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與向彭越之間的所謀之事兒……秦風現在又不是與墨玉馨私奔消失,顧月朝與墨一辰還是照樣可以調查的。


    他有沒有跟在自己身邊其實並未多大的區別。


    顧月朝的眸光看向了秦風,尊重對方的選擇:“秦風,你怎麽看?”


    “屬……屬下……”秦風的身軀一怔,匆匆抬眸看了墨玉馨一眼之後,又立馬恭敬地低下了頭。


    他垂在身側的拳頭微微握緊,心中似是百般糾結。


    其模樣,好像有點害怕,但又帶著某種期待……


    又害怕又期待?這是什麽感情?顧月朝擰眉,困惑不已。


    良久之後,秦風在地上跪下,似是做好了覺悟,緩緩開口:“屬,屬下願意……”


    墨玉馨欣喜若狂:“願意跟本宮——”


    “願意一輩子追隨主子!”


    “……啊?”墨玉馨一時耳鳴,腦子沒轉過來:“你說啥?”


    “屬……”被墨玉馨一逼問,秦風的氣勢嚇得弱了幾分,道:“屬下想一輩子追隨在主子的身邊,請……求主子恩準。”


    顧月朝有些茫然,餘光瞄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墨玉馨,道:“若這是你發自真心的選擇,我沒有任何意——”


    “等下等下等下!”被“拋棄”的墨玉馨連忙摻和了進來:“秦風,你到底想幹嘛?”


    “屬下……”


    秦風的確很感動堂堂一個公主為卑微的他出頭,隻是……


    弱小無助的秦風無辜抿唇,弱弱道:“對,對不起,屬下謝公主的抬愛,隻是屬下真的不……不願做……做公主的……的……”


    “的的的什麽!”這家夥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啊!墨玉馨急了:“不願做本宮的什麽呀?”


    的……男寵。


    秦風吞了吞口水,將頭埋在了地上,終究沒把這兩個罔顧人倫的字眼說出口。


    “但,但是……”頓了頓,秦風總感覺自己剛剛的這番言語傷害到了墨玉馨,連忙抬頭,討好道:“屬,屬下還要被公主懲罰,所……所以,若是公主不嫌棄,屬……屬下隨時隨地都願意把自,自己的一切借給公,公主使用……”


    四周,死一樣的寂靜。


    使用?


    秦風撓了撓頭,總感覺這番話怎麽聽著那麽奇怪?


    他是不是把“使用”與“使喚”弄錯了?


    話說,他不會將自己帶入到了男寵的角色中,所以才導致了口誤?


    如此想著,秦風紅著臉,再度將頭磕在了地上。


    顧月朝已經徹底聽懵了。


    她前一秒還覺得這對好難發展,怎麽突然之間又發展神速了呢?


    顧月朝與墨一辰意味深長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墨玉馨。


    墨玉馨的嘴巴微張,一對水靈靈的桃花眼瞪得老大,臉頰通紅一片。


    雖說秦風的聲音細如蚊子,再加上一眾侍衛宮女站得老遠,根本沒有聽清秦風的言語,但是,皇叔與皇嬸聽到了呀!


    太丟人了!


    墨玉馨惱羞成怒,一把拉過了跪在地上的秦風,嗬斥道:“大庭廣眾,你在說什麽呢!看來的確是需要懲罰了!”


    秦風聞言,身軀一怔,聲音輕輕的:“對不起……”怎麽懲罰又增加了?完了,不會真的要變成男寵了吧?


    “皇叔皇嬸,秦風侄女借走了!”說罷,墨玉馨揪著秦風,健步如飛地往自己寢宮跑去。


    顧月朝與墨一辰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一時茫然。


    怎麽感覺,“男”大也不中留呢?


    第265章 雪鳶


    下午,碩大的皇城之中,如蜂蜜般的陽光靜靜流淌著,別具一番風味。


    墨玉馨與秦風離開之後,顧月朝與墨一辰手挽手,行走於深宮別院的長廊之上,一派悠閑自在。


    身後跟著的一眾侍衛與侍女為了不打擾二人的靜謐時光,亦步亦趨地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這對新婚夫妻的所行之處,眾人紛紛伏跪在地,說著祝賀的話語。


    墨一辰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意,生怕顧月朝累著,貼心地問道:“不坐轎?”


    “不了,”顧月朝淡淡地搖了搖頭,聲音中帶有一股嬌羞:“在床上躺到了現在,倒想活動活動筋骨。”


    “活動筋骨……”墨一辰重複了這四個字眼之後,像是突然腦補了什麽羞澀的畫麵一般,耳根泛起了微紅,靠近了顧月朝,輕聲道:“可以晚上活動。”


    “你……!”顧月朝的臉“刷”的一聲紅了。那對嫵媚靈動的大眼睛掃過周圍的一眾人群,嬌滴滴的拳頭打在了墨一辰的胸口,柔聲嗬斥:“別鬧。”


    墨一辰一把抓住了顧月朝打過來的小萌拳,放在唇邊親了一口,猶如蜻蜓點水,乖巧應道:“是,愛妃。”


    顧月朝寵溺地搖了搖頭,算是拿他沒轍了。


    在短暫地沉澱了一下羞澀的情緒之後,顧月朝進入了正題,道:“對了,一辰,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


    “什麽?”


