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妹妹都如此說了,我肯定不會再追究,今日這麽多妹妹過來玩,就玩的開心些,莫要在我麵前拘束,你們去後花園吧。”


    鄭解語也不想多呆,起身道:“既然姐姐都這麽說了,那妹妹就帶著諸位姐妹去後花園看看,聽說那裏的話也開了不少呢,本來都快要凋謝了,如今又長開,倒是奇特。”


    眾人聽到她這麽說紛紛和宣彩衣告辭。


    到了亭子台階處,鄭解語回過頭看向雲凰,笑眯眯的道:“凰姐姐,不一起走嗎?”


    雲凰起身道:“自然一起。”


    隨後,就同宣彩衣告辭,跟上眾人的步調,宣彩衣盯著雲凰的背影看了會,端起茶杯抿了口,那好看的指甲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沾了水色。


    貼身女婢當下就上前遞過帕子,宣彩衣接過,仔細的擦了擦:“有些東西擦的幹淨,但真的髒了的東西卻是擦不幹淨,唉,人心自古最為肮髒。”


    “姑娘,你說這話奴婢聽吧明白。”


    “聽不明白就好,若等你聽明白了那也就晚了。”宣彩衣將茶杯往地上一摔,盯著那碎片,耳邊卻是女婢的擔憂的驚叫聲,她閉了閉眸道:“走吧,我們回去。”


    “不再坐坐嗎?”


    “今日已經受益頗多,再坐下去也無用,還不如回去睡覺,你說呢?”


    貼身女婢抬眸看了眼宣彩衣,突然覺得眼前的她又恢複成了未出閣的小女兒性子,恣意張狂,不像如今這般鬱鬱寡歡,如同孤寡老人般。


    霎時間,眼淚就湧上眼眶。


    “是!”


    這一切肯定都是因為棲霞縣主的緣故,看來這個縣主真的是姑娘的恩人,實在是知己!


    後花園。


    雲凰等人剛進去就發現裏頭的的確開了不少花,卻也有不少凋謝的,總得看起來也算是奇景,而亭子中央在此時也傳來撫琴聲,悅耳動聽。


    池中的亭子,兩邊都被花纏繞,紛紛揚揚灑下。


    還有紗簾垂下,風吹過,將裏頭坐著撫琴的人都襯托的更加惟妙惟肖,就如同現任般。


    撫琴之人又是一襲白衫,雖然帶著麵紗,但從眉眼也能看的出來,長相必定出眾,而且琴藝出眾!


    幾乎一眼,雲凰就認出來了人是雲清。


    “啪——”


    一曲終了,舒敏茜當下就鼓了下掌,癡迷的道:“此曲隻應天上有,娘娘,這撫琴之人是誰啊,居然這麽好聽,難道是哪裏來的樂技?”


    鄭解語眸子裏盛滿濃濃的笑意:“是……”


    “奴姓文,是伺候三殿下的身邊人。”雲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直接從亭子上走來,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讓眾人都覺得吃驚,到最後又震驚不已。


    伺候三殿下的身邊人?


    那麽這肚子裏的孩子不也就是三殿下的嗎?


    鄭解語被反將以軍,眼神沉了沉,即刻就道:“是啊,文姑娘是伺候殿下的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京城裏的大家女子基本上都比不過,就連我也自愧不如。”


    聽見鄭解語如此承認雲清的身份,眾人也都倒抽了口涼氣。


    什麽時候三殿下養了這樣的女子,還懷有身孕!


    不由得竊竊私語。


    雲清仰起下巴,高傲的如一隻孔雀,眸子平淡的從眾人身上滑過,最後看了看雲凰也轉開目光:“側妃抬舉,奴沒有你說的那般好,隻不過是得殿下垂青罷了。”


    如此一說,眾人看向雲清的視線瞬間起了變化。


    雲凰的眼神從雲清腹部看過,看來在宇文恒這她過得不錯,不然也不會這般張揚,將性子又給養回來了,不知收斂!


    雲清似乎讀懂了雲凰的意思,眸光顫了顫,當下就垂下脖頸:“奴不知諸位姑娘會過來這,衝撞了諸位,奴現在就走。”


    說著,她就抱了琴準備離開。


    那動作行雲流水,妖嬈無比,看的人也賞心悅目,排除她的身份,許多姑娘都想同她說上話,但礙於鄭解語,都隻是躍躍欲試沒有行動。


    好不容易將人給引過來,鄭解語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讓雲清走。


    “文姑娘,諸位姐妹都覺得你彈琴好,不如你再給我們彈奏一曲,等殿下回來,我定會同他說你招待的很好,如何?”


    雲清腳步頓了頓,朝鄭解語瞥了眼,眉眼的表情很淡,她早就看穿鄭解語的陰謀,無非是想讓她下不來台罷了!


    “側妃娘娘相邀,奴不敢推辭。”


    邊說,雲清就已經坐了下來。


    第566章 詭計多端


    竊竊私語聲終是沉默,都用眼神直勾勾的打量著雲清,想透過麵紗看清雲清究竟長得什麽模樣。


    可都是徒勞無功。


    雲清眼皮斂著,就像是沒看到眾位貴女的眼神,裝作不認識的道:“奴就給側妃娘娘彈奏一曲鳳求凰如何,這曲子也可送給諸位未曾成親的貴女,很是應景。”


    然,鄭解語臉色一黑,雲清這事在赤裸裸的打臉,她都已經嫁給三殿下,還需要什麽鳳求凰?


    難道是想諷刺紅杏出牆不成!


    但是又不能阻止,畢竟如今很多女子的確沒有成親,這曲子也算是應景,放在女子私下來說格外的好才是,果然那未婚的女子都已經麵露紅色。


    似乎已經開始幻想日後的夫君是什麽模樣!


