦斯言,小先生還有其他人。


    他永遠做不了那個唯一。


    “你怎麽沒去上班?”


    摻雜著心虛的小貓音量的詢問在樓梯上響起,江聽聞長睫半垂,新一天的心情在起床睜眼的一分鍾內被破壞。


    聽見清恕桑這猶如趕人的問話,他語氣算不上好,道:“你一去公司就十天半月不回來,我去找你你也不一定見我。你今天請假休息,我不可以跟你待一天嗎?”


    “呃……”經曆過幾番對話的清恕桑終於清醒了,他剛才不該實話實說的!


    就直接說是江嬌嬌不就好了……可這一點也不尊重他喜歡的心,更不尊重江聽聞,而江聽聞除了偶爾床上凶,每件事上對他都很珍重。


    那也實在不該實話實說,大不了保持沉默就行了,這現在弄得……清恕桑很心虛很尷尬,不知道怎麽辦。


    “沒有的……”他說,“我就是問問。”


    沒理的清恕桑小聲:“我之前天天回來的,你去找我我也見了啊。”


    江聽聞不再說話,他像是生氣了,轉身就走。清恕桑慌了一下,心裏下意識道,這需不需要哄哄啊?隻是想法還沒成型,就見已經到了一樓的江聽聞重新折返,到了他跟前。


    緊接著——“啪!”


    清恕桑懵了,低頭看自己屁?股,後又抬頭看江聽聞,表情震驚。


    “啪!”


    江聽聞又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那兩團軟肉就隨著主人的心情一般亂顫,隔著睡衣都看得清清楚楚。


    無法言喻的羞恥感頓時襲擊天靈蓋,清恕桑臉紅脖子粗地顫聲開口:“你……”


    “啪!”


    江聽聞不讓他說話,麵無表情打了第三巴掌,打完一字一句地說:“有老婆了還夢見別人,小渣男。”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33章


    停留在軟肉上麵的觸感還存著掌心的餘溫,眼見著人巴掌又裝模作樣地揚起來了一點,清恕桑臉冒熱氣連忙倒退著上了好幾層台階。「噔噔噔」的架勢唯恐避之不及,臉色紅的恨不得可以煮熟生雞蛋。


    “你竟然……”清恕桑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往身後去,捂住一半臀瓣,氣急敗壞,“你打我……”


    不疼,一點都不,但那隻大手接二連三地打那種地方,這和兩個人毫無保留地做時不一樣,這是出其不備。


    清恕桑完全在被當做小孩子對待了,隻有小朋友才會被打屁?股。


    可江聽聞神色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見他退了那麽幾步眼神還反而更沉了。


    “你夢見野男人。”江聽聞抿唇,說,“在和我同床共枕的時候。”


    清恕桑:“……”


    “合約裏說過,和我在一起的期間裏,小先生身邊不能有其他任何人。”江聽聞提醒。


    清恕桑冤死了,張嘴就要說我沒有啊,江聽聞便又道:“夢裏也不可以。你還親他。”


    “呃……”這就有點兒太無理取鬧了吧,誰能控製得了夢境?


    他又不是控夢大師,而且這個夢本來就不正常,清恕桑清清楚楚地記得,他沒親學神的!誰想到回憶個高中時代,發生過的路線途徑都給改了。


    想起自己沒親,清恕桑頓時硬氣起來,癟嘴道:“我沒有親學長,我親的就是你。”


    聞言,江聽聞倒是微怔,心情非常見風使舵地好了不少。


    而且這個話題最好終止在這裏,他們是合約夫夫,過問太多太急會惹人生疑。


    江聽聞忍住舌尖的話語,隻走上前去,握住清恕桑的手腕把人往浴室裏拉,一起去洗漱。


    和人一起洗完,江聽聞才最後問了句:“親的真是我?”


    “真的啊。”清恕桑把擦臉毛巾掛好,回頭又表真心似的啪嘰印在人嘴巴上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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