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顧盛弘與顧明浩氣勢洶洶的質問,秦風驚慌失措,本想求助顧月朝。


    奈何,此時的顧月朝被墨一辰抱著,“自身難保”,哪裏還管得了他呀。


    被“拋棄”了的秦風無助地撓了撓後腦勺,茫然地低下了頭。


    ……好想做個不被人發現的透明人。


    秋季的微風盡是寒意。


    但墨一辰的懷抱卻是寬大而溫暖。


    從宰相府的大門到紫婷閣有段路程。


    一路上,墨一辰就這樣公主抱著顧月朝,沉默著。那張精致到人神共憤的臉上,就像是在無端地生著悶氣,需要人哄哄才好。


    府中的丫鬟、隨從不明所以,隻知鎮王爺盛怒,驚得紛紛下跪行禮,整齊劃一地將頭埋在了地上。


    墨一辰抱著顧月朝一踏入紫婷閣,春曉與夏眠便趕緊出來迎接:“見過王爺,小姐。”


    墨一辰並未搭理二人,徑直走向顧月朝的閨房。


    春曉與夏眠見狀,連忙前去開門。


    門是打開了,但墨一辰卻腳步一怔,動作明顯僵硬了不少。


    隨後,墨一辰動作輕柔地將顧月朝放在了床榻之上。


    而自己則坐在了床尾。


    顧月朝有些懵,問道:“哥,你怎麽啦?”


    “沒……什麽……”墨一辰那張矜貴淡漠的臉上,毫無任何波瀾。


    但是,內心卻有些開心:他,終於踏入了顧月朝的閨房之中了!


    女子的閨房中,有一絲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像是顧月朝身上的味道,好聞極了。搞得墨一辰都快忘了自己剛才為何生氣了。


    墨一辰的眸光溫柔,打量著顧月朝,輕聲問道:“有受傷嗎?”


    顧月朝的神色一怔:“你生氣,是因為擔心我?”


    墨一辰長長的睫毛一動,乖乖地點了點頭。


    鎮王府的看守侍衛還算有點眼色。在顧月朝走後,他百般糾結了一番,還是去通報了墨一辰。


    墨一辰得知顧月朝來找自己,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哪裏還顧得上宸王、禮部尚書等人。


    可他剛要去找顧月朝,便聽得善字堂出事兒了。


    善字堂是沈億嘉的店鋪。墨一辰隱約記得顧月朝與沈億嘉有過交集,怕她會受到牽連,便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但是,那時的善字堂已一片狼藉,眾人皆散去了。


    墨一辰沒找到顧月朝的身影,便去了京兆尹府打探情況,可還是沒看到她。


    於是,他又火急火燎地來到了宰相府。


    墨一辰來來回回跑了一大圈。而顧月朝的馬車卻是悠哉悠哉,緩慢駛來,儼然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本,見到顧月朝平安無事,墨一辰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可是,待他看到顧月朝隻帶了秦風一人出去,心中的擔憂瞬間化為了怒火。


    這人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成宰相府的千金啊!有沒有一點兒未來王妃的自覺啊!怎麽就知道孤身冒險!


    她怎麽一點兒都不珍惜自己的安危啊!


    她到底有沒有想過,若是她有什麽不測,他該如何是好。


    但是,由於墨一辰不能衝著顧月朝發火,於是便隻好生起了悶氣。


    墨一辰的眸光一沉,喚了一聲:“冷星冷月。”


    冷星與冷月立馬現身,伏地叩首:“見過王爺。”


    墨一辰的聲音有如冬日的寒霜,冷得令人瑟瑟發抖:“若是無法保護主子的話,就直接回寒潭。”


    冷星與冷月一驚,頭直接磕在了地上:“王爺饒命!”


    顧月朝連忙求情:“哥哥,這不關他們的事兒。”


    墨一辰雖然生氣,但在麵對顧月朝之時,他眼底的怒火不自覺地收斂了幾分,連語氣都柔和了不少:“那你為何又隻帶了一個秦風出去?”


    顧月朝趕緊辯解道:“善字堂開業,那邊人多,我帶太多的人不方便。況且,我與秦風都易容了,沒人認出來,不會有事的。”


    墨一辰那張高貴冷豔的臉上毫無任何波瀾。儼然,他想聽的並非這些。


    他再度嗬斥了一聲:“冷星冷月。”


    冷星與冷月早已嚇破了膽。因為指望不上這位高冷的王爺,所以他們倒也識相,將目光投向了顧月朝,乞求道:“小姐……王妃……”


    顧月朝扶額。


    這兩人居然還改口了!


