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茹看著傅曼影眼中的戾氣,隻覺得喘不上氣,她抑製住心頭的怒火,溫聲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著傅雨茹那副關心的模樣,傅曼影隻覺得她虛偽至極,上輩子他們夫妻二人確認抱錯後就迫不及待要把親生女兒接回家,這輩子依舊如此,不過幾個小時前剛得知真相,就急不可耐跑來質問她。


    無論是哪輩子,他們就沒有真心為她考慮過!


    “如果我說是為了錢,媽媽是不是對我失望至極?”傅曼影冷冷地看著傅雨茹,“現在發現我和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是不是馬上想把我趕出去?”


    傅雨茹滿臉失望地看著傅曼影:“曼影,你難道一點也不清楚媽媽為什麽會生氣嗎?你在小隨提醒你,讓你自己坦白的時候反而威脅他了是不是?你發現自己是抱錯的之後,你想的是傷害時鹿隱瞞真相對不對?”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一塊生活了二十多年,你就這麽不信任我們嗎?就算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也不可能因為這樣就把你趕出去的。”


    傅曼影最看不慣傅雨茹這幅假惺惺的模樣,當即冷哼道:“話說的可真好聽,隻可惜二十多年的感情完全比不上那點血緣關係。”


    在傅曼影的記憶中,時鹿被接回時家後,夫妻倆的偏心近乎不加掩飾。


    時鹿住的房間比她大,每次提出的要求都會被滿足,吃飯的時候第一筷子菜永遠落在同一個碗裏,她的專屬司機也變成時鹿優先……就連家裏的傭人都可以在私底下隨便嘲笑她。


    上輩子發生過的每件事傅曼影可都記得清清楚楚,也永遠不會忘記。


    反正他們夫妻倆去見時鹿的時候肯定聽到不少她的壞話,既然注定要撕破臉麵,她也要做瀟灑轉身的那一方。


    至於傅家,她隻不過是想在離開前多挑起一些矛盾而已,她可是神女,官方和管理局都要巴結的存在,以後的成就隻會讓傅家和時家高不可攀。


    那個人說的沒錯,像她這般特別的存在,確實沒必要委屈自己。


    傅曼影麵露嘲諷,語氣刻薄:“既然你說的那麽好聽,那就顧及我們二十多年的母女情意,一塊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們也不要把她接回家,我們就還像以前一樣生活。”


    傅雨茹不明白傅曼影為什麽會對他們展現出這麽大的敵意,甚至提出這麽無理取鬧的要求。


    “你一定要這樣嗎?”傅雨茹語氣平淡到如同一潭死水,“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這麽說是想證明什麽?如果我連親生女兒都可以不要,我為什麽還要留著你?”


    “就算傅家會顧及你的神女身份,但我不會,我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還被從家譜中除去了名字,與玄術界再無糾葛,你能達到多高的成就,與我們夫妻又有何關係。”


    “我對傅家的留戀隻是因為這裏有我的父親,並不是因為他在玄術界的地位有多高,如果我真的在乎,二十多年前也不會義無反顧的離開。”


    “嗬,終於說出心裏話了吧,果然還是親生女兒比較重要,啊,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對吧。”傅曼影麵容扭曲,“那就不要再這假惺惺用父母的身份教育我。”


    “你走吧,你現在所散發出的惡意已經威脅到我家人的安全,我們沒什麽好聊的了。”時勳走向前,臉上不見半點溫情,“你記住,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有些事做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時勳並不是薄情的人,隻是如今的傅曼影已經超脫了他們的認知,行事偏激,又有神女身份作為倚仗,繼續優柔寡斷把人留在身邊,隻會更加傷害他在乎的親人。


    對上傅曼影陰鷙的雙眸,傅雨茹阻止的話語卡在喉嚨裏,迷茫地看著她扭頭離去的背影。


    即便不是親生女兒,也是她從小養在身邊,如今傅曼影變成這樣,傅雨茹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這個母親做的不夠好,眼眶驀地一紅,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時勳隻能心疼地一把將人摟進懷裏輕聲安撫。