    “嗯……”顧月朝糾結了一下,用詞頗為謹慎,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無論是太後,還是我的娘親,她們好像一直都認定我們兩個應該在一起。”


    墨一辰聞言,臉上沒有特別的感情波動,反問:“為什麽那麽認為?”


    “因為上次你來提親的時候,我聽到你與我娘說,你以前便向我娘發過誓,說會一輩子會對我好。那個‘以前’……”


    “愛妃很喜歡偷聽啊。”墨一辰插嘴評論,臉上毫無抱怨,滿是笑意。


    “上次在相國寺,你也偷聽了。我們算是扯平了!”顧月朝不滿地嘟囔,不依不饒:“那個‘以前’,具體是指什麽時候呀?”


    墨一辰長長的睫毛微動,迎麵對上了顧月朝滿是好奇的大眼睛,笑著搖了搖頭。


    果然,自己的女孩子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過這倒也能理解,畢竟當時她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你搖什麽頭呀?”顧月朝困惑:“我有問錯什麽嗎?”


    “愛妃沒有問錯。隻不過,”墨一辰的眸光深沉,答非所問:“有時候我在想,我們之間的年齡差還是挺大的。”


    “……啊?”顧月朝懵逼了:“怎麽扯到這個了?”


    “我……”墨一辰的眸光淡淡的,語氣染上了一抹懷念與悲傷,道:“我母妃死的時候,你隻有三四歲吧。”


    顧月朝思考了一下,“嗯”了一聲。


    墨一辰的母妃——雪鳶死於12年前。


    顧月朝隱約記得,雪貴妃去世的時候,天空陰沉,下起了鵝毛大雪。再加上喪事的白色綾緞飛舞,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


    先帝更是痛心疾首,患上了疾病,自此荒廢朝綱。


    據傳聞中,雪貴妃是死在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的寢宮之中。


    雪貴妃的死因是毒殺。


    凶手被逮獲的下一秒,還未來得及做任何審問,就被當時憤怒的太後一擊擊殺。


    至始至終,沒有查到凶手背後的始作俑者——


    第266章 後宮哪有姐妹情?


    雪貴妃去世之時,墨一辰十三四歲,意氣風發,並且已在軍事將才方麵嶄露頭角,鋒芒畢露,成為了當時呼聲最高的皇子。


    而顧月朝卻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女孩,甚至連記憶都非常模糊。


    顧月朝隻記得,因陳雲雪與當時的後宮妃嬪關係甚密,故而被破例前往雪貴妃的靈堂祭拜。


    顧月朝也在那時被陳雲雪帶入了宮中。


    因為顧月朝的身份不夠格,再加上小小年紀的她連生離死別的含義都沒搞清楚,所以,她在祭拜了一下之後,便跑去院子裏麵,開心地堆雪人了……


    顧月朝回想起當時“大逆不道”的自己,不免撓了撓頭,有些愧疚,低聲道歉:“對不起,明明你當時那麽痛苦,但我卻……卻什麽忙都幫不上。”


    墨一辰微微挑眉,看向了低著頭搬弄手指的顧月朝,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你想幫什麽忙?複活我母妃嗎?”


    “別鬧,真是的!”愧疚一掃而空,顧月朝的拳頭再度朝著墨一辰襲來。


    墨一辰輕鬆接住,眸光深情,悠悠地望著眼前的女孩,盡是溫柔:“我當時的確很痛苦。但是,有人幫我化解了一切,將我從痛苦的深淵拯救了出來——”


    那個人是墨一辰心中的光,是他的一切。


    隻要為了那個人,他願意放棄一切。


    “我知道!”顧月朝覺得這題她會,立馬舉起了手,道:“是太後與陛下他們對吧?”


    “……啊?”墨一辰臉上的笑意一陣僵硬,問:“為什麽扯到他們?”


    “因為他們對你很好啊。”顧月朝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理所當然地滔滔不絕:“可能這是我單方麵的偏見吧。我一直都以為,深宮大院中的妃嬪隻會勾心鬥角,沒有真正的姐妹情。


    不過現在想來,雪貴妃——也就是母妃與太後曾經是最要好的姐妹吧。不然她也不會那麽照顧你啦。”


    ……最要好的姐妹?


    真是一個極為諷刺的詞匯。


    墨一辰那對溢滿了星辰大海的烏黑雙眸中,猛然閃過了一絲冷冷的殺意與憎惡。


    太後與皇上曾經對他,對雪貴妃所做的一切,墨一辰至今都記憶猶新。


    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好,是愧疚,是彌補,是用雪貴妃用鮮血與生命所換來的。


    那名凶手背後的始作俑者,墨一辰又豈會不知?


    那殺手,是陳雲雪派去的——


    “一辰?”顧月朝儼然察覺到了墨一辰眼眸之中的凶神惡煞,擔憂道:“你怎麽啦?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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