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欣吃完饅頭後站起來:“我去廚房燒點水,一會肯定要用熱水。”


    父母都出去了,葉蘺托著腮算賬。


    “55年的錢賣給小落,能賣好多數字幣。等回頭賣給小落幾次錢後,我就有錢買糧食和吃的了。”


    她在前世曾試過無數辦法,也不能把空間的數字幣提到現實中,隻能在商城裏買東西。


    但是,商城的物價實在是太貴了。


    她每買一次,都覺得血虧。


    後來才知道,她這裏的錢可以在小落那裏賣上高價。


    隻不過,小落很快就不再收錢了。


    說收的太多,會擾亂收藏市場的價格。


    廖楚欣走進廚房沒有多久。


    葉金枝的母親、葉老二的媳婦張二芬得到消息從院外跑進來,一眼就看到自己家倒塌的房子。


    她在葉家蠻橫慣了,嗷的一聲衝進了三房的屋子:“葉廣祥,你個畜生給我出來!”


    正拿著布條給弟弟擦臉擦手的葉蘺見到張二芬衝進來,擋在弟弟床前:“你做啥?出去!”


    張二芬惡狠狠地瞪著葉蘺,麵目有些猙獰:“你爹呢?”


    “你出去!”葉蘺揚著頭,絲毫不畏懼。


    “小賤人!你還挺能呀?敢對我吼了?”張二芬一步一步走上前,“我看你是想死了!”


    張二芬就要走到葉蘺的麵前時,外麵有人匆匆走進來。


    是聽到動靜急忙過來的廖楚欣,和剛剛到家的葉蘺奶奶葉湯氏。


    “出了啥事兒?”葉湯氏走進來,站到張二芬身邊。


    “娘!你得給我做主!”張二芬見到葉湯氏進來了,怨恨的指著葉蘺:


    “這個小賤人,今天敢吼我?還有葉廣祥這個畜生,竟然把我們房子給拆了。”


    葉湯氏瞪向葉蘺,一副尖酸寡薄的嘴臉:“好哇,你和你爹還長能耐了?一個敢吼你二娘娘,一個敢砸房子?我看你們是想騎到……”


    廖楚欣在一旁接過了話頭,聲音如冰刺般森冷:“我們小蘺在屋裏,有人闖進來,這是想幹啥?偷東西?”


    “咋了?進你屋咋了?”葉湯氏沒想到廖楚欣竟然敢打斷她的話,聲音一冷:


    “這院子是我蓋的,你們身上從頭到腳都是我的!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房子!我這個當婆婆的說話,你竟然敢插嘴?你算個啥玩意兒?”


    廖楚欣走到門邊,拿起杠門條在手裏掂了掂,冰冷的目光看向葉湯氏:


    “我們可沒有吃你的喝你的!工錢全部給你們,我們隻留零頭,地裏的農活全歸我們幹!是我和老三養著你們全家!”


    “當婆婆的就能無理取鬧的數落兒媳婦了?現在新社會,可不講這個!現在講的是,有理走遍天下!”


    葉湯氏狐疑地看著廖楚欣,一時間有些摸不清路數。


    怎麽廖楚欣這次從作坊回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難道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嗎?


    葉湯氏是從舊社會走過來的,迷信的很。


    廖楚欣看了葉蘺一眼:“你看好你弟弟,我和你奶你二娘娘講講道理!”


    葉蘺應了一聲,站到弟弟床前。


    廖楚欣一杠門條就甩了這去。


    “廖楚欣,我日你先人……”張二芬嗷的一聲慘叫,直接被打趴到地上。


    廖楚欣不想現在打死張二芬,現在打死,那是便宜張二芬。


    遂扔了杠門條,一拳又一拳,朝著張二芬身上的軟肉打去。


    直打得張二芬連慘叫都發不出。


    廖楚欣自小在鞭炮作坊裏長大,雖然是作坊主的女兒,卻是要從小做活計的。


    她和葉廣祥的力氣本來就比普通人要大,要不然也做不了這麽多的農活。


    葉湯氏氣得身子亂抖,拿手指著廖楚欣:“反了,廖楚欣你簡直……”


