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李氏雖厲害了些,但她要是能一心一意的跟兒子過日子倒也不錯。


    馮老爺子夫妻兩人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女兒,但既娶了這樣的兒媳又能怎麽辦呢?


    可李氏本就是個心胸狹窄,愛好搬弄是非的人,她老實了一段時間後,又看馮老爺子夫妻不順眼了起來。


    概因她家境雖也不錯,可到底沒有馮家富貴,因此李氏父母的吃穿用度自是比不過馮老爺子夫妻。


    李氏看了之後就心生怨懟,覺得這老不死的夫婦憑什麽能把燕窩人參當飯吃,每日裏穿金戴銀的,而她爹娘卻沒能享到這等福分。


    她就又和馮老爺鬧了起來,說要把自家父母接到馮府來奉養。


    李氏的爹娘自有兄嫂奉養,她們這做女兒女婿的來奉養算什麽,馮老爺便說有舅兄在,他們自不能越俎代庖。


    李氏一聽便帶了兒子回了娘家,馮老爺也不想接她回來便說你回去就回去。


    李氏沒想到自己走了一步臭棋,馮老爺不來接她們母子,她總不能自己回去吧,便又心生一計。


    馮母是個心地善良,心性懦弱的婦人,李氏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她時不時的讓丫鬟派人去馮府找馮母,說兒子想祖母了。


    馮母其實也不甚喜歡李氏,可她一想到孫子就心軟了。


    再來她是知道李氏的兄嫂是個什麽模樣的,擔心她們給孫子臉色看,便催兒子把她們母子接回來罷了。


    馮老爺隻好去接了,可他去了之後,李氏卻說要把她父母帶到馮府住一段時間。


    馮老爺隻不吭聲,李氏的兄嫂就在一旁敲邊鼓說馮老爺家裏富貴,所以看不起他們這些窮人。


    時人最怕的就是被別人說自己嫌貧愛富了,馮老爺想著自己隻是將李氏爹娘接過去住一段時間罷了,就忍這一段時間吧。


    哪知道這請神容易送神難。


    李氏爹娘既能教出李氏這樣的女兒自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本就是貪圖馮府富貴才費盡心思將女兒許到了馮府。


    李氏狠趕馮三娘夫婦時,他們也在背後出了許多主意。


    既來了馮府這樣的富貴地方,看著馮老爺子如此金尊玉貴的生活,李氏爹娘自然不肯走了。


    馮老爺子做生意多年,信奉和氣生財,見他們不走,自然也不會趕他們。


    馮母也不是個能說狠話的人便也沒說什麽。


    可李氏和李氏爹娘猶不滿足,他們本就是無事生非的性子,看到馮老爺待父母極孝順就心生怨懟。


    李氏總拿馮老爺對馮老爺子夫婦的細節和對李氏爹娘的細節做對比,說馮老爺對李氏爹娘不如對馮老爺子夫婦好。


    李氏及其爹娘的想法也是不合事情常理,人人都是最愛自己的爹娘的,沒有人說不對自己爹娘好而去對別人好的。


    馮老爺自認自己對李氏爹娘雖沒有那麽好,但也做到了女婿應盡的本分。


    可李氏及其爹娘卻猶顯不足,他覺得這一家子極為的不講道理。


    可李氏之前的所作所為讓馮老爺極為懼怕,他擔心自己一旦反駁李氏,她就又把府裏鬧著個天翻地覆,因此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在心裏生悶氣。


