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燁輕撫了下女孩的黑發,柔情款款。


    他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為何煙煙這次醒來,性子竟有兩分像紅豆那小妖女?他不喜歡這樣的煙煙,若小傻子像了紅豆,就再也困不住她了,她的翅膀就會硬,從他手心飛走了。


    男人冷笑了聲,手慢慢撫著女孩的肌膚,一點點向上,溫柔地掐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你會說麽?”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弱弱問一句,有多少人在等隔壁《燼歡》,冒個泡。


    還有,明天過年務必留言,我給你們發壓歲錢


    第38章 、新年好啊


    “你想掐死我啊。”


    庭煙麵上淡淡的, 並未表現出多害怕。她歪著頭, 枕在班燁的胸膛,癡癡地看毛氈上的小油燈,即使隻能看到一點微弱的光,那也是歡喜的。


    “那你來吧。”


    庭煙抬手,輕拍了拍掐在她脖子上的那隻冷硬的大手,莞爾淺笑:“我現在一點都不怕你,嗯……如果你掐死了我, 後半輩子肯定會很痛苦。我就不告訴你趙家賬冊在哪兒,就讓你幹著急,氣死你, 氣死你。”


    “你!”


    班燁愣住,一時間還真拿這小傻子沒辦法。


    去年她生辰, 這小傻子不想讓他走,要他陪她,也是偷偷藏起來一份要緊的奏疏, 任他怎麽恐嚇、打手心,她就是不交出來。最後還是唐林在老槐樹下挖出來。


    他很生氣, 拿手腕兒粗的頂門棍子, 重重打了她的屁股, 罰她站在牆根底下反省,她哇哇大哭,發脾氣:以後生辰,大伴再也別來啦, 我要嫁給別人,氣死你氣死你


    這些年,她其實一直很依戀他。


    “煙煙,你讓大伴可怎麽好。”班燁淒然一笑,手無力垂下。


    就在此時,隻聽一陣破風劍吟之聲響起,咚地一聲,無鋒重劍深深釘入牆中。


    油燈火苗似乎感覺到了殺氣,搖晃了一陣。


    隻見那魏春山雙手背後,黑沉著張臉,往破屋裏走。誰料沒留神,額頭又撞到了門框上,這回他倒是沒用鐵拳去捶,悶哼了聲,直接用頭砸飛搖搖欲墜的門框。


    這男人用手拂去紮在護額上的木屑,劍眉擰成了個疙瘩,瞪著牆上的劍,冷聲道:


    “女娃娃剛才說的趙家賬冊,究竟什麽意思。”


    班燁不慌不忙地幫庭煙將裹好,笑道:“小孩子瞎說,你聽岔了。”


    “你少來,老子一直耳聰目明。”


    魏春山用餘光去瞧,見毛氈上盤腿坐著的女娃娃沒有露出上半身春光,這才轉身,垂眸盯著班燁,冷聲道:“我來燕國後問過你,女娃娃好歹也是個公主,為何會在宮外,你怎麽說的。”


    “我說燕國公主一身二女,紅豆歹毒殘忍,不能讓她到主子跟前,這些日子你又不是沒看到。”


    班燁將女孩摟住,不慌不忙說道:“於是我出主意,用與其容貌肖似的秋氏頂上,你也同意。”


    “那女娃娃為何知道趙家賬冊!”魏春山高聲喝道。


    這男人嗓門大,竟將院中棲息的寒鴉嚇得撲棱著翅膀飛跑,亦將庭煙嚇得一哆嗦。


    魏春山心裏煩,驀地瞧見那女娃娃的衣裳咧開條縫兒,嗬,真他媽的一馬平川啊,不過真白,跟嫩豆腐似得。男人幹咳了兩聲,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他蹲到庭煙跟前,手在女娃娃眼前晃了下,沉聲問道:“女娃娃莫怕,告訴胡子大叔,你知道些什麽,放心,有我在,誰都欺負不了你去。”


    “嗯……”


    庭煙順著聲音摸過去,抓住男人的袖子搖,委屈道:“那你能打得過大伴麽?”


