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屠夫...宮武屠?”莊玉喃喃地道,低頭思慮,感覺對此人有些印象。


    而看著莊玉思慮的樣子,賈純馬上點頭說道:


    “對,此人乃是我西宗所屬,宮朔原宮家之人,在八十多年前,已從青陽山返回了宮朔原。”


    “現在兩宗形勢不善,我西宗召集所屬家族修士,不少人都被召了回來。”


    “這宮武屠,一身土係功法,早已修煉到了築基期大圓滿,這次他也來了。”


    “並且我聽說,最近這幾個月,他在青陽山中很是活躍。”


    “幹了不少壞事啊。”


    說完後,賈純便麵露狡黠地,看向了莊玉,似乎在暗示些什麽。


    隻見,莊玉抬起頭,正好對上了賈純臉上狡黠,賈純立即就側了一下頭。


    神色微微一動,莊玉開口說道:


    “宮朔原宮家,是你西宗所屬大族。”


    “這宮武屠,我也曾略有耳聞,號稱搬山屠夫,聽說頗好搏命之鬥,一般人不敢招惹。”


    “你和他,也能扯上恩怨?”


    聽此話,賈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臉上有些被看穿心思的尬色。


    兩息之後,他便伸手向前,提起莊玉的酒壺,給莊玉倒了一杯,而後又提起自己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兩手端起玉杯,朝向莊玉,他便以敬酒之姿飲了下去。


    接著稍愣了一下,便是說道:


    “既然我在此找到師兄,便也不瞞師兄。”


    “宮武屠的手上,有一件玄黑骨笛,是一件水係寶物,此物對我修煉水係功法有大用。”


    “我曾和他接觸過,想以高價在他手中購買骨笛。”


    “不想此人仗著自己修為高,根本不把我等放在眼中。”


    “他直接告訴我,若我想要那骨笛,要拿東宗十名築基同輩的元神,再加十萬靈石來換。”


    聽到這話,莊玉雙眼瞬間一凝。


    而賈純,則馬上煽風般道:


    “師兄,十萬靈石我找人借一借,也是能湊出來的。”


    “但讓我去弄,東宗十名築基同輩的元神,且不說以我之修為根本做不過,就是能做到,東西兩宗,本為同源,我又怎能做這般欺師滅祖之事。”


    “由此也足可見,這宮武屠實為我青陽敗類。”


    “他就是趁著目前兩宗爭鬥之勢,來行邪惡之事來了。”


    說完後,賈純向後一靠椅背,打開折扇,微微搖起,雙眼一眯,偷偷打量莊玉的神色。


    隻見,莊玉端起桌上玉杯,一口喝了下去。


    麵無表情地看向賈純,而後說道:


    “賈純,你說了這麽多。”


    “還是直接說,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吧?”


    聽此,賈純立即向前,麵露恭維喜色,又提起酒壺給莊玉倒酒,邊倒邊說道:


    “師兄,一個月前,您以雷霆之力,同時擊敗我太玄湖四名師兄。”


    “我便覺得在築基同輩中,您當是已經沒有敵手,想來擊敗這宮武屠,也不是什麽難事。”


    “小弟想請師兄出手,教訓教訓此獠。”


    “最好能滅了此獠,為我青陽除害。”


    聽賈純說完,莊玉嘴角一笑,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道:


    “就知道你不會有什麽好事,能想出這種謀害同門的奸計,賈純,你也是可以了。”


    “那宮武屠可是築基大圓滿修士,讓我去教訓他?”


    “你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他,還是想借他之手除掉我。”


    “賈純,你打得一手好盤算啊。”


    言語之間,莊玉心中已有怒意,臉上已露厲色。


    賈純見此,馬上停下手中折扇,很是小心地拱手道:


    “師兄息怒,這不過是小弟的一項提議,絕無加害師兄之意。”


    “如果師兄不願涉足,全當小弟胡說了一通便是,還往師兄不要向他人提及。”


    “不過,也請師兄認真思慮一下此事。”


    “小弟認為,此事對師兄,至少有三大利。”


    一邊說,賈純一邊看著莊玉的神色:


    “其一,這宮武屠成名已久,身家自然不菲。”


    “若能將其擊殺,小弟隻要那支玄黑骨笛,其餘所得之物,都歸師兄所有。”


    “其二,這宮武屠最近很是猖狂,據傳已有三名東宗同輩,死在了他的手上。”


    “除掉他,對於東宗來說便是除掉一大禍害,對西宗來說也是除掉一大麻煩,師兄您對宗門是有功的。”


    “還有,師兄所在的丹霞穀,有一頭赤火金睛獸,號稱赤火靈尊的,五個月前受了重傷,也正是這宮武屠所為。”


    聽到此處,莊玉臉上神色,猛地一動。


    見此情況,賈純提勁繼續說道:


    “其三,這件事想做成自然是不易的,小弟既借師兄之刀,滅宮武屠,求自身所需之物。”


    “那麽同樣的,師兄也可以借小弟之刀,借小弟之力,除去您在東宗有仇怨之人,又或者在西宗內,辦些秘密緊要之事。”


    “並且還有一點,我已調查過這宮武屠,知道一些他的功法特點和他的弱點。”


    “我們在暗處,他在明處,若師兄出手,小弟認為成功的機會很大。”


    賈純說完後,便坐等莊玉的回複。


    剛開始,莊玉凝神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足足十多息後,莊玉忽然開口問道:


    “賈純,你西宗所屬的,千仞城戚家,你熟悉不熟悉?”