    久而久之,馮老爺就病了。


    馮府就這麽大點的地方,馮老爺子夫妻哪能不知道兒子和李氏的口角。


    兩位老人家沒想到自己一生行善,最後卻娶了個攪家精回來,自是心情鬱鬱。


    馮母倒還好一些,可馮老爺子本就臥病在床,這麽心情一不好,病情就更加嚴重了。


    馮家姐妹聽到消息後就過來探望,李氏見她們來了也不出麵見她們,也不讓丫鬟給她們端茶倒水。


    馮家姐妹見自己爹娘和弟弟這裏冷冷清清的,隻有幾個心腹老仆照料著,而李氏和其爹娘那裏卻是歡聲笑語的,自是心生憤懣。


    可她們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兒,且又比不上李氏潑辣惡毒。


    馮老爺子和馮母擔心以李氏的狠毒心腸,若是女兒們和她起了口角,她會雇人害了女兒們,因此並不肯讓女兒們和她爭執。


    馮家姐妹見爹娘們總在府裏和李氏生氣也不是個事,且李氏是個心性狠毒,沒人倫的東西,她爹娘卻已年老體衰,別到最後她們爹娘被氣出了好歹,李氏卻一點事都沒有。


    馮氏姐妹就盤算著把爹娘接到府裏住上一段時間,這就正遂了李氏的意。


    她像甩開了一個包袱似的送走了馮老爺子夫妻,倒把馮家姐妹氣的夠嗆。


    李氏氣走了公婆後,覺得遂了心意,便又安靜了一段時間。


    她不跟馮老爺吵鬧之後,馮老爺的病情也好了起來。


    馮老爺子夫妻去了馮三娘府上後見女兒女婿孝順,心情好了許多,再一聽說李氏自他們走後也不跟兒子鬧了,所以兒子的病也好了後,心裏就更寬慰了。


    馮三娘的夫婿實在是個極為厚道的人,況且馮母是他的親姨母,他生母早逝本就是馮母幫著拉扯大的,視馮母如同自己的親母一般。


    他自是不想讓馮母回去受那惡婦的氣,便說讓馮老爺子夫婦就不要再多想,安心留在他們府上養老便罷了。


    馮三娘也不想和那惡婦糾纏,就勸父母既然年紀大了,那就想開一些,別再管弟弟的家事了吧。


    馮老爺子夫婦自感年老體衰,已無力氣和那惡婦纏鬥,便聽了女兒女婿的勸,不再去管李氏如何了。


    可馮老爺子想著自己辛苦半生打下家業,隻因為娶了個惡婦就有家不能回,到底心情鬱鬱,沒過幾年他便去了。


    他走後,李氏就再也沒有什麽約束了。


    她為了顯擺自己的本事就把李氏闔家的親眷都安插在了馮家參行,這些親眷們都是些貪婪成性的人,自去了參行後就想盡辦法的排除異己,將參行的收入放入自己的腰包裏。


    參行那些積年的管事早就攢足了養老的錢,他們之所以在參行做下去也是看在馮老爺子對他們的恩情上。


    如今他們見馮老爺子去了,李氏的親眷們為了排擠他們將什麽下三濫的罪名都往他們身上安,自然不願意再做下去。


    這些管事們便集體向馮老爺辭去了。


    馮老爺苦留不住,隻好罷了,說給他們一筆養老銀子,這也本是生意人的慣例。


    可李氏視馮家錢財為私產,哪裏肯出這筆錢。


    馮老爺的小廝去催了幾次,她都不肯拿出這筆錢。


    管事們早就知道李氏的品性,見他麵色尷尬,便說馮家給他們的已經夠多了,他們不要這筆錢。


    這些管事們都是為馮家立下汗馬功勞的人,到最後臨走前竟連一筆養老銀子都拿不到。


    馮老爺想到這個就覺得氣苦。


    可他根本說不過李氏,李氏的性情十分的凶悍。


    馮老爺但凡和她有個什麽爭執,她就橫眉豎眼,鬧的要死要活的。


    馮老爺說要和她和離,她就說要抱著兒子們去死,馮老爺獨自去前院睡覺不理她,她就帶著人闖到前院,在前院打砸一通。


    整個馮府被她鬧的雞犬不寧。


    馮老爺越發的鬱鬱,素日裏就時常去姐妹家住上兩日,隻眼不見罷了。


    哪知這李氏見馮老爺時常不在家,竟生了異心。


