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空之中,莊玉一團清氣隱息向西直追,追到那傳音符後方二十餘裏處,就穩穩跟在了後麵。


    那傳音符此時隻有米粒般大小的一點黑光,在夜空中飛得極高也極快。


    傳音符快速朝西北方向飛,莊玉在後麵跟了一段後,就看出傳音符是在飛向金庭山中的墨壇峰。


    墨壇峰是金庭宗元嬰老祖之下金丹第一人,金丹巔峰修士公羊珪的道場,其人修煉土係功法,修為實力已可堪比金丹上人。


    隨著傳音符靠近墨壇峰,莊玉暗自催升微塵元火神力,移行換影神通更加隱匿靈息。


    到了墨壇峰外圍,傳音符就直接飛向了峰頂,公羊珪的洞府就在峰頂處,莊玉分身此前曾來查探過幾次。


    隻見那傳音符,到了峰頂洞府的兩扇碩大石門前,本來米粒大小的黑光微閃了一下,而後化成了一張靈符的樣子,懸浮在了門外。


    莊玉在夜空中,向南挪了一段,隨後在夜空中靜止不動觀察。


    隻過了有兩三息,峰頂洞府的兩扇石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緊接著那傳音符就飛了進去,石門隨即閉合。


    過了十多息後,兩扇石門的東側一扇,再次緩緩打開,門隻開到兩尺,一個身著黑袍,頭戴黑色兜帽的魁梧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看向那黑袍魁梧身影,莊玉當即就認出了,那人正是公羊珪。


    公羊珪抬手一縷靈力,無聲息地關上石門,接著就縱身飛上了夜空。


    飛到夜空極高之處,向東南方向飛了起來。


    等公羊珪飛出二十多裏,莊玉催起體內微塵元火,就跟了上去。


    保持著二十多裏的距離,莊玉跟在公羊珪後麵,一路先向東南再向正東,中間數次婉轉,飛出了金庭山。


    一路上,公羊珪也都繞開了金庭山中的大小靈脈,這更讓莊玉心感振奮,自己到金庭宗十個多月,終於有望發現些重要之事了。


    出了金庭山之後,又一路向東飛了上千裏,公羊珪的飛速降了下來。


    稍過了一會兒,他朝下方密林中的一座山頭落了下去。


    莊玉在後麵也跟著下落,在下落之間,看到那座山頭的山腳處南麵,有一個黑洞洞的山洞口。


    看公羊珪落向那洞口,莊玉稍稍偏移方向,落向了山頭山腳處的北邊,和洞口相反的方位。


    落到山腳北麵後,莊玉一團清氣停在一顆大石的後麵,體內微塵元火運轉的同時,他催動起了體內九昧真火,八識神尋神通施展了出來。


    一股精純無形的神識,從那團清氣中蔓出,直接滲透進了山體,向山體中心處蔓延而去。


    很快地,莊玉的神識就在山體中看到了一個山洞,山洞不大,隻有數丈方圓,並且那山洞被一層靈力禁製包裹了起來。


    透過那層靈力禁製,莊玉看到其中有兩名黑袍修士相對而立,其中之一就是公羊珪,另外一人也有金丹巔峰修為,修為比公羊珪略差一些,是一名修煉雷係功法的修士。


    靈力禁製之中,兩人已打過了招呼,已經開始說話。


    雖然修為稍強,但公羊珪看起來對另外那人很顯弱位。


    靈力禁製限製了莊玉神識的探聽,不過在阻絕外部探查的同時,這靈力禁製也會降低禁製中的兩人,對禁製之外的感知之力。


    莊玉凝神催動九昧真火,八識神尋之力快速向上攀升,四五息後,他就聽到了裏麵的言語。


    隻聽公羊珪開口說道:


    “當前金庭宗大肆招募客卿,已招到金丹客卿九人,築基客卿七十餘人,加上宗內原有之人,宗內金丹修士已有三十一人,築基修士已有三百二十多人。”


    “這些還是明麵上的,還不知那金玉山暗中招攬了多少人,更不知是否有元嬰修士助他。”


    “敢問雲師弟,陰煞門、禦靈大宗,是否已準備妥當。”


    聽到這話,莊玉心神一震,當即就意識到了公羊珪是金庭宗的叛徒,金庭宗和陰煞門之爭,禦靈宗支持的是陰煞門。


    公羊珪對麵的雲姓修士輕笑了下,而後回道:


    “公羊兄放心,有禦靈大宗的禁令,不會有其他元嬰修士參與金庭宗和陰煞門的爭鬥,這對元嬰修士的禁令,可是要直接定生死的。”


    “至於陰煞門那邊,我可以向你保證,待陰煞門襲擊金庭宗之時,前來的金丹修士和築基修士之眾,會在金庭宗三倍以上,足夠讓金庭宗一夜之間覆滅。”


    “這其中最難辦的,還是金玉山,收拾他還需要公羊兄出一下暗手。”


    說完後,雲姓修士就抬起右手,一個黑色小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手托著黑色小瓶,雲姓修士又說道:


    “上次你說金玉山正在閉關修煉玉血劍靈,這瓶中有十粒劍靈丸,可助劍靈快速成形。”


    “你將這瓶劍靈丸帶回去,送給金玉山,隻要他服下這些劍靈丸,當他催動劍靈之力時,就會丹田內毀,到時他自不是陰煞門陰九情的對手。”


    看著雲姓修士手中的黑瓶,公羊珪臉上露出了疑慮之色。


    看公羊珪臉上疑慮,雲姓修士接著又道:


    “你放心,這瓶劍靈丸,是我雲家雲閩老祖,親自煉製的,金玉山不會看出異常的。”


    “隻要金玉山身死,金庭宗金丹、築基修士能被滅掉七成,就算金庭宗覆滅。”


    “到時我禦靈大宗,自會助你衝擊元嬰,這一點我雲家雲海師兄,已經當麵向你立誓過。”


    莊玉心中暗驚,雲家雲閩老祖,正是雲風山雲家目前的三位元嬰修士之一。雲家的雲海,他也在金庭宗探聽到過,是雲風山雲家的當代家主。


    這雲姓修士是雲風山雲家子弟,看來禦靈宗暗推陰煞門和金庭宗之鬥,具體是由雲家來操縱的。


    黑瓶飛離雲姓修士手心,到了公羊珪身前,公羊珪小心地看了看,便點頭收了起來。


    隨後,公羊珪又向雲姓修士問道:


    “雲師弟,在下多問一句,金庭宗在陰煞門也有內探,陰煞門當前招到了多少金丹、築基客卿,大概人數以及修為實力如何,金庭宗也是知道的。”


    “剛才雲師弟說,陰煞門金丹、築基修士數量,會在金庭宗三倍以上,這些修士都在哪兒呢。”


    聽此問,雲姓修士瞥了公羊珪一眼,而後回道: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知道得多了,對你沒好處。”


    “把劍靈丸交給金玉山,讓他吃下去,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待陰煞門襲擊金庭宗時,你可自行躲避。”


    接下來,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公羊珪就告辭離開了。


    出了山洞之後,他就縱身飛上夜空,飛回向了金庭山方向。


    莊玉收回八識神尋神通,靜身待在山腳北側,想再探一探這雲姓修士,他感覺這雲姓修士身上,還有不少秘密。


    公羊珪離開後不一會兒,雲姓修士也離開了山洞,縱身朝東南夜空飛去。


    莊玉催動體內微塵元火,又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朝東南方向飛了三千多裏,雲姓修士飛到了一片荒山上空,朝著山中的一條山穀落了下去。


    莊玉在後麵二十多裏處跟著下落,那條山穀南北走向,開口在南,雲姓修士落向了山穀深處,莊玉落向了山穀西側山脊的北段背麵。


    落地之後,莊玉再催微塵元火和九昧真火,又一股精純的無形神識穿透山脊,朝著山穀深處蔓延了過去。


    十多息後,他就找到了雲姓修士,在穀中一片黑水潭的南邊,他的旁邊還有一名身著藍袍的修士。


    兩人周身沒有設下靈力禁製,莊玉的神識不敢靠得太近,那藍袍修士很顯年長,水係功法靈力,氣息比雲姓修士強上很多,已達到了金丹上人的層次。


    雲姓修士在藍袍修士麵前,很顯敬重。


    隱隱聽到雲姓修士稱藍袍修士為師兄,莊玉心中猜測,感覺那藍袍修士應是雲家家主雲海了。


    催升八識神尋神念,莊玉就聽到藍袍修士問道:


    “雲修,劍靈丸交給公羊珪後,他可曾多問什麽。”


    雲姓修士,那叫雲修的馬上拱手道:


    “啟稟師兄,公羊珪收下劍靈丸後,問了問陰煞門金丹、築基修士之事,對陰煞門實力有所疑慮。”


