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與那池塘中的水一般凝結成冰。


    墨一辰的眉頭緊蹙,下意識地將顧月朝護在了身後。


    大意了!


    因為知道雪鳶是聖女,因為秦風、向景陽與司神殿有過接觸,所以,墨一辰本能地放鬆了警惕之心,卻沒想到中了他人的陷阱。


    墨一辰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質問道:“什麽意思?”


    合著,雪鳶要害他們不成?


    悠然繼續往前走,頭也沒回,嘴角卻是不經意間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愧是鎮國王爺,此味如此清淡竟然都能發現。隻可惜,你發現得是不是太晚了些?


    此花名為見半香。隻要吸入一點點,半個時辰內沒有拿到解藥,便會開始七竅流血,不過不會馬上死,而是會一點點地侵蝕內髒,生生折磨而死。”


    墨一辰的眸光深邃,總算明白,為何寒潭令到如今都沒有收獲到有用的情報了。


    合著,進來的人都中毒死亡了……


    顧月朝警覺地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上,問道:“解藥呢?”


    悠然這才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眼睛一眯,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哦?這是要動手?要知道,王爺的那群可愛的暗衛們可是一個都沒成功走出過這裏。”


    說罷,她一打響指。


    隻見,暗處,十幾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一湧而出,將顧月朝與墨一辰團團包圍。


    墨一辰與顧月朝背對著,手中的劍已出鞘。


    戰鬥一觸即發。


    悠然那張白皙甜美的臉龐上,笑意更濃了,開心地下令道:“給我拿下!”


    “是!”一眾黑衣男子衝著顧月朝與墨一辰殺來。


    頓時,花園之中,百花飛舞。


    墨一辰與顧月朝持劍,與黑衣人在花海之中打做一團,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墨一辰的踹飛了一名黑衣男子,姑且問了一句:"你是奉了母……聖女大人的麵前行事嗎?"


    悠然的眼珠子一轉,閃過了一絲心虛。


    但卻很快調整了過來,淡定地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手托著下巴,提醒道:“王爺、王妃,我勸你們乖乖束手就擒,這個毒呢,動得越厲害,越容易蔓延,到時候,連我都沒有辦法救你——哇啊!”


    悠然的話音未落,突然見一道寒光一閃,嚇得她一怔,連忙後退。


    卻不料,前有顧月朝,後有墨一辰。


    二人的劍,同時砍向了悠然的脖子。


    “等等等一下!”悠然並未持劍,根本不是墨一辰與顧月朝的對手,連忙抱住了腦袋求饒:“對對對對對不起!我跟你們開玩笑的,爹,救命——”


    “住手!”


    墨一辰與顧月朝的劍同時架在悠然脖子上的那一刹那,便聽得有一女子的聲音響起。


    “!!”悠然的身軀一凜,連忙脖子一縮,躲過了兩把劍,與一眾黑衣人立馬跪地行禮:“參見聖女大人。”


    聖女。


    墨一辰與顧月朝的心瞬間被揪緊,朝著視線的前方看去。


    園中的百花淩亂飛舞。


    有一美豔的女子一身白色紗裙坐於輪椅之上,在一名男子與兩名女子的擁簇之下出現。


    幾片花瓣落在她的衣裙之上,似是給那單調的白色增添了一份色彩。


    那女子白皙修長的手撚起一片花瓣,眸光微抬,看向了墨一辰。


    墨一辰與之視線交匯。


    刹那間,時間宛若停止。


    墨一辰心中的激動按捺不住,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悠然,你這臭丫頭幹嘛呢!不過是讓你去請個人,怎麽就打起來呢!我不是說了嗎,這是聖女大人的貴客,絕對不能得罪!你的兩隻耳朵是擺設啊!”耳邊,忽而有男子的聲音傳來。


    說話之人,是立於雪鳶身旁的男子,也就是悠然的父親——五長老。


    悠然被罵得有些懵逼,似是有些不服氣,從地上抬起了腦袋瓜子,辯解道:“爹,王爺一天到晚派人跟蹤與監視司神殿,這筆帳我們總不能就那麽算了吧!女兒想給他點教訓,然後威脅他把那群暗衛給撤——”


    “教訓你個大頭!欠教訓的是你!真是把你給寵壞了!”五長老連忙朝著墨一辰與顧月朝拱手行禮,麵色尊敬,道:“王爺、王妃,女兒不懂事,多有得罪,還望二人不要放在心上。”


    墨一辰一直望著雪鳶,沒有任何反應。


    顧月朝的眸光流轉,代替作答:“這個毒……”


    “毒?”那位五長老反應了一下:“哦,見半香是吧?見半香是為了防止闖入者而布下的毒花,絕對沒有針對二位!”


    顧月朝繼續看著五長老。


    五長老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臭丫頭!解藥你沒給王爺與王妃啊!!”


    悠然被罵得腦瓜子嗡嗡的,將手探入了袖中,拿出了兩瓶藥扔給了顧月朝。


    五長老快要被氣出心髒病了,像是為了討好一般,補充了一句:"順便一提,曾經闖入進來的寒潭令的暗衛都關在了地牢,沒有一人死亡!"