    沒想到莊玉會問這個,賈純愣了一下,凝了下眼,似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很快地,他就反應了過來,臉上一喜,拱手便道:


    “千仞城戚家,乃是我西宗上代元嬰老祖,戚成老祖所屬之家族。”


    “目前其族內沒有金丹修士,有築基修士三人,頗受亦琪老祖照顧。”


    “小弟平時便喜好交友,和戚家這三位同輩,也都是關係交好的。”


    “並且和其中一人,有深厚之交。”


    最後的“深厚之交”四字,賈純特意加重了語氣。


    莊玉點了點頭,眉毛微凝,在玉椅上動了動姿勢。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向賈純說道:


    “我西宗上代老祖皇甫業,當年和戚成一起外出,不幸在外罹難,這麽多年也沒有找回屍骨。”


    “想請教下師弟,可否去一趟千仞城戚家,深入查一查此事。”


    聽此,賈純張了張嘴,原來如此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便右手一抖,打開折扇說道:


    “明白了,看來是師兄的師尊,天乙峰遊焱師伯,還掛念皇甫老祖,想要查清當年之事。”


    “不是小弟吹噓,探查消息這種事,小弟在行。”


    “師兄可有更明確的指向?”


    臉上微微一笑,半輕鬆半認真地,莊玉說道:


    “所查之事,也是有三。”


    “第一件,查清楚兩位元嬰老祖,當年去了哪裏。”


    “要盡量地具體,東域修仙界的十八個小界,至少要確定到是去了哪一界,能確定到哪處靈地更好。”


    “第二件,查清楚戚成老祖重傷回來後,都帶回來了什麽東西。”


    “關鍵的,有沒有帶回來什麽黑布,看起來像是袈裟尺量的那種。”


    “如果有,帶回來的黑布有幾塊,是一塊還是兩塊,甚至於三塊,都在誰的手裏。”


    “黑布?一塊還是兩塊?三塊?”有些迷惑地,賈純喃喃道。


    莊玉點了點頭,右手往前一伸,便是說道:


    “還有這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聽此,賈純馬上抬頭,看向了莊玉的右手。


    隻見,莊玉體內靈力微提,一股靈力從其右手手心衝出。


    在手心上方半尺處,那靈力演化成了兩個佛門卍印影像。


    這兩個卍印,都是兩寸方正,通體金黃,在緩緩地轉動著。


    表麵看起來一模一樣,細看之下卻又有區別,這正是莊玉按照獸皮圖卷上的另外兩個卍印標記,複射投影出來的。


    看著手心的兩個卍印,莊玉很是認真地說道:


    “你好好看清楚,這兩個佛門卍印,右側這個粗狂、孔武,有剛猛之意,左側這個舒展、清明,有洞察之意。”


    “如果你能在戚家,找到這兩個佛門卍印,我就能將宮武屠的玄黑骨笛帶給你。”


    說完後,莊玉便收起了手中的卍印影像。


    神色思慮,賈純搖起手中折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已經意識到,莊玉讓他去調查戚家,絕不是要弄清皇甫業的下落,那麽簡單了。


    約有三息之後,賈純回過了神,他又提起桌上兩個酒壺,分別倒了兩杯酒。


    接著,他便端起自己的玉杯,站起來說道:


    “師兄,喝下此酒,我二人便定下這約定可好?”


    點了點頭,莊玉也端起自己玉杯,站了起來,兩人互敬著喝了下去。


    隨後,兩人便圍繞宮武屠和千仞城戚家,認真談論了起來。


    從賈純口中,莊玉得知,這宮武屠目前正在東宗的北獵沙丘一帶活動。


    此人非常擅長傀儡之術,有一些威力較大的傀儡,需要認真謀劃應對。


    同時,此人早年曾莽撞衝擊過金丹境界,受過重傷,至今也沒有痊愈。


    莊玉也告訴了賈純一些自己所知的戚家之事,但明顯還不如賈純了解得更多。


    對於九昧真火的直接信息,莊玉都是避開了。


    直到各自靈酒喝完,兩人商定,一個月後再到這絕靈湖邊碰頭。


    隨後兩人便起身告辭,也都換回了自己的道袍,禦舟分朝東西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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