    春心蕩漾。


    也不等鄭解語說,雲清已經自顧的彈奏起來,她的技藝的確不錯,又因為經曆也含有了感情,讓人覺得裏麵都有了哀怨,和蕩氣回腸的男女之情。


    一曲終了。


    鄭解語直接鼓起掌來,笑眯眯的道:“文姑娘果然是好琴藝,難怪三殿下會那般喜歡你,就單憑這點,我都比不上,唉,我著實欽佩!”


    舒敏茜也點頭道:“的確不錯,有當年清姐兒的風範,好像……”


    “敏茜!”舒敏玉低喝,阻止舒敏茜脫口而出的話,真是禍從口出,這個妹妹到底什麽時候能長點腦子,在這個場麵上提雲清做什麽。


    而且,她總覺得這個女子和雲清真的有些一樣。


    因為舒敏茜的話,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其實其中有以前和雲清交好的姑娘,可在雲清落難時沒有雪中送炭,反而落井下石踩了一腳。


    這讓她們提到雲清這個名字都有些心虛。


    鄭解語眸光帶笑,輕聲道:“嗬,舒家二姑娘說的也不錯,其實啊,文姑娘不僅在技藝方麵和雲二姑娘有的一拚,就連長相都頗為相似。”


    出其不意時,鄭解語的手已經將雲清臉上的麵紗給解開。


    “嘶——”


    看著那張臉,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幾乎不能直視雲清,而雲清則是皺了皺眉,之後平靜的站在旁邊看著這鬧劇,似乎不因為這變故而緊張。


    站在對麵最為沉靜的雲凰自然能看到雲清眸底稍縱即逝的得意之色。


    唉。


    看來鄭解語也中了雲清的招了,怕是被人賣了還在偷樂呢。


    舒敏茜倏地眯起眼,要不是自家姐姐拉著她的手,她都要蹦上天了,即便被拉都沒有阻止她那張嘴:“這不就是雲清嗎?哪裏是長得像!”


    “就是啊,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怎麽叫什麽文姑娘……”


    “雲清,是不是你?”


    懷疑的話不絕於耳,甚至都有人開始質問起來,眼神帶著濃濃的鄙夷,這樣偷漢子的女人居然能被留下來伺候三殿下,這三殿下的品味還真是夠差勁。


    不由得,眾人又開始將眸光看向雲凰。


    這位可是三殿下以前的未婚妻,最受傷害的肯定是她,看來她們以前是誤會她了,真的是雲清和宇文恒不要臉。


    雲凰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就像是沒有看到眼前令人吃驚的一幕,鎮定的有些詭異,讓眾人不由得狂吞吐沫,左看右看,最後都求證的看向雲清。


    “奴不知諸位姑娘在說什麽,奴姓文,諸位可和側妃娘娘一樣喚奴文姑娘,奴自然是不介意的,而且奴身份低微,更是比不上你們名門貴女。”


    “那位雲清姑娘,定是宛若星辰,奴更是比不上。”


    “呸!”有人啐了口,罵罵咧咧的道:“什麽宛若星辰,敢在菩薩底下偷野男人的女人我是沒見過,她還是咱們京城裏的頭一個,還是個尚書府二姑娘呢!”


    “你真不是雲清?怎麽可能長得這麽像,我看你就是,別裝瘋賣傻!”


    雲清依舊平靜,甚至將那麵紗從鄭解語手中拿回,輕笑道:“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奴隻是幸運的長了張和雲清姑娘一樣的臉,恰好入了殿下的眼,還望諸位姑娘莫要為難才好。”


    舒敏茜擰眉道:“你真不是雲清?”


    “不是。”


    一麵之詞,眾人怎麽會相信,世上長得一樣的的確不少,但是這麽相似的卻不多,雲清的話讓人難以信服!


    “若你不是的話為什麽要戴麵紗,不就是害怕被我們看見嗎?”


    雲清將麵紗重新戴起,和眾人的紊亂想比,她很是慢條斯理,沒有半點急迫之色:“奴戴麵紗是因為殿下曾說過奴長得很像一個女子,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這才戴的。”


    “現在看來殿下口中的女子應當就是你們所說的雲清姑娘了。”


    鄭解語沒想到雲清居然真的長進不少,麵對於這些人的逼問還能這麽慢條斯理的回答,一點漏洞都不給她留!


    既然不留,那她就自己來挖。


    “姐妹們,你們都說文姑娘長得像清姐兒,怎麽不讓凰姐姐湊近點看看她,畢竟凰姐姐是清姐兒的嫡姐,要說熟悉,誰能比得過她呀?”


    雲凰靠在椅子上,輕笑出聲,原來鄭解語叫她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是想測試她會不會在這麽多人麵前護著雲清嗎?


    若不護著的話,雲清之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看來還真是要鄭解語失望了,現在雲清還不能被扳倒,繼續留著可有大用處,所以她還是得護下來。


    “我記得二妹妹胸口處有塊小胎記,諸位這麽想知道,不如去看看文姑娘胸前有沒有那塊胎記不就行了?”


    那胎記很小,藏在胸口上三寸。


    若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眾人聽雲凰這麽說,都要去扒雲清的衣裳,雲清抱著琴站在原地,冷冷的朝雲凰看了眼,之後便道:“奴原本以為諸位貴女都是有禮義廉恥的,沒想到竟如此粗俗,連奴都比不上!”


    因為這句話,眾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卻也同時讓人覺得雲清是心虛,不肯給人看就是因為上麵有胎記。


    雲清手指死死的扣在琴身上,猛地朝鄭解語跪下去道:“側妃娘娘,奴知道你看奴不喜,想讓奴吃些苦頭,但奴是殿下的,身子也是殿下的,能看奴的身子就隻有殿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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