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和鳳姐兒這對姑侄心更狠,人家就想看到賈母被逼死。所以人家倆人回了趟娘家,就是吃吃喝喝,一字未提。


    反正這事說破天去,罪魁禍首是發號司令的老太太和一家之主的大老爺。這兩人鳳姐兒還巴不得他們立時暴斃了呢。


    老太太沒了,榮國府兩房必分家。大老爺沒了,做為大老爺唯一的嫡子,賈璉可以直接繼承爵位,坐擁榮國府。


    所以這事在鳳姐兒看來,不是沒有好處的。


    至於王夫人。


    人家想的也不少。


    她希望這事往大了鬧,最好老太太,赦政璉三人都倒下。


    如果往下了鬧,那她就希望倒黴的是賈璉。


    總之就是一句話,無論事態怎麽發展,這事沒必要壓下來。


    榮國府的人都太自視甚高,總以為榮國府如何氣派,如何輝煌如夕,這對姑侄就從來沒想過上位者看著他們鬧出這樣的事,再拿他們家當個典型。


    奪爵罷官削誥命。


    不過也是他們運氣好,當今這會兒也是一腦門子的官司,愁兒子太多顧不上他們呢。


    當今顧不上了,也不知道新帝會不會還顧不上?


    .


    話說回來,王家裝聾做啞了,薛家那裏薛大傻子到是想要出頭了。


    可他就一呆霸王,在家裏都得被家裏那仨個女人支使的團團轉,出去了也不過是被人當成散財童子忽悠著玩罷了。


    薛姨媽覺得那是賈家兩房自家人的事,王夫人和鳳姐兒又沒求上門,這會兒子巴巴的湊上去還不如裝做不知道,以免日後見了彼此尷尬。


    寶釵也是這個想法,人兩家都是有爵位的,就他們家窮的隻剩下錢了。閻王打架,她們小鬼瞎摻和什麽呢。


    再說了,他們家能怎麽摻和?


    給錢嗎?


    快罷了,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與其這個時候出錢親一方遠一家,還不如留下那點錢給她哥哥的庶長子置點家業呢。


    沒錯,甄英蓮.警幻.貝姨娘又有身孕了。


    不但有了身孕,她還說她懷孕前夢見了神跡。


    總之就是別看這孩子是姨娘所出,但卻是個有大來曆的。


    你們薛家得重視起來呀。


    這事要是放在自己男人的姨娘庶子身上,哪個女人都受不了。可放在自家兒孫身上,那就另當別論了。


    於是薛姨媽都沒心思管外麵風雨雷電,隻顧著兒子這個姨娘...的肚子了。


    至於寶釵,卻是在一旁極度憂心自家哥哥的親事。


    還沒成親又是姨娘,又是庶出,這樣的人家,哪家高門貴女會嫁進來呀。


    而且這個貝姨娘也太有心機了,竟然...總之現在有了孩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賈家的男人吃的都是啃老飯,賈家原來的人脈動不了了,就想著老娘,媳婦的娘家。


    如今這方麵也不給力了,賈家才發現他們家真的沒有他們想的那麽有勢力。


    一片愁雲慘淡的榮國府早就忘了當初出事時的胸有成足。


    而和榮國府不一樣的卻是寧國府。


    秦可卿的身份在那裏擺著呢,她老子當初也不是沒留下人脈給她。這會子她是沒心思給她糟心公公和太公公討公道,這才什麽都沒說。


    秦可卿發現自打賈珍和賈敬出事,賈蓉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以前跟著他老子不學好,如今卻再沒有聲色歌舞。


    見此情景,秦可卿不禁尋思是不是叫賈珍活得久一點比較好?


    想到這裏,秦可卿冷笑一聲,那個畜牲,憑什麽去死?


    死...太便宜他了。


    ......


    京城裏的事,陸續傳到通州。賈敏在聽到了寧國府的事情後氣得整整兩天吃不下去飯。


    娘糊塗,兄長糊塗,就連隔房的堂兄侄子也能糊塗成這樣。


    賈敏特特派了人去打聽消息,然後在消息回來的當天,黛玉挨打了。


    賈敏都不知道要用什麽心情來形容了,她都想掐著點什麽然後瘋狂咆哮一回。


    她現在終於看明白了,早前她在老太太那裏受的那些委屈,這死丫頭麵上一副大度模樣,原來壓根就都記在心裏了。這麽長時間過去,這是憋了大招了。


    她賈家差一點就讓這死丫頭一網打盡了。


    真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賈敏雞毛撣子都揮出了殘影,黛玉吱哇亂叫的滿屋子亂竄。最後一腳踩在裙子,整個人跌在地毯上,被賈敏來了個撣子炒後鞧。


    野鶴背了個小馬鞍?


    這種事一聽就跟她閨女脫不開關係。


    賈敬什麽人,小的時候常見的,後來長大了,見的少了。可賈敏就算是想破頭也知道那上了馬鞍的野鶴一定跟賈敬沒有關係。


    這事能是誰幹的?


