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被之前提親成功後,出現的各種不順給嚇怕了,知道沈家應下的消息後,她就頂下了最近的一個黃道吉日,去行納采之禮。


    杜家請了豐漳縣頗受尊重的人,來沈安筠家納采,問名。


    納采禮結束,媒人複回來問名,杜鈺竹才找到機會和沈安筠說話。


    初冬的天氣,院子裏擺放著的椅子,也鋪上了柔軟的坐墊,今日天氣晴朗,在外麵坐著,也並不是特別冷。


    大人們都有屋裏,偌大的院子裏倒是靜悄悄的。


    杜鈺竹放輕了聲音,問:“年前咱們把納征禮也走了,你覺得怎麽樣?”


    沈安筠:“這是需要長輩做主的。”


    杜鈺竹看著她,道:“我知道你能做主。”


    沈安筠搖頭:“太快了。”


    現在母親也不再逼迫學廚藝針線後,沈安筠覺得日子挺好的,實在沒有必要急著那麽快成親。


    她不急,可是杜鈺竹急啊!


    前世他並未有過心動之人,每天心裏想的都是怎麽招攬人才,躺下就能一覺到天明。


    可是現在重回青春,少年的身體,特別是在有了心動之人後,就……


    為了能早日抱得美人歸,他隻能找一些理由:“年前吉日多,先把納征禮走了,後麵的禮可以慢慢來。”


    沈安筠才不信他說的這些,依然搖頭。


    杜鈺竹垂下眼簾,開始改換策略:“今日納采、問名,隻是來提親,想到年後才能真的定下來,我心裏就患得患失的。”


    說到這裏他抬起眼眸:“安筠,你讓我提前穩住心神好不好?”


    眼前的男子清雋儒雅,眼神柔軟語帶哀求。


    沈安筠別開眼:真是美色要命。


    杜鈺竹見她雖挪了目光,卻並未開口拒絕,再聯想到上次在晾布場時的情景,突然領悟到了最正確溝通模式。


    聲音依然低低的:“你之前拒絕的那麽幹脆,這些天我一直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總害怕一覺醒來,你答應和我成親,隻是我的一個美夢,安筠,你給我一些安全感,年前行了納征禮好不好。”


    沈安筠從不知道,世上竟然有如此會撒嬌的男人。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不想讓他失望。


    在杜鈺竹的策(撒)略(嬌)下,終於讓沈安筠色令智昏,實現了年前行納征禮。


    看著長長的聘禮單,沈安筠陷入了沉思:在美色麵前,我的想法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能受到他的影響,杜鈺竹是不是對我也影響太大了,長此以往下去,真的好麽!


    第23章 嫁妝


    過了納征禮,家裏置辦嫁妝的速度開始加快。


    衣服、首飾、家具,這些東西,隻要有銀子,置辦起來都不難。


    唯有土地最難置辦,特別是距離京城不遠的豐漳縣,想要一次買到十畝以上的土地,非機遇不可強求。


    沈勝洲決定:“延通的地,分出一百畝出來當嫁妝。”


    沈安筠不同意:“延通的地,是家裏的底線,不能往外分,更不能賣。咱們家因為在延通有那些地,以後不管安厚他們倆有沒有大本事,糧食買賣還是能繼續做。嫁妝裏,土地難以置辦,就多置辦個門麵鋪子,實在不行壓箱底的銀子多一些,以後我再慢慢置辦就是了。”


    沈勝洲:“那樣也太委屈你了,杜家的聘禮中,就有兩個莊子,你的嫁妝,不能連一塊像樣的地都沒有!”


    沈安筠卻不在意:“爹,咱們要承認,咱們家起來的晚,像一些能顯示出底蘊的東西,確實一時間難以拿出,我本就屬於高嫁,嫁妝次於杜家的聘禮,不是正常的麽!”


