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鄭昱介便麵向大殿內部,抬起了雙手。


    三把形態各異的藍色小劍,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三個法訣一一打入三把小劍,那三把小劍便開始旋轉了起來。


    轉動之間,三把小劍向外移動,外移至丈餘方圓,便開始猛地加速。


    不到一息,三把小劍就轉成了一圈藍光,緊接著那一圈藍光中,便有同樣粗細的藍色流光,朝著大殿內部衝去。


    那一圈藍色流光,在衝去之時,還在西側繞過了大殿正中梵聖大佛,以一個彎曲之勢,直衝到了大殿內部的金色殿門前。


    一個丈餘方圓,被一層藍色流光包裹住的光圈通道,在眾人眼前形成了。


    鄭昱介抬步向前,便走進了那藍光通道之中,鄭家的四位金丹修士還有那位金丹客卿,也都馬上走了進去。


    一見到此,莊玉也立即抬腳,搶在了鄭家黃袍築基女修的前麵,走進了光圈。


    而那藍光通道一出現後,正在大殿東南部纏繞著赤火大鼎的梵聖真龍,一聲暴怒的龍吼,就朝著通道衝了過來。


    整條通道被真龍威壓衝得發顫,前麵的鄭昱介和五位金丹修士,都馬上開始前衝,身形閃動,就衝過了那藍光通道的拐彎處,跟在後麵的莊玉霎時間就看不到前麵的人影了。


    心中一急,莊玉也盡提丹田靈力,朝著通道前方狂衝了過去。


    就在莊玉衝到那拐彎之處時,就聽到後麵傳來了鄭家黃袍女修的一聲慘叫。


    如此之下,莊玉再次加力狂衝,不到一息就衝到了那通道的盡頭,站到了大殿內部金色殿門前。


    回頭一看,隻見藍光通道,在梵聖大佛腳下的拐彎處被梵聖真龍咬開了,鄭家那黃袍女修,直接被咬在了龍口裏。


    此時在殿門處的鄭家眾人,沒有一人有搭救之意,那黃袍女修極快地就被龍口的金焰融化掉了。


    鄭昱介抬手一抓,將大殿對麵的三把藍色小劍抓了過來,隨後又打出一股渾厚的金色劍靈力,擋住了正在衝來的梵聖真龍。


    緊接著,袖袍一揮,打開那金黃殿門,眾人都馬上衝了過去。


    過了那殿門之後,後麵接著的也是連綿的佛門樓宇以及大片佛林。


    在那佛林中,又足向裏行進了近兩百裏,眾人才看到了又一座金黃大殿。


    快速衝到那大殿正前,抬頭一觀,便覺這大殿比前麵的梵聖大殿還要宏偉。


    兩扇高達百丈的金黃殿門,殿門上方的碩大門匾上寫著的是“真我殿”。


    一看到這三字,莊玉心中一熱,九昧真火的上三昧心法就在這殿中,還有《問天十三劍》的一塊劍碑,也肯定在這殿中。


    眾人觀望之時,鄭昱介再揮袖袍,兩扇巨大的殿門應聲而開。


    隨後,他便邁步走了上去,眾人也都立即跟上。


    一進入真我大殿,眾人往大殿中一看,心中都再次震撼,這大殿之大,已足有三千丈方圓,殿頂已如山一般高。


    整座大殿之中,充斥著無比濃鬱的佛門靈力,正中的一尊宏偉佛像上,豎刻著同樣的九個古佛字“佛門真我大佛金身像”。


    那大佛的雙手,是向上抬起的,在胸口之處合攏。


    而在合攏的雙手中,有一塊不大的豎立金碑,那金碑的頂上正放著一件黑物。


    莊玉眼中火光一亮,便看到那件黑物正是一塊黑布,而黑布下方的那金碑,五尺寬、八尺高、兩尺厚,和他已有的開體劍碑、禦神劍碑、鎮屍劍碑、蕩魔劍碑一般大小。


    莊玉的雙眼之中,已經火熱了起來。


    不過他也看到了,在真我大佛的身前,有一層若隱若現的金色靈波,金色靈波的上下左右,都連接著整座大殿。


    這一層金色靈波,也便是這真我大殿中的鎮守之物,雖然看起來沒什麽凶險,但實則極為凶險。


    在那密圖上,稱此物為“真魔鏡麵”,能映射出修士的心魔,除非能勝過自己的心魔,否則過不了這鏡麵。


    密圖上也給了一種辦法,那便是走向真魔鏡麵時,以《真我經》文守住心神,方可過去。


    若有絲毫地雜念外露,心魔一出,一切就都晚了。


    眾人都在凝視著那層金波鏡麵,越是感覺不到凶險,心中也越是發慌。


    過了一會兒後,前麵的鄭昱介轉頭,看向了站在東側的一名鄭家金丹男修。


    那男修一身綠袍,木係功法靈力,有金丹中期修為。


    雙眼之中冒出威壓,鄭昱介朝那綠袍男修道:


