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了被套,薑秀給她鋪平了被子,回過頭扯著嘴角,麵上揚著笑容說:“你晚上早點睡,明天早上媽給你蒸雞蛋羹吃,雞蛋是街盡頭那家粉店大姐那會送過來的,說是拿給你嚐嚐。”


    “好,你們也早點睡。”


    閑嘮了兩句,薑秀也沒有多打擾她,出去的時候還給她帶上了門。


    門一關上。


    她的眼眶瞬間紅了一圈。


    ——


    小鎮上。


    街道盡頭。


    在飯桌上的一家四口,卻是有些雞飛狗跳。


    “看看你這邋裏邋遢的樣子,大冬天的還一身汗臭,跟個小子一樣,天天就知道出去玩,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


    劉瑞芳看自己一雙兒女這不著邊際的樣子,又想起下午看到的安靜乖巧的大閨女,真是越看越嫌棄。


    “明天你去看看薑秀嬸家裏那閨女,人家站有站樣、坐有坐相,出落的大大方方,還生得好看,學習成績還好,家裏人都省心,哪像你們兩個,不好好學習,天天就知道抱著個籃球,打那玩意能幹什麽?能吃飯還是能掙錢?”


    她這麽念叨的時候,鄭陽鄭婷兄妹兩人生無可戀的捂著耳朵。


    對於這種念叨,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隻要不去聽,等念叨夠了就差不多了。


    說了半天,見他們倆半點沒往心裏去,劉瑞芳心頭窩火。


    她放下碗筷,直接抱起了地麵上的籃球就往屋子裏走。


    “你們明天一早把寒假作業拿去薑秀嬸家裏做,不會的就問人家小雲,我告訴你們,你們明天不寫作業,這球就不還給你們!”


    “要做你做,我們打死也不會做!”


    ——


    翌日。


    清晨。


    到處都是霧蒙蒙的,薑雲君起來時打開窗戶,整座小鎮都被籠罩在其中,霧很濃厚,伸手不見五指。


    腰傷已經緩解了很多。


    隻有偶爾隱隱作痛。


    起來後又換了一貼膏藥才出去洗漱。


    鍋裏放著已經做好了水蒸蛋,蛋上麵飄著幾滴油,放著些許蔥花,看著水嫩嫩的,很有食欲。


    現在時間早,整條街道都很安靜。


    到了樓下後麵的休息間裏,薑秀弄了一個炭火盆,本來就不大的房間裏暖意融融。


    “怎麽這麽早就下來了?要不要睡個回籠覺?”


    “沒事,我已經睡好了。”


    薑雲君坐在火盆前烤了烤火。


    漸漸的。


    天色大亮了。


    大門口處聽見了女性聲音。


    “薑秀妹子,你們家小雲起來了沒有?”


    人隨聲至,話音剛落下,薑雲君看見了一個麵熟的嬸子走了進來。


    後麵還跟著兩個垂頭喪氣的年輕人。


    這兩個年輕人的個子都比較高,男孩看著有一米八左右,女孩一米七幾,就是頭發剪的短,穿著也比較中性化,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個男孩。


    薑秀起身招呼他們進來坐下。


    劉瑞芳一進門看到薑雲君,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小雲,這是嬸兒的兒子女兒,他們兩個整天就知道玩,學習成績一直掛車尾,知道你在帝都大學念書,嬸兒想請你幫忙給他們兩個講講題,你看成不成?”


    “可以。”


    知道鎮上的人一直有幫助父母,對於他們,薑雲君也並不吝嗇。


    見她答應,劉瑞芳笑嗬嗬的走進來,看兩個孩子磨磨蹭蹭的不肯往裏麵走,她回頭瞪了他們兩眼。


    “你們但凡有人家小雲一半聽話懂事,我也不至於這麽操心,你們兩個,把我氣死就舒坦了!”


