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雖著時間越來越晚,空氣也越來越帶有寒意。雖然是盛暑時節,仍然有種用冰冷刀麵貼在臉頰上的冰涼感。


    澈羽最終趕在戰鬥結束前趕到了實驗的列車派車場,不過他一到達目的地癱倒在了地上,強撐的結果就是這樣。澈羽給自己的定位是見證者,所以他是癱倒在較外圍,也沒引起戰鬥中兩人的注意。


    學園都市,最強與最弱的戰鬥正在派車場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阻止實驗的方法,除去降低超電磁炮的價值,也可以顛覆等式另一邊的價值,如果學園都市最強(弱)的lv5被學園都市最弱(強)的lv0擊敗,研究人員也會質疑實驗的正確性吧。


    “那個笨蛋,明明已經給他了實驗的時間地點,卻還是先找禦阪美琴了呢。”看著狀態不佳的友人,澈羽歎了口氣。


    雖然是這麽說,實際澈羽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懊惱,如果自己不去做“多餘”的事,如果自己能多撐一會兒將阻止實驗的方法也一起告訴當麻,那麽,至少可以讓當麻滿血戰一方。


    一方通行以腳底輕輕踏著碎石,然後,碎石宛如地雷一般爆炸了,飛往四麵八方飛散,就如同近距離扣下扳機的故彈槍。


    對於避無可避的碎石,上條當麻以手護住了要害,以身體承受著其他碎石的衝擊。


    一方通行反手一拳輕輕打在直立的鐵軌上,卻發出了如同教會鍾聲一般的轟然巨響,鋼骨鐵軌也彎成了“ㄑ”字形,以炮彈般的速度往上條直線飛去。


    對麵幾百公斤重的鋼條,上條當麻在地麵翻滾跳躍,避開了直擊,卻被鋼條卷起碎石波及。


    一方通行的飛踢將最下層的貨櫃輕易踢爛,原本被支撐在上麵的所有貨櫃一瞬間都崩塌下來。就連鄰近的貨櫃也受到牽連,整座貨櫃山全部崩塌。無數的貨櫃宛如巨大的骰子般在空中翻滾,接著像豪雨一樣落下地來,而下方自然還有著普通高中生,上條當麻。並且,一方通行以炮彈般的速度向正在忙著閃避貨櫃的上條飛來。


    隻要經過皮膚碰觸,就可以自由操縱動能、熱能、電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一切都在一方通行的能力——矢量操作下輕易完成。


    上有貨櫃,下有一方,對此,上條朝著眼前的一方通行踢出一些碎石,碎石被一方反射了回去,並打在上條全身。上條的身體仿佛被炮彈擊中,向後飛了好幾公尺,然而卻因此避開了從天而降的貨櫃。


    雖然上條持續受到單方麵攻擊,但一方通行也無法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什麽普通高中生啊,魂淡,你坑誰啊!”看著這一切的澈羽,有些激動地罵道。


    澈羽自認為做不到當麻的水準,即使自己帶上隱形眼鏡也是一樣,即使同樣的預判,但是隱形眼鏡在顯示出未來之後還需要加上澈羽自身反應的時間,比之當麻的前兆感知實際慢了一拍。


    對美琴那些一發一發的攻擊還可以,但是對上一方通行就有點不夠看了。如果澈羽對一方通行,甚至還是不戴隱形眼鏡的好,一方因為能力的強大,所以不會掩飾什麽,本身就十分容易被預判。


    身體素質,澈羽原本以為自己算不錯了,但是比起當麻就差了許多了,被電了大半條命還能跑來這裏打一方,自己到這裏就趴下了。


    魔禁一大錯覺,我能秒當麻。


    “轟!!!”


    所有的聲音都被吹散,半徑足足有三十公尺的巨大空間,變成了一顆巨大的炸彈。如同對在空氣中氣化的瓦斯點火一樣,整個空間發生了大爆炸,火焰及熱風向外飛散。


    可即使狼狽不堪,但就結果而言,上條當麻依舊是躲過了一方製造的塵暴。


    “果然逃開爆炸範圍了嗎,這個執著於普通高中生的怪物。”


    雖然這麽說,但是澈羽也隻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催眠自己。即使知道當麻的強大,但他看著那險象環生的場麵依舊是擔心不已,如果出現小小的蝴蝶效應,當麻都可能陷入死地。幸好,至此,什麽都沒有改變。


    “你做得很好,你真的做得很好了—─所以差不多該安息了吧!”在自己製造的火海之中,一方通行蹲低身子。


    轟然一響,連火海也被吹散,白色少年像炮彈一樣朝上條飛去。


    見遠程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一方便選擇了近戰。或許一般人覺得一方是“法師”,但實際近戰的一方更為危險,無論是打中亦或者被打中,隻要與他接觸到了,就輕易地結束了。


    即使是上條,能與之接觸的也隻有右手,其他部位被一方碰到了的話,他便可以操縱著矢量讓人逆流血液,改變生物電流,一碰到就可以殺人。但是——


    咚!


