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想要麵對這件事


    馥汀蘭對著一支青花的花瓶發呆,上麵插著蘭花,朵朵盛開的花姿蕩漾著一種孤芳自賞。那正是柏叔拿過來的那支,恍若間,她看到了百年前的自己與青梅竹馬沈安之。


    他們是典型的風雅藍顏模樣,所見之人一定會顯露出暗暗羨慕,馥汀蘭穿著十分淡雅的長裙,她開心的向一個院落跑去。


    院子裏種著很多紅色的彼岸花,進院子便宛若一片血色,花叢一旁放著一架工作台,隨著台子的轉動,一雙骨節分明且幹淨的手,熟稔地捏出了一支花瓶的形態。


    工作台邊坐著一個男人,他舉著雙手,附身仔細的比對一張紙上的花樣子,在花瓶上仔細的繪著。那花瓶上的紋路精致,映襯著旁邊男人完美的側顏,聽見腳步踩在草地上細細碎碎的聲音,他轉過頭向馥汀蘭溫暖的笑著,斯文的露出一個酒窩,然後繼續低頭,專心致誌的盯著那即將成型的花瓶。


    馥汀蘭的笑聲圍繞在環境裏,“沈哥哥,這是給我做的嗎?”


    那瓶底刻好字,“今生即永生,今世即永世”。


    “阿蘭,我許你個永生永世可好?”


    陳思源用食指的骨節輕輕扣門,馥汀蘭的手離開花瓶,那些畫麵終斷。


    推開門時,陳思源看見眼眶紅紅的馥汀蘭正放下花瓶,讓他臉上一瞬浮上一絲柔軟。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


    馥汀蘭將蘭花從花瓶中捏起,順手丟在了垃圾桶裏。


    “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陳思源沒有任何勇氣對馥汀蘭表達,他隻是這樣靜靜的站在她身邊,甘心情願的順從和守護,也感覺是上天給他的一種恩賜,他已經很滿意這樣的關係,所以從未想過打破。他看向那蘭花,眼神閃動著不安和悲傷,當然他也無法作出任何懇求的模樣,一切很快便又恢複了寂靜。


    馥汀蘭將陳思源引到客廳,端坐在了沙發上。


    “為什麽是你呢?”


    她的皮膚浮起一襲柔紅,如蜜桃上掛著的絨衣般細潤,頭發像波浪一樣在額前自然的分成兩部分,拖在腦後,露出兩個飽滿的耳垂,翩翩少女的模樣帶著莫測的神秘感,這就是馥汀蘭獨有的美麗。


    陳思源有些出神,二人對視著,他不得不將目光移開。


    馥汀蘭是愛花的,隻是她自從失去了沈安之便不再愛了。


    歲月給她美貌和健康,但她卻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煉獄中,更確切的說是她去過深冷的地獄,當回到人間時,也還是逃離不了那詛咒,哪裏都不曾屬於她,當她獨自其身,胸口被亂槍擊穿時,那曾經對她海誓山盟的沈哥哥又何在?那十分純淨的情感化作滿心遺憾後,又隨歲月蹉跎而遠逝後,他已不願再跟任何人有心靈上的交往,而在那交往外,她又錯信了另一個男人,生下我後,不過是再次墜入深淵罷了,所以她不敢再接受任何男人的好意,更沒什麽資格去品味情感。


    而她一直懷疑陳思源,隻是沒有得到真正的證實前,她隻當是自己的一種執念造成的錯覺罷了,她不再敢向下想什麽,深淵往往都是沒有底的,她更不想自己那不安的情緒延續,對於她來說,世間隻有一個人是重要的,那就是我,並已做好了一切直麵外界威脅的準備。


    陳思源不敢接受任何的公開盤問,他沒辦法坦率的麵對馥汀蘭,他努力控製自己,也就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他誠懇答她,“馥先生……我隻是希望您開心,況且這麽久了,很多事情也許並不是您想的那樣,或許……”


    夜開始沉,一縷黃韻的燈光照在馥汀蘭的後背上,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冰冷的說道,“你在和我講道理?”