    聽老媽在外麵都不留麵子,本就垂頭喪氣、心裏極不樂意的兄妹兩人不服氣了。


    鄭婷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叛逆的說:“那你叫薑秀嬸把女兒給你啊!實在不行,我和我哥兩個人去換……”


    她話還沒說完,視線就看到了屋子裏坐在火盆邊的年輕女孩。


    女孩看起來很恬靜淡然,麵孔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起來多了兩分溫婉,那一雙清透的眸子正在看著他們。


    這這這……


    這張臉好麵熟!


    聽她說的這些氣人話,劉瑞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伸手就想去擰耳朵。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見鄭婷兩眼冒光,激動、又有些緊張的衝進了屋子。


    她站在薑雲君的麵前,緊張的雙手揪著棉衣下擺,想要說什麽,又像是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這一股子扭捏勁,哪還有剛剛故意嗆聲的氣人樣?


    劉瑞芳一驚。


    就連薑秀夫妻倆也是一愣一愣的。


    鄭婷這孩子有多頑劣,他們兩口子是知道的,從來沒見她像現在這會這麽……


    這麽難以形容。


    “你是薑雲君?”


    鄭婷屏住呼吸,像是有點不敢相信一樣,試探著問。


    後者點了點頭:“我是。”


    看她確認,鄭婷興奮的手足無措,在旁邊一個勁的比劃著。


    “我非常喜歡你,你之前那幾場比賽,每一場我都看,我哥、我同學,我們三個逃課都去看,我超喜歡你扣籃那姿勢,英姿颯爽,帥爆啊!”


    “還有你那個投籃,你怎麽站那麽遠都投得中?簡直是百發百中,看的我都心癢癢。”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是我們鎮上的,還離的這麽近,要早知道是你,我第一時間就會跑過來了。”


    “……”


    劈裏啪啦像是倒豆子般,鄭婷越描述越興奮。


    而後麵的劉瑞芳,臉都黑了。


    逃課?


    什麽時候的事?


    這兩個小王八蛋,反了天了?!


    等話說完了,鄭婷的臉還是紅撲撲的。


    房間裏的氣氛也沒有之前那麽僵硬。


    鄭婷看他們都不說話,一回頭就見老媽黑著臉盯著她,像是暴風雨即將要來臨了一樣。


    心裏忽然一個咯噔。


    薑雲君在這裏,要是當著她的麵挨打了,那回頭還怎麽好意思再過來?


    想了想,鄭婷一臉神秘兮兮的湊了過去,像是有什麽驚天大秘密一樣,對著劉瑞芳說。


    “媽,你知道她是誰嗎?”


    第208章 顛覆認知


    “我不僅知道她是誰,我還知道,你馬上就要挨一頓毒打了!”


    劉瑞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她原本以為,這兩個小祖宗貪玩、愛打籃球也就算了,沒想到竟然還逃過課!


    見到她這表情,鄭婷有些發慌,討好的說:“媽,先冷靜點,我跟你講,小雲姐可是國家籃球隊的運動員,就前不久她打籃球,憑一己之力,帶著整個隊伍得了全國第一!”


    “你那是沒看到她的籃球技術,要是你見到了,你也絕對會大受震撼,不是我跟你吹,就小雲姐這樣的,就算是去打m國那些運動員,都不在話下!”


    “你不知道,網上還說了,就他們這籃球比賽的獎金,每個人至少都能拿到一兩萬!”


    伴隨著她這興致勃勃的聲音,在場幾個人的心情都跟著一動。


    “獎金都有一兩萬?這麽多?!”劉瑞芳大驚。


    看女兒說的神乎其神,她心裏那點火氣漸漸被好奇取代了。


    國家運動員?


    全國第一?


    可觀的獎金?


    無論是哪一點,都是他們這小鎮上的人想都不敢想的!


    呼吸都跟著緊了很多,心髒因受了刺激還在劇烈地跳動著,劉瑞芳看向了還安坐在火盆邊的薑雲君。


    這孩子看著文文靜靜的,一舉一動都很有氣質,不像是那種愛跑愛跳的孩子。


    竟然運動天賦這麽強悍?


    “小雲,你真會打籃球?”劉瑞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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