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


    “這個……”伊爾看到這瓶隻有高層雌蟲和捐血雄蟲才有資格喝的口服液,眸中夾雜著一些淩亂:“您是高層……雌蟲?”


    “我看起來很雌嗎?這是我捐血換的。”


    看著伊爾震驚的眼,古臻漫不經心的把胳膊拉起來,那上麵大大小小的針眼表示他說的是實話。


    “為了……我嗎?”


    “為了我自己,快吃吧。”


    伊爾磨磨蹭蹭沒有坐下,似乎想追溯一下自己想不清楚的事:“我能問問您,我是否在那場戰役中輸了,所以才被剝奪……”


    “閉嘴,”古臻不願他再想這些事,冷冷的瞄了眼碗:“坐下吃麵,吃完再說。”


    雌蟲體內天生對雄蟲的服從血脈,讓伊爾腿一軟,立刻閉嘴坐在桌邊,雙手置於腿上,脊背挺直坐好。


    古臻埋頭吃了口麵,用麵碗掩住唇邊的笑,覺著自個兒這媳婦可真是太好逗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相反伊爾就覺得他的雄主有些脾氣怪怪,不好相處,也不敢再多問任何話,那些想不通的事無法再提。


    “吃啊。”古臻看他反複沒有動,再次提示。


    伊爾隻能小心的伸出手拿了桌麵上放著的——兩根木棍。


    在蟲星,沒人用筷子。


    大家都用勺子吃東西,所以自然也就沒有麵條這類的食物,伊爾看古臻拿著兩隻棍吃條條,也隻能笨拙的拿起這兩隻棍去夾……


    但他完全不聽話的手指,好像在玩雜耍,每次筷子滑脫,他都會發出一些小小驚慌聲,趕快去看雄主有沒有生氣。


    古臻嚼著麵條靜靜的觀察他。


    女人什麽的,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隻雌蟲真是……越看越順眼呐。


    就算不被判定成雄蟲,古臻也確定自己是個公的沒錯,所以眼前這算是母的……異性相吸,很正常。


    心裏給自己做了鋪墊之後,古臻開始猶豫。


    就這麽和他過一輩子?


    想想應該不錯,這才相處了一小會,就發現他又乖又順又可愛,哪怕記憶恢複了,也會是隻英姿颯爽的蟲。


    當初古臻對星際庭審宣布把他發上太空自生自滅的事大為憤怒,也多半是因為他在接手爺爺的老花店之前,也是軍營裏打滾出來的。


    同樣的為國分憂,不同的星辰大海。


    在腦洞裏轉轉,要是地球上發生這種事,有人殺到外星拯救了全世界,怕不是這人子孫後代都安然無慮了,怎麽可能就因為植物人不能生孩子就被發上太空?


    冷血蟲星,呸。


    古臻表情不爽,十分想把這英勇效力到最後什麽也不剩的蠢雌蟲留在身邊。


    但聯想一年前看到論壇說他和什麽人不和,再加上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他應該不是簡單的重傷腦死亡,真是被人害的。


    他以後會想查清楚吧?或者……他會思念戰友或親人也說不定。


    想著,古臻放下筷子,看著已經吃了滿臉麵條還沒吃明白的雌蟲,保持微笑,不經意的問他。


    “等吃完麵,我帶你去辦理解除關係,然後送你回你的戰隊,怎麽樣?”


    第5章 小觸角可不能碰


    “辦理……解除關係?”聽到他的話,伊爾呆呆的眨巴兩下眼睛,筷子從手中滑脫:“為什麽……?”


    “你有你的雄心壯誌,我有我的獨門小院,咱倆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蟲,對吧?”


    短暫的交流,古臻單方麵表述了自己的心理想法,並快速把碗裏麵條全部吃完,留下伊爾一個人在房間裏。


    畢竟是照顧了一年的人,從一開始單純看不慣他遭受這種不公平待遇,本著報恩心理做出那些行為,到後來一次又一次賣血養他,用各種方法嚐試讓他醒來。


    一年了啊……


    這日夜相伴的情意,入骨生根,哪是說送走就能送走的?


    但,如果以他雌奴身份必須聽話的理由強行留下他,不告訴他一切真相,對他來說,或許是比剝奪蟲權,送上太空更殘忍的事。


    古臻想,不如給他點時間,讓他自己想清楚,如果在已經斬斷所有他不需要為任何所謂的恩情而留下的枝葉末節後,他還想留下的話……


    或許,他就要開始學著當一個人類的媳婦兒了。


    ……


    許久。


    臥室中沒有動靜兒,倒是對麵的快餐員貝利,推開了米伽花店的大門,語調溫柔的喊著。


    “古先生……您在嗎?”


    “當然。”古臻從三五盆花中站起身:“有事?”