    那批在馥汀蘭身上的米色披肩從單薄的肩頭滑落,她使勁兒將披肩扯在肩頭,少有的心煩意燥,寒聲問他,“坐吧,你找我有事?”


    陳思源的眼中醞釀著什麽,馥汀蘭那一點點小動作,讓他的情緒意外高漲起來,卻很快冷靜下來,身體甚至有些僵直,點了點頭,“小白今天找了我,想讓我去參加電視台最新一期的節目,我答應了。”


    陳思源無法解釋此刻自己的行為和想法,他自始至終都深愛麵前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是屬於他的,可他如今既不能擁有她的靈魂,也不能征服她的身體,他能做的隻能是陪伴,還是女上男下的自製關係。


    他自然能體會馥汀蘭的感受,那種靈魂在地獄與天堂之間穿梭,死亡帶走生命的時刻,他也曾經曆過。而他冒著千山萬水的險阻回來後,他反倒剩餘的僅有不知所措的茫然,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女人。


    “我去吧。”唇齒間,馥汀蘭皆是堅定。


    陳思源一愣,小心的想著他該說什麽,本是猶豫了一下,卻抬眼看到馥汀蘭神色淡然,“你後來去見了井楚然嗎?”


    “沒有您的指示,不敢打草驚蛇。”陳思源說完後,又試探著問:“井楚然那邊我要不要去跟一下?”


    “井楚然投資了馥芮白所在的節目,又收買了那些同事和鄰居,目的就是為了逼我現身。”


    陳思源也很清楚,跟了馥汀蘭這麽多年,她身邊從來不缺的就是被追蹤和監視,他除了保護她,轉移她,根本無法令這些事情徹底遠離她。


    “井楚然的父親,井老帶走了國內優渥的財產,選擇舉家去了扶國,就是為了生物學科技,井老的大兒子在生物學領域和病毒學領域,以及免疫學領域已經取得了傑出的成績,可是井家的線索僅到此中斷,並查不出與當年刺殺我的人有關。但是井楚然如今處心積慮的想要挖出我的一切,似乎與過去找我的那些人不同,他很顯然上次給我手鐲時是在做最後的確認,此前很顯然他並不十分確認我的身份。”


    房間裏一時很安靜,除了一隻老鍾表在滴答作響,兩個人都許久沒有說話。陳思源抿下嘴角並垂下視線,他很清楚對麵這個女人眼中的冷意來自於對他的懷疑。


    “所以,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與其等著他或其他……”馥汀蘭說到這,故意停下來,“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不如我主動去。”


    馥汀蘭起身,冷眼看向陳思源,同樣的口氣,“上次黑家的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封真家書的去向。思源,你不必阻止我,我不再躲了,想要麵對這件事了。”


    瞧這她一幅要將自己送出去的模樣,陳思源麵色微變,意味不明的就像被迷了魂竅,不知不覺盯著她嫋娜的背影緩緩遠去,眼中的複雜被悲傷取代,他扯下嘴角,“阿蘭,我絕不允許你以身犯險。”


    第二十四章 她隻是你上了鉤的魚


    冰淇淋大街是巴諾市的中心,關於中心這個問題,實際上有不同的解釋。


    巴諾市有兩大支柱產業,一個是以南城淨水湖為中心的新城,陳思源的博物館便在這個坐標處。另一處便是這著名的冰激淩大街,是巴諾市的老城區,能在這裏有一整棟辦公樓,便是絕對的中心標誌,就像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國貿cbd或金融街。


    一個絕大的廣告牌上打著井氏旗下資產管理公司的名字“二十一世紀環球”,這裏也是井氏豪華汽車品牌的旗艦店展廳的所在位置。


    臨街處,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後,是一排國際頂級豪華汽車品牌的展示店鋪,一輛翡翠綠敞篷限量db11停在落地櫥窗裏,這一天正下著綿綿細雨,玻璃被雨淋成了磨砂視覺,讓這裏顯得朦朧而高不可攀。


    一雙一塵不染的小羊皮反毛皮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一個三寸金色高跟腳步慌亂的擋在那反毛皮鞋的前麵,很顯然高跟猶豫不決卻還在履行工作職責,而反毛皮鞋步履堅定,很快越過了高跟,高跟緊張而敏捷的跟在後麵。


    “陳總,您不能進去……”


    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跟在陳思源後麵,兩名助理跟在陳思源身後。


    陳思源眼神淩厲,暼了那女人一眼,“滾!”