    程敏:“就怕嫁妝低了,以後你出門應酬,被別人取笑。”


    沈安筠可不這麽認為:“隻是沒有陪嫁土地,其他什麽都不差,還陪嫁了每年都有可觀盈利的染房,試問一下,誰會看不起我!咱們家隻是少了些底蘊而已,嫁妝並不寒酸。”


    沈安筠在家說話自來有分量,她堅持不要延通的地,沈勝洲夫妻隻能依著她。


    這些隻要花銀子能置辦的,早一些,或是晚一些,都沒什麽,隻要出嫁前置辦齊了就成。


    唯獨身邊伺候的人,需要提前熟悉,以後到了杜家,才能成為幫手。


    家裏的人手,除了宋巧,其他的沈安筠一個也不準備再帶,當時在采買人手的時候,隻宋巧母女屬於有些經曆的,其他都是沒什麽過往,老實本分的人。


    在安厚成親之前,家裏基本上不會再有什麽大的變化,母親淳厚,伺候的人也老實,主仆都能相安無事。


    若是把這些老實疙瘩帶到杜家,讓他們和杜家的那些家生奴仆在一起,別說能幫自己,他們每天不被欺負的找自己做主,就算不錯了。


    所以沈安筠打算采買兩戶,因為家族落魄,而被發賣的家生奴仆。


    好在奴仆比土地好尋,趕在臘月二十之前,葉易真給送來了一戶,原是陽蘭城裏一家藥材商的家仆,這兩年藥材商有些走背字,囤積的藥材都賠了,家裏難以支撐原來的開支,就發賣了幾家不得用的人。


    葉易真二十五歲的年紀,因為生意順遂,很是意氣風發。他十八歲認識沈安筠,到今年已經七年,這七年,他從一個媳婦都娶不上的街頭混混,到有了自己的事業,娶了家世不錯的妻子,再到現在,在陽蘭城糧商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他喝著沈安筠親自給端的茶,對沈勝洲說:“叔,我當初就讓您置辦人手,您不聽,就家裏這幾個做活的人,還是安筠操持的,現在我妹子要出嫁,抓瞎了吧?”


    沈勝洲哈哈一笑:“這不是還有你麽,你還能讓安筠出門,沒個順手的人使喚不成。”


    葉易真放下茶杯,認真道:“那是自然,安筠就如同我親妹子一樣,就算少了伺候我的人,也不能少了她的!以後安筠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給我妹子辦了!”


    沈安筠失笑道:“真哥,你可千萬別盼著,我有讓你上刀山下火海去辦的事。”


    葉易真聽了,想一想也不由得笑了,然後又換了嚴肅的表情,說:“這次若不是安筠提醒,發賣家奴的人,恐怕就換成我了!”


    這些年葉易真的糧店在陽蘭城發展迅速,陽蘭城下轄的所有縣城,都有分店。


    他有心把糧店開到京城,被沈安筠給勸阻了,後來,黃元冬一家被發配西北,沈安筠請他幫忙派人護送,順便趟一條西北的特產商道。


    現在葉易真無比慶幸,當初聽了安筠的話,沒有盲目擴張,陽蘭城裏的另一家和自己差不多的糧店,今年就在京城裏開了分店,一年下來,別說掙錢了,陽蘭城下麵兩三個縣的糧店,都不夠那一個糧店賠的!


    而自己這邊,不但沒有損失,因為店裏多了西北特產,收入比去年還提高了一成!


    可別小看這一成,西北特產隻銷售了一個冬季,卻把全年的收入拉高了一成!若是一年四季都在銷售呢,就算有淡季,一年的收入也能提高三成。


    沈安筠笑:“那也是真哥你自己決定的啊,其實京城開店也不是不可以,隻是現在咱們都麵臨著一個問題,就是底蘊不足。如果這次是陽蘭城裏的老牌糧店去京城開的分店,哪怕京城裏本地的糧店打壓更厲害,隻要能堅持一兩年,還是能立住腳的。”


    葉易真點頭:“是啊,所以咱們現在一定要穩,隻要能穩住,過它個一二十年,咱們也是有底蘊的人家!”


    幾人正說著話,程敏過來,道:“每次聚到一起,就是說不完的生意經,那些生意上的事兒回頭再說,咱們先吃飯,易真,安筠新找了個方子,周娘子試著做了幾回,味道還不錯,今天正好嚐嚐。”


    葉易真看向沈安筠,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新找的方子!”