    “平常這個時間,您都在外麵花叢中躺著曬夕陽,今天沒看見您,所以……”


    說著,貝利下意識的看向這家花店的另一位常住蟲口,結果發現科技蛋空空如也,沒了人,頓感驚訝。


    “誒?您的雌奴呢?”


    古臻並不想告知他真相,籠統的答:“帶去洗澡了。”


    “哦哦,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挺閑的。”


    “好吧,那我先回去,您有事可以隨時叫我……對了,您晚上的飯……?”


    自己一個人過日子,早飯午飯都能湊合,晚飯就總想吃點好的,近水樓台,古臻用會員價在對麵餐廳包月訂餐,已經持續很久一段時間貝利天天來給他送晚餐。


    就算伊爾真的要走,他該活也還得繼續活。


    因此,古臻隨口答:“照常。”


    “好的,古先生再見。”


    貝利微笑著離開。


    在他轉身後,臥室門立刻發出響聲。


    隻見伊爾從門邊露出個腦袋,賊眉鼠眼的四下看看,確認屋裏沒人,才抿著唇出來走到科技蛋旁邊,抬高腿坐進去後,直挺挺的躺好,手放小腹,安詳的閉了眼。


    “嘿?”見他來這套,古臻唇角忍不住露出點笑意:“你這是睡太久認床了,還是在這耍賴裝沒睡醒不走呢?”


    伊爾不回答……但腮幫子微微鼓起來,確認了是第二條猜想。


    這樣的表情,稍許中和了他在星際戰局中所曆練出的冷傲氣質,看著像隻堵氣的倉鼠。


    “好了。”古臻也湊近科技蛋旁,低聲與他分析利害:“你是翱翔在宇宙裏戰鬥的雄鷹,何苦在我這花店裏窩著?我純粹是看你長得漂亮,才猥瑣的把你帶回來養,現在你醒了,該走就走,不用猶豫。”


    伊爾睜開眼,忽然坐起身,頭頂不太顯眼的小觸角虛軟的晃了兩下,悶悶的問:“那您為什麽不再多一點?”


    “什麽?”古臻看著他因動作太快而搖搖晃晃的小觸角,忍著想去彈一下的壞心思,不解的反問:“什麽多一點?”


    伊爾頭微微垂眸,支支吾吾的答:“多一點……猥瑣。”


    古臻一愣。


    這算是個什麽回答?多點猥瑣?


    略微消化過後,古臻忍不住笑出聲,神情又恢複成先前吊兒郎當的態度。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讓我對你更猥瑣一點?隨便玩弄你,是麽?”


    伊爾沒有回答,隻是靦腆的點了下頭,耳朵紅了。


    “過來。”


    勾勾手指,古臻示意他稍微湊近。


    伊爾立刻傾身……繼而看著古臻把手放在他頭頂後屈起手指,對準了他全身感觸最為敏銳的器官——觸角。


    明白他要做什麽的伊爾滿臉緊張的捂住頭頂,小聲的說了句‘不’,之後,謹慎的搖了兩下頭。


    “不是你說的,隨便玩弄,這都受不了?我還沒碰別的地方。”


    伊爾見雄主表情不太好看,知道是自己拒絕惹的他不高興……通常如果雄主想做什麽,哪怕雌蟲接受不了,也要盡量配合。


    他還不太能適應這樣的相處,會覺得有種奇怪而又熱辣的火在身體裏竄來竄去,讓他忍不住小聲祈求。


    “求您了,碰別的地方……可以,觸角……真的不行……”


    “行,那你還是走吧。”


    古臻說著,收起手,轉頭就走一點不留情。


    伊爾坐在科技蛋裏,呆呆的看著古臻轉身去收拾東西,好像真的要送他離開……許久,像是下定了決心,委屈屈的走下來。


    “您……彈吧。”


    沒有觸角的古臻還真不知道,這玩意兒彈一下會是什麽感受。


    但此時,他看著這隻躺著時任人宰割,醒來後卻比他還高上半寸的大媳婦,眼光不悅的挑了朵花瓣聞聞後歎息。


    “哎,胳膊好酸啊,抬不起來。”


    “?”


    伊爾立刻領悟,伸手揉揉他的胳膊:“您好了嗎?”


    可惜,古臻還是不給麵子:“還是酸,不想抬手。”


    伊爾呆呆的站了會兒,隨後小心的跪下,抱著他的腰,以順從的姿態和最輕鬆的姿勢把自己的觸角送到他手邊。


    “這樣行嗎?”


    還挺滿意的。


    古臻順手在他臉上摸摸,低頭笑著:“剛才我要的時候,你不給。現在我不要了,你又來給,我沒興趣了怎麽辦?”


    沒想到又被為難,伊爾再一次滿臉的迷茫的不知該怎麽辦。


    古臻在這條街生活了一年多,其實看多了雌蟲究竟都是怎麽哄那些雄蟲的。


    在這種情況下,還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可能也就隻有這些常年被關在戰隊中出生入死的軍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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