    這個字從一張斯文人的嘴裏發出,讓人不禁更有畏懼感,那女秘書如被冰凍在原地,立即停止了所有的行為。


    陳思源很少如此,他實則控製了幾分脾氣,進入一部直通頂樓的直達觀景電梯內,被鉛灰色的烏雲包裹起來,映襯著陳思源的臉,像一個通天的大魔王般向樓頂快速劃去。


    身邊的兩名助理用腳底踹開了一扇實木與金屬混合材質的雙開大門,由於門的構造很科學,在內部緩衝結構的保護下,並沒有發出咚的聲響,大門和緩敞開。這是一間碩大無比的辦公室,賞心悅目的簡約而豪華的環境中,坐著幾位樣貌不凡的人,這些都是井楚然的股東們,見到陳思源後大家自動起身,並讓開一條路,態度恭謙,紛紛自動離席而去。


    坐在赭石色高定沙發上的井楚然正掛斷女秘書打來的電話,他歎著氣將手中馥汀蘭和我的照片丟在茶幾上,像是已經等候多時的樣子,拄著金色的拐杖慢條斯理的起身,從容的看向陳思源。


    隨著井楚然恭敬的行禮,陳思源抬起腿一個下劈踢在井楚然的下巴上,井楚然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他揮手打發走正要衝進來的保安和秘書,並示意他們在外麵關上了門。


    “誰給你的權利私自行動?活夠了是嗎?”


    他很痛,但顯然並不是第一次挨打,所以並沒有任何慌張,掏出真絲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依然含笑,“先生早就該出手,可是您因為私情遲遲不動,我隻能推您一把了。”


    井楚然緊緊的扣住拐杖的手有些顫抖,他依然平靜含笑,“不知我哪裏做錯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都賭在您身上,我陪您玩了大半輩子,我已經到了巴諾兩年,總不能每天看您秀恩愛,先生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井楚然是個出身勳貴的人,但如果追究起來,祖上有個非常特殊的淵源,他是沈安之父親沈決的管家井世昌的後代,說起來這層身份絲絲連連會讓整個故事變得相當的複雜,井世昌便是馥汀蘭嘴裏的井老。


    前麵講過,百年前馥是京海城赫赫有名的古玩世家,家底雄厚,而沈安之之所以與馥汀蘭稱之為青梅竹馬,他的家世自然不俗,沈家甚至更勝馥家一籌。當時沈家控製著京海城所有的銀莊和港口,也就是當時的經濟及對外貿易的掌權者,井世昌便是當年幫助沈家打理這一切的總管。在馥家出事後,由於沈家主母以死相逼,沈安之被迫成婚,娶了井世昌的大女兒井雨桐,誕下沈家子嗣後,沈安之便丟下沈家和那對母子上了戰場,而後死在戰場上。據傳聞沈安之是沈家獨子,沈家主母本就身體不好,得知沈安之離世便即刻吐血身亡,沈決也因此傷心欲絕一病不起,豐厚的家業便順理成章全部留給了井世昌,沈家一家人自此之淡出世人的視線。若幹年後,井世昌將沈家留下的產業發揚光大,進出口貿易更是做得風生水起,並將自己的大兒子井昭陽送到了扶國讀生物科技,有人說井老之所以將井昭陽匆匆送出國,是因為井昭陽在上學之時便讓一女子懷孕,為了掩蓋醜聞,而這井昭陽出國後,在生物學領域和病毒學領域,以及免疫學領域紛紛取得了傑出的成績,井楚然便是他年少輕狂的結晶,並繼承了井老的進出口貿易和金融生意。


