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參賽者看到她的名字一下蹦到高位,自然上頭。


    但若是搜尋半日無果,比賽截止的時間又要到了,大多數理智的都不會在她一個人身上久耗,又會撤走的。


    在洞內休息半日,等外頭稍微安定些了,她便可以繼續出來幹活。


    不幹活也不要緊,權音師姐給她算過了,七千多分足夠上青雲學府。


    土洞地道裏頭裏頭逼仄又濕潤,略碰一下就能蹭衣服上一身泥。


    時絨知道白亦肯定不會願意往裏頭鑽,便自己吭哧吭哧地爬了進去,露出一顆腦袋,一邊往地洞上麵蓋遮掩物,一邊對他道:“師尊隨便藏一藏就好,就不必來同我一起鑽泥坑受罪了。”


    以師尊的修為,隻需站在不易被人覺察的暗處斂息屏氣,金丹期的人,等閑便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白亦看剛洗幹淨的絨崽又鑽了一身泥,還舍不得他受罪,心底一暖。


    本來因為血鴿虎爪的事兒,打算在榻上睡覺自閉一個時辰,不同她說話的。又沒忍住開了口:“……你又不是打不過,做什麽一定躲起來?還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


    時絨害了一聲:“那不是外頭氣運之子多麽,我惹不起……”


    身體下蹲,隻餘一雙靈動的眼睛,從盛滿遮掩物的木板縫隙裏露了出來,“次數多了,總給師尊添麻煩,我也過意不去,能少惹就少惹點事吧。”


    語氣懂事得令人心疼。


    白亦幾乎就要心軟了,當場原諒了她先前的冒犯之舉。


    想說不就是綠環會亮麽,按滅就行了,拉個燈能有多費事呢?


    還沒開口,洞外呼啦啦闖進來一大片人。


    言子虞站在最前頭,從頭到腳的血紅色,自打小喇叭響起的那一瞬間起,就沒有消退過。


    青筋暴起地指著洞內道:“她就住在裏頭,我之前同她麵對麵交易的時候,親眼看見她從這裏來的。”


    一行人圍住洞口,拉網式往裏搜尋。


    白亦站在遠處,正要斂息蔽氣。


    噠,噠噠噠——


    一顆石子從地洞裏拋了出來,在空洞的礁洞之中發出清脆的撞擊音,輕盈而活潑地,一路滾到了他的腳下。


    白亦:“?”


    洞外之人呼喊起來:“找到了,這裏有人!!!”


    第31章


    托獻祭師尊的福, 時絨順利地通過地道,溜到了另一個洞窟內。


    然後就發現漫山遍野,全是找她的人。


    這人數遠遠超出時絨的預期。


    看來七千積分的小築基, 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且這期青雲會是真的修羅場, 登島人數極多。


    這麽多人地毯式搜尋,她那狡兔三窟的地道,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躲不下去了。


    時絨聽外頭的動靜震天, 略作思考, 便從地道裏走了出來。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不躲了吧。


    她一邊往外走,


    一邊從乾坤囊裏頭找了件散修的衣服套在身上。


    這還是昨天夜裏她睡覺的時候, 師尊蓋在她身上的。


    他的外敞穿在她身上像曳地的披風,時絨自己略處理了一下。合起外衣, 遮蓋住雲隱仙府的身份牌, 就那麽堂而皇之, 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不住有人從她的身邊經過, 看她是個不起眼的散仙,頭都沒偏一下。


    還在有人停下來問她:“怎麽樣, 有人在那個礁洞裏頭嗎?”


    時絨自然道:“我剛在裏頭搜遍了, 沒有。”


    那人低歎:“真不知道她藏到那個旮旯角裏去了。你說堂堂一雲隱仙府的天驕, 還是煉器師呢,居然這麽舍得下臉!咱們都快把整個鮫人群島翻過來了, 她都能苟著不露麵?”


    “可不是麽!”時絨跟著搖頭, “哎你說, 她會不會藏海裏啊?”


    “不至於吧?”


    “唔……要是過了半個時辰再不找, 我就下海去找找去。這地上找不著, 可不就隻剩下海裏了?”