    怒火中燒的傅曼影往回走,正好撞上正在守株待她的幾位長老,隨即聽到一個可笑的提議,那便是傅家兩個孩子都想要。


    這個結果倒不怎麽出乎傅曼影的預料,她冷笑一聲:“不可能,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幾位長老被敬重慣了,又都是上了年紀的長者,自持身份自帶傲氣,若不是看在傅曼影是神女的份上,也不能屢次好言細語,然而接二連三遭到冷言冷語,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


    既然非要二選一,另一個也不見得比她差到哪裏去。


    才剛成為神女就這幅趾高氣昂不把人放在眼裏的模樣,以後還不得站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哼,那你走吧。”


    “終歸不是我們傅家人,也不可能一條心。”


    “小小年紀如此傲氣,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小姑娘做人還是不要太自以為是的好。”


    幾位長老翻臉比翻書還快,一人一句半點不留情麵。


    傅曼影咬牙瞪了他們一眼,沒想到傅家人也這麽不識抬舉,她氣急敗壞地跑回房間收拾東西走人。


    總有一天,她會讓這些人好看的!


    -


    送走前來認親的親人們,時鹿便陷入坐立難安的狀態,去了趟洗手間出來,一路走還在一路歎氣,感慨她這短暫的二十幾年的人生有多麽的跌宕起伏。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時鹿下意識回頭:“師兄……呃,好巧啊柳局。”


    看到柳聿的那一瞬間,時鹿尷尬地扯起一個笑容。


    “不巧,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柳聿公事公辦道,“按照流程,有件事需要找你確認一下,原本我是打算親自走一趟南城,正好接到你到晉遠的消息,我也省得多跑一趟。”


    時鹿收起笑容:“你怎麽知道我到晉遠了?”


    “當然是你們唐局打電話通知我的。”柳聿再次強調,“別擔心,我們隻是走個流程,不會為難你的。”


    注意到李照楠和柳星予就在不遠處等著,時鹿不禁腦補出一副警察抓捕犯人的畫麵。


    他們……總不至於是替神女來出氣的吧?


    第142章


    晉遠市行動組。


    時鹿坐在休息室內,李照楠拿著兩瓶水出現,頂著封臨初要吃人的目光,好脾氣地賠了個笑。


    “許隊說我們關係比較熟,讓我來問,我們就當聊天,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別緊張,我們都過來了,能配合的一定配合。”時鹿安撫道,把麵前的水遞回去,“你要不先喝口水。”


    “不用不用。”李照楠咳嗽了一聲,進入正題,“你手上的四刹封印匣是從哪裏來的?”


    時鹿反問:“四刹封印匣是什麽?呃,我知道你說的是我在岩洞裏給我師父的那個匣子,我是問它原來是幹什麽的?”


    “我聽說好像是言家的家傳法器,總之是很厲害的東西。”李照楠頓了下,“就是上次任興哲提到的偷盜神器的事情,當時是兩個人監守自盜,一個是賀州申,另一個就是言家的言荊。言家本身就主修陣法,言荊出事後言家內部出現分化,沒過多久就分家了。”


    “言家原本就是小家族,隻有那件四刹封印匣比較厲害,據說那個匣子被言荊一塊帶走了,什麽都沒有的言家很快就走向沒落。”


    時鹿點點頭,又問:“對了,那個賀州申呢?”


    李照楠搖頭:“不知道,送到管理局那邊了,不過他當時傷的那麽重,估計還在醫院躺著吧。”


    時鹿:“那壩頭鎮那邊的度假山莊還有沒有調查出其他東西,那些暗中支助他們的人找到了嗎?”


    李照楠:“已經找到一條魚了,官方那邊正在順藤摸瓜往下……”


    休息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男的是柳聿,女的身材高挑一頭短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幹練的氣息。


    “照楠,是你問她,還是她問你呢?”許孤意抱著胳膊,“平時的機靈勁都跑哪去了?”