    我剛剛敘述的這段,在整個事件中非常重要,請您一定要認真讀取。世間之事物本就如此,無論有意還是無意,會像個圈一樣環繞著每個人的命運,沒有哪個人能夠頃刻間發了巨財,而即使有了意外之財,也會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價。這些資本論的罪惡催眠的根源會在某個詛咒的時刻醒來,表麵平靜的時刻也在一種隱蔽的狀態下肆意生長,所有的這一切都與馥汀蘭當年的好奇心和那枚古錢幣有關。


    我終於鬆了口氣,因為故事進行到這個位置恐怕即將有一些事件將水落石出,但也是到了正要剛剛開始精彩的部分,連我自己在書寫這部分時都非常的期待。


    陳思源坐在沙發深處,將兩腿交疊放在一起,揮手間,助理將一個保溫箱放在了井楚然麵前。


    “立刻送去化驗,若再私自行動,你便永遠不必回扶國了,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你的家人。”


    井楚然臉色難看,並有恐懼之色,手中的拐杖由於顫抖滑動在地板上發出緊張的摩擦聲,“先生是我們實驗唯一成功的人,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當然,讓我立刻去死,我也毫無半點猶豫,但是我不認為我這次做錯了什麽,我隻是幫你下了決心罷了。如果您還猶豫不決,我還會出手的!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好!況且您也知道,這個女人怕是不好對付。”


    “你在教我做事嗎?”陳思源拿出手帕擦拭著腳上的反毛皮鞋,“最近有一批古董要運去歐洲,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人接應,做好你分內的事。”


    “這條魚上了您的鉤,先生不要反被拉進水裏。”陳思源起身向門外走去,井楚然從口中飄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笑得無所忌憚, “而且無論您再做什麽,當她了解您的一切後,都會對您深惡痛絕,哈哈哈……”


    第二十五章 馥芮白,又見麵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是我過的最愜意最開心的日子,我和馥汀蘭的關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緩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雖然她與我的話依然不多,但我每次見到她,都覺得她臉上的表情似乎豐富了起來,竟然還主動提出與我一起組織一次單獨的聚會,就在我們新節目播出前夕,我感到十分的幸福,用一種神聖的心等待那天到來。因此,我世界裏的天空像突然迅速亮了起來,心裏的那片始終被黑暗籠罩的海,如我的心情一樣,變成了寶石色,柔軟無比的白色沙灘上,開始留下我們清晰的足印。


    當一切重新走上正軌的時候,這些美好變成了一種習慣,我已經忘記了現在的日子與過去會有什麽兩樣,我也許是太沉溺於這樣的平靜,一時半會兒很難將我喚回神,我隻想著需要一種真摯的感情來幫助我度過每一天,卻沒想過,我真的太過於自私和簡單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那段日子,而我並不清楚的是一切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馥汀蘭距離離開我的日子,正式開始進入了倒計時。


    台裏的新一期節目不明原因一推再推,開始說是因為嘉賓問題,後來說因為策劃案不完備,再後來據說是宣發階段,正在蓄勢待發。而這樣幾經折騰,不但讚助商井楚然沒有提出質疑,反而相安無事的又迎來了新的讚助商,大概人盡皆知的事,隻有我並不清楚那人也與我有關。陳思源已經以一種絕對強勢的姿態控製了節目,並在他的一再要求下,節目再輾轉滯後,不覺就拖到了盛夏。


    馥汀蘭變得可愛起來,每天我都會接到一些小驚喜,比如,大早,我從床上爬起來,本想將自己簡單洗刷了,當我伸著懶腰摸進洗手間,突然在旁邊的櫃子上看見了一套新護膚品,上麵貼著便條。


    “女兒,你該學學化妝了。”


    我開心的將字條撕下來,夾在了我的小本子裏,對著鏡子,揉了揉蓬鬆的頭發,戴上黑框眼鏡,興致勃勃的穿上一件短袖的體恤。


    又如,我美滋滋的拉開門走進客廳,看見了準備好的早餐,一張便條貼在盤子的一側。


    “這是我學習做早餐,請鼓勵我,多吃一點。”


