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莊玉在橫丘山,又宿了一夜。


    圓月之下,盤坐在那山頂上,打開從孟虹處拿到的金色玉瓶後,裏麵正有七滴金蟬靈血。


    和孟虹達成金蟬血交易,莊玉心中已經順暢了許多。


    接下來,自己將有源源不斷的金蟬血助力,煉成下三昧真火已幾乎是必然,隻是需要多長時間的問題了。


    等天色亮起,他便離開了那山頂,駕馭著青玉飛舟向東而去。


    在抵達青陽山之後,也是繞了一個大圈,從北麵的北月潭進入了東宗地界。


    隨後就一路朝向西南,返回丹霞穀。


    當回到丹霞穀時,已是下午未時三刻。


    正想駕馭飛舟往東山落去,卻看到一艘白玉飛舟,正從南邊飛來。


    拉近了些之後,看出那是馮師兄的飛舟。


    馮師兄也在對麵看到了莊玉,兩人便都禦舟,互相迎了上來。


    隻見,在丹霞穀的正上方五百餘高處,一青一白兩艘飛舟,隻相隔十餘步懸停,莊玉在北,馮師兄在南。


    兩人先拱手見禮,而後馮師兄便笑道:


    “師弟回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去找你。”


    “請師兄去我洞府詳談可好。”莊玉笑回道。


    馮師兄點頭,兩人便駕馭飛舟,朝著莊玉的東山洞府落了下去。


    著地之後,莊玉看到自己洞府門口,有一張紅色傳音符。


    看那傳音符的樣式,很像是雲華師姐的。


    伸手抓了過來,也沒有先聽符中的話語,莊玉便打開洞府門,請馮師兄走了進去。


    在洞府前室的石桌旁,兩人對坐了下來,莊玉拿出了一壺靈酒,正是在靈獸穀回來時孟虹送的紫虎蜂頭酒。


    敬馮師兄喝下一杯,馮師兄也是被那酒的熾熱勁,刺地一閉眼。


    稍緩之後,馮師兄便開口道:


    “師弟,你剛回到丹穀時,我和你提過,我們丹霞穀,每年有煉製兩爐築基丹的任務。”


    “最近宗內都在盛傳,說師弟你的煉丹之術相當了得,煉製極品化靈丹已是出神入化,煉製上品黃廷丹也易如反掌。”


    “並且,師弟還剛拿到了碧遊宮築朝會的前三甲,這也足以說明師弟靈力精純、修為渾厚。”


    “我看今年的這兩爐築基丹,你我二人,就一起來煉吧。”


    “等到明年,我們再分開來煉,每人煉一爐。”


    “師弟覺得可好?”


    聽到這話,莊玉馬上謙虛道:


    “誒,師兄可不要聽外人瞎傳,我的煉丹術照之師兄,還差了十萬八千裏。”


    “師兄的青陽丹火,乃是青陽一絕,煉丹之術在我東宗,更可位列前三,隻在羅弘陽師叔和左慈師兄之下。”


    “至於那築朝會的前三甲,我也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接下來這幾年,我還是跟著師兄好好觀摩觀摩吧。”


    “這一爐築基丹的藥材,可是不便宜,如果煉壞了,或者煉不出足數,我可賠不起啊。”


    看莊玉如此謙遜,馮師兄便捋著長須點了點頭。


    又喝了一杯靈酒後,馮師兄又說道:


    “師弟,我剛剛從太白峰回來,本想叫上你一起去的,這幾日你也不在穀內。”


    “這兩天,我們東宗也有一件熱鬧事,便是太白峰的韋逸之師弟,馬上要和人舉行雙修大典了,我剛去給他送了賀禮。”


    “這韋師弟日後很可能是我東宗金丹師叔,師弟要是得空,也盡快去送一份賀禮吧。”


    “他的雙修道侶,師弟應該也認識,便是靖劍山的曲蓉師妹。”


    隻見,正在舉杯喝著靈酒的莊玉,聽到此話,一口噴了出來。


    隨後,他就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馮師兄,凝眼問道:


    “師兄你說韋逸之,要和誰雙修?”