    “湊活。”


    魏春山白了眼班燁,握起鐵拳。


    “他,”


    庭煙慢慢地往魏春山跟前挪,怯懦道:“他用我的身子和趙家哥哥交換過賬冊,但是趙家哥哥耍了他,並沒有告訴他賬冊在哪兒,而是告訴了我阿姐,”


    “庭煙!”


    班燁冷聲喝斷庭煙,將逃走的女孩攬回他懷裏,一個‘沒留神’,指頭故意將女孩身上的大氅挑掉,女孩上半身大空,春光毫不保留地暴露。


    他看著急忙轉過身的魏春山,對庭煙壞笑道:“再亂說話,大伴可就要生氣了。”


    羞辱感一陣陣襲來,庭煙不自覺低下頭。


    她雖然看不清,卻也瞧見魏春山氣急敗壞地轉過身子,一眼都沒占她的便宜。


    女孩哽咽,手伸向魏春山,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背,小聲道:“看見了吧,我的大伴就是這樣的人,為了賬冊毀了我的清白;為了不讓你逼問,又一次脫了我的衣服。胡子大叔,我覺得你是好人,有點喜歡你。”


    “小賤人話恁多!”班燁低聲喝罵。


    他手輕撫著女孩瘦弱的身子,兩指夾住那小小豆子,一分分用力,看著她因痛掙紮,羞得不敢喊出聲,心滿意足地笑了。


    “欺負小孩子算什麽本事。”


    魏春山不曉得背後發生了何事,他就是覺得三哥配不上女娃娃,口口聲聲親昵地叫著煙煙,扭臉就隨意利用羞辱,心太硬了。


    “我曉得你是舅舅所有義子女中最得力的一個,也是最受寵的一個,他十年前就說過,你最像他,所以最疼你。


    燕國君臣崇信佛教,舅舅便將十二弟淵獻安插過來,你說他是個沒用的,無法籠絡住琳琅公主,舅舅便要你隨意處置。好,我全依著你,將計劃瞞住十二弟,今兒白天特意掐著時辰去找他,害他破了殺戒。


    如今燕王雖覺得此事蹊蹺,那也會懷疑莫名出城的我、十二弟還有被咱們用曹氏滿門性命逼得自盡的曹駙馬,如此你摘得幹幹淨淨,依舊是燕王跟前的寵臣。知道麽,老子為了大義,願意被你驅使,死在燕國都沒怨言。


    可你明明知道趙家賬冊有多重要,舅舅要利用它將豫州和朝廷裏的毒瘤挖幹淨。你倒好,給我說那趙煜並未來燕國,而是死在了豫州。我信你,便將這事寫秘奏上報給舅舅,讓他把我好一頓罵,說人死在你轄區,你竟一點都不知,忒蠢,和老三差太遠。後來舅舅就派了個文官監視我,奪了我一半軍權。


    好麽,原來是你弄丟了賬冊,你怕公主姐妹將此事泄漏,又怕那個紅豆壞你事,索性殺人滅口,還讓老子給你背了這許久的黑鍋,告訴你,甭想。”


    班燁冷笑數聲,不以為意。


    他指頭按著女孩的小紅豆,頗有些不屑地看著眼前的蠻漢子,笑道:“你說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歹毒的龜孫子!”


    魏春山低聲咒罵,他忽然出掌拍向庭煙,力氣沒用幾分,也將將女孩拍飛至幾步之外。


    “你,你竟不替她擋?”


    魏春山愕然,他原本想著,若是直接襲擊班燁,這老小子定會躲開,並迅速反擊他,可若是一掌打向女娃娃,老小子肯定會替她擋下,可真沒想到,他竟心硬到如此地步。


    “咳咳。”


    庭煙吃痛,卻也沒受什麽傷。


    她蜷縮著環抱住自己,試圖遮羞,咬牙冷笑:“胡子大叔,瞧見了吧,他就是這樣的人。”


    “呸!”