    “我隻告訴了他,陰煞門的暗中實力,已在金庭宗三倍之上,襲滅金庭宗已十拿九穩。”


    藍袍修士又說道:


    “好,宗門嬴臣太上大長老,已催問我家雲闕老祖了。”


    “這件事情要加快推動了,明晚你再去一趟陰煞門,告訴陰九情,就說合觀宗景家修士,已在合觀界中整裝待發,讓他盡快做好準備。”


    “屆時他隻要對付好金玉山便可。”


    聽到合歡宗景家修士,莊玉心中頓生疑惑,此事怎麽又和合歡宗扯上了關係。


    禦靈宗嬴臣太上大長老的名號,他倒已聽說過不少次,此人是禦靈宗四位元嬰大成修士之一,禦靈宗的四位元嬰大成修士均稱太上大長老。


    藍袍修士還在繼續說著:


    “一定要告誡陰九情,合觀宗景家修士來我界中,助他陰煞門襲滅金庭宗,除他之外,絕不可再告於門中他人。”


    “否則此事泄露出去,我禦靈大宗和合歡大宗,絕不會饒過他。”


    那雲修馬上回道:


    “師兄放心,我一定會將這點告誡陰九情。”


    藍袍修士點了點頭道:


    “你是族中三位老祖,欽點的下一任家主,這次讓你來全力輔佐我操辦此事,也是對你的曆練。”


    “暗推界中宗門爭鬥,我禦靈宗出手助襲合觀界中宗門,合觀宗出手助襲我界中宗門,這是我禦靈宗和合觀宗諸位太上大長老定下來的。”


    “我雲家得宗門器重,領下了這一要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四百多年前,合觀宗景家修士來界中,助幽月宗襲滅艮武觀時,險些出了差錯,艮武觀金丹修士跑出去七八個,這次絕不可再出現此等失誤。”


    雲修馬上拱手點頭道:


    “師兄放心,這次我會和陰九情逐一定好,金庭山中的每一處靈脈,都會安排妥當人手。”


    藍袍修士點了下頭,稍停了下說道:


    “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雲修馬上恭身靜立。


    藍袍修士道:


    “六百多年前,我和家族修士,被派往合歡界中,助合歡界輪音門襲滅六台宗。”


    “當時我們去的人中,有一人名為雲隆。”


    忽然間聽到了雲隆的名號,莊玉心中猛地一個激靈。


    隻聽,那藍袍修士說道:


    “那雲隆本是俗世之人,身具火係天靈根,早年被族中前輩帶入家族,賜姓雲氏,後又拜入了大宗修煉。”


    “但在其衝上金丹境界之後,其人野心膨脹,幾次幹預我族中築基丹賜發之事,在族中糾結庶出子弟,以圖自成實力。”


    “其更有勾結八岐穀柏家之心,柏家與我雲家素有間隙。”


    “當時族中商議,派雲隆跟隨前去合歡界,讓他死在合歡界中。”


    “這一次,合歡宗景家家主景月,前來與我商談時,她說這次景家來的修士中,有一位叫景芝的金丹中期修士,也要死在我禦靈界中。”


    “景月沒有告訴我具體緣由,但她托我雲家辦理此事,若那景芝不死,會讓我雲家失了顏麵。”


    聽藍袍修士說完,雲修低頭思慮了幾息,而後抬頭拱手道:


    “師兄放心,我讓那景芝去襲擊金庭宗墨壇峰,讓公羊珪殺了他。”


    聽此,藍袍修士擺手道:


    “不,這件事不可再讓外人知道,你要親自出手除掉景芝。”


    “當年殺掉雲隆,景家也沒找外人出手,是景家的那位妖婦景蘿出的手。”


    雲修馬上便拱手道:


    “師兄放心,我親自來辦,絕不會讓那景芝活著回合歡界。”


    藍袍修士點了點頭。


    隨後,藍袍修士又道:


    “我要動身去合歡界,找景月再商定一些細節。”


    “你今晚去過陰煞門後,回到族中直接向雲閩老祖複命。”


    雲修馬上點頭稱是。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藍袍修士就縱身飛上夜空,向北而去。


    那雲修也隨即起身,向西南方夜空而去。


    莊玉待在原地,心中已極為震驚,半刻功夫之後,他也起身飛上夜空,仍以一團清氣之姿,朝著金庭山方向極速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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