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郎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他說隻要給了他銀子,他就什麽話都不說了。”


    張氏聞言欲言又止。


    她原本想說,若是這次拿錢打發了秦星雲,他見自己信口雌黃就能訛到錢,日後一定還會在來要錢的。


    可是疏不間親,她雖和魏大郎是夫妻,但秦星雲卻是魏大郎的表弟。


    在秦星雲沒有再次向魏大郎要錢前,她說的話,魏大郎未必肯信。


    所以她要等一等,等到秦星雲再次過來要錢時再做打算。


    在將銀子拿給魏大郎後,張氏就對魏大郎道:“夫君可要叮囑好表弟,讓他不要在外麵亂說話,不然咱們家女孩的閨譽就完了。”


    魏大郎聞言就道:“你放心,我了解他的性子,他就是想要銀子罷了。倒是不會出去亂說的,他畢竟還顧忌著我娘和二娘他們。”


    張氏一想也是,隻要有瑞陽侯夫人在,秦星雲倒是一時半會兒不敢拿她們家姑娘的閨譽開玩笑。


    魏大郎又囑咐張氏道:“這次七妹估計也嚇到了,你去安撫一下她吧。”


    張氏聞言連忙應了,又轉身去找魏七娘去了。


    魏七娘和秦星雲的這場官司,魏八郎並不知道。


    魏大郎夫婦和魏七娘都不想聲張這件事,因此魏七娘得了魏大郎和張氏的保證後,就忍著惡心離開了瑞陽侯府。


    宴會結束後,魏八郎回了書房。


    在讓下人給自己上了一杯茶後,魏八郎坐在書房裏沉思。


    他常年被瑞陽侯夫人壓迫,被瑞陽侯無視,被魏家有些欺軟怕硬的族人們瞧不起,雖麵上平平,可心裏卻總是憋著一股氣。


    他想出人頭地,想讓魏家的這一幹子人再也沒法隨意的欺壓和嘲諷他。


    所以他抓住在學堂學習的機會,十分用功學習,卻又擔心自己羽毛尚未長成時就露出鋒芒會被瑞陽侯夫人打壓。


    這麽幾年下來,雖說學業略有小成,可內心的折磨卻沒少過。


    他這幾年之所以閑不下來,未嚐不是因為隻要一閑下來就會想起一直欺負自己的那些人,然後心裏就會不痛快。


    思及此,魏八郎低下了頭。


    其實瑞陽侯府及魏家的一些人雖然欺負了他,但魏家還是有很多待他不錯的人的。


    不提那幾個姐妹,就說魏大郎夫婦這對兄嫂對他也著實不錯。


    他嫡兄魏大郎知道自己於學業上十分有天賦後,便親自為他尋訪名師。


    為此,瑞陽侯夫人不止一次和嫡兄鬧過,還將氣發在了嫂嫂張氏身上。


    可嫡兄仍然堅持為他找到了馬先生這樣一位良師,他嫂嫂也沒有將被瑞陽侯夫人為難的怒氣發泄在她的身上。


    不論瑞陽侯府的其他人如何,他這一對兄嫂卻是著實厚道的。


    可他又是怎麽對待魏大郎的呢?


    他雖對魏大郎表麵恭敬,可心裏卻一直看不起他,覺得他讀書也不成,練武也不成,一點本事都沒有。


    魏大郎用心的對待他,可他卻回以惡意。


    他如此心性,和當初迫害他的人又有什麽兩樣了。


    魏八郎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書真是白讀了,他怔怔地坐在那裏沉思。


    魏八郎在書房坐了一夜,待到第二日天明,他才站了起來。


    看著窗外那冉冉上升的紅日,魏八郎舒了一口氣。


    五姐說的對,他之前所遇到的一切境遇都是外人強加給他的。


    瑞陽侯夫人對他不好,那是她的業力。


    魏家的那些族人們欺壓他,那也是他們品行不好。


    可他不能因此迷了心性,也不能再和他們計較下去了。


    用佛教的話來說就是,如瑞陽侯夫人他們那些人欺壓他,是把他們原有的福報給了他。


    而他若是和他們纏鬥的話那這福報也就沒有了。


    所以他必須要把心思都用在正途上,考取功名,孝順兄嫂,建功立業。


    這才是一個男兒應當走的正道!