    魏春山一腳踢滅油燈,將庭煙抱起的瞬間,被人從背後偷襲了一掌,登時吐了口血。


    他也顧不上去拿釘在牆上的長劍,趕緊抱著庭煙跳牆離去,如同脫了韁的野馬般穿梭在小巷子裏,這女娃娃曉得趙家賬冊,可不能白白叫三哥滅了口。


    此時月朗風清,魏春山奔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這停下腳步,他大口呼吸著涼涼雪氣,偷偷垂眸看去,女娃娃竟在他懷裏睡著了,嬌小的跟白貓兒似得。


    魏春山輕咳了兩聲,默念了禿驢常掛在嘴邊的色即是空,可還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趕忙蹲下,讓女娃娃倚靠在她身上,隨後將薄衫脫下,摸黑裹住女娃娃。


    “哎呦,你碰到我的傷口了,疼死啦。”


    庭煙痛得輕呼,她睜眼,愕然竟發現自己能看見了。


    原來胡子大叔並不老,隻是下巴有些胡茬罷了,長得還挺好看的,身子特別結實健碩,有好多刀劍舊傷,瞧著蠻嚇人的。


    “疼?給我忍著!”


    魏春山皺眉,暗罵帶女人就是麻煩,尤其還是個漂亮的小瞎子,一步都離不開。


    他前後左右看了番,這小巷子多民宅,瞧月亮的位置,此時約莫著申時,還有兩三個時辰天才大亮,得趕緊給女娃娃找身衣裳,他就算脫光光在街上狂奔也無事,女娃娃花朵一般的人,莫要叫那等醃臢人羞了去。


    可是,這半夜哪兒去找!


    忽然,魏春山瞧見眼前有戶小小院落,大門上貼著對聯,屋簷下掛著大紅燈籠,似乎是有婦人的人家。男人啐了口,直接抱著女孩越牆而入,借著月光四下看去,小院不甚大,有兩間房,院正中有個石碾子,東邊角上圈養著豬。


    魏春山徑直走向上房,一腳踹開房門。


    “誰!”


    屋主立馬大聲叫嚷。


    聽聲音,似乎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


    “有女人沒有!”魏春山側身站在門口,冷聲問。


    “哪裏來的強人,要找女人去勾欄妓院找去,這裏是天子腳下,外頭街上到處是巡兵,不想要命了麽。”


    屋主大怒,卻也不敢罵人。


    而此時,屋裏傳來一個年輕女子驚慌失措的哭聲。


    “閉嘴。”


    魏春山頗有些不耐煩,他將庭煙發髻上的鑲了紅寶石的鳳釵、腕子上戴的小指粗的金鐲子取下,拋擲到屋主聲音傳來之處,冷聲道:


    “這些首飾夠你吃好幾年了,給老子扔出來件女人穿的襖子,要新的,幹淨的,不許點燈,也不許探頭探腦看,否則挖了你的眼。”


    “大爺是哪路神仙?小的才剛冒犯了。”


    屋主的聲音沒了方才那般驚慌,甚至有些歡喜。


    也是,哪有強人不搶錢財反而白送人昂貴首飾的,不過要一兩件衣裳,給了便是,莫要惹惱了他。


    不多時,屋主扔出好幾身女人穿的襖裙,小心翼翼地陪著笑:“大王您看夠了麽。”


    “不許看,否則揍死你。”


    魏春山拾起那幾件衣裳,抱著庭煙走到牆角,放下女孩,轉過身子,雙臂環抱在胸前,兩腿叉開,站得直挺挺的。


    他仔細地看了番,即便屋主偷看,這地方是死角,是萬萬瞧不見的。


    “趕緊挑件穿上,明兒我再給你買好的。”


    “我,我看不見。”庭煙怯懦不已,可卻咬唇偷笑。


    “穿衣服哪裏用看。”


    魏春山微怒,催促:“趕緊的,你那小身子板一陣風都能吹倒,千萬別病了,老子可不會伺候人。”


    “我,我不會穿,從小到大都是阿娘伺候我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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