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還沒有人願意幹……


    時鹿悟了,原來在玄術界,以千為單位的都是小錢。


    這一行果然很有錢途。


    第27章


    經過一天的調查審訊,張淑葦所涉及的案件終於真相大白。


    陳新來工作後染上打牌賭錢的習慣,起初家裏幫著還過幾次錢,可他上了癮,瞞著家裏偷著玩,欠下幾十萬後被追債的逼到走投無路。


    出事當天,陳海值夜班不在家,陳新來全副武裝地跑回家求救。


    幾十萬劉阿婆拿不出,陳新來逼著她賣老房子,老人家一輩子的積蓄早被榨幹,隻剩下一套房用作養老,哪裏能舍得,怒意上頭後威脅要舉報他賭博,事情隻能作罷。


    小吵過後,劉阿姨心裏堵得慌,跑到廚房拿刀剁肉發泄。


    張淑葦正好撞到這個氣頭上,加上她又說了幾句髒話,兩人間早有摩擦,劉阿婆怒火攻心,揣著刀就衝了過去,推搡之間,腹部中刀。


    躲在房間裏的陳新來聽到喧囂聲,誤以為是要債的找上門,拿著煙灰缸躲在正對大門的牆後麵,猛地見老母親握著刀衝向鄰居家,也跟了上去。


    他最開始打張淑葦後腦勺那一下是奔著救人去的,看到劉阿婆滿手是血倒在地上,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不願意管兒子死活的母親還不如死的,但如果她是被人殺害,他就能得到巨額的保險賠償。


    正當陳新來準備就這樣不管不顧時,陡然與張淑葦對上視線。


    發現她沒有暈厥,陳新來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這個女人破壞他的計劃。


    回過神的時候,張淑葦已經被他掐“死”在地上。


    殺了人,陳新來遠比想象中冷靜,看到客廳角落放著一個行李箱,計劃便在腦海中形成。


    他把張淑葦裝了進去,扛回家後還拿了洗碗用的塑料手套戴上,簡單清理過現場,離開時拿走了放在玄關上的包,做出了匆忙逃跑的假象。


    最誤導警方的是他在幾個小時後捏著張淑葦的手,用她的手機給她母親轉了三萬塊。


    之所以會把張淑葦埋在雲龍山上,也是因為聽人說過那裏是神仙住的地方,妖魔鬼怪都跑不出來。


    就算張淑葦變成鬼,也沒辦法回來找他報仇。


    “因為當時證據鏈太完整了,現場留下的痕跡,凶器上的指紋,被害人指甲裏的dna,還有鄰居作證當晚聽到她們的吵架聲。”段俞非說:“陳海值夜班有不在場證明,陳新來住的地方入口有監控,確實拍到他回家的畫麵,但他怕被債主發現,離開時不僅做了偽裝還走的樓梯,當時嫌疑人已經明確是張淑葦,負責辦理此案的同事就沒過多調查他。”


    “而且被他欠債的那些人都是見不得光的,隻敢私底下威脅騷擾,陳海替兒子隱瞞了賭博的事情,以至於我們連他欠債的事情都不知道。”


    張淑葦愣愣站在原地:“如果當時及時報警,劉阿婆還會死嗎?”


    段俞非:“法醫鑒定結果,傷口其實並不深,隻是因為痙攣造成了昏迷,如果及時叫救護車,是不會造成死亡的。而且你屬於正當防衛,是誤傷,正常情況下是不需要負責任的。”


    歸根結底,造成兩個人死亡的源頭都是陳新來。


    時鹿微微皺眉:“那陳新來之後在現場做了那麽多事,不就等於看著他親媽去死。”


    “陳新來就是極致的利己主義者。”段俞非冷笑一聲:“審訊的時候他還一口咬定劉阿婆是張淑葦害死的,他隻是一時激憤失手殺人。這一年多,他跟個沒事人一樣,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不僅升職加薪,投資也賺了不少錢,日常沒少借職務的便利對女性動手動腳。”


    “如果不是你遇到張淑葦,陳海的死,又要讓他大賺一筆。”段俞非歎了口氣:“兒子造的孽,結果全由父母承擔了,攤上這麽一個孩子,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早有安排,才會讓張淑葦在這個時間點離開雲龍山。


    時鹿看了旁邊的張淑葦一眼:“會判死刑嗎?”


    年輕那會兒,段俞非抓到的每個犯人都恨不得立即判他死刑,但法律的量刑標準不同,具體怎麽判,他們說的可不算:“判刑的事交由法院,我們能做的,就隻有查清真相。”


    張淑葦低著頭,呢喃說道:“如果當時錢正磊殺的是陳新來就好了,為什麽他運氣那麽好,果真是禍害遺千年嗎?”


