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過了一會兒後,莊玉便縱身一躍,飛了下去。


    雙腳落到地上,看到吳宣和俞蘭兩人,已經把煉氣弟子分成了兩組。


    吳宣的一組人中,他自己正帶著兩人,盤坐在陣眼火柱旁邊,呈三角環繞之勢。


    而其餘的兩人,正在往山頂上走去,尚未走到半山腰,應是要守護上麵的火靈旗的。


    俞蘭的一組五人,則正和她一起,盤坐在山腳的東側,在閉目打坐調息。


    見莊玉飛下來,眾位弟子紛紛起身,朝著他躬身下拜。


    正在往山上走的那兩人,也停下了腳步,轉身朝著他躬拜。


    莊玉抬手一托,一股靈力便將他們都托了起來,隨後就朝著他們溫和地笑了笑,示意他們忙自己的。


    眾位弟子,都朝著莊玉再拜後,才又盤坐下,又繼續上山了起來。


    隻見,站在原地,莊玉凝視著身前的小山,約有十息後,他的目光定在了半山腰處的一點。


    隨後,他便一揮袖袍,月金輪從腰間儲物袋中蜂鳴而出。


    月金輪極速旋轉著,就朝他目光所看之處衝去,到了之後便切割起了山腰硬石,瞬間便是土石橫飛。


    短短十餘息的功夫,在那半山腰處,一對洞府石門便是出現了。


    以神念催動著月金輪,隻花了半刻功夫不到,莊玉就在半山腰處,開鑿出了一座簡易洞府。


    在月金輪開鑿之時,盤坐在下麵的煉氣弟子,起先都抬頭看了看,隨後就都低下頭不敢看了。


    莊玉收回月金輪後,向著盤坐在山腳下的俞蘭說道:


    “俞蘭,你們可在山腳下,開鑿一間洞府,以作輪換時休息之用。”


    接著,又向著盤坐在陣眼南側的吳宣說道:


    “吳宣,夜間若感到任何異常,立即到山腰洞府喚我。”


    兩人均是馬上起身,朝著莊玉再次躬拜。


    莊玉則提起丹田靈力,朝著開鑿出的洞府,直飛而上。


    落到洞府外麵,看了一眼石門,便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一揮袖袍,就見有十隻傀儡五行候,從他腰間儲物袋中,魚貫飛出。


    莊玉稍傳神念之後,這十隻傀儡候,就奔向了洞府各處,開始整理了起來。


    這座洞府,石門朝南,進門口是一段甬道,裏麵便是一間圓拱石室,約有二十餘丈見方,頂高六丈左右,頗為規整。


    石室的正中偏北,有一張方正石桌,石桌的東西各有一張石椅,石椅非對向座,而是均向南座。


    石室的南側牆壁上,有數條長條石台,可用以擺放物品,而在東側牆壁處,有一張寬厚的石床。


    由於隻是在此處待上幾天,莊玉沒有再鑿出起臥室、儲物室、煉丹室等。


    十隻傀儡猴,很快就擦淨了石室中的殘灰,打磨了其中的不平整之處。


    數十盞青色靈燈,也被掛到了石室各處。


    稍等了一會兒,莊玉便走向了中間的石桌,坐在了東側的石椅上。


    一坐下後,他就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幾片靈茶葉、一隻靈壺、一瓶靈水和一隻玉杯。


    在他手指輕動之間,一壺靈茶很快就煮好了,給自己倒上一杯後,慢慢品了起來。


    看向南邊的石壁,雙眼頗為出神,就在兩個時辰前,自己還在丹霞穀洞府中,收拾著丹藥法器,打算著離開的時日。


    不想現在,自己卻已帶著一群煉氣弟子,來鎮守這小南井陣眼。


    去年從燕雲城帶回來元魂珠後,夏侯師伯曾賜予過自己天鳳精和地凰卵,此時為他衝擊元嬰守一守陣眼,也說得過去。


    就是這小南井陣眼,雖然不在挨著西宗的西麵,卻是太靠外了,有可能會被西宗之人騷擾,甚至可能會被攻打。


    不過想起剛激活陣眼時,自己所感受到的靈壓,以及帶著十名煉氣弟子布下的混炎龜甲陣,莊玉又覺得頗有底氣。


    隻見,他端著玉杯暗想:


    “如果西宗隻來幾個築基修士,肯定拿我這裏沒什麽辦法。”


    “如果來了金丹修士,以這混炎龜甲陣,我應該也能比劃比劃。”


    “如果李亦琪來了,那…”


    “一百八十三個陣眼,外圍的有四十多個,我總不能那麽倒黴吧…”


