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牛鼻老道向呼禮,朝著莊玉一笑,就在莊玉右邊兩步處盤坐了下來。


    隨後,他便閉上雙眼,朝著莊玉傳音道:


    “道友,敢問如何尊稱啊?”


    聽此,莊玉轉回了頭,也閉上了雙眼,不冷不熱地回音道:


    “姓莊名玉,潦草浮名,不足掛齒。”


    那向呼禮馬上又道:


    “嗬嗬,莊道友,幸會幸會。”


    “現在兩位金丹前輩,已帶著十六位築基同輩,進了那摩迦佛拱門,道友以為,結果將會如何啊。”


    稍凝了下眉,莊玉便回道:


    “兩位元嬰老祖,既然派那兩位金丹前輩帶隊進去,想必心中是有所考量的。”


    “在下相信他們能從那佛門中,取出那佛門金杵。”


    “不過,估計也會有些折損。”


    聽莊玉之言,向呼禮讚同地點了點頭,又閉著眼一笑,再次傳音道:


    “道友,這秘境之中極為凶險,依貧道之見,如此深入下去,你我這等築基修士,折在這兒的可能性很大。”


    “我們二人,在此結下一個盟誓可好,後麵我們同進同退,但凡有一人遇到凶險,另外一人必要以命搏救。”


    聽到這等傳音,莊玉當即便是神色一愣。


    他當然知曉後麵將會更加凶險,若有一互助幫手,應可多一份保障。


    但轉念他就覺得,這向呼禮有些油滑,不像是可信托之人,並且他也更不想自己此行的秘密,被他人發現。


    約有三息後,莊玉便回音道:


    “道友太高看在下了,在下區區築基後期修為,哪裏能和道友對等結盟誓呢。”


    “若道友願在後麵幫襯在下一二,在下當是萬分感謝的。”


    向呼禮又是臉上一笑,回傳道:


    “道友太客氣了,從前麵的黑林和冰湖,尤其是道友孤身過了那條條幽峽之後,貧道便感道友似有料敵先機之術,頗有異能。”


    “道友雖為築基後期修為,但一身火靈力也極為渾厚精純,已非普通築基大圓滿修士可比。”


    “道友神通修為,深不可測,貧道也自認為有些手段,若我倆結下盟誓,應當是可以從這秘境中活著出去的。”


    隻見,莊玉稍低下了頭,隨後十多息的功夫,他都沒有任何回應。


    又稍過了一會兒後,他岔開了話題,向向呼禮傳音道:


    “道友,在下之前聽聞你自稱北冥散修。”


    “敢問,此當何解。”


    聽此,向呼禮嘴角一翹,很快就回音道:


    “我北冥修士千千萬,各路散修占一半。”


    “北冥修仙大界嘛,不像其他幾個大界陸上連成一片,北冥大界孤懸無盡之海,又有無數散落的星羅島嶼組成。”


    “除了少數幾個大島,可以堪比其他大界中的一個小界,其他的島嶼,基本都是一二靈脈便是一島,數量之多足以萬計,這就為我們散修提供了諸多的立足之地。”


    “在北冥大界中,有三大股勢力,其一便是北冥大宗,占據了大界中最核心的一些大島。”


    “其二便是各路散修,數量眾多、群龍無首、亂七八糟。”


    “其三,便是分布於北冥各處海域中的海族妖獸,以及盤踞在一些偏遠島嶼上的羽禽妖獸了。”


    “至於貧道嘛,嗬嗬,出身於北冥大界蟹星海域的小寰島。”


    “道友日後若要去北冥,貧道可為前導,到時帶道友一覽我北冥風光。”


    聽此,莊玉也臉上一笑,連忙回音道:


    “在下先謝過道友了。”


    “道友真乃見識廣博,令在下無比佩服。”


    向呼禮臉上又是一笑,得意地道:


    “貧道二十八年前來的東林大界,到這裏來尋一尋機緣。”


    “從這秘境出去後,就準備離開此地了。”


    “貧道準備去天南大界雲遊一番,道友若是有意,可與貧道結伴前去。”