    馮師兄有些發愣,不知莊玉為何會如此反應,稍遲後回道:


    “和靖劍山的曲蓉師妹啊。”


    “師弟應該認識吧,聽說你們一起去參加了碧遊宮的築朝會。”


    聽此,莊玉不禁低下了頭。


    在他的心中,快速浮現出了,自己第一次見曲蓉時,便被她直接拒絕的場景。


    當時他也想到了,曲蓉可能心有所屬,但沒想到會是這韋逸之。


    緊接著,他又想起,那次自己還碰到了韋燕書,那韋燕書看到自己時還躲躲閃閃的樣子,看來他當時肯定是給韋逸之傳話去了。


    看著莊玉低頭不語,馮師兄便安慰道:


    “哎呀,師弟,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沒必要在乎這個嘛。”


    “以師弟築朝會前三甲的能耐,想找人雙修還不容易,換個就是了。”


    很明顯,馮師兄以為莊玉看上了曲蓉,突聞此消息,一時難以接受。


    而實際上,莊玉更多的是驚訝,隻見,他抬頭回道: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此事突然。”


    臉上一笑,馮師兄再喝一杯,身體往前靠了靠,貼近莊玉說道:


    “師弟,這件事其實很好理解。”


    “韋逸之是我東宗百年不出的天才,據說他為了盡快突破金丹,去求了夏侯師伯。”


    “也不知他用了什麽辦法,竟是求來了我東宗,四大鎮宗功法之一的《禦神蕩魔劍訣》。”


    “而修煉這部劍訣,是需要男女兩名金係劍修,一起來修煉的。”


    “他便看上了前兩年剛築基的靖劍山曲蓉師妹。”


    “估計也是心慕《禦神蕩魔劍訣》的神威,這曲蓉師妹,和她那師尊席承影師叔,便是同意了。”


    “師弟啊,師兄說句實話,我覺得那韋逸之不如你,那人極重虛名,心思也太深。”


    “也不知這曲蓉師妹,和他在一起,會不會有好結果。”


    說完,馮師兄還歎了一口氣。


    莊玉捏著酒杯,心中對那韋逸之,已是全無好感。


    “原來是因為《禦神蕩魔劍訣》,怪不得從幽冥鏡中出來後,曲師妹口中就不斷念叨這個。”莊玉心想道。


    馮師兄端著酒杯,又自語一般說道:


    “四大鎮宗功法,《玄火裂變決》《霸土荒合決》《風雷化天決》《禦神蕩魔劍訣》,咱們是永遠也別想看上一眼了。”


    “《霸土荒合決》,由夏侯師伯所修煉。”


    “《風雷化天決》,由葉流雲師弟、柳惠師妹修煉。”


    “《禦神蕩魔劍訣》,也將由韋逸之和曲蓉師妹修煉了。”


    “還有那最為通玄的《玄火裂變決》,據說是我青陽宗創派祖師青陽子老祖,從中土修仙界帶過來的,隨著皇甫老祖的罹難,這部功法也遺失在外麵了。”


    說著,馮師兄喝下了杯中酒,又是歎氣,歎氣中又帶著羨慕。


    莊玉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悶頭喝了兩杯靈酒。


    隨後,兩人又不疼不癢地聊了一會兒,馮師兄便起身告辭了。


    馮師兄離開後,莊玉便在洞府中來回踱步,心中不斷想著曲蓉、韋逸之、禦神蕩魔劍訣這些事。


    現在回想,曲蓉準備和韋逸之共煉《禦神蕩魔劍訣》,也是很早就有跡象了,隻是自己沒有留意到。


    剛開始,自己還曾認為曲蓉有心於韋燕書,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她一位築基修士,怎麽可能會有情於一名煉氣弟子。


    過了好一會兒,莊玉想起了雲華師姐的那張傳音符。


    拿出來後,注入靈力,其中話語,是雲師姐讓他盡快去一趟。


    時間尚早,莊玉又收拾了下,便趕了過去。


    到了雲師姐那裏後,簡單幾句話便知,原來雲師姐找他,也是因為曲蓉和韋逸之雙修之事。


    這件事情,又讓自己那位遊焱師尊很是惱怒,不過這次她老人家的惱怒對象,主要是靖劍山的席承影師叔。


    她還親自去了一趟靖劍山,怒罵了一通席師叔,因為他本來答應讓曲蓉和莊玉雙修的。


    據雲師姐的描述,遊焱師尊罵席師叔的最後一句話是:


    “席承影你這個癟二,你永遠不要再來我天乙峰,你一定會後悔的。”


    莊玉竟是渾身一抖,心中愕然,暗想道:


    “果然上了年紀的老女修,最好不要惹。”


    不過還好的是,雲師姐也沒有讓他再去麵見師尊,就讓他直接返回丹霞穀了,並囑咐他近期沒什麽事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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