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瀟不依不饒:“央央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身為一個合格的愛人,當然要打消夫君這種多餘的疑慮。


    蘇央在衛瀟的唇上親了親:“央央永遠不會離開夫君,夫君就是央央心裏最珍貴的寶貝,沒有人能夠替代夫君。”


    衛瀟眉心微擰,似是喜悅,又似在克製著某種表情。


    他走到書桌旁邊,看似淡然地從桌上取了一張宣紙和蘸好墨水的毛筆,遞給蘇央。


    “夫君怕某一日將央央今日說過的話忘記了,不如央央把剛剛那句話寫下來,這樣夫君便可以永遠記得央央的喜歡了。”


    蘇央接過毛筆,露出漂亮的小白牙:“這還不簡單嗎,交給央央就行!”


    說罷,便在宣紙上迅速寫了起來。


    第30章


    “央央永遠不會離開夫君,夫君就是央央心裏最珍貴的寶貝,沒有人能夠替代夫君。”


    蘇央寫下的字清秀又稚拙,圓頭圓腦十分可愛。


    衛瀟看了看紙上的字跡,又把紙推回給蘇央,眉眼間似是有些擔憂。


    “若是有一日央央改變主意,不要夫君了該如何呢?”


    蘇央不滿道:“夫君怎麽連這種事都不相信我?若是如此,央央就是小狗!”


    少女拿著毛筆,偏過小腦袋同衛瀟說話,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蹲在樹枝上吃鬆果的小鬆鼠,貝齒一張一合,一副嬌嗲的可愛模樣。


    衛瀟心緒微動,下意識想要伸手戳一戳小姑娘綿軟的兩頰,狡黠地笑了笑。


    “這句話也要寫下來。”


    傍晚,衛瀟吩咐許二去拿書房架子第六格最左邊的烏木匣子


    這木匣中已有蘇央送給衛瀟的折扇,蘇央寫給衛瀟的“不許州官放火,隻許夫君喜歡我”的信件,給小貓咪綿綿寫了“情意綿綿”的聘書。


    今日又添上了這一份手書。


    幾次折騰下來,許二已對木匣的位置熟的不能再熟。


    許二猶豫道:“將軍,恕奴才多嘴一句,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乘夫人之危。”


    衛瀟抿唇:“的確。”


    沒等許二接話,便聽見衛瀟悠悠道:“但兵法有雲,有備才能無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今日這般也是為了日後著想。”


    衛瀟看了看一番木匣子裏的東西,歎道。


    “還是略微少了些,得再做些其他的籌謀。”


    他要讓蘇央留下更多愛他的證據,免得等她清醒之後翻臉不認人。


    過了端午,天氣便一日日熱了起來。六月更是如此。小貓身體不夠健壯,蘇央不敢讓它在太陽底下暴曬。隻有在晚間烏金西墜,天氣稍微涼一些以後,蘇央才抱著綿綿去庭院裏玩一會兒。


    蘇央手上拿著小魚幹在小貓咪麵前晃悠,逗著綿綿直起身來搶。


    到最後一根小魚幹的時候,蘇央在綿綿哀怨的眼神中將小魚幹無情地送進了自己嘴裏。


    “喵嗚——”


    小貓咪第一次見到和自己搶吃的的人類。


    銀鈴般的笑聲在庭院中響起。


    蘇央自言自語道:“怪不得你喜歡吃,我也覺得這很好吃,下次讓小廚房多做一點,我們一人一半。”


    庭院裏吹來的風依舊是暖洋洋的,衛瀟坐在不遠處的石桌前,動筆寫著什麽。


    男人坐在石桌前,背脊挺直若鬆若楊、閑淡自如。竹節一般的手指握著毛筆,正在麵前的本子上書寫什麽,偶爾拎起茶壺,傾斜壺身給自己倒上一杯茶。就連喝茶的動作也是不緊不慢,矜貴優雅。


    蘇央想起上一次的事情,哼了一聲:“又在看《愛情內功》?”


    衛瀟聲音尋常:“不,在寫日記。”


    蘇央不信,把小腦袋湊上去,拿起衛瀟麵前的本子:“我看看。”


    天元八年六月初八辰時,蘇央抱衛瀟三次。


    天元八年六月初九末時,蘇央親親衛瀟兩次。


    天元八年六月十一亥時,蘇央對衛瀟說愛你五次。


    天元八年六月十五巳時,蘇央送給衛瀟鴛鴦香囊一對。


    …………


    凡此種種。


    蘇央一張臉紅得像蘋果:“夫君,你寫這些做什麽啊?”


    “因為央央很好,夫君想把央央對夫君好的事情一件件記下來。”


    “那是!”


    這句話蘇央很是同意,這天底下還有比她好的女子嗎?


