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氣息後,莊玉先正了正身姿,收緊了自己的心神,丹田九昧真火暗自運轉了起來,小心地觀察著。


    過了約有半刻功夫,那股氣息還沒有離去,如遊蛇一般在神廟近處環繞,似開始向神廟之中窺探。


    在那股氣息中,莊玉感覺到了陰冷的冰靈力,應是出自某位冰係修士。


    隻見,莊玉緩緩抬起手,取出一張移形符,施展到了自己身上,又取出了青色虎頭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


    隨後,他便閉上雙眼,催動丹田九昧真火,施展起了八識神尋神通。


    一股精純的神識,從莊玉身上蔓出,也如遊蛇一般,快速衝出了石室,到了一層大殿,出了神廟之外。


    當莊玉的神識,觸碰到了那股陰冷冰力氣息時,那股氣息猛地一動,極為敏銳。


    緊接著,那陰冷氣息就開始向著北麵退去,莊玉的神識也追了過去。


    就當莊玉的神識,向北追出赤柳潭的範圍時,那股陰冷氣息竟猛然回頭,瞬間暴漲,如一把寒冰利劍,直朝赤柳神廟衝來。


    不到半息功夫,那陰冷的神識冰劍,就穿透了神廟的外壁,衝到了二層大殿北石室之中。


    莊玉立時急催九昧真火,滾滾金焰真火衝進識海之中,將那陰冷冰劍擋在了自己識海之外。


    猛然遭此一擊,莊玉周身怒意散出,丹田磅礴靈力一起,石室之中空間虛形,緊接著身形一閃,神廟大門瞬開,他便到了神廟的塔頂上。


    向北站穩身姿,雙目火眼金睛亮起,他看到在北邊四十餘裏處,夜空雲層之上,有一個黑袍身影,正在懸浮著在看著自己。


    此時,風雷兩猿也跟著衝了出來,眼神急切地看向塔頂上的莊玉。


    心中稍稍思量,三息之後,莊玉一股神念讓風雷兩猿守護神廟,自己身形化為一道流光,就朝著那黑袍身影衝了過去。


    他之所以選擇衝來,一是想看看那究竟是何人,二來是因為來者不善,如果不做出些什麽,隻怕那黑袍身影會輕視自己,日後還可能再開騷擾。


    不過他也明白,深夜獨身追人,不可冒進,他準備將那人趕出康居山的範圍,便算了事。


    那夜色高空中的黑袍身影,一見莊玉追來,也立時身動,一層藍色冰係靈光包裹住全身,就朝著北方急速退去。


    就見在夜空之中,一青一藍兩道流光,快速地追趕著,距離也在肉眼可見地拉近。


    當向北追了一百多裏,兩人距離已拉近到十裏範圍,莊玉看出那是一名男修。


    就當莊玉想認真一觀那人修為之時,忽然那人猛然轉身,向後猛地一揮袖袍。


    緊接著,莊玉就看到七八十把藍色冰刃,從那人袖中飛出,朝著自己蜂鳴衝來。


    那些冰刃隻一飛出,莊玉就感覺前方的夜空,變得冰冷透骨了起來。


    莊玉身形稍滯,抬起右手向前一打,精純的九昧真火從手心衝出,衝出十餘丈之後,就在身形化成了一麵金焰佛牆。


    那金焰佛牆,快速漲大至二十餘丈方圓,看起來就如一塊塊巨大的金磚砌成的一樣,顯得無比地勢大穩固。


    金焰佛牆一出現,前方的夜空就變得暴烈,周遭的夜雲都開始沸騰翻滾。


    金焰佛牆朝衝來的藍色冰刃對衝而去,隻一息功夫,兩方對撞在了一起,那些藍色冰刃全部被震碎在高空,金焰佛牆隨即衝向了那黑袍修士的後背。


    前方那黑袍修士,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中似露出了一絲邪笑,接著便身形一閃,朝下方落了下去。


    莊玉也緊跟著下落,極快地,兩人便落在了一片荒山之中。


    當莊玉剛一落地,率先落地的黑袍修士,麵向莊玉,抬起雙手,雙手在身前大開大合地舞動,冰靈力在其身前快速凝聚。


    極快地,一根大腿粗細、三丈餘長的殷藍冰矛,出現在了那黑袍修士身前,鋒利陰寒的矛頭直指莊玉。


    隨後,那黑袍修士就以右手點著冰矛的尾部,朝著莊玉衝了過來。


    見黑袍修士親身點矛衝來,莊玉心中不敢大意,再催丹田九昧真火,右手向前伸出,一個磨盤大小的金剛卍印,在手中凝聚了出來。


    接著,他也立時身動,右手點著金剛卍印,朝著黑袍修士的冰矛衝了過去,速度快若奔雷。


    瞬息之間,金剛卍印和殷藍冰矛相撞,一股劇烈的靈力震波四散激射,腳下地麵劇烈一顫,金剛卍印和殷藍冰矛同時碎裂。


    莊玉和黑袍修士,都被反震地,向後連連退步。


    那黑袍修士,向後退了十多步,而莊玉向後退了三十多步,才穩住了身形。


    剛穩住身形,莊玉就感覺有一股陰冷的冰靈力,侵襲到了自己的體內。


    丹田六丁神火和九昧真火同時急轉,兩大神火之力快速衝進全身經脈,驅趕那股陰冷冰力。


    對麵的黑袍修士,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


    就當他想再次施展神通之時,神色卻猛地一變,他抬起自己右手一看,隻見那右手,在止不住地顫抖。


    金剛卍印所攜帶的催骨裂魂之力,已衝進了他的右手之中。


    黑袍修士快速抬起左手,接連在右手穴位上猛點了幾下,整個右手變得殷藍發亮,稍稍止住了顫抖。


    當莊玉驅出那股陰冷冰力後,正身看向對麵的黑袍修士,那人也正在看著自己。


    看那人一身黑袍,頭戴黑色麵具,麵具有隔神之力,看不清楚其麵容。


    但觀其修為,一身的冰係功法靈力,竟已達到了金丹後期,莊玉心神繃緊了起來。


    接下來,兩人對峙了幾息,看那人沒有再動手的意思,莊玉便開口問道:


    “閣下是何方修士,為何深夜擅闖我康居山,又窺探本人。”


    對麵的黑袍修士,眼神一笑,便開口回道:


    “這粟武七部,本人熟悉地很,你能用兩年多時間,將金丹境界穩固到這種程度,倒是超出我的預料。”


    莊玉雙眼微凝,聽黑袍修士之人,似乎對自己也頗為熟悉。


    再看其修為靈力,金丹後期、冰係功法,莊玉心中想到了一個人,建宇大部理番殿副總管宇文朔。


    自己雖還未見過,但曾聽康妍說起來,現在看來,自己對麵這黑袍修士,很可能就是他。


    就在莊玉思慮之時,那黑袍修士又開口說道:


    “道友在築基之時,曾以《陰極炎轉訣》名震此界築基同輩,現在道友已進階金丹境界,想必此功法已經神威大增了吧。”


    “道友可否施展出一二,讓我也見識上一番呢。”


    聽到此處,莊玉雙眼一下就凝緊了,他知道《陰極炎轉訣》,那是康勃修煉的核心功法,但康妍曾說過,康勃身死之後,她沒有找到那功法,自己此時,肯定是施展不出來的。


    小心地看向黑袍修士的雙眼,莊玉隱隱感覺,他似乎很篤定自己不會《陰極炎轉訣》。


    就當莊玉想岔開此點,另說其他之時,忽感南邊有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傳來,轉頭向南看去,就見南邊的夜空中,有一團耀眼的金光,正快速飛過來。


    那金光很亮,黑袍修士也轉頭看了過去。


    很快地,那金光就到了高空近處,一個金袍人影瞬間從中飛出,金光也被收了起來。


    一陣穿碎空間的波動,金袍人影就落在了莊玉的身旁,來人正是康部大長老康妍。


    康妍落地之後,先看了莊玉一眼,隨後轉頭就看向對麵的黑袍修士,聲帶怒意地開口道:


    “宇文朔,你深夜到我康居山,還襲擾我康勃師弟,是何用意。”


    莊玉再看向對麵黑袍修士,此人還真是宇文朔。


    隻見,那宇文朔微微一愣,哈哈一笑,便開口回道:


    “我剛從慕蘭界回來,途經這康居山,想起康勃師弟金丹會典之時,未能前來祝賀。”


    “故特前來一訪,康妍師姐不會不歡迎在下吧。”


    聽宇文朔之言,康妍直接回道:


    “宇文朔,我已是將死之人,你也不要和我說這些無用的廢話。”


    “說吧,你是想就此離開,還是準備在此和我師姐弟兩人戰上一番。”


    聽到這話,莊玉又是心神一緊,沒想到康妍說得如此直接,神念稍動,就抓向了插在發辮中的三刃火矛。


    那宇文朔,雙眼陰沉了下來,看了看康妍,又看了看康妍旁邊的莊玉。


    稍後,他便拱起雙手,朝著兩人很不客氣地道:


    “告辭,來日方長。”


    說完之後,他便一揮袖袍,朝著西邊夜空升空而去。


    莊玉和康妍兩人,在下方看著宇文朔離去,直到再看不到宇文朔的身影,康妍開口道:


    “對待此人,沒必要和他客氣。”


    “數十年來,他處處和我康部作對,找我康部的麻煩。”


    莊玉微點了下頭,轉頭看向康妍,有些疑慮地說道:


    “我感覺此人,好像非常懷疑我的身份。”


    一聽到此,康妍也轉頭看向了莊玉,雙目已是凝緊了。


    語氣不太肯定地,莊玉又說了一句:


    “他似乎知道,我沒有修煉過康勃的《陰極炎轉訣》。”


    此言一出,康妍神色一驚,顯得頗為驚愕。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開口說道:


    “看來我當年的推斷,是真的了。”


    說完後,她低頭深思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自顧地說了一句:


    “既然有人要致我康部於死地,那我康部也絕不能任人宰割。”


    莊玉看著康妍,不知其話中的意思。


    約有三息後,康妍神色稍鬆,對莊玉道:


    “師弟,先回去吧。”


    莊玉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便各自放出飛舟,禦舟向南返回。


    飛舟抵達赤柳潭上空時,兩人懸停住飛舟,康妍又囑咐了莊玉幾句,就禦舟向東南飛向了涿光山。


    莊玉禦舟下落,看到風雷兩猿正站在神廟的塔頂上,手持法器向四周警惕著。


    莊玉將他們召了下來,回到了神廟之中。


    再次回到二層大殿的北石室中,莊玉已無心在鑽研幻世妖火了,心中不停地想著今夜之事。


    看起來,那宇文朔應是知道自己不是康勃了,如果他深查下去,很有可能查到自己的真實身份。


    同時從康妍的話語中,她似乎對宇文朔升起了仇怨,就像有什麽大仇一般,聽起來,她接下來還有可能要采取什麽行動的意思。


    莊玉在石室中不停地踱步,自己隻是在這康部中暫居,如果真的起了什麽紛爭,自己可不想被卷入其中。


    抬頭向外,看一眼石室外的二層大殿,他心中也舍不得這赤柳神廟,尤其是三層大殿中,還在鑄煉著的鎮屍劍,一旦停止鑄煉,四塊天戈炎金可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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