    “循序漸進,循序漸進。”李照楠弱弱地笑著,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


    “看來是熟人抹不開麵子,行了,我來問吧。”許孤意走上前,站在李照楠剛剛的位置,上下打量時鹿一番。


    這位應該就是晉遠市行動組的許隊長吧,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時鹿也在打量她。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不太喜歡加班,我們開門見山,四刹封印匣為什麽會在你手上?你是不是認識言荊?”許孤意做事喜歡快刀斬亂麻,最不喜歡的就是繞圈子。


    許孤意氣勢淩厲,雙眼直視人的時候很容易帶來壓迫感。


    麵對這般咄咄逼進的攻勢,任誰都會感覺到不舒服,時鹿皺著眉,不卑不亢道:“匣子是一個老頭給我的,看起來年紀很大,滿臉皺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言荊,不過幾年前他就已經死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時鹿見到的那個老頭比鍾外公看著年邁許多,街裏街坊都知道他是騙子,若不是過於蒼老,大家夥也不會出於同情,給他那麽多照顧。


    許孤意不依不饒:“那你跟他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把四刹封印匣交給你,還有你身上的法器究竟是怎麽得來的?”


    時鹿木著臉:“許隊是在懷疑我和那個言荊是一夥的?”


    許孤意一本正經:“我在想,言荊是不是把自己種魂到你身上了。”


    時鹿:“……”


    你這思維發散能力可真強!


    “哈!”許孤意的奇思妙想差點把李照楠下巴都驚掉了。


    “幹嘛,這個推測難道不合情合理嗎?像四刹封印匣這種寶貝,怎麽可能有人隨手就送出去。”許孤意朝李照楠瞪去,她對自己的推理那可是相當自信的。


    就在這時,時鹿的手機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接起。


    “徒弟啊,把擴音打開。”電話那頭傳來浮禪子的大嗓門。


    時鹿按他的話做了。


    “柳聿,我已經跟管理局打過招呼了,關於言荊的事情我會親自來查,不勞煩你們幫忙了,以後找我徒弟前記得先跟我這個師父打聲招呼。”


    電話被霸氣掛斷。


    場麵安靜到略顯尷尬。


    “這老頭也太拽了吧,我這暴脾氣——”許孤意忽然爬上桌子,作勢要搶時鹿的手機。


    “隊長冷靜,別衝動!”李照楠上前拉住許孤意的兩隻胳膊,“咱們不跟他計較。”


    “先帶出去,帶出去。”柳聿無力歎氣,見李照楠把人架出去,才無奈笑笑,“不好意思,許隊她性格比較直爽。”


    時鹿客套假笑:“這位隊長這麽衝動,真的沒問題嗎?”


    柳聿自信一笑:“沒關係晉遠這不有我坐鎮嘛。”


    時鹿附和點頭:“管理局安排隊長還挺合理,上下互補嘛。”


    “那倒不是。”柳聿一本正經,“我們這隻要資曆夠就能升隊長,隊長在管理局裏,就是一個半養老的福利崗位。”


    時鹿:“……”


    你這麽直白真的好嗎?


    柳聿笑笑:“既然浮禪子大師都發話了,你們今天就回去吧,我去看看許隊怎麽樣了。”


    別說,她那個便宜師父的麵子還真挺大,一個電話事情就都搞定了。


    離開行動組後,時鹿和封臨初便返回酒店,計劃今晚住在晉遠,明天前往京市做親子鑒定,等結果出來再做打算。


    回到酒店,他們才被告知房間已經訂好,走出電梯,時鹿反複確認過手中的房卡,習慣在外麵時和封臨初住相鄰的房間,冷不丁中間隔著一間,多少覺得有些不習慣。


    不過時鹿也沒那麽矯情返回去換房間,中間隔著一間距離也不會太遠,沒必要多此一舉。


    走到房間門口,時鹿這才注意到隔在她和封臨初中間的那間房門是敞開的,往前走時下意識朝裏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傅雨茹的視線。


    “你們回來了。”傅雨茹驚喜往外走,她擔心時鹿不適應,也不敢表現得太過親昵,淺笑道,“他有輕微的潔癖,每次住酒店都會叫一次客房清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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