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質問的謝征一頭霧水,但他暫時顧不上溫情問秦淑月的緣由。


    隻是試探似地抓住了溫情兩隻手,幹脆跪坐在她麵前。


    謝征滾了滾喉結,眼裏湧過流光:“那你剛才說的‘要’是什麽意思……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第044章 我心藏你


    露台外是一望無垠的夜。


    冷月銀輝穿透雲霧, 悄然落在露台的柵欄上。


    零星一縷,從謝征肩頭斜斜擦過,如紗似霧, 又像是一把泛著冷光的薄刃, 將他寬闊的肩膀分割出明暗。


    溫情在男生專注且急切的注視中越發覺得呼吸困難,臉頰滾燙。


    與之對視半晌後, 她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再把剛才的答案說一遍。


    但是一直不說話她和謝征之間的氛圍隻會越來越緊繃。


    片刻後, 溫情在男生灼熱的視線裏垂下頭去,像隻鵪鶉, 聲若蚊蠅地喃了一句:“坐麻了……”


    若非露台這邊足夠安靜, 以及謝征耳力好,怕是也聽不清溫情的話。


    聽見她的低喃後,謝征有一瞬愣神,懷疑自己聽錯了。


    因為他剛才分明問了她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還以為溫情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會是給他的答案。


    很快謝征反應過來, 自己先站起身去,然後彎下腰, 小心翼翼將溫情攙扶起來。


    待他倆都站穩後,夜風刮亂了溫情的額發,露出她白皙光潔的額頭。


    謝征動了動唇, 欲言又止。


    溫情則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趁機搶先開口:“我腿麻了……暫時走不了路了。”


    男生僵了片刻, 眼裏掠過狐疑。隻一秒, 他便意會了什麽,在溫情跟前轉身, 半蹲下去:“我背你!”


    溫情沒有拒絕, 抿緊了唇瓣, 鼓足勇氣攀上了男生寬廣平直的肩。


    她柔軟的身軀覆上去的一刹,謝征整個人有種觸電般的酥麻感湧遍全身。


    隨後灼燙感從後背開始如野草瘋漲至四肢百骸,他感覺自己快熟透了。


    十分笨拙且僵硬地將溫情背在背上,半晌沒能邁出第一步。


    溫情似乎也察覺到了謝征的不對勁,她一想到剛才那短暫的十幾分鍾裏發生的一切,便耳熱不已。


    僵持了片刻,還是溫情先開口:“我想回學校了……”


    雖然今天是謝征的生日,他才剛剛趕來聚會地點,還沒來得及得到大家的祝福。


    溫情也還沒有把禮物送給他……但是發生了剛才的一切,她實在是沒辦法再心平氣和地回到ktv包間裏,和大家一起為謝征慶祝生日。


    但如果謝征要她留下,溫情想,她該是願意的。


    即便會因為害羞和緊張深感不自在。


    -


    謝征並沒有開口讓溫情留下。


    她想回學校,他便背著她直接朝電梯口走。


    走出電梯後,謝征的心情方才稍微平複了一些,身體也沒那麽僵硬了。


    他一路將溫情背出ktv,又穿過無人的露天停車場,直到車前。


    謝征騰出手拉開了車門,欲要將溫情放下地。


    結果一直趴在他背上悶不吭聲地女孩忽然圈緊了他的脖頸,兩條腿也微微使力。謝征明顯感覺腰身一緊,身體便又一次僵直愣住。


    他不敢動了,自然也沒能將溫情放下地。


    兩人雙雙陷入沉默,大概三五秒後,過耳的夜風差點吹散溫情低淺輕軟的耳語。


    她柔軟溫熱的唇瓣,幾乎貼上謝征的耳垂,濕潮的呼吸吹得他酥麻不止,似罪非醒。


    溫情:“喝酒不能開車……”


    “還有……”


    “謝征……我們在一起吧。”


    斷斷續續的兩三句話,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謝征耳朵裏。


    風馬牛不相及的內容拚接在一起,讓謝征愣神好久,最後哭笑不得。


    他此前一直沒在狀態,完全忘記了自己灌了一瓶酒這件事。


    還好溫情提醒了。


    但最讓謝征心熱的卻是女孩那句溫軟帶點害羞的“我們在一起吧”。


    這應該就是她給他的答案吧。


    之前她說“要”,意思就是要跟他試試。


    撥雲見月後,謝征內心湧起了滔天的波浪。


    溫情的答案對他來說,無異於在他心裏引發了一場接一場的天災。先是瞳孔地震,隨後是心底沉睡的火山爆發,最後是海嘯。


    以至於謝征最終隻故作平靜地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多餘的情緒,全都被他鎮壓下去,生怕在溫情麵前留下不穩重的印象。