    “你上前一試。”


    綠袍男修明顯身形一緊,稍一遲愣後,才朝著鄭昱介躬身一拜,向前走了上去。


    走上前之時,綠袍男修手打法訣,祭出了一條青綠色的靈藤,靈藤一出現,就他周身盤旋了起來,盤旋之間,藤上還開出了一片片的綠葉。


    隨後綠袍男修又取出了一根墨綠色法杖,捂在了雙手之中。


    層層靈滕盤旋,雙手緊握法杖,綠袍男修小心翼翼地向前,一直向前走了兩百多丈,也沒有發生任何異常。


    又向前走了一段後,他便停下了腳步,隻見他立定身姿,抽出左手猛地法訣,盤繞在他周身的那靈藤,便猛地藤身一動,而後就向前蔓延生長了過去。


    上千丈的距離,那靈藤很快就衝到了,但當衝到金波鏡麵十餘丈範圍時,卻分毫也衝不過去了。


    綠袍男修穩著身姿,渾身綠色靈光大放,看起來已盡提全身靈力,三十多息的功夫,那靈藤還是分毫未盡。


    如此之下,綠袍男修隻得收回了靈藤,又握緊法杖向前走了起來。


    一直當他走到距離金波鏡麵五百丈時,那層金波鏡麵上輕輕動了一下。


    一看到異動,綠袍男修馬上抬起了手中法杖,周身盤旋的綠藤也猛地一緊,作出了防禦之姿。


    緊接著,令人驚奇的是,那層金波鏡麵之中,就在綠袍男修的正對麵,也走出了一個綠袍男修。


    走出的那綠袍男修,看起來和鄭家綠袍男修一模一樣,長相身姿、道袍發髻、周身盤旋的青綠靈藤、手中的墨綠法杖,乃至腰間的儲物袋,看起來都一模一樣。


    唯一有點區別的是,金波鏡麵中走出的那綠袍男修,看起來有點邪性,莊玉看到他看向鄭家綠袍男修,嘴角翹起邪魅笑了一下。


    鄭家的綠袍男修,身形愣了一下後,就開始向後退步。


    而那綠袍男修,身形瞬間一動,就閃到了鄭家綠袍男修身後三十餘丈處,擋住了他的去路。


    接下來,無論鄭家綠袍男修向哪個方向轉身,那綠袍男修都會擋在他的身前,儼然是不準備讓他走了。


    如此幾次之後,鄭家綠袍男修臉上顯出了怒意,渾身靈力一起,周身盤旋的靈藤就朝著那綠袍男修攻了上去。


    而那綠袍男修,也同樣催動周身的靈藤,對攻了過來。


    瞬息之間,兩人便戰到了一起,劇烈的靈力波動,在大殿之中激蕩了起來。


    但那些靈力波蕩,衝到莊玉等人身上後,卻是絲毫感覺也沒有,看起來隻對兩個綠袍男修有影響。


    凝神觀看著戰局,那兩人的功法神通幾乎完全一樣,靈藤、法杖,包括從儲物袋中祭出的各式法器、靈符,也都完全一樣。


    莊玉也是知曉,金波鏡麵中出來的那綠袍男修,就是被“真魔鏡麵”映射出來鄭家綠袍男修的心魔,而大凡修士,心魔這關最為難過。


    兩人對戰之間,臉上都開始顯出了瘋魔之色,開始越來越癲狂,隻約有半刻功夫後,兩人周身靈藤上的青葉,就將兩人的肉身割得千瘡百孔。


    又過了一會兒,隨著兩人手中的法杖,同時洞穿對方的胸口,那兩人就一起倒了下去。


    倒地之後,從金波鏡麵中走出的綠袍男修,就化為了點點金光,消散不見了,地上隻剩下了鄭家的綠袍男修。


    見到這一幕,留在殿門口的眾修,已是麵麵相覷了,都看向了前麵鄭昱介的後背。


    鄭昱介身形稍動,便開口說道:


    “真魔鏡麵,上古佛門無上至寶,看來此物真的存在。”


    停了幾息,鄭昱介又說道:


    “要過這真魔鏡麵,必須要能勝過心魔才行,否則就會和心魔一起陷入癲狂,最終被心魔所殺。”


    說著,鄭昱介轉過身,凝視著眾人,問了一句:


    “你們有誰,自信可以勝過的心魔,願意往前一試。”


    一聽到這話,剩下的鄭家三位金丹修士,那位金丹客卿以及莊玉,都往後退了一步。


    鄭昱介的目光,定在了站在右邊的那位金丹客卿身上,便是笑著說道:


    “白玉生,你去。”


    那叫白玉生的金丹客卿,立時麵露惶恐之色。


    七八息之後,那白玉生還是身形未動,鄭昱介雙眼緊凝,無形威壓撲了過來。


    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那白玉生周身白光一亮,竟然猛地向後退去。


    但就在他快要退出大殿之時,鄭昱介伸手一抓,那兩扇殿門便是關上了,白玉生被擋在了門內。


    緊接著,那白玉生便祭出一麵白色大盾,擋在了自己身前。


    突發此幕,在場眾人都是震驚不已,他竟敢違逆元嬰老祖。


    隻見,那白玉生在盾後麵,語氣很是堅定說道:


    “鄭昱介,一百五十年前,你從我玉龍堡手中搶走了悲彌山,八十年前我奉宗門之命,來查探你們究竟在幹什麽。”


    “這八十年來,我為你鄭家刀山火海,可以說是立下了九死一生的功勞。”


    “進入這秘境之後,我也隻是留心觀察,沒有做出任何危害你鄭家之事。”


    “今天你放過我,家祖玉龍堡白傅殷太上大長老,將親自向你謝罪,如何。”


    聽到這話,鄭禦介臉色一笑道:


    “嗬嗬,早就知道你是玉龍堡的人,還跑來我鄭家當客卿。”


    “白傅殷那個老鬼,我也敬重他幾分,本來也想放過你,但你竟和千機門勾結在了一起。”


    “剛剛在梵聖殿中,我收拾魯滕老兒時,他有一絲神念傳出。”


    “說,他對你說了什麽。”


    一聽到這話,那白玉生雙眼一凝,而站在不遠處的莊玉,已是緊張至極了。


    神思之後,那白玉生回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絕無勾結千機門之事。”


    一聽到這話,鄭昱介明顯臉露怒氣,開口便道:


    “那你可以去死了。”


    一抬右手,便有一柄金色長劍蜂鳴飛出,朝著白玉生激射而去。


    那白玉生大吼一聲,雙手中的白色大盾靈光大放,同時他的身軀極速變化,竟生出了一層層的白色鱗甲,肉身防禦之力快速攀升,明顯的妖道功法。


    但當那金色長劍衝到之時,白玉生手中的白盾幾乎瞬間就被衝破,他周身生出的鱗甲,也隻撐了不到一息便被洞穿了。


    一聲慘叫之後,白玉生便倒在了地上,莊玉已是渾身冷汗。


    轉頭再看向眾人,鄭昱介惡狠狠地道:


    “馬上都給我上去。”


    鄭家的三名金丹修士,都麵色驚恐、身形微晃,但兩三息後也隻得在威壓之下走向了真魔鏡麵。


    莊玉還留在了原地,鄭昱介又馬上朝他說道:


    “你也上去。”


    神識一下眩暈,雙腿一時發抖,足有一息後,莊玉才邁步走向了真魔鏡麵。


    往前走了三十多步後,莊玉才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口中開始默念起了真我經文。


    一共四人向前,都走得不快,也都在各自施法護住自己的心神,莊玉走在了最左側。


    走到距離那鏡麵三百丈時,中間右側的鄭家金丹修士,腳步猛地一滯,他的心魔鏡像就從那鏡麵中走了出來,隨後兩人就戰到了一起。


    又向前了幾十丈後,最右側的鄭家金丹修士,心魔也被鏡麵映射了出來,也不得不和自己的心魔戰到了一起。


    離莊玉最近的那鄭家金丹修士,在走到距離真魔鏡麵五十多丈時,心魔也被映射了出來,也很快和心魔纏鬥到了一起。


    此時的莊玉,已經閉上了雙眼,口中的真我經文已經念出了聲。


    他隻要有絲毫的雜念傳出,心魔就會被映射出來,他就會必死無疑。


    隻見他閉著雙眼,全身念著經文,一步步向前,絲毫不顧周圍的惡鬥之聲。


    不知不覺間,他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靈波。


    穿過之後,他也沒敢睜眼,朝著真我大佛的方位,繼續念著真我經文,極為穩重地走了過去。


    一直走到了真我大佛的腳下,莊玉伸手摸到佛像之後,才敢睜開了雙眼。


    回頭一看,鄭家的那三位金丹修士,都已經倒在了真魔鏡麵的前方,而那大殿門口處的鄭昱介,正雙眼凶惡地盯著自己。


    抬頭看一眼高聳的大佛,莊玉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丹田靈力,就手腳並用地往上爬去。