    莊玉笑著搖了下頭,沒有當即回應。


    接下來,他就和向呼禮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


    而隨著交談的深入,莊玉便感覺向呼禮此人,的確是見識廣博,雲遊過不少修仙界域。


    並且此人,對金、木、水、火、土、風、雷、冰、光、暗這十大靈力法係,都有相當的鑽研。


    對道門、儒門、佛門、屍道、鬼道、妖道、魔道這三門四道,對這七大修煉法門,也都有相當的了解。


    對煉丹、煉器、禦獸、傀儡、符籙、陣法這修仙六藝,也都懂得不少。


    同時一深聊下來,莊玉就覺得這向呼禮,油滑之中又帶著一種大度,他也不像其他築基修士那般,對同輩修士有很強的戒備之心。


    一通亂聊下來,莊玉都感覺受益匪淺,而向呼禮似乎對自己的不吝賜教,都有些不太在乎的樣子。


    足有一個半時辰後,就在莊玉向其請教禦獸禦蟲一道的玄奧,試探其對之前陰閩冰湖中幾種凶蟲的見解時,便忽然感覺到,大殿東南方的那摩迦佛門處,開始有靈力波動傳了出來。


    很快地,大殿中的眾人都看了過去,莊玉和向呼禮兩人也都睜眼看了過去,鄭昱介和魯滕兩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棋子。


    隻見,短短數息之後,那佛門上的青色靈波層層漣漪蕩起,便有兩個青袍身影走了出來,正是鄭家的那兩位金丹修士,鄭山伯和鄭金英。


    兩人出來後,男修鄭山伯在右,女修鄭金英在左,並且鄭金英在攙扶著鄭山伯,那鄭山伯的臉色非常慘白,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


    同時在鄭金英的左手中,還拿著一根尺餘長的金杵,正在發出金光,雖是佛門法器,但有極濃鬱的金靈力逸出。


    兩人出來後,就朝著大殿中部、石台南側、正對坐在一張玉桌左右對弈的兩位元嬰老祖走去。


    那佛門中也開始有築基修士出來,但隻走出了四名,都是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隻見,兩名金丹修士、四名築基修士,一起到了大殿中部,到了玉桌西邊的鄭昱介身前,便一起躬身拜了下去。


    那鄭金英,右手放開了鄭山伯,朝著鄭昱介躬身下拜,雙手將那金杵抬上,極為恭敬地開口說道:


    “啟稟老祖,我與師兄及眾弟子,在那佛門之中,遭遇了大量的摩迦佛靈。”


    “一番鏖戰之下,終不辱法旨,將這金杵帶了出來。”


    “還請老祖查驗。”