    “我倒覺得錢正磊是故意殺害陳海的,如果死的是陳新來,警方肯定會查到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就算隻有一點點被懷疑可能,都會令錢正磊恐懼。”時鹿說:“但殺陳海就不一樣了,既能泄憤,又能讓警方懷疑不到他頭上,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猜想。”


    畢竟錢正磊已經死了,沒人能知道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張淑葦愣住:“那陳叔死的也太冤了吧。”


    “按我們業內的說法,這叫承接因果。”唐信忠為眾人解釋道:“父母和子女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兩者間存有因果線,命格是綁在一起的,父母作孽太多會報應到子女身上,反之亦是如此。”


    父母的言傳身教能夠影響子女的一生,子女的行事作風也將反噬給父母,相互牽絆,彼此糾纏。


    “我們的說法可沒那麽複雜。”段俞非一臉冷肅:“不過人心二字。”


    說因道果,哪比得上人心難測。


    交完銀行卡號,時鹿的入職手續辦理齊全。


    早上剛到隊裏,就有個年輕警察幫時鹿照了張相,等她準備離開時,唐信忠把剛出爐的證件拿了出來。


    “這個證件上的信息都是真的,如非必要不要輕易拿出來。”唐信忠笑著說:“違法亂紀的事情不能做這點不需要我提醒了吧,電話必須二十四小時保持開機。離市需要提前報備得到批準,我們的規定是必須有兩名以上的術師留守本市待命。從體製上說我們都是正規的警察,也有責任和義務維護警察的形象。”


    時鹿拿起證件點點頭:“我明白的。”


    正式入職後,時鹿接到的第一個通知就是放假。


    歸期視情況而定。


    -


    忙活完案子,時鹿就該搬家了。


    徐佳已經到新公司實習,由於路途遙遠,申請了員工宿舍,過兩天也會從學校宿舍搬出去。


    陸陸續續整理完,時鹿把不需要的東西清理後,剩下的打包好全收進空間裏麵,隻留了個裝衣服的行李箱拖著走,臨走前還特意觀察過四周,確定沒人才出發。


    這段日子宿舍樓有不少人在搬行李,按理說是不會有人去特別關注時鹿的動向,但她就是莫名心虛,擔心空間的存在暴露。


    當然她也可以不用,靠著兩隻細胳膊搬搬抬抬,實在不行還能花錢找人幫忙,可她為什麽要放著這麽牛逼的空間不用,反而去浪費多餘的人力和財力呢?


    既然不能兩全,時鹿還是選擇了省時省力的方式。


    離開後,時鹿打了輛車,按照昨天的約定,上車後拿出手機給徐佳發消息,看到轉賬記錄才想起前兩天找她借過錢的事情,連忙把錢給她轉過去,再告知她已經搬走的事情。


    時鹿毫不費力地拖著行李箱到達新住處,裴奕昀已經事先找人上門打掃過,還添置了全新的廚具,鞋櫃裏的新拖鞋都是粉嫩款式,茶幾四周鋪著大片毛絨絨的白色地毯,各處擺件也換成了簡約可愛款,雖不能說是滿滿的少女風,但確實更像女生的住處,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沒想到二師兄年紀不大,心思卻這麽細膩。


    時鹿帶著滿滿的感動,給裴奕昀發了消息,並發出了請他吃飯的邀請。


    還沒等到回複,電話鈴聲先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也是一個很意外的人。


    見麵地點對方讓時鹿決定,本著就近原則,她挑選了距離錦桃園十幾分鍾路程的大商場。


    時鹿踩著點到,剛找到商場門口標誌性的雕塑,就看見有人衝她招手,還沒等她走近,那人便迎了上來。


    時慍一如上次見麵那般眼睛裏帶著光,她滿臉笑意:“不好意思,突然約你見麵。”


    “不會。”時鹿彎著嘴角:“不過你這麽著急找我出來有什麽事?”


    “要不我們邊吃邊聊吧。”時慍舉著手機:“我剛剛查過了,商場裏麵有家火鍋店的評價不錯。”


    就這樣站在外麵聊天確實不合適,時鹿點點頭,兩個人一塊走進商場,搭乘電梯到達三樓的火鍋店,服務員領著她們走到雙人座位,放下點菜的單子和筆後離開。


    “幫我點兩份牛肉、毛肚、蝦滑、寬粉、鴨腸。”時慍笑眯眯地看著對麵的時鹿:“我吃火鍋不怎麽愛吃青菜,你喜歡的分我一筷子就好。”


    時鹿低著頭,把她點的幾樣都勾選好,又加了一部分,也沒敢點太多,擔心她們吃不了太久。


    鴛鴦鍋很快就端了上來,服務員幫忙開了火,等人走開,時慍才開口說話:“上次匆匆見過一次,我們兩個都沒來得及好好說會兒話,你不是還問我爸爸的墓地在哪嗎,清明節的時候我們一塊去掃墓怎麽樣?爸爸看到我們相處的很好,一定會很高興的。”


    見她沒有改口,時鹿忍不住問道:“你不介意我們的事情嗎?”