    沈安筠全當沒看出來他的調侃:“你要是吃著好,回頭給你抄一份。”


    沒看出她有一點的不好意思,葉易真覺得自己一個當哥的,再說下去就有些不合適了,正經的回答道:“不用抄,我要是想吃,就來這邊蹭一頓,比抄回家方子,讓他們再鑽研還省事!”


    沈安筠低頭無聲的笑了,自從和杜鈺竹定了親,開自己玩笑的,有同輩的姐妹,也有處的不錯的兄弟,他們見了自己,總要開這麽一兩句玩笑的。


    時間長了,沈安筠就發現,隻要自己表現得無所謂,他們就會先尷尬。


    飯後,葉易真收下了沈勝洲給的,購買奴仆的銀子。


    又拿出一個匣子:“我給妹子置辦了兩套首飾,幹脆提前拿來了。”


    說完又對沈安筠道:“安筠看看還喜歡嗎?”


    沈安筠打開匣子,裏麵分別是兩套純金和翡翠的頭麵首飾。


    “真哥,這可就有些太貴重了!”


    這兩套首飾下來,最低也要五百兩銀子!自己那麽多家具和各種生活用品,也才用了五百兩銀子。


    葉易真把臉一肅:“你要是覺得咱們的關係沒到這個份上,不收也沒事。”


    沈安筠把匣子一蓋,直接遞給身旁伺候的宋巧:“好好收著,有了這兩套首飾,以後出門應酬,就少有能越過你家姑娘的了!”


    葉易真見她這樣,這才重新有了笑模樣:“我家裏就我自己,沒個兄弟姐妹的,這些年交的異性兄弟不少,妹子卻隻你一個,若是給你置辦的東西你不收……”


    沈安筠搶先道:“那麽好的東西,我為什麽不收!”


    ……


    剛把這戶陪嫁給安排好,沒兩天,魏清旺又給送來了一戶,也是因為原來的主家敗落,才全家發賣出來的。


    家裏地方大,房子也多,把他們安排了,兩家都交給宋巧管著,沈安筠就忙別的了。


    臘月二十六,杜鈺竹來送年禮。


    因著寒冬臘月,又是定了親的未婚夫妻,吃過午飯,杜鈺竹終於有幸,可以和沈安筠在屋裏單獨說會話。


    因為要過年,兩人的衣服今日又撞了色,都是玫紅色的。


    杜鈺竹想到剛下馬車時,安筠的堂兄弟迎接自己時,那猛一愣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安筠問他:“你笑什麽?”


    杜鈺竹看著她,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我覺得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沈安筠被他認真的眼神給逗笑了:“你從哪裏得到的結論,我怎麽沒發現。”


    “我們已經兩次都穿了同色的衣服了,這還不算心有靈犀麽!”


    沈安筠笑他:“過年有幾個不穿紅的?”


    杜鈺竹:“那上次呢,在書齋買箋紙那次。”


    沈安筠看他認真的樣子,突然有了試他脾氣的想法:“你說上次穿橘色衣服那次?”


    杜鈺竹點頭。


    沈安筠:“那應該是因為你喜歡穿鮮嫩的衣服,這才會和我穿的衣服撞顏色。”


    杜鈺竹被她說穿的鮮嫩也不生氣,隻問她:“你喜歡我這樣穿衣服麽?”


    沈安筠:“……”若是不喜歡,我怎麽可能會答應嫁給你!


    看她隻是笑,並不說話,杜鈺竹又問了一遍:“安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這樣穿?”


    沈安筠閉上眼,誠實回答:“喜歡。”


    沒辦法,這男人太勾人了。


    杜鈺竹忍住了親吻她顫抖的睫毛的yu望,輕聲問:“我以後每天都穿你喜歡的顏色的衣服,好不好?”


    沈安筠警惕了起來,睜開眼看他:“你穿什麽都好看,隨意就好。”


    杜鈺竹:“可是我想穿你喜歡的顏色。”


    沈安筠轉移話題:“我這裏有些好料子,開春讓人給你做幾身衣服。”


    杜鈺竹見她不上當,幹脆直接挑明:“可是我最想每天穿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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