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央聲音低下去:“我變卦了,現在不想了。”


    “就試一次。”


    “一次也不要。”


    蘇央執拗地搖搖頭,一滴淚從麵龐滾落,好不可憐地輕輕啜泣。


    嬌氣!


    若蘇央是他的部將,他必定要就這般出爾反爾的行徑責罵。可蘇央並不是她的下屬,對於這樣一個柔弱可欺的小姑娘,他的原則一次又一次被打破,到後來發現,除了縱然沒有旁的辦法。


    罷了,騎馬也不是一時能學會的。


    衛瀟勒住韁繩,讓馬慢慢停下來。


    他扶著蘇央下馬。


    衛瀟的動作小心妥帖,直到蘇央在地麵站穩才鬆開了手。


    兩人從騎馬開始便舉止親昵,實在超過了一般的兄妹。


    走回馬場的入口,才發現馬場主一直在遠遠看著他們。


    馬場主神情嚴肅:“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們這樣騎馬,定然不是兄妹,若是夫妻,這馬我不賣給你們了。”


    蘇央從馬上下來後便麵色蒼白,此時竟還有精力同馬場主拌嘴。


    她撇了撇嘴:“我們就是兄妹。不過我們家沒有這麽多規矩,我不光跟我哥哥一塊兒騎馬,平日還同我哥哥一起睡覺!”


    “你……你們竟然做出這種有悖人/倫的事。”馬場主霎時臉色詭異。


    蘇央倒是很鎮定,胡謅道:“這種事話本上多著呢,您可以多看看,見多識廣。”


    蘇央牽著衛瀟和買來的小白馬就走。


    反正錢都付了,馬場主總不能將馬搶回去吧。


    衛瀟從懷中拿出一張幹淨的帕子,遞給蘇央擦汗,警告道:“下次不許再做這種事。”


    “我做哪種過分的事了,不是夫君想讓我叫哥哥的嗎?”


    那也不是在這般場合,說這般容易使人誤解的話。


    衛瀟皺起眉頭,不欲與不講理的小姑娘在這種事上多加爭辯:“我們等會兒去雲寶樓,帶你買騎裝。”


    賣成衣的店多,賣騎裝的卻少。雲寶樓是少有的賣騎裝的成衣鋪子,據說,雲寶樓的騎裝質量好、名聲響,唯一的缺點就是價格極高。


    臨溪坊店鋪雲集,車水馬龍,四處都是吆喝聲。


    雲寶樓開在臨溪坊西南一角,門麵闊綽,招牌顯眼。因其價格昂貴的關係,吸引的都是顯貴人家的公子小姐。


    那店小二是極有眼色的,看兩人的模樣便知道出身不凡,殷勤地向她介紹。


    蘇央挑了一會兒,指著一件騎裝對衛瀟道:“我想要這一件。”


    “您真有眼光,這一件騎裝是最新的款式,用的是最上等的杭綢。您夫人穿了一定很好看。”


    蘇央還在入戲:“什麽夫人,他是我最好的哥哥。”


    小二連聲致歉:“是小的看走眼了,小姐您和這位公子生的太好,讓人以為是一對小夫妻。“


    蘇央笑了笑:“不妨事,我哥哥最大方了,平日隻要我叫一聲哥哥,就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的。”


    “你們兄妹真是感情甚篤!”


    “是呀,我和我哥哥關係最好了。”


    衛瀟不語,隻緊抿唇線聽著蘇央胡扯一通。


    二樓有專門試衣裳的小屋子。


    蘇央抱著一身騎裝進了小屋子,許久,裏頭傳來一道聲響。


    “哥哥,我忘記拿腰帶進來了,你讓婢女幫我拿一根進來好不好。”


    小姑娘的聲音又嬌又嗲,帶著十足的天真無辜。


    衛瀟心頭驀然生起一股惱意。


    那惱意起初是一股很輕的情緒,隨後不過幾息時間便失控了。


    他推門進去。


    屋子很小,因隻是用來換衣裳的,隻點了一盞晦暗的油燈,隱隱約約能看見少女纖美的身姿。


    蘇央剛換完騎裝,因沒有拿腰帶進來,腰上空落落的一片。


    她看到衛瀟,驚詫道:“哥哥,你怎麽來了,不是讓婢女進來嗎?”


    “還叫哥哥,好玩嗎?”


