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不滿意了:“怎麽還要下去等呀!我們這還都有急事兒呢!”


    李寶明見其中有一個老太太,上車時說是去縣裏給孫女扯一身衣裳,於是就對著眾人說:“大好的機會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壞掉的馬車是我們少奶奶的,我因為去修車耽擱了大家的行程,我們少奶奶難道還能白耽擱你們時間不成!”


    現在坐車的,還有幾個不知道杜家的少奶奶,就是炫彩布莊的老板,今天若是能讓她開口打個折扣,別說今天這一趟車資,十趟車資的錢也省的出來!


    剛才還滿心不高興的人,馬上就換了說辭:“別人家的馬車壞到路旁能不管,東家的馬車壞到路旁可不能不管!小哥你快去吧,我們正好下去透透氣。”


    李寶明說了句:“謝謝諸位了。”


    就下了馬車,去幫著姚紹卿維修沈安筠‘壞掉’的馬車去了。


    ……


    一隊七、八騎的人馬,用著不算太快的速度,從一條小道上了大路,向著停著的兩輛馬車這邊駛來。


    大車上下來的人正圍著沈安筠,詢問炫彩布莊都有什麽適合自己買的衣料,見這些騎馬的人正往這邊來,都自覺的又向路邊讓了讓。


    可是那些騎馬的人並沒有直接過去,反而在眾人麵前停了下來。


    這群人氣質凜冽,在人群中來回掃視了幾遍,讓剛才還喧鬧不止的人群,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在他們停下時,幾個護衛就擋在了人群前麵,觀棋從沈安筠身後也站至護衛旁邊,先對幾個騎馬的人抱拳,然後才問道:“不知諸位壯士有何貴幹?”


    其中一人就問:“你們可曾見過一個腿上有傷,神情疲憊的壯年男子麽?”


    觀棋狀似思考了一下,才說:“沒見過。”


    他說完,還回頭問了身後的眾人:“大家有誰見過,腿上有傷的年輕男子?”


    普通百姓都謹守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準則,就算見過,看騎馬的這幾個人的樣子,也不敢說自己見過,更何況他們是真的沒見過。


    問話的人,見這群人有的搖頭,有的直接說:“沒見過。”


    就問中間一個臉上帶疤的人說:“難道咱們追錯了方向!”


    刀疤臉和其他人又把人群掃視了好幾遍,也沒看到疑似姚紹卿的人。


    他心裏有些煩躁,追殺了這麽長時間,每次都被姚紹卿逃走,就連那個幾乎萬無一失的局,都被他給逃脫了!


    原本以為追殺這麽多天,姚紹卿又受著傷,這次一定能把他解決掉,誰能想,追到附近竟然再也找不到他留下的任何蹤跡!


    在失去蹤跡的地方,刀疤臉已經分出去一部分人,向另外一個方向追去,現在他帶著人上了這條大道,還是沒有姚紹卿的蹤跡,現在他就麵臨著再次分兵的問題。


    想到姚紹卿已是強弩之末,刀疤臉一狠心,把人又分出去一半,準備分頭去追。


    在他調轉馬頭的時候,突然想起兩輛馬車還沒有搜查,就讓手下的人下馬去查看。


    麵對這些凶神惡煞的人,大車車夫自然不敢攔著,那人直接上了大車。


    大車上空空如也,檢查的人在裏麵轉了一圈就下來了。然後對著刀疤臉搖了搖頭。


    大車車夫不敢攔,有人要檢查沈安筠的馬車,觀棋和護衛就屬於不得不攔一攔,畢竟誰家的下屬,能眼睜睜的看著外人搜自家主母的馬車。


    不止觀棋他們攔在車門前,原本忙著‘修車’的車夫、姚紹卿、和李寶明,也都站起來,一副時刻準備戰鬥的樣子。隻是李寶明在站起來的時候,巧妙的挪動了一步,正好擋在了姚紹卿前麵。


    這麽多少攔著,那人自然是沒能再上前一步,不過其他除了刀疤臉意外的騎馬的人,卻直接拔刀下馬。


    戰鬥一觸即發。


    刀疤臉掏出一個腰牌,說:“我們無意冒犯,隻是在追捕一個危險的要犯,你們若是要執意阻攔,就屬於故意妨礙公務,刀劍無眼,就算傷到了也怨不得別人!”