    這該死的求生欲!


    顧月朝的態度良好,乖乖地坐在了墨一辰的麵前,道:“我錯了,我下次出去一定帶上冷星冷月,好不好?”


    墨一辰沉默不語,仿佛這還不是他想聽到的。


    顧月朝靈機一動,微微抬頭,朝著墨一辰的嘴唇輕輕親了上去。


    有如蜻蜓點水,冰冷的王爺心中一怔,耳根沒出息地泛起了微紅。


    顧月朝近似撒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哥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以後我不管去哪裏,都帶上你。”


    墨一辰的眸光微垂,臉頰通紅,怒火被全部撲滅。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這位非常好哄的王爺才緩緩地點了點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顧月朝總算鬆了一口氣,趕緊衝著冷星、冷月揮了揮手,生怕墨一辰的怒火牽連到無辜的“百姓”。


    冷星冷月得令,撒腿就跑。


    哄好了王爺,撤退了冷星冷月,顧月朝這才進入了正題,道:“今日我在善字堂,碰到了言鴻景。”


    第164章 言德平


    紫婷閣內,楓葉火紅。


    微風吹過,楓葉有如天女散花一般落在了地上。


    顧月朝將在善字堂內發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推測緩緩道來。


    墨一辰聽後,眉頭緊蹙,道:“這事兒確有蹊蹺。若說是言鴻景自導自演,那麽凶手難免下手太重了;可若說不是自導自演,他的行動又太可疑了。”


    他頓了頓,道:“會不會,這事兒言德平也參與了其中?”


    “言國舅?”顧月朝的眸光一怔。


    在顧月朝的記憶裏,言國舅——言德平雖說是皇後的親哥哥,太子的舅舅,但卻早已遠離朝堂,不幹預任何的黨派之爭。


    他就是一個隱居的閑者,雖然住在都城,但卻心向桃林,整天就隻知飲酒作詩罷了。


    前世亦是如此。


    若不是其兒子言鴻景一直堅持站在太子陣營,非要在朝堂之上嶄露頭角,怕是言家最終也不會落得滿門被流放,客死異鄉的結局。


    顧月朝並未否認墨一辰的猜測,而是問道:“哥,你為何會如此覺得?”


    “因為,”墨一辰輕歎一聲,似是有些惋惜,道:“言德平從未喜歡過言鴻景。”


    顧月朝沉默了,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同情。


    言德平不喜言鴻景,在天鳳國不是秘密。


    甚至,在眾人的眼中,言德平對於這個兒子,心懷恨意。


    這一切,要從言德平的正妻,也就是言鴻景的母親——喬氏說起。


    曾經的言德平也是一個意氣風發、躊躇滿誌的青年,勢要在朝堂上一展頭角,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同時,在感情上,他又是一個至情至聖之人。


    他這一生隻愛一個女子,那便是喬氏。


    喬氏並非出生名門貴族,不過是個陶瓷世家的普通女子。


    她長得貌美如花,沉魚落雁。雖說出生寒門,但卻知書達理,溫文爾雅。言德平對她一見鍾情。


    言德平的胞妹——也就是皇後對這場婚姻非常不滿。畢竟,喬氏這種出生卑賤,毫無背景之人,對於以後的前程毫無幫助。


    一個沒用的人,娶進門作甚?當花瓶?


    皇後隻允許喬氏為妾。


    同時,皇後還要求言德平迎娶當時的工部尚書之女為正妻,以此來鞏固朝廷勢力。


    言德平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婚姻成為籌碼,二話不說,不顧皇後的意思,直接風風光光地迎娶了喬氏。


    甚至,他還放話給皇後,若是要利用他來鞏固勢力,那就讓工部尚書之女做小妾。


    此話一出,皇後就差當場氣暈過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工部尚書從未站隊太子,甚至還對太子陣營的那幫人深惡痛絕!


    言德平對喬氏寵愛有目共睹。很快,喬氏便懷上了言鴻景。


    但是,許是天妒好姻緣,喬氏在懷孕了之後,身體每況日下。


    最終,她在生下了言鴻景之後,難產而死。


    言德平悲痛欲絕,認為是言鴻景害死了喬氏,故而一直對他疏遠,不聞不問。


    言德平也是在那時遠離了朝廷,年紀輕輕便退隱了。


    對於言鴻景如今在朝堂上的仕途,言德平不僅沒有幫忙,甚至還處處阻攔。


    若不是言鴻景在五年前一舉拿下了文科狀元,怕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人頭地。


    不!哪怕到了現在,他也不過是混了一個東宮的閑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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