    站在鄭金英右邊的鄭山伯,身形有些搖晃,抬頭都顯有些困難了。


    鄭昱介從玉椅上起身,雙眼之中金色佛光一亮,就掃過了鄭金英手中的金杵,


    對麵的魯滕也站了起來,凝神看向了那金杵。


    四五息後,兩人都點了點頭。


    接著,就見鄭昱介右手抬起,將鄭金英手中的金杵隔空抓了過來,同時左手一揮袖袍,一粒金黃中透些紅色的丹藥,便從其袖中飛向了鄭山伯。


    莊玉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佛門療傷聖藥菩香丹,他自己儲物袋中還有三粒。


    鄭金英代鄭山伯收起了那菩香丹,又朝著鄭昱介躬身拜謝後,就扶著鄭山伯向大殿西側走了過去,其身後的四名築基修士也都跟著向西走去。


    到了西邊一片僻靜台階處,鄭金英扶著鄭山伯盤坐了下來,並將那粒菩香丹喂進了其嘴中,鄭山伯隨後就雙手翻起,掐出法訣,開始療愈了起來。


    隨後,鄭金英和那四名築基修士,也都在周圍盤坐了下來,都各自取出一些丹藥服下,開始調息。


    此時,鄭昱介和魯滕兩人,已看向他們北邊不遠處,青色石台上東南方的那根石柱了。


    大殿中的其他眾修,也都凝神看了過去。


    隻見,鄭昱介一股靈力注入到手中金杵上,那金杵就飛向了那根石柱上。


    到了石柱上空三尺後,便懸停住了,如漂浮在水麵上一般。


    而緊接著,就見那金杵之上,猛地金光大亮,隨後就見金杵下麵的石柱,快速地從下到上,從青色變成了通體金黃。


    當那金黃之色衝到石柱頂上時,一股磨盤粗細的佛門金光,就從那石柱頂上向上衝天而起。


    那金光瞬間就穿過了大殿正中的露天區域,朝著高空衝去。


    整座大自在殿,都為之微微一晃。


    三四息之後,大殿便安穩了下來,那石柱上衝出的金光,也穩定了下來。


    那根金杵,就在那股金光之中漂浮蕩漾。


    鄭昱介和魯滕兩人,都抬頭向上看了看,又低頭互相看了一眼,而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隨後,他們那犀利的目光,便看向了散落在大殿各處的修士。


    一感受到兩人的目光後,鄭家其餘的七名金丹修士、千機門的八名金丹修士、還有鄭家的三位金丹大客卿,都馬上朝著那兩人小跑了過去。


    其他的築基修士,也都朝著他們快步跑了過去,莊玉和向呼禮兩人,也起身跟去。


    很快地,十八名金丹修士,九十九名築基修士,就恭敬站到了鄭昱介和魯滕兩人的南邊,鄭家修士在西,千機門修士在東。


    莊玉等五名築基客卿,站在了最後麵。


    眾人一起朝著兩人躬身一拜,而後便都一臉恭敬地聽候法旨了。


    隻見,那魯滕先對鄭昱介開口道:


    “道友,這佛門法門你最精通,如何破解剩下的這七麵佛門,就交由你來定奪吧。”


    “我千機門弟子,全都聽候吩咐,都絕不會有二話。”


    說完,他便朝鄭昱介拱了下手,鄭昱介也馬上向他拱手回禮。


    隨後,鄭昱介就看向了身前的眾修,一一掃過了前麵的十八名金丹修士,有幾個還認真看了息,又掃了一眼後麵的築基修士後,他便開口說道:


    “接下來,我要派你們進入這殿中的佛門,取出裏麵的法器。”


    “凡是進入其中的弟子,我和魯道友二人,都將給予重賞。”


    “包括剛剛的山伯、金英兩位師侄,還有四位侄孫,待會兒也都會有重賞。”


    “這八件法器,是為了開啟這傳送陣,等我們用完了這傳送陣,這八件法器也會賜給你們。”


    “具體給誰,就要看你們表現的如何了。”


    一聽到這話,站在前麵的十八名金丹修士,臉色都露出了些興奮貪婪之色。


    包括已盤坐在了西邊的鄭金英和鄭山伯,鄭金英睜眼看了下那石柱金光中的金杵,鄭山伯雖還閉著雙眼,但臉上明顯一動。


    接下來,鄭昱介便分派了起來。


    剩下的天部、龍部、夜叉、乾婆、修羅、伽樓、那耶七麵佛門,他從後向前一一分派。


    每說到一麵佛門,都會先說上一通其中佛門部眾的特點,擅長之處及要害弱點都在哪裏。


    說完那佛門中的部眾,他就會在十八名金丹修士中,點出兩人去那一座佛門。


    這十八名金丹修士,鄭昱介是打散來使用的,莊玉也感覺了出來,他基本是根據每一麵佛門中的部眾特點,來選擇進入其中的金丹修士。


    十八名金丹修士,一共被點到了十四位,但其中修為最高的鄭家鄭化雷和千機門的孫符南,沒有被點到。


    將七扇佛門分派完畢後,鄭昱介就對著選出的十四名金丹修士說道:


    “你們十四人,兩人一組,每一組都可在築基侄孫中再選十人,以作為輔助隨從。”


    “按照我剛剛說的要點,都快去準備吧,爭取早些從這些佛門中,將法器取出來。”


    十八名金丹修士,一起朝著鄭昱介和魯滕兩人躬拜,後麵的築基修士也都跟著躬拜。


    隨後,被選出的十四名金丹修士,就帶著九十九名築基修士,向著大殿南邊走去。


    向南走了百餘丈之後,他們就停了下來,開始選擇了起來。


    每一組金丹修士,都在其中快速選著人,選出實力強而又適合自己所去佛門的築基修士。


    此時,莊玉心中多少有些緊張了,他可不想再進入這些佛門。


    看一眼身邊的向呼禮,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約有半刻功夫後,七組金丹修士都選好了築基輔助隨從,有七十人被選了出來,二十九人被留了下來。