    我端起馥汀蘭為我特殊調製的藍莓味兒牛奶,有些舍不得喝,呆站了一會兒,神情有些恍惚,直到一個訊息的鈴聲將我叫清醒。


    我馬上抓起了電話,卻不是十夜。


    如果說這段時間唯一讓我覺得不完美的就是,十夜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準時給我發信息,我從來都不回。還不懂得愛的我,並不知道一個男生每天向自己報道日程的意義,甚至對於這樣刻意的行為,讓我又開始叛逆起來。


    他告訴我,他在努力拍戲,被關在組裏,每天都很想我,我們也一直沒有得以見麵。直到突然有一天他的問候訊息停掉了,我才發覺我的心有些空空的,不得不承認,我因為他開始變得有些迷茫。無數的日曆別別扭扭的飛遠,我和他之間隨著時間流轉而去,我必須遠離這個男人,因為我很清楚這段感情會讓我力不從心,我將那部男朋友手機關機,丟在床頭的抽屜裏,這也是我們之間我唯一能做的了斷。


    我不知道你們的初戀是怎樣的,那個死死追逐在你身後的男生是不是也曾用這樣的方式讓你們心神不寧,如果注定是一場必須行走的感情,那時候是不是也向往著若幹種可能。比如,他突然出現在某個街角,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又或者自己能夠硬生生的停掉,這種戛然而止的能力,除非你有絕情的資質,否則當那敏感的觸碰到一定階段時,便會以極高的熱量向目標湧進。


    如果說這段時間發生的大事件,就是在節目臨近錄製前,陸眠找我談了一次,肯定了我的工作能力,並委以重任,給了我至關重要的第一期新節目,我並不清楚那是一個陷阱,參與的神秘嘉賓是馥汀蘭和十夜,欣然接受了新的工作後,我便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工作上,漸漸淡忘了十夜。


    節目籌備的最後階段,整個樓層都在加班。莊晗晗突然在隔壁辦公桌伸著胳膊拍我,“那個人是誰啊,讓程大仙兒這麽賣命。”


    我抬眼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從程錦的辦公室走出來,程錦溫馴的臉一直將那人帶到會議室門口,態度恭敬到不行。


    “藍姐,請放心,都按您的想法去調整了。”


    藍薇客氣疏離的與程錦握手,平靜的說道,“程製片,如果有一個環節達不到我們的滿意,我們是不會參與的,畢竟合同還沒有簽,我不希望看見任何官宣和為你們節目造勢的小動作。”


    程錦有些尷尬,正琢磨著如何繼續,藍薇已將手抽回,程錦被晾在了半空中。她是個有經驗的老手,大大小小應付過不少高層和明星,於是慢條斯理的收回手,縷了一下頭發,“那是自然,我是專業人士,不會犯低級錯誤。”


    “自然好。”藍薇的臉上染著意味不明的情緒,似乎在冷嘲,“那還要幾次三番找上麵壓我們一頭?非要我們愛豆本人大晚上過來對稿子?”


    “我想是因為台裏很重視這次的合作吧,我們也正在努力爭取機會,畢竟馬上就要開始錄製了,我們的合同您還沒簽。”程錦溫和的反駁著。


    隨著藍薇視線的不遠處,那裏站著一個人,也在看向她們這邊。


    這是一個與環境格格不入的身影,靜靜矗在轉角處。


    月亮透過窗明幾淨的辦公樓,照在他所在的位置,我很快看見了那如被月光照亮的男人,十夜戴著帽子和口罩,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裝,一隻手挽起袖口,隨意的插在褲子口袋裏。他微微抬著頭,渾身上下映襯著溫暖的柔光,看上去正在找人,突然用眼睛掃到不遠處的我,並將那眼睛定在我身上,那樣子確實會讓人著迷,像是在說,馥芮白,又見麵了。


    我們僅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遠遠的看著十夜,我看到那一刻,很難將那畫麵從腦海裏揮走,徑自向反方向走開。


    莊晗晗木愣愣的看著我的背影,“小白,小白!馬上要開會了,你要去哪?”


    第二十六章 十夜好像有一點可憐


    “啊,那是高不可攀的十夜……”莊晗晗正在含糊,突然誇張的捂住了嘴,他認出了十夜,並看見十夜向我的方向追去,“這是什麽情況,我一定是那根神經搭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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