    某種意義上來說,謝征也覺得這件事發生得太戲劇,多少有點失真的感覺。


    -


    得到回應的溫情也略有些愣怔。她以為謝征會表現得更為開心一點,或者多少在情緒上有些波瀾……


    但是他一句沉沉地輕嗯算什麽意思?


    溫情不明白。


    搭計程車回去的路上,她絞盡腦汁想這件事,仍舊是想不通。


    導致她一路上都在揣測謝征的心理,不確定自己提出和他交往,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算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出租車直接開進了學校,在女生公寓樓下停的。


    溫情下了車,沒讓謝征跟著下來,“你應該還要回ktv那邊吧,就別下來了。”


    男生木訥地點了下頭,從車裏望了溫情一眼,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溫情主動跟他揮了揮手:“再見。”


    謝征方才後知後覺地回應。


    一切都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溫情卻總覺得尷尬無比。


    她渾身的細胞都在無聲地叫囂,想讓謝征再說點什麽,想問謝征為什麽這麽平靜!


    但所有的抓狂全都被溫情用略僵硬的笑容壓下去了。


    她最後看了眼車裏的謝征,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公寓大樓裏跑。


    直至溫情的身影消失在大樓裏,謝征方才木訥地對司機師傅道:“麻煩您送我回剛才的地方。”


    回ktv的路上,謝征將車窗降下一半,好讓灌入車內的夜風能夠撲在他臉上。


    心底燒起來的那把火生生不息,直到回到ktv,謝征內心還是沒能平靜下來。


    ktv的包間裏,就剩下一幫大老爺們兒在鬥地主喝酒。


    看見謝征進門,大家沒忘記今天的正事,趕緊把蛋糕蠟燭點上,圍著謝征唱生日歌。


    期間蘇以南追問了一下溫情的行蹤,並沒有從謝征嘴裏得到答案。


    倒是顧戰,跟著眾人一起唱完生日歌後,替溫情把禮物送給了謝征,“沫沫發微信說,生日禮物她落在包間裏了,讓我幫忙送給你。”


    “你倆……”顧戰話音微頓,盯著謝征的臉,欲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端倪。


    可惜未果。謝征神情凝重嚴肅,眼眸幽深,表現得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但他也僅僅裝到生日聚會結束,回到宿舍。


    -


    晚上十點半,謝征一行打車回了宿舍。


    到宿舍以後,謝征在蘇以南他們的起哄下拆了溫情送的禮物。


    於是那隻具有特殊意義的玻璃水晶球便暴露在了蘇以南他們眼前。


    宿舍裏陷入了漫長的寂靜。


    許久後,蘇以南才率先開口打破沉寂:“這裏頭的兩個人偶好眼熟啊。”


    顧戰:“這不老謝和沫沫校慶演的那個話劇?”


    陳向北:“所以溫情這是嘛意思?”


    蘇以南:“笨啊!這還看不懂,溫學妹這明顯對老謝有意思啊!”


    宿舍裏再次陷入寂靜,隨後顧戰重重鬆了一口氣,差點喜極而泣。


    倒是處在風暴中心的謝征,盯著水晶球裏的兩個小人,心下一片兵荒馬亂。


    他像是終於從不真切的虛幻感裏脫身出來,找到了一絲可以證明溫情對他有意思的證據。


    隨後謝征在蘇以南他們七嘴八舌時長腿闊步走出了宿舍門,他頭也沒回,連蘇以南追出來問他去哪兒都沒應。


    從男生公寓出來後,謝征加快了腳步,最後一路跑到了女生公寓樓下。


    他想給溫情打電話,又怕太晚了她已經歇下了。


    於是人高馬大一個大男生就直愣愣在女生公寓樓下站到了門禁時間,在十分鍾預備鈴打響之後,謝征方才依依不舍地往男生公寓的方向回去。


    -


    謝征回到宿舍後,被已經洗完澡的蘇以南三人堵在了餐桌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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