    她嘿嘿一笑:“是啊,央央生的好看,脾氣好,還多才多藝,定是夫君前世在佛前求了五百年得來的機緣,夫君這輩子要好好珍惜。”


    衛瀟看著小自戀鬼,淺笑著動了筆。


    “天元八年六月二十,蘇央說衛瀟能夠求娶蘇央是前世在佛前求了五百年得來的機緣。”


    “欸欸欸,別!”


    衛瀟怎麽連這個也要寫啊。


    蘇央終於覺得衛瀟有點肉麻過頭了,她把小手按在衛瀟的日記上,擋住他落筆的動作,抬頭嗔怪道。


    “萬一千年之後有人翻出這日記,豈不是要笑話衛將軍不做正經事,日日耽於情/愛?”


    古來史書刻畫將軍,多是著墨於他的英勇善戰,謀略驚人,再就是說他武藝高強,稱他力能扛鼎,以一敵百。至於愛情故事,流傳下來的,不是彭玉麟和梅姑的傷心故事,就是吳三桂和陳圓圓這種為人詬病的“衝冠一怒為紅顏”。


    實在容易毀了一世英名。


    衛瀟笑了笑,摸了摸蘇央毛茸茸的腦袋:“那便讓他們說去,人心如何本就不依賴於評價。何況情/愛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蘇央覺得衛瀟最近越來越喜歡摸她的腦袋了,她推開衛瀟的手,想一想這日記是夫君愛他的證據,倒也不是不行。


    她扭捏道:“行,那你寫吧。”


    晚間,許二敲門進來向衛瀟匯報事宜。


    “那香灰的事已經有了眉目,隻是還需最後的驗證,秦公子讓您三日後去找他。”


    這說的是三年前衛瀟和蘇央在清涼殿時在殿內發現的香灰,若是能從香灰倒推出是何種香料,應當能對三年前的事情有所解釋。


    衛瀟的動作稍有停頓,墨色瞳孔中閃過意味不明的情緒,點頭道。


    “我知曉了,明日我去秦睿那照舊不必知會蘇央。”


    “是。”


    三日後的清晨,衛瀟出門前看了一眼蘇央緊閉的房門,確認她尚在睡覺方才出門。


    許二守在馬車旁,目露為難。


    “主子,有件事情我要同你說說。“


    “到秦家再說吧。”


    衛瀟掀開車簾。


    蘇央坐在裏頭,正在低頭吃一片核桃酥,看到衛瀟抬起頭來:“夫君,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


    少女的小嘴鼓鼓囊囊,哢哧哢哧地咀嚼著,唇角沾了核桃酥的碎渣。


    衛瀟皺了皺眉,粗糲的指腹擦過蘇央的唇角,將那碎渣摘掉,停頓幾秒方才問道:“你怎麽在這?”


    “我早上起來便看見門外停了一輛馬車,問了許二才知道夫君要去拜訪秦家。夫君之前為我受了傷,萬一在半路上暈過去死掉,央央一定會很傷心的。”


    少9sj女一口一句為了他,說的倒是動聽,其實就是想出去玩罷了。


    衛瀟笑了笑。


    罷了,蘇央來了倒也正好,除了香灰的事情,蘇央近日總嚷嚷著天氣炎熱頭腦昏沉,他本來就打算從秦睿那拿幾個氣味清新的熏球回來。如今倒是可以讓她自己挑選款式。


    馬車行了一盞茶的時間。


    到了秦府,聽到衛瀟想要選幾個熏球給蘇央,秦夫人微微笑了,主動道:“我帶您的夫人去挑選。”


    衛瀟和秦睿則步行到另一間香房。


    香房中擺著各式香爐。


    秦睿帶著衛瀟走到一個漢博山式香爐邊上,這一香爐的爐身好似山巒疊嶂,香爐周身雕刻著雲氣飄飄的仙人,青煙可以緩緩從頂部的孔洞中飄渺而出。


    “我根據香灰的成分和古書複原了香材的成分和分量。”


    秦睿放進一個製好的香球,動手點了熏香。


    馥鬱綺靡的香氣撲麵而來,在亂了人神智的前一秒,秦睿撲滅了熏香。


    “是這種香味嗎?”


    衛瀟回憶著三年前他在殿中聞到的香氣。


    “是。”


    秦睿收起了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拿出上回衛瀟帶給他的香灰:“這香名叫雲安香,是宮中後妃為了爭寵發明的一種香。”


    “這種香香調明朗綺麗,有催/情/發/欲的功效,用的全是上好的名貴香材,不光是貴,很多香材非常稀有,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買到這麽一點。除非是宮中,因為香材大都是西域貢品,倒是很容易獲得。”


    宮中、催/情/發/欲。


    衛瀟眉心一跳,沉吟良久。


    他心中有了幾個猜想,握緊那帶著香灰的帕子,去找蘇央。


    秦夫人和蘇央去的是另一間香房,這間香房擺的不是香爐,而是各種與“香”有關的成品。


    黃銅手爐、雕刻著花鳥的銀質香薰球,還有用各色綢緞作麵的熏球,琳琅滿目擺滿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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