    不等觀棋說話,沈安筠就道:“觀棋讓開,這幾位官爺辦的是官差,也就沒那麽多講究了。”


    沈安筠都發話了,觀棋和護衛才讓開擋著的馬車門。


    檢查的人上前,觀棋卻不等他碰到車門,就已經打開了馬車門。


    車廂裝飾華麗,裏麵有桌有塌,桌上沒放什麽東西,塌隻比外麵高出一拃,下麵根本藏不住人,塌上有枕頭和一床疊的整齊的薄被,因著中間的隔簾並未打開,從車門口就能一眼看到車廂的後窗。


    姚紹卿身上有傷,雖然換下的衣服,用油布包著放在了車底的暗格裏,可是剛才站起來時傷口應該又流血了,觀棋擔心這人在馬車旁待的時間長了,再讓他聞到了血腥味,就自己上了馬車,走到車簾處,把車簾拿開,露出了車壁。


    這樣可以休息的馬車,確實不適合外男進入,那人見裏麵沒人,就從車門口退了回去,對刀疤臉搖了搖頭。


    其實刀疤臉騎馬調整了方位,把車廂內的情況也看的清清楚楚。他心裏雖失望,卻也在他的意料之內,對著沈安筠抱拳道:“職責所在,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沈安筠臉色雖不算太好,卻也回了句:“官爺也是因為公務,倒也不算冒犯。”


    刀疤臉就拱了拱手,然後對已經重新上馬的手下說:“兵分兩路追鋪,發現蹤跡立即響箭告知。”


    馬上的人都回了個:“是”


    然後分成兩對,向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直到看不到這些人的蹤跡,大車上的人才慢慢恢複神情,車夫也開始把卸下來的車輪重新裝了回去。


    觀棋就拉了李寶明,兩人蹲在馬車旁,商議怎麽把追兵引走的事。


    商議完了,沈安筠讓宋巧把李寶明叫過去,交待道:“耽擱了大家不少的時間,到了縣裏,你告訴布莊掌櫃的,今日這輛車上的人購買布料,就按開業時的優惠算吧。”


    眾人聽了,一掃剛才的萎靡,紛紛對沈安筠道謝。


    沈安筠隻好脾氣的說:“是我耽擱大家時間了,給個優惠應該的。”


    大車上的人確實有趕時間的,李寶明就讓大家趕緊上車,大車就重新上路了。


    ……


    危險暫時解除,姚紹卿又靠著馬車休息了這麽長時間,整個人輕鬆了很多。


    觀棋原本想讓他挨著車夫坐,姚紹卿卻說自己一身護衛裝扮,挨著車夫坐馬車上像什麽樣子!


    他這麽一說,觀棋也覺得不像樣子。


    最後還是觀棋挨著車夫坐著,姚紹卿騎了他的馬,守護在馬車的內測。


    快到豐漳縣的時候,迎麵又碰到剛才的追兵,觀棋心裏知乎慶幸,若現在是姚紹卿坐在這裏,絕對會引起這些追兵的懷疑。


    對於普通人來說,剛才和這些追兵的的接觸,並不是什麽美好事情,現在又碰到了,觀棋幹脆當作不認識。


    雙方交錯而過。


    姚紹卿原本在馬車內測的後麵,前麵的護衛回頭看了過來,兩人非常默契的悄悄的換了位置。


    追兵越過沈安筠的馬車,有往前騎了幾步,其中有一人又回頭看了一眼,見剛過去的馬車確實沒什麽異樣,才收回了目光。


    這時候同伴正好催他:“走了,縣城都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想來姚紹卿也沒有往這個方向來,咱們還是趕緊換個方向去追吧。”


    那人聽了,想到如果不能解決姚紹卿,回去後將會麵臨的懲罰,哪裏還顧得上關注身後的馬車,趕緊和同伴一起打馬提速,準備去另一個方向搜撲姚紹卿。


    作者有話說:


    推基友文《小侯爺靠美貌攻略白月光》by蘇哆


    言婼卿是將軍府唯一的嫡小姐,自幼身體羸弱被送去了鄉下,及笄之年才回到將軍府。


    剛回將軍府,言婼卿便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她被父親許給了溫潤如玉的九皇子趙淮。


    婚後,言婼卿才知道趙淮心中喜歡的竟是她的庶妹言雪凝,娶她隻是為了等她病死後,好讓她庶妹過門。


    得知此事後,言婼卿並未和趙淮鬧翻臉,反而準備熬死趙淮,然後繼承他的家產。


    隻是,這二愣子趙淮竟然去謀反了,失敗了不說,還連累了她言婼卿被賜死。


    這事就離譜,她跟趙淮又沒有什麽感情,憑什麽給他殉葬啊!


    夢醒後,言婼卿準備在趙淮提親前就將自己嫁出去,她才不要被這個缺心眼給連累死。


    隻是,言婼卿還沒來得及去物色人選,就被沈小侯爺攔住了路,這沈小侯爺一如既往地奇怪,啥話都不說,隻漲紅著臉盯著她。


    言婼卿凝視著眼前這個貌美少年,久久等不到他開口,忍不住問道:“沈小侯爺,你攔住我所為何事?”


    “你記得我?”沈容雋滿懷期待地問道。


    言婼卿被眼前少年的羞澀一笑晃了眼,忍不住開口說道:“沈小侯爺貌美之名誰人不知?”


    “那言姑娘喜歡嗎?”沈容雋直接語出驚人。


    言婼卿望著眼前這個純淨如水的少年,心下微微一動,便準備將這個小綿羊誘拐回家。


    許久得不到言婼卿回答,沈容雋麵帶憂色,正準備離去,便聽到了言婼卿說:“等我及笄宴後,沈小侯爺帶人來提親吧!”


    這一刻,沈容雋聽到他前世不敢奢望,今生最想聽的話。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活不久的病美人,其實是我裝的。#


    第63章 粥棚


    順利的回到家, 沈安筠下了馬車,先問觀棋:“咱們府裏,應該是安全的吧?”


    觀棋:“少奶奶放心, 府裏現在絕對安全,特別是外院,因為出過宋三生的事,現在外院已經都是可信之人了。”


    既然都是可信之人,沈安筠也就不擔心了, 對姚紹卿說:“您隻安心住下,需要什麽直接吩咐觀棋就是, 他定能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


    姚紹卿趕緊道:“怎當得起少奶奶的敬語!”


    從觀棋對姚紹卿的態度上,沈安筠就已經看出,自家相公和姚紹卿的關係應該很好。


    姚紹卿年長一些, 兩人平時相處,相公應該會稱他為兄。


    觀棋他們因為身份原因, 不能隨便把主子的秘密透漏出來,哪怕麵對他們的主母, 沒有主子的交待, 隨意透漏也是大忌。


    沈安筠雖不會為難他們, 卻也不能因為他們不說,就真的當成沒看出來,隨意的應著兄長的敬語。


    哪怕不講私交,隻說姚紹卿一個江湖人被官差追殺,就讓沈安筠想到了晉地災情爆出來的事。


    沈安筠不和他論敬語的事, 隻問他:“您被追殺, 是因為晉地的災情, 就是您爆出來的吧?”


    姚紹卿想不到沈安筠是怎麽猜到的, 他雖然沒準備什麽都瞞著,卻也沒有承認,隻反問道:“怎麽會這麽想?”


    沈安筠:“那些官差和縣衙裏的衙役不同,他們所追拿之人,無不是窮凶極惡不把普通人的性命看在眼裏的人,雖說官府的人也不怎麽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吧,可是在抓捕的時候,還是會盡量的少傷及一些無辜的。


    今日追殺您的官差卻不同,從他們的話中不難聽出,您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並不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什麽樣的人需要他們這樣的官差來追殺,對於普通百姓卻又是安全的呢!


    結合近期發生的事,答案其實並不難猜。”


    姚紹卿心說:不愧是杜鈺竹選的媳婦,這個聰明勁,真是一模一樣。


    既然都猜出來了,姚紹卿幹脆大方承認:“沒錯,爆出晉地受災的人,就是我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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