    賈敏又後腳跟想都能想明白她姑娘在裏麵發揮的作用。


    想到因為一隻野鶴,不,準備的說應該是因為一副馬鞍而引起的這一團事都是因為她閨女,賈敏氣急敗壞的想,這樣的閨女不揍她,揍誰呢。


    再不教訓教訓,明兒就敢將天捅出個窟窿。


    賈敏想到前兒晚膳後,林如海說了句什麽,黛玉在一旁想都沒想的來了一句,‘爹你要是皇帝多好呀,你封我個皇太女玩玩。’


    當時聽到這話,賈敏都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四顧的看了一下屋子,發現除了他們倆口子就隻有黛玉姐仨,賈敏這才鬆了口氣。


    得了,既然想到了這事,賈敏便有什麽說的,還是打吧。


    黛玉就不是個受屈的性子,賈敏再氣再想使力,她一個大家主母又能有什麽力氣,於是第一下打下來的時候,黛玉就開始嗷嗷叫疼。


    賈敏動作一頓,看一眼趴在那裏叫個不停的黛玉,再看一眼因為打在鼓凳上斷了半截的雞毛撣子,氣得眼前陣陣發黑。


    惜春接到消息的時候,站在門外隻聽到黛玉的痛呼聲,她急的跺腳被丫頭婆子攔著進不去,最後沒辦法,隻得提著裙子小跑著去前衙。


    “姑娘回吧,老爺不在衙門,去碼頭了。”前衙後院的院門處,看著院門婆子恭敬的攔下惜春。


    “姨夫不在?”聽到這話,惜春一臉焦急。


    那婆子是林家的老人了,自家夫人和姑娘之間的官司,她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了,於是還特好心的提醒惜春,“夫人也知道老爺今兒去碼頭呢。”


    言下之意就是告訴惜春,賈敏特意挑了日子開打噠。


    惜春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覺得這事怎麽看起來那麽不著調呢。


    歎了口氣,惜春隻能往回走,看看能不能勸勸她那一遇到表姐就時常暴躁的姨媽。


    咋跟表姐說的那個後媽越來越像了呢。


    .


    賈敏打了第一下,沒打著黛玉。黛玉光顧著叫疼了,也忘記起身逃跑以及感受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疼了。


    等到第二下,或者說真正的第一下落到屁股上時,黛玉才切身體會到了嗷嗷叫的真諦。


    “爹,救命呀,後娘要打死我了。”黛玉尖著嗓子叫了一聲,然後快速爬到八角圓桌底下。


    她人小,爬進去後還直接將一旁的鼓凳握在手裏不叫賈敏打到自己。


    賈敏拿著隻剩下半截的雞毛撣子,彎腰去看將自己縮在圓桌下的黛玉。


    左伸一下,右伸一下,發現無論怎麽伸撣子打人都被黛玉手裏的鼓凳擋下來了。


    於是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完事賈敏就對著圓桌下的黛玉說道,“你出來吧,我不打你了。”


    “娘,我又不傻。”黛玉蹲累了,直接盤腿坐在桌子下麵,還是一臉不知悔改,朝賈敏撩騷,“娘,我這會我要是真出去,您估計隻顧著嚎啕痛哭,就顧不上打我啦。”


    聽到這話,賈敏嗤笑了一聲,“我哭什麽?”


    “生了個傻子唄,”黛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記吃不記打的說道,“一句話就能上當受騙,您不哭誰哭。這麽傻的閨女,再打傻了,找誰賠你去?”


    賈敏聞言頓時氣結中。看吧,這樣的閨女是她想不打就不打的嗎?


    “啪啪~”


    賈敏拿著雞毛撣子狠狠的在圓桌上敲了幾下,氣急敗壞的吼道,“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看我不打死你的。”


    “你都要打死我了,我幹嘛還要想不開的出去呀。我不,我不,我就不。”


    那語氣可理直氣狀了。


    惜春:“......”


    惜春從二門處跑回來,好巧不巧的就聽到這娘倆這兩句對話,瞬間覺得自己悟了。


    這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惜春哪裏知道遇上這麽個閨女,再好脾氣的人都會被氣瘋,賈敏沒瘋已經是道行高深了。


    ......


    經過多年的慘痛經驗,林家的下人從不摻和這娘倆的友好溝通。於是一個圍著桌子要打,一個貓在桌下就是不出來,一直鬧到林如海回來了,黛玉也就挨了那麽一下。


    左不過屁股上的肉厚,再加上天冷了穿的多,等林如海回來,黛玉回房看傷勢的時候,別說腫了,紅都沒紅一下。


    不過黛玉能說自己早就不疼了嗎?


    這麽這麽這麽......重的傷,咋說也得在床上躺幾天吧。


    嗯,就躺了三天。然後就再次被氣急敗壞的賈敏從床上拎起來了。


    收拾了一回,帶著惜春坐車回京城了。


    雖然惜春和林家人都知道了惜春的‘身世’,但惜春頂著賈敬嫡女的身份生活了那麽多年,這會兒子明知道人家出事了而不去看一眼,讓人咋說呢。


    再一個,惜春自己也想去看看賈敬。


    不是父親還是堂舅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門辦事,回來晚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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