    想到此處,莊玉放下玉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萬淼給的那個白色玉盒。


    打開玉盒後,就見有一股濃鬱的五行靈力,撲麵而來。


    定眼一看,一張白色靈符,正懸浮在盒中,是一張五行俱有的靈符,莊玉還是第一次見到。


    其上的一條條玄奧靈紋,更是顯出了此符的不凡。


    僅這天甲符中,自身的靈力就非常渾厚,這符還有抽取天地元氣之能,隻怕一旦激發起來,威能要比此時看起來強上數十倍不止了。


    看了一會兒後,莊玉便頗為小心珍惜地,蓋上了玉盒,收進了儲物袋中。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可將此符作為保命的手段。


    隨後,他便拿出《十方陣法寶典》符玉,在洞府中看了起來。


    到了晚上亥時左右,到了東側的石床上休息。


    到了第二日,也便是正式鎮守的第一日,莊玉早早起來,服下兩粒極品化靈丹,先修煉了一個時辰。


    接著,他便走出了洞府。


    出了洞府後,往下方的井口陣眼看去,看到俞蘭正帶人和吳宣作鎮守交接。


    而轉頭望向山頂,神識向上探去,也有人正在火靈旗旁作著交接。


    心中滿意地點了下頭,他便放出了青玉飛舟,一腳踏上去之後,便催動飛舟升空,直接衝出了混炎龜甲陣。


    他準備在四周巡視一番,認真看一看周圍的地勢。


    這混炎龜甲陣,覆蓋住了方圓二十裏的範圍,而莊玉開始巡視後,達到了方圓百裏。


    尤其是在空曠的南邊,他飛出了兩百多裏。


    第一次巡視,他足足觀察了三遍,才駕馭著青玉飛舟,從南邊飛了回來。


    等進入混炎龜甲陣後,看向井口陣眼,卻赫然發現,本應守在那裏的三人,竟變成了五人。


    隻見,莊玉雙眼中火光一閃,便是看出,多出來的那兩人,也是東宗兩名煉氣弟子,但不是自己從天乙峰帶來的弟子。


    催動飛舟,莊玉直朝井口陣眼落了下去。


    而一看到莊玉飛來,井口處的五名弟子全部站了起來。


    等他一落地,俞蘭便帶著那兩名弟子,快步迎了上來。


    三人一起朝著莊玉躬身下拜,起身後俞蘭便開口道:


    “師伯,這兩位是宗門派來的支援弟子。”


    “右邊這位是東梁山的淩玉環師妹,左邊這位是靖劍山的程曲越師弟。”


    聽起來,俞蘭似乎認識這兩人。


    看向俞蘭左右,東梁山淩玉環,木係功法,煉氣十二層,靖劍山程曲越,金係功法,也是煉氣十二層。


    昨日柳祁師伯曾說過,每一個陣眼除了負責的主脈弟子外,其他靈脈還會派出一些支援弟子。


    莊玉也理解這些支援弟子的用意,並不是讓他們來協助加固陣眼的,而是他們所修煉不同法係的功法,體內的不同靈力,有時可作急用。


    莊玉基本可以想到,來小南井陣眼的支援弟子,都不會再是修煉火係功法的弟子,而會是修煉水土金木功法的弟子。


    至於異係功法弟子,莊玉覺得應該不會有,異靈根的弟子太少了,隻怕他們自己都不夠用。


    隻見,莊玉點了點頭,對著他們說道:


    “兩位師侄,你們就先跟著俞蘭鎮守吧。”


    “俞蘭,若後麵還有其他支援弟子,你就讓他們去找吳宣,讓他們歸入吳宣一組。”


    三人馬上點頭恭拜,莊玉便飛向了半山腰的洞府。


    在洞府中,莊玉取出了獸皮圖卷和三塊卍印,研究起了三座密窟中的地圖。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他準備再外出巡視一圈。


    到了洞府外麵,看到兩組弟子,又開始作者鎮守交接。


    此時吳宣的一組,也多了兩個人,也是一女一男。


    這兩人分別是午時六刻、未時末刻到的,他們在混炎龜甲陣北邊喚門時,莊玉感覺到了。


    是俞蘭把他們接了進來,交給了吳宣。


    莊玉本不想打擾他們,準備直接禦舟出大陣。


    結果他隻出來站了兩息,便被下方的吳宣看到了,吳宣馬上就招呼那兩人,隨後三人就一起,朝著莊玉所在的位置疾跑了過來。


    莊玉站在了原地,三人到了後,立即一起朝他躬拜。


    起身後,吳宣便開口道:


    “師伯,這兩位是癸霖泉的劉瑤師妹和天柱原的郭樊師弟,宗門派來的支援弟子。”


    “按照您的意思,我帶著他們鎮守。”


    莊玉點了點頭,眼光在兩名弟子身上掃過。


    癸霖泉的劉瑤,水係功法,有煉氣十二層修為。


    而當他看向那郭樊時,雙眼不禁一凝,隻見此人的修為,竟隻有煉氣十層。


    並且像是剛到煉氣十層,剛煉出本名之土。


    此人的長相,也頗顯老成,根骨二十五六歲,看上去卻足有四十多歲的模樣。


    神色也顯得有些木訥,不怎麽開竅的樣子,倒是頗為壯實。


    再認真深入一看,莊玉便看出這郭樊,竟然是四屬靈根,靈根有水木火土四種屬性,隻缺金了。


    莊玉清楚記得,宗門招收弟子,這等四屬、五屬的下品靈根,是不會要的。


    發覺莊玉在盯著自己看,那郭樊竟是臉上一紅,低下了頭,非常無處適從地抬了抬右腳。


    見此,吳宣解釋說道:


    “師伯,我剛剛問過了,郭師弟乃是碧遊宮所屬襄陽堡郭家子弟,因他是四屬靈根,無法拜入碧遊宮。”


    “而我東宗這些年,招收上等弟子越發困難,便也往下降了降條件。”


    “如此,郭師弟才拜入了我東宗,目前在北獵沙丘修煉,已經入門十年了。”


    聽此,莊玉點了點頭,心中微歎了口氣。


    四屬靈根的資質,出身修仙家族又拜入大宗,二十五六歲才煉氣十層,真不知這樣的弟子招來何用,純粹是湊人數。


    “派到我這裏,也是來湊人數的。”莊玉心中不滿道。


    隨後,他便讓三人退下了。


    接著,他就放出青玉飛舟,飛出大陣巡視了起來。


    鎮守的第一日,就這般過去了,到了第二日,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到了第三日,莊玉早上修煉完畢後,正坐在石椅上喝茶。


    忽然感到吳宣來了,等他開口叫門後,莊玉就揮袖打開了石門,讓他走了進來。


    等吳宣進來後,莊玉看出他有些緊張,手中還拿著一個紅色儲物袋。


    隻見,莊玉正坐在石桌東側的石椅上,端著茶杯小抿。


    吳宣到了身邊後,很是恭敬地一拜,而後便道:


    “師伯,我們各位弟子,有點事想麻煩您老人家。”


    臉上一笑,莊玉便回道:


    “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我是你天乙峰的師伯,和我不必這麽見外。”


    隻見,吳宣舉起了手中的儲物袋,神色明顯緊張了些:


    “師伯,我們十四名弟子,湊了些藥材,想請師伯煉一些化靈丹。”


    聽此,莊玉眼神一凝,看向了吳宣,又看向了他手中的儲物袋。


    被莊玉這一看,吳宣的額頭上,汗珠很快就冒了出來。


    過了約有三息後,莊玉輕聲說了句:


    “把藥材放下吧。”