    那山精遲疑的點點頭:“也有道理……”


    兩人分開,山精趕緊去找夥伴分享這個猜想了。


    時絨咧嘴一笑,深藏功與名,這就是傳說中的,大隱隱於市吧。


    她第一次出山,又是臨時加塞進的青雲會,對外信息一片空白。


    初見時,雲隱仙府的交際花宴安都認不出她來,何況是妖族?


    掩了雲隱仙府的身份牌,


    她就算湊到青雲石麵前去,也沒幾個人知道她就是時絨。


    跟隨大流假模假樣地在後山翻找了一通,


    時絨走得有些累了,隨意找了個處海崖邊上的礁石躺下。悠閑地翹著腳丫子,準備欣賞一波海上日落的美景。


    心裏正想著也不知師尊這會兒脫困了沒有,可能理解她不忍他跟著自己逃亡的良苦用心。


    背後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你可叫我好找啊……”


    ……


    若不是她躺在礁石上,還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在一群因為比賽時間臨近而焦急上火的天驕之中,一副格格不入的悠閑自在模樣。


    隻看那一身尋常散仙打扮,滄飛羽還真輕易將她忽略了去。


    他想著時絨那人向來不按套路出牌,本著懷疑的態度跟了上來。


    天道有眼,還真讓他把人逮住了!


    “你倒是會想辦法藏身。”


    滄飛羽得意地笑出聲,對上時絨略顯詫異的表情,心中更是極度暢快。未免遲則生變,一把朝她抓來:“時絨,我早說了,你的積分遲早得便宜了我!”


    在青雲會上發起決鬥的前提條件,是必須得與被挑戰者的手環或者肢體相觸,簽署決鬥契約。故而大家才會漫山遍野地找時絨。


    被挑戰者同意,則前往青雲石旁的決鬥場,在執法長老的見證之下完成挑戰賽,輸者扣百分之五十積分,平手,則算挑戰者勝。


    若不同意,則屬投降,同樣扣百分之五十的積分。


    ……


    時絨一拍礁石,


    整個人挺身而起,像是滑溜的魚一般,次次都恰好差分寸地從滄飛羽的爪下躲開,叫他沾染不得。


    懶散而不悅地嘖了聲:“怎麽是你?”


    滄飛羽眉頭緊皺,這人族修為不行,反應倒是快。


    但凡是個大宗門裏走出來的天驕,在被人挑戰之時,哪怕是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願意投降的都甚少。


    哪像是她,都被人抓到現形了,還滑不溜手,不肯應戰!


    冷嘲道:“怎麽?當初說話說得那麽硬氣,不敢與我打一架?”


    時絨:“……”


    她不是怕打架,而是決鬥必須到青雲石的決鬥場,那兒可是氣運之子聚集地。


    龍濉的光環之強,她是見過的,她總不能上場打個架還把師尊綁身上。


    她對青雲學府的執念不深,頂多就是有點想上青雲榜前十,超越人族目前最好的成績,來個青史留名,給師尊長長臉,日後也能在師尊麵前吹吹牛。


    若是換個人來,她可能就直接降了,犯不著拿命去爭。


    可偏偏來的是滄飛羽。


    她之前放了話的,積分便宜狗都不給她。


    時絨歎了口氣,


    她明明隻是想要走快樂打鐵,靠手藝和平賺積分的路子,怎麽偏有人要她舉起屠刀呢?


    “行,那打吧。”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滄飛羽的手腕,發起決鬥。


    ……


    眾人察覺這邊動靜,紛紛趕了過來。


    剛被人輪番盤問完的白亦站在礁洞口,恰好望見了時絨被滄飛羽揭破身份的場景。


    她就站在最高的海崖礁石之上,那處視野開闊,叫人想不注意都難。


    被獻祭的人,心裏正不得勁兒,


    忽然便與自家那位尊師重道的崽兒對上了視線。


    她似也早就察覺了他的位置,遠遠衝他討好一笑,


    右手抬起,舉到頭頂,嘻嘻哈哈或給他比了半個愛心。


    白亦:“……”


    他被萌得老臉一紅,怨氣全散。


    幾乎認命一般地懂了:渣崽翻車,又惦記起他這個獻祭流隊友來了。


    白亦內心歎息著他這勞碌命,正要邁步朝海崖上走去。


    便見時絨忽然一手抓住滄飛羽,朝後一仰。


    當著他的麵,從海崖之上,跳了下去。


    圍觀的眾人驚呼出聲:“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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