    從大佛腳地到佛手的位置,足有四百丈高,莊玉緩緩地往上爬,足足爬了兩刻功夫,才到了那大佛的雙手中。


    站到那雙手的根部,看著正中的金碑和金碑上的黑布,莊玉心中升起激動,但旋即也就被強忍了下去。


    他先爬上那金碑,將上麵的黑布取了下來,塞進了自己的道袍中。


    接著又將那嵌在大佛手中的金碑,給拔了出來,拔出之後,扛在了自己後背上,並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根繩索緊緊係住。


    扛著那金碑,他又一步步地向下,從那大佛上爬了下來。


    當他爬到大佛腳底時,耳邊就傳來了鄭昱介的聲音:


    “馬上給我拿過來。”


    那聲音震入神識,莊玉又是一陣眩暈之感。


    丹田六昧真火流轉,穩住心神之後,莊玉將後背上的金碑解下,挪到了自己身前。


    他單手橫托住金碑,又將那塊黑布從道袍中取出,放在了金碑上。


    隨後,雙手托住金碑,閉上雙眼,口中再次念起真我經文,莊玉就朝著真魔鏡麵走了過去。


    穿過真魔鏡麵後,繼續向前,一直走到了鄭昱介身前三十餘丈處,他才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此時,莊玉的心神卻是鎮靜了下來,極為地鎮定。


    鄭昱介的雙眼,全看在了莊玉手中的金碑和黑布上,拖著那金碑,莊玉穩步朝著鄭昱介走了過去。


    走到鄭昱介身前三步處時,莊玉直接就雙膝跪了下來,將金碑黑布舉過了頭頂,舉向了鄭昱介。


    隻見,鄭昱介臉色貪婪地道:


    “前麵的金碑黑布,都被皇甫老鬼和戚成老鬼奪了去。”


    “這一次,是我的了。”


    “這個秘境,都是我的了。”


    說著,他便狂笑了起來。


    就在鄭昱介狂笑之時,金碑之下的莊玉,雙眼猛地厲色一變。


    他的神識瞬間衝入了腰間儲物袋,袋中的一個黑盒猛地打開,一張黑符從中奔雷般衝了出來。


    那黑符衝出儲物袋後,立時便化成了一個燃燒著的黑焰鬼頭,一聲刺耳的鳴叫就衝向了鄭昱介的腹部。


    電光火石之間,那黑焰鬼頭就沒入了鄭昱介的腹部之中。


    隨即,莊玉便聽到了“啊”的一聲痛叫,他立即起身,將手上的金碑橫擋在了自己身前。


    此時那鄭昱介已是抬手,一柄金色長劍直衝身前的莊玉,但那金色長劍,衝到了莊玉身前的金碑上。


    莊玉頓感一股巨力傳來,被向後撞飛了出去,直接撞到了身後的殿壁上。


    摔到地上之後,體內已是翻江倒海,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丹田六昧真火瞬間激起,衝進了全身的筋脈根骨之中。


    再看那鄭昱介,在他的腹部之處,有一團黑火已經由內而外地燒了起來。


    痛苦的一彎腰,鄭昱介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轉頭看向莊玉痛苦地道:


    “焚靈魔火,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你究竟是誰,你和天魔宗是什麽關係。”


    而說完之後,鄭昱介便摔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掙紮著打滾,一層極度魔性的黑焰,已在他身上燒了起來。


    在地上滾了幾下之後,那鄭昱介又猛地起身,向東一躍,就盤坐到了東邊的地上。


    他的身形開始轉動,在他的身上,金色的劍氣和黑色的魔火,開始交織角力了起來。


    一見到此,莊玉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金碑摔落之處,直接搬起收進自己儲物袋中,又伸手將落在地上的黑布抓了過來。


    隨後一揮袖袍,一股靈力打開大殿殿門,就向外狂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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