    吳宣聽此,馬上深深一拜,頭幾乎能貼到莊玉的腳。


    起身之後,他向前兩步,將儲物袋放在了石桌上,隨後又退回到了原位。


    躬身低著頭,一副聽候莊玉法旨的模樣。


    莊玉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讓他退了出去。


    隨後,他便也出了洞府,駕起青玉飛舟,再次出大陣巡視。


    等巡視回來後,進了洞府,他便拿起了石桌上的儲物袋。


    接著輕手一點,裏麵的藥材就全部飛了出來,一一落在了南邊的長條石台上。


    令莊玉意外的是,裏麵的藥材著實不少,煉製化靈丹的主藥,天鬆果和烏鳳子,足夠煉六爐的了,輔藥也有不少。


    要知道像聚氣丹、聚靈丹、化靈丹這“煉氣三丹”,都是大爐大爐來煉的,一爐便可出一百五十粒左右。


    “娘的,怪不得這麽緊張,原來是讓老子煉這麽多。”莊玉開口罵道。


    但罵完之後,他還是整理起了藥材,隨後就取出了黑皇爐,放在了洞府的南側。


    此處雖然沒有火脈洞眼,但莊玉用自己的六丁神火來煉丹,品階隻會更好。


    很快地,他就開煉了起來,一口氣將六爐化靈丹全部煉了出來,一共煉出了九百三十多粒。


    足足裝了三十一個羊脂丹瓶,足夠他們每人兩瓶還多了,並且全部都是極品化靈丹。


    將丹瓶擺放在石桌上,收起丹爐後,莊玉便走到石床上,打坐休息了起來。


    等到了黃昏時分,莊玉外放神識,感知到外麵兩組弟子又在交接。


    他便一揮袖袍,洞府石門應聲打開,隨後再揮袖袍,就見石桌上的三十一個丹瓶,全部朝著洞府外麵飛了出去。


    速度極快地,三十一個羊脂丹瓶,就飛到了下方井口陣眼處,眾位弟子的旁邊。


    突見這麽多丹瓶飛來,正在交接的弟子均是一愣。


    而緊接著,半山腰的洞府中,就傳出了莊玉的聲音:


    “這是你們要的化靈丹,我不知你們各自所出藥材多寡。”


    “就由吳宣、俞蘭兩人,代為分配吧。”


    聽到這話,十四名弟子臉上,頓時驚喜,吳宣、俞蘭兩人臉上,更是欣喜異常。


    很快地,十四名煉氣弟子,包括正在山頂交接的弟子,就一起朝著半山腰洞府大拜道:


    “萬謝師伯贈丹大禮!”


    又過了約有兩刻功夫,莊玉再次出了洞府,出大陣巡視周圍。


    等他回來後,坐在洞府石椅上,想著已經過去了三天,再有四天便可結束鎮守了。


    他也在心中想象著,夏侯師伯破丹結嬰會是什麽景象,據說結嬰時動靜很大,會有諾大的驚天氣象,就是不知自己離得這麽遠,能不能看到。


    正想著時,忽然感到外麵又有人來了,莊玉從石椅上坐起了身,接著就聽到了俞蘭的喚門聲。


    揮袖打開石門,莊玉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是兩個人的,還聞到了一股異香。


    隻見,是俞蘭和淩玉環兩女來了。


    而莊玉看到她們的第一眼,便是愣住了。


    隻見這兩女,各端著一個托盤,上麵各有兩盤精致的靈膳。


    不過讓莊玉愣住的,不是他們端著的靈膳,而是她們的穿著。


    之前這兩女,都是一身齊整道裙,而此時卻穿著輕衣薄紗,頗為袒胸露乳。


    她們的臉上,有明顯的靈脂靈粉之色,頭上的發髻,看起來也剛剛精心打理過。


    她們也沒太在意莊玉的愣神,邁著小碎步,就走到了莊玉的身前。


    隨後,俞蘭就嬌聲說道:


    “師伯,我們剛剛做了些靈膳,給您老人家送來一些。”


    那淩玉環,又馬上接道:


    “師伯您老人家這幾日辛苦,我們兩人,服侍您用膳吧。”


    說著,她們就將靈膳,擺在了莊玉右側的石桌上。


    緊接著就身姿搖曳地,到了莊玉的左右,俞蘭在右,淩玉環在右。


    俞蘭的身姿,看起來還稍有些硬,而那東梁山來的淩玉環,腰臀甚是風騷。


    隨著兩人靠近,莊玉更感異香濃鬱,不禁丹田一股火熱之氣。


    但很快地,他的神識就猛地一動,體內的火靈力,自行運轉了起來。


    一股無形威壓,從他身上瞬間散出,驚得兩人一退。


    俞蘭花容失色,似乎被嚇住。


    淩玉環稍稍一驚後,竟又靠了過來,還嬌聲道:


    “師伯,來嘛…”


    言語之間,已是酥麻至極。


    隻見,莊玉緩緩抬起了頭,說道:


    “你們出去。”


    語氣很冷,也顯得很硬。


    聽到這話,那淩玉環也被嚇住了,她遠沒有想到莊玉竟會這樣。


    看著莊玉嚴肅的樣子,遲了約有三四息後,兩人便低著頭,匆忙到了莊玉正前,驚慌地下拜之後,便是退了出去。


    看著兩人出去,良久之後,莊玉不禁搖了搖頭。


    修仙界的這些風氣,他不是不知,男女修士之間,修為高低之分,或為依附、或為交易、或為歡愉、或為修煉,又或者欺霸,此等之舉比比皆是。


    就連他一向敬重的師尊遊焱,他也曾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


    好一會兒之後,莊玉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壺紫虎峰頭酒。


    打開酒壺,直接喝了一口,一股火辣之氣,順流衝下。


    連喝了幾口後,莊玉不禁臉上一笑。


    忽然想起,自己獨活八十五載,至今還是元陽之身呢。


    但隨後,他就眉頭一皺,開口罵了一句:


    “娘的,除了擾亂心誌,隻會影響我揮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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