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夫人擺擺手算是應了,都不想再看。


    賀氏三人驚訝的很,沒想到事情居然鬧到請家法的地步……


    隻有雲清驚恐的瞪大眼,家法她是見過一次的,是懲罰在一個與人私通的姨娘身上,直接被活活打死,即便那位姨娘是被李氏陷害。


    家法很快被管家奉上來,一根漆黑無比的鞭子,烏黑發亮。


    常年用藥水浸泡,嬰兒手臂那般粗細,一鞭下來,保準半條命都得沒有。


    “女兒知錯了,父親!”雲清連忙懇求,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女兒知錯了,女兒不該做錯事惹了父親和祖母生氣,女兒會改過自新,從不再犯——”


    她急切的求饒,可雲柏就像是沒聽到般,拿起那根鞭子,朝她緩緩走過來。


    “你知錯了?”雲老夫人咳嗽出聲,喝了口顧嬤嬤遞上去的茶,潤了下嗓子:“你先說錯在哪了,再用家法也不遲。”


    “孫女對下管教不嚴,紫蘇去下毒都不知,作為主子被蒙了眼睛,實在是沒用!被小人蒙騙,是孫女不夠聰明,不知道看清人心,孫女……”


    “夠了!”雲老夫人冷喝,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看來你還是沒清楚自己錯在哪!”


    “將臉都丟到皇宮裏去了,這天下人都該恥笑你!”雲老夫人目光掃向賀氏三人:“你們先給我去門口等著!”


    看老夫人這麽生氣,賀氏自然不敢再往跟前送,領著人率先出了門,在院子裏等。


    等人都出去後,雲柏拿著烏藤鞭靠近。


    雲清不斷的對雲柏搖頭,紅著眼求饒:“父親,女兒已經知錯了!”


    雲老夫人歎了口氣,語氣說不出的失望:“清姐兒,你吩咐紫蘇下了毒,是想謀害凰姐兒,是不是?”


    “孫女……”雲清被說中心事,心頭猛縮,朝高座上的雲老夫人看過去,不可置信這個老人家心底居然這般透徹:“祖母,孫女隻是一時氣憤,想捉弄下姐姐,沒想到那醒酒湯會被靜妃娘娘喝了。”


    腦子稍微一轉,雲清就老實交代,臻首娥眉低垂,她手指緊緊地絞動,知道瞞不過去,隻能往小打小鬧方麵去說。


    “清姐兒,你竟然真會這般做!”雲柏提著烏藤鞭,痛心疾首:“凰姐兒是你姐姐,你為何要害她,她向來對你親密無間,你怎可這般起歹毒之心!”


    雲清順勢認錯,萬般無辜:“食肆之事讓女兒名聲受損,女兒一時想不開,紫蘇又不斷的在女兒耳邊挑唆,我就……”


    恰到好處的一提,哭聲陣陣。


    “即便是這樣,你還是起了害人之心,家法不能免!”雲柏別過眼,在雲清驚懼的目光下,一鞭子甩在她的背部,幾乎痛得她昏厥過去。


    冷汗霎時就冒了滿身。


    臉上的血色消失了大半,雲清不再求饒,跪在地上:“女兒做錯事,父親要罰是應當的!”


    足足抽了三鞭,雲老夫人揉了揉額角:“罷了,既然已知錯,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等凰姐兒回來,我會親自和她說清楚,至於清姐兒,好好回你的清心苑養傷吧,這段時間別再出來了。”


    雲清已經昏死過去,背後的血跡透出衣裳。


    被人用擔架抬出去的,李氏過來看到她背後的血,當場氣喘不上來,就跟著昏了。


    *


    皇宮,椒房殿。


    剛邁進去就能察覺陣陣香味,滿室琳琅,擺設物件都華貴非凡,可見聖眷之重,宮人看到她來,福身行禮。


    “縣主,娘娘在裏麵等你呢。”舒貴妃貼身女婢碧玉將人引進去,雲凰跟在後麵,禮儀周全。


    到了沐浴專用的乾清池,碧玉對著屏風福了福身:“娘娘,棲霞縣主來了。”


    “來了啊——”


    舒貴妃嗓音慵懶迷人,卻又透了聽不透的情緒。


    “棲霞見過娘娘!”雲凰垂下眼簾,乾清池是溫泉宮,後妃除了皇後那邊有個,就隻有舒貴妃一人有,


    碧玉朝雲凰瞥了眼,不動聲色的挪開目光,這位縣主看起來並沒有傳言那般不堪,頭次進宮就能做到禮儀周全,毫無差錯,當是個妙人兒。


    也足夠配得上三殿下,看來傳言真的不可盡信。


    “嘩啦——”


    裏麵傳來水聲,隨著響起舒貴妃妖嬈的嗓音:“進來吧。”


    雲凰走進去,碧玉緩緩退出門外。


    舒貴妃坐在池內,裏麵冒著水汽,將她的臉潤了濕色。


    她挑起眼尾,質問:“棲霞,你似乎並不滿意和恒兒的婚事?”


    第34章 王爺自重


    不等雲凰回應,舒貴妃轉身,手臂帶起水珠,發出“嘩啦”的聲響。


    她臉依舊是雍容嫵媚。


    雲凰麵色不改,垂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棲霞做不得主。”


    舒貴妃眸子微黯,裏麵染了層層光芒。


    緘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舒貴妃捏起湯池內的花瓣,冷笑:“好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如此,那你就給本宮安分點,別再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三殿下足夠配得上你!”