    第118章


    因為魏大郎和張氏瞞的緊,所以魏若並不知道秦星雲和魏七娘之後發生的那些衝突。


    她回來後自覺暫時沒什麽要緊事了,就繼續自己的養胎生活了。


    幸好離恒哥兒和毅哥兒成親還有兩年,他們的婚事可以慢慢籌辦,不然的話,她現在估計也沒有心思養胎了。


    恒哥兒和毅哥兒訂親之後比以往更加沉穩了一些,且啟和帝說他們雖得了官職,可到底年齡還小,應當趁著少年時期好生讀書,練武才是。


    因此他特派人到國公府來告訴恒哥兒和毅哥兒,讓他們仍舊每隔幾日進宮同上書房的先生們請教學問,其餘時候仍在家裏讀書。


    因此兩個男孩自開年後,就一直窩在家裏讀書,練武。


    他們也都大了,且有李浩淼和先生們操心他們的學業,因此魏若並不十分的關注他們。


    至於晏哥兒的話,他還處於一種瘋玩瘋跑的年紀,成日裏就喜歡跟在五皇子後麵玩,由此還引出了一段趣事。


    五皇子今年已經快四歲了,啟和帝覺得他應當啟蒙讀書了,就讓人在上書房收拾了個房間出來,由翰林院的一位學識淵博的翰林替五皇子開蒙。


    晏哥兒因為年齡還不夠,啟和帝便也沒讓他跟著過去。


    於是五皇子過去讀書的時候,晏哥兒隻好自己待在景和宮。


    他到底跟五皇子在一起瘋玩慣了,自是有些不習慣。


    五皇子也不習慣和晏哥兒分開。


    他們兩個小人兒不知道怎麽商議的。


    五皇子竟在某一天上學時將晏哥兒帶到了上書房。


    五皇子和晏哥兒夜裏是在一處歇息的,他起來後說晏哥兒還沒起床就不讓晏哥兒的奶娘進來伺候。


    奶娘自然也不敢進去。


    等他在裏麵收拾妥當後,就說自己腿疼,讓抬轎子的小太監把轎子抬到了殿門外。


    之後,他又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支開了宮人們,趁著宮人們一個不注意,晏哥兒就悄悄的鑽到了轎子裏。


    他們走後,晏哥兒的奶娘還進去看了一眼,她看到床上那一處鼓著,隻以為晏哥兒還沒有起來,便也沒進去打擾他。


    直到五皇子身邊的小太監過來回貴妃說五皇子把晏哥兒帶到了上書房。


    眾人才知道晏哥兒沒在房裏。


    貴妃近日身子有些乏力,所以這段時間都起晚了一些。


    她起來後聽宮人們說五皇子已經上學去了,晏哥兒還沒起來,就也沒有多想,隻令宮人們不要打擾晏哥兒。


    哪想到五皇子那邊的太監竟過來說晏哥兒也跟到上書房去了。


    貴妃連忙帶著宮人們去了五皇子的殿內。


    果然,晏哥兒並不在裏麵,那被子裏塞的是五皇子的枕頭。


    晏哥兒的奶娘嚇的臉都白了,連忙跪了下去。


    貴妃因聽小太監說五皇子不許他們把晏哥兒帶回來,便一麵命人去乾清宮請陳福,一麵繼續問這是怎麽回事。


    小太監就說那抬轎子的小太監們雖然覺得轎子比往日重些,可也沒有多想,等到了地方,五皇子就把晏哥兒從轎子裏牽了出來。


    晏哥兒的衣服是五皇子替他穿的,還有些帶子都沒係好,頭發也鬆鬆散散的。


    五皇子身邊的大太監平安見狀一下子傻眼了,他一麵親自幫晏哥兒整理衣服,一麵跟五皇子商量,把晏哥兒帶回去可好。


    五皇子不願意晏哥兒回來,晏哥兒也不願意離開五皇子。


    平安拗不過五皇子和晏哥兒,又見翰林院的翰林快要過來了,便一麵把五皇子和晏哥兒往房內領,一麵讓人過來通知貴妃。


    貴妃知道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可她一個宮妃不好往上書房跑,她身邊的宮人們又震懾不住五皇子,因此她使人通知陳福後,就坐在景和宮等消息。


    貴妃派去的小太監到乾清宮的時候,陳福正在殿外伺候著。


    今日沒有大朝會,因此啟和帝並沒有上朝,隻把幾個心腹大臣叫到了乾清宮商議政事。


    陳福認得貴妃宮裏的所有太監,他看到那小太監過來,疑心是五皇子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敢怠慢,便趕緊走了過去。


    小太監和陳福說了五皇子把晏哥兒帶到上書房之後,陳福頗有些頭疼。


    五皇子和晏哥兒,一個是陛下的心頭肉,一個是貴妃的掌中寶。


    這兩個孩子又十分的調皮。


    五皇子沒入學前,成日裏在宮中瘋跑瘋玩,不是折了禦花園裏陛下喜愛的鮮花,就是打碎了太後宮裏的花瓶。


    偏偏陛下十分的喜愛五皇子這個幼子,連帶著也對晏哥兒愛屋及烏。


    五皇子和晏哥兒做了這許多事,他不僅不責怪他們,還對朝臣說小孩子多動一動身子才會壯實。


    也是因為知道啟和帝對五皇子和晏哥兒的態度,陳福才會覺得頭疼。


    若是換做旁人,他還可以嚇唬一下他們,可他若是敢嚇唬五皇子,隻怕陛下會立馬賞他幾個板子。


    陳福想了想,走到在簷下等著的徒弟身邊,和他吩咐了幾句話。


    啟和帝和朝臣們談到一些事情,原本有些不甚開心,抬頭就看到陳福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說些什麽。


    他就揚聲問陳福:“這是怎麽了?”


    陳福沒成想啟和帝看到了他的舉動,他連忙快步走了進來,然後悄聲對啟和帝說了五皇子和晏哥兒的事。


    “這孩子。”啟和帝聞言失笑出聲,他對陳福道:“倒有些我小時候的模樣了,你去和上書房的人說一聲,就讓晏哥兒留在那裏陪五皇子吧。”


    陳福沒想到啟和帝對五皇子竟如此寬容。


    走在去上書房的路上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初入上書房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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