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但,秦風卻跪在了她的腳邊,將頭磕在了地上,愧疚地說道:“對不起,請……求您放了他……”


    “你……!”顧月朝僅有半刻的遲疑,便發現向彭越的身影已經跑遠了。


    墨一辰趕到,雖見向彭越已跑,但還是下令道:“搜!”


    “是!”手下得令,衝著向彭越消失的方向追去。


    墨一辰望著這對主仆,疑惑道:“發生了什麽?”


    顧月朝心中的疑惑凝結,搖了搖頭。她的餘光掃過了秦風的頭頂,語氣冰冷,問道:“你與剛才那位男子認識?”


    跪在地上的秦風的身軀一抖,應了一聲:“回主人,是……”


    “你可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顧月朝再問。


    “回,回主人……”秦風將頭埋在了地上,聲音梗塞:“應該叫向彭越……”


    果然認識!


    前世,顧月朝與乞丐秦風隻見了匆匆一麵。那便是他來迎娶墨玉馨之時。


    前世的秦風為人謹慎,易了容。所以,顧月朝這一世與他初見時,並未認出來。


    墨玉馨結婚後不久,墨文年便成了太子。而顧月朝也被囚禁在牢籠之中,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向彭越與秦風在前世是否相見了。


    難道,那之後墨文年與向彭越之間的矛盾,與秦風有關?


    顧月朝問:“你與他什麽關係?”


    秦風茫然地搖了搖頭:“不……不記得……”


    “不記得?”


    “屬下真的不記得!”秦風生怕顧月朝對他產生懷疑,趕緊解釋道:“屬下隻是對他的臉很熟悉,其他真的什麽都不記得!而且,他剛剛也沒有跟屬下說!”


    顧月朝茫然地與墨一辰對視了一眼,問:“你的記憶什麽開始恢複的?剛剛?”


    “不,不是……”秦風愧疚地低下了頭,和盤托出,道:“上一次,冷星與冷月來匯報那座廢宅的時候,屬下聽到了‘向彭越’這個名字,覺得頗有些熟悉……”


    “啊!屬下當時不過是故意隱瞞主人的!”秦風連忙解釋,道:“隻是當時記憶太混亂了,屬下不敢誤導主人,所以才沒說的。然後……


    今日屬下看到那人的臉,就……就覺得非常熟悉。好像……那個人一直都在屬下的身邊,保護屬下……”


    “保護?”顧月朝的眉頭一皺,道:“秦風,你可知道,向彭越是五殿下的人。”


    難道,秦風以前是墨文年的暗衛?


    “屬下……”秦風知道顧月朝的言外之意,嚇得再度將頭磕在了地上。


    但是,由於那份記憶的缺失,他連否認都無法做到。


    墨一辰的眸光看向了顧月朝,道:“要先關押起來嗎?”


    秦風沉默著,就像一隻被隨意支配的羔羊,在地上瑟瑟發抖。


    “罷了。”顧月朝歎了一口氣,於心不忍。


    畢竟,她對秦風的印象非常不錯的。而且,剛剛看他的態度,也不像是說謊。


    她道:“反正失憶了,關押起來審問也沒什麽用。還不如留在身邊,沒準可以引向彭越上鉤呢。”


    “嗯,聽你的。”墨一辰看向秦風的目光多了一份戒備,道:“本王多派一些人護在你身邊。”


    “謝王爺。”


    “還有,”墨一辰的聲音冷若冰霜,道:“秦風,從現在起,你必須保持在冷星與冷月的視線之內,聽到沒有?”


    “是……”秦風應了一聲,道:“謝主人,謝王爺……”


    秦風將手敲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此刻的他,極度渴望知道,自己是誰?向彭越又是誰?


    他可以去問向彭越嗎?那個向彭越真的會如實告訴他嗎?


    若他真是墨文年的人,可如何是好?


    畢竟,根據這段時間墨文年的所作所為來看,秦風對那個人唯有厭惡。


    第126章 迷路的孩子


    向彭越很快便甩掉了墨一辰的手下,在叢林中一路狂奔。


    因為心亂如麻,他甚至幾度撞到了樹枝,劃破了白皙的肌膚。


    終於,他跌跌撞撞地跌進了墨文年的營帳,無力地找了一個小小的角落,蹲著。


    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


    “誰?!”趴在床上的墨文年一個警覺,朝著角落裏可憐巴巴的身影看去,難以置信道:“向彭越?你縮在那邊幹什麽?任務怎麽樣了?人都轉移了?”


    蹲在地上的向彭越將頭埋在了臂彎裏,沒搭理他。


    “向彭越!本王跟你說……”墨文年剛要嗬斥,猛然發現他的手臂受傷了,焦急道:“你沒事吧?本王立刻讓人給你上藥包紮!”