    隨著一個鈍重的觸感,一方通行的臉上挨了一拳。


    即使有著那麽大的優勢,但是強大的隻是一方的能力,而他自身則是連最平凡的運動能力都沒有使用的機會,完全沒打過架的稚嫩大少爺。


    痛覺刺激著稚嫩的神經,一方通行喪失了集中力,就好像鬧脾氣的小孩子,反而更執著於近戰。


    擁有極快的速度,但動作太容易預測,而且一方麵對的還是上條當麻,他的攻擊無一例外的被避開,然後被回擊。上條一次又一次給予那似乎陷入瘋狂的臉以右手的打擊。


    要不是在之前炮姐電掉了當麻大半管血,一方的小身子板根本挨不了那麽多發友情破顏拳。


    咚!


    上條第一次使出“全力”,灌注全身重心的必殺一擊,將一方通行的身體完全壓倒,在地麵上不斷翻滾。


    “如此用盡全力生活,努力過日子的人……”上條咬牙切齒地說道,“……為什麽要被你這種人當作利用的道具!”


    一方通行嚇得全身僵硬。但是,上條並沒有停下腳步。


    晚風吹起了上條的前額頭發,宛如墳場中的無名小花一般搖曳。


    風!


    一方終於意識到了,他的能力時矢量操作,隻要用手抓住在大氣中流動的“風的方向”,就可以把世界上的風所產生的巨大動能,全部掌握在手中。


    或許察覺到莫名的危機感吧,上條的臉色大變,但是已經太遲了,風速一百二十公尺,連汽車都可以輕易卷起的狂風之槍,宛如隱形的巨人之手,將上條的身體遠遠推了出去。


    上條被吹至二十公尺外,背部狠狠地撞在毀壞的風力發電葉片的支柱上,跌下地來,然後完全不動了,四肢無力地癱在地麵,連是否還活著都讓人懷疑。


    “把空氣壓縮、壓縮、壓縮!哈!原來如此,真是個好點子!喂!站起來吧,最弱的!陪我多玩一點,我對你的回報還沒有完呢!”


    一方通行好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興奮,嚐試著臨時產生的想法。


    “住手!一方通行!”禦阪美琴終於看不下去了,她步入了兩人的戰場。


    隻是她的出現,卻並沒有引得一方的正視,第一位與第三位之間隔著令人絕望的差距!


    流動於全都市的風都集中在同一點。就在一方通行頭上一百公尺的位置。當所有的暴風都凝聚在一起的那一瞬間,產生出了宛如焊槍前端般的耀眼白色光芒。


    電漿體,空氣被以超高的壓縮率加以壓縮之後,會變成一個攝氏超過一萬度的高熱球體,並將周圍空氣中的原子強製分解為陽離子與電子,形成的就是所謂的電漿體。


    當目睹一方通行創造的電漿體之後,美琴完全意識到了自己與一方的差距,做不到的,即使拚盡全力,她也無法阻止眼前的白發少年!


    風力發電柱的螺旋葉片旋轉著,發出的喀啦喀啦聲響宛如骷髏的笑聲。


    但這卻提醒了美琴,風與電之間的轉換。


    風,也就是大氣的流動,必須經過包含渾沌理論在內的複雜計算。即使是一方通行的計算力也隻是操縱學園都市的風。那麽,擾亂學園都市的風就可以瓦解由風產生的電漿體。


    而如何形成能幹擾一方通行的風,美琴想到了什麽,美琴奔向了倒在碎石上的禦阪妹妹。


    這座城市還有近一萬禦阪妹妹,如果她們反向利用風力發電機產生的風,就可以瓦解一方的電漿體。


    “求求你!靠你的力量,守住他的夢想吧!”


    美琴就好像哭著哀求“幫助我”的小孩子,禦阪妹妹不是很明白感情,卻也被深深地打動了。她站起來,以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本應如此才對——


    “導演,劇本不對啊!這時候禦阪妹妹不是應該在姐妹之情下再一次站起來嗎!?”澈羽露出驚慌的表情,他掙紮著想要起身,但完全乏力的身子卻絲毫不給麵子。


    林原澈羽以為一切都沒有變化,但是真地就沒有變化嗎?答案是否定的。


    由於直接從澈羽那得到了實驗的內容,上條更早地去找美琴,然後更早地到達這裏。當他介入的時候,禦阪妹妹卻還保持著行動能力。照理說這是好事,不過實際卻並不是那樣,誰也不知道那個倒黴的少年有著能阻止學園都市第一位的力量,禦阪妹妹不想因為自己而將少年也卷進來,所以還有行動能力的禦阪妹妹插入了上條與一方的戰鬥之中,結果這反而使她受到了更嚴重的傷害。


    光憑意誌,麵對某些事是無可奈何的。


    此刻的禦阪妹妹已經不能像原著裏那樣傾聽、接受美琴的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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