    莊玉等五名築基客卿,都在留下來的人之中,心中都頓時一鬆。


    而和莊玉等人一起,在前麵屍魄淵中就探了路了的,鄭家黃袍女修和千機門黑袍男修,這次又被選了出來。


    還有那曾去過西原靈礦,曾因鄭宣之死盤問過莊玉的鄭風愁,一身灰衣的佝僂老婦,也被選了出來,她將跟著鄭家兩位金丹修士,去西麵的夜叉佛門。


    眾人選好之後,就走向了對應的佛門,又在那些佛門外麵稍準備了一會兒,便都走了進去。


    沒有被選中的二十九名築基修士,又到了大殿各處休息了起來,莊玉和向呼禮兩人再次到了大殿的西南部。


    兩人還是相鄰盤坐,不過這一次,兩人間傳音的話少了,隻傳音聊了一小會兒,就都閉眼凝神,開始調整起了自己的內息。


    過了約有兩個時辰後,莊玉感覺到西南邊、離自己最近的那耶佛門中,有靈力波動傳來。


    睜開雙眼,便看到有兩名金丹修士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根兩尺餘長的白色長笛。


    這兩人看起來,都受了一定的傷勢,但都不太重。


    而跟著他們身後出來的築基修士,隻剩下了三人,這讓大殿中剩下的築基修士,又都暗自吸了一口涼氣。


    那兩名金丹修士和三名築基修士,一起到了大殿中部,將那白色長笛交給了鄭昱介。


    鄭昱介拿到長笛後,又將其送到了石台西南側的石柱上,那石柱也快速從青色變成了金黃之色,隨後也有一道金光佛力,向上衝天而起。


    接下來又有兩刻功夫,還是在大殿西麵,西偏南的修羅佛門中,傳出了靈力波動。


    這一次,那修羅佛門中,隻走出了一名金丹修士,以及兩名築基修士。


    看到隻有一名金丹修士時,眾人都是神色一愣。


    那名金丹修士,從修羅佛門中取出的,是一身墨綠色的戰甲。


    接下來的一個,是在大殿的東麵,東偏南的伽樓佛門。


    從那佛門中出來的,隻有兩名金丹修士,一名築基修士也沒有出來,他們從裏麵取出了一杆赤紅色的長槍。


    再下一個,還是東麵的佛門,東偏北的乾婆佛門。


    從裏麵出來的,竟然隻有一名金丹修士,那人從中取出了一個藍色的香爐。


    再下一個,則是西邊偏北的夜叉佛門,從裏麵出來的,是一名金丹修士和一名築基修士,那築基修士正是鄭風愁,他們從裏麵取出了一杆黑色的禪杖。


    看到此時,莊玉心中已很是震驚了,就這五麵佛門來說,十位金丹修士出來了七位,而五十位築基修士隻出來了六位,折損之多已和前麵差不多了,並且天眾、龍眾兩門還未見分曉。


    不過,隨著六件法器被放到了石台的六根石柱上,六道金光佛力衝天而起,那青石台上的一圈圈佛紋,已開始閃出金光了。


    看起來,這傳送陣已經有被催動的意思了。


    但接下來,好長一會兒,剩下的天眾佛門和龍眾佛門,都沒有任何動靜。


    慢慢地,盤坐在大殿各處調息的修士,都開始有意無意地,抬頭看一眼那兩麵佛門。


    足足又三個多時辰後,那兩麵佛門還是沒有絲毫動靜,鄭昱介和魯滕兩人,也開始不時地看上幾眼。


    又過了一個時辰後,還是沒有動靜,此時整個大殿之中,鴉雀無聲,眾人心中都已猜到了可能的結果。


    隻見,鄭昱介轉頭向西,看了眼他身後不遠處的鄭化雷,魯滕則轉頭向東,看了眼他身後不遠處的孫符南。


    這兩人馬上都朝著鄭昱介和魯滕走了過去,見此,莊玉不禁心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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