    墨文年唯一的人性,大概都給了向彭越吧。


    墨文年輕喚一聲暗衛的名字,隻見一個黑影迅速閃進了營帳中。


    “向大人,您忍耐一下,屬下這就幫您上藥。”黑影忠誠地跪在了向彭越的麵前,輕輕撕開了傷口旁的衣物。


    向彭越的身軀一抖,聲音梗塞,帶有孩子般的撒嬌:“疼……”


    黑影猛然發現,此時那個天真無邪的向彭越的眼眸之中,盡是淚水。


    墨文年見狀,提醒了一句:“動作輕點,向彭越怕疼。”


    “是。”黑影一驚,連忙道歉:“對不起,向大人。”


    墨文年望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向彭越,心中觸動,仿佛時間回到了一年前,他與向彭越初見的時候。


    那個時候,向彭越滿身血跡,似是跟人打了一架一般,傷痕累累;又像是不顧一切地衝入火場救人一般,多處燒傷,看著令人著實心疼。


    他的雙目無光,仿佛人生失去了信仰一般。


    他跌跌撞撞地撞到了墨文年的馬車,然後,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邊哭,他邊喊著好疼。


    其模樣,就像一個迷路了要找媽媽的小孩子。


    與其說是可憐,還不如說是茫然無助。


    一向鐵石心腸、自私自利的墨文年心中竟然有所觸動,想到了自己剛出生就被處死的母妃。


    那個時候他,也跟向彭越一般,弱小彷徨。


    再加上礙於路人的眼光,墨文年決定將他暫時帶回宮中養傷。


    墨文年對向彭越的寵愛,除了欣賞他超強的智慧與實力之外,其實還有一點點的心理慰藉。


    “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了!男子漢大丈夫,受傷了就受傷了唄!哭哭滴滴像什麽樣子!不要哭了!”傷口已經包紮完畢,墨文年命暗衛退下,衝著向彭越如此說道:“本王被打成這樣都沒哭!”


    向彭越沒搭理他,幹脆頭一轉,麵壁畫圈圈去了。


    “不是……”墨文年徹底無語了,心中大喊著不公平。


    墨文年被打得屁股開花的時候,向彭越隻是坐在一旁冷嘲熱諷;而向彭越受傷時候,他好歹還出聲安慰了。


    墨文年一度懷疑,這主仆關係是否倒過來了?


    不!現在不是扯這種事情的時候!


    墨文年將話題拉入了正軌,道:“任務怎麽樣了?郭申他們呢?”


    向彭越將頭抵在了營帳上,道:“被抓了。至於郭申……估計會被鞭子活活抽死吧。”他光是想象那個畫麵便覺得毛骨悚然,縮了縮身子,道:“疼……”


    “又沒打在你身上,你疼什麽!”墨文年在吐槽了一句之後,方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訓練營好歹也有八十多號人,全部都被抓了?不會吧?


    就算有幾個世家子弟那麽快找到了洞口,可那些受訓練的暗衛的身手不差,至於全軍覆沒嗎……難道……”


    墨文年突然頓悟:“本王中計了?皇叔早就帶人埋伏在了那邊?”


    向彭越:“……”你現在才發現嗎!


    八十多號人——向彭越聽到這個人數之時,眸光低垂。


    向彭越之所以麵對任何事兒都能淡定自若,那是因為他早已在危機發生之前,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向彭越道:“放心,被抓的是郭申他們,以及十幾個老弱婦孺。”


    剩下的那七十幾個人,向彭越沒有明說。


    因為向彭越的匯報一向偷工減料,所以墨文年沒有細問,隻是當做他把事情辦妥了,還不忘誇了一句:“辛苦你了。”


    “不過……”墨文年的話鋒一轉,眸光變得深邃。


    墨文年之所以如此焦急地派人前往轉移人質,那便是希望一個人都不被抓住。


    因為,抓住一個與全軍覆沒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墨文年心如死灰,道:“郭申,以及那些老太婆一定會供出本王的!向彭越,現在該如何是好?”


    脫身的方法,自向彭越派郭申等人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替墨文年想好了。


    但是,他要告訴墨文年嗎?


    他現在幫墨文年是正確的嗎?


    向彭越的手指在地上寫下了“秦風”兩個字,隨後又被迅速抹去。


    向彭越現在好想知道秦風到底想幹什麽?他待在顧月朝的身邊,是否有什麽計劃呢?


    而向彭越此刻的擅作主張,是否會壞了他的計劃呢?


    向彭越的神色糾結,頭磕在了營帳上,道:“容我靜靜。”


    墨文年:“……”本王都火燒眉頭了,你還要冷靜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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