    說著,五長老朝著雪鳶拱手,道:“聖女大人,老夫先退下了。”


    雪鳶的目光一直定在墨一辰的身上,不過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雪鳶的允許之後,五長老怒發衝冠地衝上了悠然,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耳朵。


    “啊疼疼疼,爹,耳朵要掉了。”悠然小聲地發出了哀嚎:“話說爹,你為何如此幫著王爺呀?”


    “你知道王爺是誰嗎?”


    “誰呀?總不可能是聖女大人的幹兒子吧?”


    “幹你個大頭啊!那是聖女大人的親生兒子!!”


    悠然沉默了三秒之後,似是在思考“親生兒子”這四個字的份量。


    隨後,她突然抱住了腦袋,吼了出來:“爹,我剛剛幹了什麽!我的腦袋還在吧?聖女大人會不會讓我的腦袋離家出走啊!”


    白衣長老就差把無語二字寫在臉上了:“你現在的智商,腦袋在不在脖子上有區別嗎?回去罰跪!”


    悠然:“……”


    五長老與悠然走後,黑衣男子們也盡數退下了。


    氣氛,瞬間恢複了安靜。


    仿佛,剛剛的鬧劇不複存在。


    雪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溫柔了時光,柔聲道:“好久不見了,一辰。”


    一句“一辰”,如此親昵熟悉,喚醒了墨一辰心底所有的回憶與思念。


    十四年!


    整整十四年了!


    這十四年來,墨一辰一直都在尋找著雪鳶的下落。


    如今,苦盡甘來,二人終於再度見麵了。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光從眼角滑落,墨一辰將劍收起,全然忘記了剛剛這場莫名其妙的戰鬥,一步步地走到了雪鳶的麵前,單膝跪地。


    他的嘴唇動了動,帶著尊重,又帶著半分不可思議,喚了一聲:“母妃……真的是你嗎,母妃?”


    “孩子……”雪鳶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撫摸著墨一辰的臉龐,淚水不禁落下,模糊了視線:“我的孩子,一辰,你長大了……”


    墨一辰抓住了雪鳶的手,望著那張熟悉到刻入心底的臉龐,心中升起了一抹重逢的雀躍,道:“母妃什麽都沒變,還是與以前一樣漂亮……”


    雪鳶忍不住破涕為笑,道:“臭小子,什麽時候嘴巴那麽甜了?好了,地上涼,別跪著了,先起來。”


    “是。”墨一辰起身後,目光看向了顧月朝,朝著她招了招手,介紹道:“母妃,這是兒臣的結發妻子,月兒。”


    顧月朝連忙上前行禮:“妾身參見母妃。”


    “起來起來,”雪鳶的手親昵地拉著顧月朝的手,上下打量著,嘴角盡是笑意:“時間過得可真快。我離開天鳳國的時候,月兒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這一眨眼的功夫,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兒了。坊間有傳聞中,我兒媳是天鳳國第一美女,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母妃,您就別笑話我了。”顧月朝的耳根泛起了一抹害羞,撓了撓頭。


    墨一辰將這溫馨的一幕映入眼底,心中溢滿了幸福。


    但,這份溫馨卻並未停留太久。


    困惑很快占據大腦,墨一辰問道:“母妃,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還活著?瑾瑜呢?瑾瑜在哪裏?”


    第610章 司神殿的聖女,飛雪國的神女


    湖麵結冰。


    清澈的冰雪之下,鯉魚戲水,一派悠閑,不知世間煩惱。


    湖麵的涼亭中,雪鳶與墨一辰、顧月朝麵對麵而坐,氣氛在溫馨中摻雜著一份淡淡的哀傷。


    “一辰,你恨我嗎?”眼前的茶水冒著熱氣,雪鳶如此問道:“恨我瞞著你還活著的事實,恨我一直都沒有回去嗎?甚至,明明知曉你們二人的婚禮,我卻隻能以司神殿的名義,偷偷給你們寄賀禮……”


    墨一辰連連搖頭:“不恨。兒臣聽孫永——孫老先生說,你被囚禁在這裏了?”


    囚禁。


    雪鳶的薄唇微動,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眼,心中不禁冷笑,點了點頭:“是……”


    “是司神殿嗎?”墨一辰與顧月朝瞬間提高了警惕之心,急切地問道:“他們為什麽要囚禁你?因為你會預言?”


    “不是。”雪鳶迎上二人關切的目光,心中的軟肋被觸動:“囚禁我的,不是司神殿。司神殿,不論是主殿還是隱殿,不論是七大長老還是大祭司,皆奉我為尊。你們剛剛也看到了,雖然悠然那丫頭做事沒有分寸,卻也絕對不會傷人。


    更何況,他們也沒有那麽大的權限囚禁我。”


    “那到底是……”


    雪鳶的眸光幽森,看向了遠處被薄霧纏繞的山脈——神殿山。


    墨一辰與顧月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腦海之中不知不覺浮現出了夢中的那座坐落於山峰之上的、一片純白的、古老而又神秘的宮殿。


    且聽得雪鳶的聲音淡淡響起:“你們知道飛雪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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