    時慍呼吸頓了下,神情也變得小心起來:“那你介意我們抱錯的事情嗎?”


    時鹿搖搖頭:“我們出生那年,時家也隻是普通家庭,我認為沒有蓄意換女兒的必要,意外這種事,誰也不希望發生。”


    “我也是這樣想的,咱們倆又沒做錯什麽,而且爸爸從小到大對我都特別好,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他也永遠是我的家人。”時慍露出幾分花癡笑:“親人之間不應該隻用血緣這麽狹隘的東西來定義,而且你長得這麽好看,又是爸爸的女兒,那我作為姐姐,就應該代替他照顧你。”


    “她一個從小到大占盡便宜的假鳳凰,有什麽臉讓你照顧?”嘲諷的聲音從後方響起,一隻做著花裏胡哨美甲的手搭在時慍肩上,手的主人化著一臉濃妝,神態倨傲地俯視著時鹿。


    她的身後跟著幾個全身名牌的年輕男女,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紛紛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第28章


    上來就找麻煩的女人是時鹿前任小姑,也就是時偉泉親妹妹的女兒林霄。


    時偉泉早年在嶽丈家伏低做小,連累得妹妹也隻能在鍾秀敏麵前忍氣吞聲。


    鍾家破產後,小姑本以為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誰知還沒來得及報仇雪恨,楚家的聯姻又砸了下來,瞬間讓鍾秀敏母女倆的地位再攀高峰。


    見報仇無望,小姑心裏憋著的那口氣吐不出也咽不下,差點把自己慪成內傷。


    做媽的怨恨嫂子,做女兒的討厭表妹。林霄比時鹿大三歲,兩個人隻要站在一起就會變成背景板,經時間累積滋生出了妒意與憤慨,如今出了真假千金這回事,可不得找機會盡情報複。


    在林霄眼裏,鍾家破產後,鍾秀敏和時鹿還可以目中無人,無非是仗著有楚家的婚約,現在沒了楚家的那一點淵源,一隻被趕出家門的草雞,還不得任她拿捏。


    “表姐你怎麽來了。”時慍站了起來,不露痕跡地甩開肩膀上的那隻手,瞥到林霄身後的人,眉心微蹙,餘光不由自主地去觀察時鹿的反應。


    現在這情況就好像是她故意把時鹿誆騙出來,再讓熟人偶遇,借機奚落。


    她明明從來沒這樣想過。


    “正好跟朋友出來玩,碰巧在商場外麵看見你……們,擔心你被人欺負。”林霄一臉“為了你”的關切表情,隨後瞥向時鹿,語氣不善道:“這個女人偷了你二十幾年的人生,現在又單獨和你見麵,誰知道安了什麽心。”


    時鹿撩了下眼皮就注意到不遠處有個年輕人正舉著手機對準她的方向,想必是打算拍下她狼狽的模樣傳播出去。


    “你別亂說,是我約時鹿出來的。”從林霄的語氣就能判斷出她來者不善,時慍不滿地擰緊眉:“既然你是出來玩的,就帶著你的朋友去別的地方玩吧。”


    好不容易把家夥事弄這麽齊全,林霄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離開,她桀驁地抬起下巴,故意抬高音量:“玩也要吃飯啊,而且我不放心你,擔心你被這個冒牌貨算計。”


    “店又不是我們開的,你們想吃就吃,給錢就行。不過可不可以不要堵著路,讓人家把菜上了嗎?”時鹿看著眼前翻騰的鍋底,語氣漫不經心:“鍋都開了,我也餓了。”


    幾人身後,服務員推著車子為難地看著眼前幾位客人。


    “時鹿啊時鹿,沒想到你臉皮還真夠厚的。”林霄傾身向前,單手臂壓在桌麵:“白享了這麽多年的福,你就不覺得心虛嗎?”


    “心虛啊。”時鹿衝她眨眨眼:“說實話吧,知道真相後我特別的愧疚,這樣吧,你找幾個營銷號把這件事發到網上去,再買個熱搜,讓全國人民都來批判我,到時候我肯定會寫一封態度誠懇的致歉信,如果你覺得誠意不夠的話,我還可以直播道歉。”


    眼前的少女沒有惱怒,沒有害怕,沒有不安,預想中的狼狽畫麵通通沒有出現,反而還在嬉皮笑臉,林霄陰沉著臉,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我最近正愁著工作問題呢,如果能在網上小火一把就再好不過了,憑我的長相肯定能吸不少顏粉,到時候再簽約一個營銷平台,這年頭的網紅賺得可不少。”時鹿滿臉期待:“說不定還能被哪家經紀公司看上,直接出道當明星,到時候我肯定好好,謝!謝!你!”


    現實中出現真假千金這種新聞誰不愛看,如果真讓時鹿在網上有了熱度,憑她那張妖精臉,說不定還真能吸引到一批顏粉,然後被什麽平台看上。一想到她會重新過上好日子,林霄便咬牙切齒:“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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