    衛瀟把腰帶遞給她,手卻沒有從腰帶的另一端放開。


    蘇央的目光落在腰帶上,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結合之前的經曆。


    她謹慎道:“不好玩。”


    衛瀟眸光微定。


    他從少女的唇瓣吻到漂亮發紅的耳垂,發出窸窸簌簌的聲響。呼吸聲在狹小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蘇央臉上紅得發燙,忍不住嚶嚀出聲。


    若是旁人聽到,定能猜出他們在屋內親吻。


    蘇央掙紮著維持清醒意識,往門的方向望過去。


    屋子的門雖然關上了,可這畢竟是成衣鋪子呀,這般沒羞沒臊的讓人瞧見了怎麽辦。


    他推了推衛瀟的身子卻沒有推動,隻好道:“哥哥,不,夫君,會有人進來這屋子的。”


    衛瀟不打算告訴她許二已經在外頭守著了。


    他嚇唬蘇央:“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們兄妹是怎麽感情甚篤的。”


    小二守在門外,久久不見兩人從二樓下來,正準備上去看看情況,便見兩人從二樓下來了。


    兩人隔開一段距離,似是吵了架的模樣。


    這該不會是嫌騎裝太貴了不買了吧。


    小二忐忑地擔憂著自己的生意:“公子,小姐這騎裝還買嗎,咱可以給你便宜些?”


    “買。”


    小二頓時放下心來,咧開一嘴白牙:“好嘞,咱這就給您包起來。”


    小二去打包衣裳的功夫,蘇央暗暗咬牙:“夫君,你這個大禽獸。”


    衛瀟笑了笑:”還有晚上。“


    自然,一刻鍾不夠衛瀟“感情甚篤”的徹底發揮,大度的衛將軍決定把這筆帳記到晚上再還。


    一晚上,淨室的婢女再一次熬到天亮,又給屋子裏送了七回水。


    翌日上午。


    剛用過早飯,沉香抱著一遝書,偷偷摸摸進了屋:“姑娘,您昨日托我買的東西我已經讓書劍買到了,這上頭的圖都是拿彩墨印的,比那些黑白的可貴多了。”


    蘇央昨晚沒怎麽睡好,眼下還有點迷糊:“買什麽了?”


    沉香沒想到蘇央忘得這樣快,她結結巴巴道:“避,避火圖,您看是放臥室還是書房?”


    蘇央揉了揉腰,啞著嗓子道:“既然買來了,就放庫房的櫃子裏頭吧,記得多加幾枚鎖。”


    沉香:“?”


    蘇央歎了一口氣,她發現她的夫君很有舉一反三的能力。


    僅僅幾日,便進步迅猛。


    昨日夜晚,她一聲哥哥翻來覆去地叫,把這輩子的哥哥都快喊完了。


    要再讓夫君看見了新的避火圖還了得!


    第41章


    “不說我了,你同書劍如今怎麽樣了?”


    蘇央在桌子上支著小腦袋,一雙眸子亮晶晶的:“若你們當真成了婚,我一定包一個大紅包給你們,還要隨很多禮。”


    “奴婢,奴婢……”


    沉香沒想到話題忽然落到自己身上。


    她霎那間紅了臉:“成婚也太遠了,我們倆還沒有影的事兒呢。”


    “我們去買個禮物送給書劍吧。”


    雖然那避火圖暫時派不上用場了,但總不能讓書劍白跑一趟什麽都沒得吧。


    蘇央彎了彎唇角:“我不知道書劍喜歡什麽,所以要你陪我親手去挑。”


    沉香的聲音越來越低:“奴婢遵命。”


    兩人上了街,沉香在鋪子裏挑了一把弓箭。


    這把弓箭是大涼國的工匠造的,也不知用了什麽材料,比尋常的弓掂著輕些,小二誇張地說,說這把弓能夠在百步之外射穿狼王的腦袋。


    從鋪子裏出來的時候。一架華貴的馬車從麵前駛過。


    那馬車排場十足,足足有蘇央平日坐的馬車兩倍大,周身鑲嵌了耀眼的寶石和瑪瑙。馬車前頭兩個護衛縱馬開路,後頭有十幾個護衛緊緊跟著,幾乎是密不透風。


    風過幃簾,裏頭一張芙蓉嬌靨。


    女子撩了撩烏發,露出手上的赤色蔻丹,襯得那張芙蓉麵孔如雪一般漂亮耀眼。


    “這是哪家的小姐?”


    沉香指著馬車:“姑娘瞧,馬車上有東宮的標誌,這應當是太子妃江清漪。”


    “原來是皇家,那就不奇怪這麽大的排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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