    她有個表兄,素日裏最是遊手好閑,見李氏發達了之後便時常上門來奉承。


    這表兄雖無所事事,但長相甚好,又很有本錢,他見馮老爺跟個弱雞似的,李氏又眼角帶春,想見不是個安分女子,便起了引誘她的念頭,以便從她那裏要錢。


    李氏也著實不是個安分的人,馮老爺身子弱,本就滿足不了她。


    這表兄引誘了她幾回後,她就淪陷了,隻道自己這才明白什麽叫女人。


    自那以後,她就和這表兄勾搭上了,隔三差五的都要偷偷在一起廝混一番。


    馮老爺去她姐妹家小住時,她不僅不像之前那般攔著,還巴不得他多在那裏住上兩日,以便她們廝混。


    時日久了,李氏整個人粉麵含春的。


    馮氏姐妹看她這模樣覺得不對,便私下打聽,就探聽出了這李氏與人私通的事情了。


    馮氏姐妹氣的不行,但她們看著母親怯弱的模樣,擔心她知道後被氣出個好歹,便隻好隱忍不提。


    隻是自那以後,馮氏姐妹就再看不起李氏了,平日裏也不再登馮府的門了,便是想幾個侄兒了,也隻是派人接到府上罷了。


    李氏越發的沒了顧忌,時日久了就露出了些痕跡,可李氏爹娘裝聾作啞並不管她,下人們懼怕她也不敢說些什麽,隻在私下議論罷了。


    馮老爺就不免聽到了些風言風語,他縱然再怯懦,也是個男人,哪裏容得下此等奇恥大辱,便去找李氏對峙。


    李氏自是不肯承認,就與馮老爺爭執起來。


    兩人吵架的聲音大了便引來了李氏爹娘和住在馮府後街的李氏表兄。


    李氏表兄一來就和李氏對了個眼。


    這男女隻要有過苟且,那眼光間的的流轉就與單純無事之人不同。


    馮老爺也是經過人事的人,哪裏看不出來這兩人間的貓膩。


    如果說他之前有五分的懷疑,現在這五分懷疑也變成十分懷疑了。


    馮老爺大怒,便和李氏表兄打了起來。


    李氏表兄本就是個身強體壯的,自勾搭了李氏之後自覺要靠這強壯身子吃飯,便更注意鍛煉了,還拿著錢專門去和人學這功夫,以求把李氏伺候的舒坦。


    馮老爺自然打不過他,李氏表兄又是個易怒的,打著打著沒控製住,竟失手把馮老爺打死了。


    這下可是出了人命了。


    李氏和李氏爹娘知道馮老爺不同於一般下人,他要是死了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了結了,便害怕了起來。


    李氏表兄原本害怕了一通,但他本就是個橫的,想著反正馮家無兄弟幫襯,他們買通仵作掩了馮老爺的死因不就成了嗎?


    李氏原本還擔心馮家姐妹不會善罷甘休,但李氏表兄說她們再怎麽樣不過是婦道人家,馮家那些女婿無事也不會為了小舅子和她混鬧。


    這事說不得就這麽混過去了。


    李氏這才放心。


    李氏表兄又說了些這樣也好,以後他們必能長長久久在一起之類的話哄她。


    他這段時間為了收服李氏,在她身上使出了千般萬般的手段,為了哄李氏開心,他甚至連讓李氏往他身上滴蠟油這樣的事都肯幹。


    李氏早已離不開他了,再被他這麽一哄,便覺得馮老爺死了正好方便他們廝混。


    李氏表兄見自己說服了李氏,便拿著銀子買通了衙門上下一幹的人,最後把馮老爺定了個意外磕到頭致死的死因。


    馮家姐妹自是不肯信,便鬧著要重新驗屍。


    可李氏手中有錢好辦事,那出來的結果自是和之前一樣。


    馮家姐妹還要不依,可知縣卻說證據確鑿,應是依著李氏的意思說這是意外。


    馮元娘和馮二娘的夫婿都是老實人,又和馮老爺沒什麽情誼,便不許自家內人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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