    “娘娘說什麽,棲霞並不懂。”雲凰站在一旁,離得不遠不近:“棲霞隻知,身為臣子,便隻能聽君命。”


    聞言,舒貴妃深深的看了眼雲凰,朝她招了招手:“過來給本宮捏捏肩。”


    雲凰朝前走了幾步,手撫上舒貴妃的肩膀,拿捏的恰到好處。


    淩駕於人的快感,讓舒貴妃暢快的眯起眼。


    方才雲凰的話倒是點醒了她,不管雲凰樂不樂意這樁婚事,隻要皇帝那邊不鬆口,誰也沒有辦法更改。


    當年皇帝為什麽要賜下這樁婚事,誰也估摸不準。


    若說屬意三殿下繼承大統,那為什麽遲遲不改立太子,可若不屬意,那為什麽要將蔣氏拉攏給他!


    “你是什麽時候會的醫術?”舒貴妃闔上的眸子略微睜開,朝雲凰看過去:“本宮怎麽從未聽誰說起過,太醫都對靜妃束手無策,你倒是厲害的緊。”


    雲凰手上動作未停:“有一日棲霞夢到位仙人,仙人指點的。”


    舒貴妃笑了聲,倚在台階上:“這話你騙騙別人也就算了,居然還來本宮麵前說,當本宮傻了不成!”


    “棲霞不敢。”雲凰收了手,不卑不亢:“娘娘自幼聰穎,未嫁給皇上前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又怎麽會和傻字牽扯上關係?”


    話倒是不假,舒貴妃以前的確是才女。


    “罷了!”舒貴妃看她也是不想說實話的模樣,也不逼她:“你今日所做之事,可是完全處在本宮的對立麵,不知是你的意思,還是蔣國公府的意思?”


    若是蔣國公府的意思,那問題自然就大了。


    雲凰無辜的直視舒貴妃的眼睛:“棲霞那般做並沒有想太多,隻是想著長樂公主不喜歡棲霞,既如此棲霞也不必去喜歡她,所以心底生了氣。”


    舒貴妃心中鬆了口氣,原來隻是小孩子的打鬧。


    那倒是不打緊。


    “以後你嫁給恒兒,長樂自然也是你的皇妹,到時候都是一家人,沒必要為了丁點小事傷和氣。”舒貴妃起身,水聲傳到外麵,碧玉立刻拿了衣裳進來。


    雲凰目不斜視,盯著腳尖那朵雲霧:“娘娘說的是。”


    嫁給宇文恒?


    絕不可能!


    至於長樂,她並未放在心上,於她而言,長樂無非是個小屁孩。


    舒貴妃穿好衣裳,頭發也打理好,這才回了正殿,雲凰跟在後麵,動作優雅,和貴人沒什麽兩樣。


    “皇上駕到——”


    外邊,突地傳來聲太監尖利的嗓音。


    雲凰往門外一瞥,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倒是越發的近了:“娘娘,皇上來了,棲霞告退。”


    “去吧。”舒貴妃也正在找借口打發雲凰,還沒說,人家就極為會看眼色的先提了,正合心意:“這十日你在宮中,沒事的話多來本宮這邊坐坐。”


    “是。”


    到了門口,雲凰朝皇帝福身,錯身而過。


    倒是皇帝心情不錯,朝她擺手:“今日你也累了,就歇在靜妃的殿內吧,也方便照顧她。”


    雲凰低頭應諾。


    殿內,舒貴妃還沒行禮就倚進了皇帝的懷中:“皇上,今日怎麽不多陪陪靜妃妹妹,反倒是來臣妾這兒了?”


    “朕有事和你說。”溫香軟玉在懷,皇帝倒是不為所動。


    一聽是正事,舒貴妃從他懷中離開,正色:“皇上要和臣妾說何事?”


    “恒兒和棲霞的婚事或許不能成!”


    舒貴妃心頭一跳:“為何?”


    “蔣國公給朕上了一道折子,方才也進宮見了朕……”皇帝皺眉,歎了口氣:“愛妃,棲霞名聲在外,空有美貌卻無才華,和恒兒並不般配,若是沒了這門婚事也無傷大雅。”


    舒貴妃猛地抬頭,心中又氣又急,卻隻能裝出嬌嗔模樣:“皇上,依臣妾所見,那些傳言都是汙蔑棲霞,她今日不畏強權,就是最好的證明,和恒兒郎才女貌。”


    “再者說了,皇上你親自賜的婚,若是突然毀了,不就成了言而無信?”


    話落,舒貴妃看向皇帝猶豫的臉色,知道他今日來同她說就是還沒下定決心,又道:“更何況,蔣國公雖有功名在身,可終歸是皇上你的臣子,他怎麽敢忤逆你?”


    “說句不好聽的話,蔣國公這是根本沒將皇上放在眼裏……”


    “放肆!”皇帝猛地眯起眼,看向舒貴妃,冷喝:“這件事以後莫要再提!”


    “皇上,臣妾並未說錯,蔣國公今日給你上折子退婚,明日不知道會做出什麽。”舒貴妃據理力爭,又柔柔弱弱拜倒:“臣妾知曉後宮不得幹政,臣妾以後不會再說了。”


    皇帝眸中閃過沉思,扶起跪著的舒貴妃。


    許久,他才歎了口氣:“朕有自己的考量,不會委屈了恒兒。”


    殿內的事,雲凰並不知曉。


    剛走出椒房殿,就見燕九霄等在前方拱門下,身後還有影一、影二。


    “棲霞見過王爺。”


    燕九霄應了聲,朝她伸出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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