    廖楚欣眼中寒光閃現,轉身掰住了葉湯氏的手指頭。


    葉湯氏疼得嘶吼起來,手指頭差點斷掉了。


    “反正老三已經把爹打過了,我也不在乎多打你一個。”廖楚欣眉峰一挑。


    嚇得葉湯氏臉色煞白,噤如寒蟬。


    葉湯氏一輩子欺軟怕硬,愛占小便宜。


    廖楚欣這不要命的打法,著實嚇到了她。


    廖楚欣抓著張二芬的衣領,如同拖一隻死豬似的拖向院中。


    一腳踩在張二芬身上,聲音揚得全院都能聽到:“以後再敢欺負我閨女和我兒子,就是這樣的下場!”


    其他葉家的人看到這樣的廖楚欣,頭皮都麻了。


    葉湯氏攥緊拳頭,枯老的臉輕輕抽搐。


    卻隻敢在心底罵廖楚欣:“打婆婆,老天降道雷劈死她這個賤人吧!”


    第4章 前世有多後悔,這一世就有多恨


    葉廣祥領著蘇向晨醫生進院的時候,就見到葉湯氏和張二芬在院子裏跳腳。


    一見到葉廣祥,葉湯氏嗬斥他:“老三,你給我過來!”


    葉廣祥理都不理她,轉頭與蘇向晨醫生說話:“蘇醫生,小澤就在我屋裏,他被打中後腦勺,一直昏迷不醒。”


    被打中後腦勺可是很嚴重的事情,蘇向晨一點都不敢耽誤,進了葉廣祥的屋。


    眼見葉廣祥不回應自己,葉湯氏徹底怒了:“老三……”


    她剛喊了一句老三,葉廣祥轉過頭,冷冷地瞅著她:“吼啥吼?驚到小澤,你幾條命也不夠賠!”


    “老三,你咋這樣?我是你娘!”葉湯氏瞪圓了眼睛。


    “我知道,你是我娘,他是我爹!”葉廣祥嘴角全是譏笑,“我還真有福氣,攤上你們這樣的爹娘。”


    葉湯氏沒想到葉廣祥竟然這樣說話,想到今天廖楚欣也是這樣毫不把她放在眼中,又是詫異又是惶恐:“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葉廣祥哼了一聲:“誰要是敢打擾到蘇醫生救小澤,就等著今天被我錘死在這裏。”


    說完之後,葉廣祥就站在屋門前,重錘就放在腳邊,冷冷地盯著院中的葉家人。


    如同一隻蹲在草叢中準備隨時撲出的獅子。


    葉家人都從葉廣祥身上感受到了殺氣,愣是沒人敢過來,也沒人敢說話。


    蘇向晨拿著鎖子溝唯一的一個鐵皮手電筒仔細地檢查葉澤的眼睛,手電筒裏發出淡淡的黃色暖光:


    “後腦受到重擊形成了腦震蕩,我替他施下針。”


    手電筒是當年薑東周打白狗子時的繳獲,薑東周為了讓蘇向晨看病方便,轉給了蘇向晨。


    手電筒外殼是鐵皮,廣州東洲電筒廠生產的虎頭牌。


    蘇向晨在替葉澤施針,葉蘺也在打量蘇向晨的兒子蘇文懋。


    感覺到有人看自己,蘇文懋轉眸回望葉蘺,眸子深沉,如同大海。


    冰冷疏淡,卻美得如同黎明時的朝霞。


    蘇文懋今年七歲。


    從小就不說話,也不回應別人。


    大家就都以為他又啞又聾。


    實際上,蘇文懋既能聽見,也會說話。


    見到蘇向晨施完了針,廖楚欣讓蘇向晨檢查葉蘺和葉澤身上的傷。


    蘇向晨的眼角收縮了一下:“怎麽傷成這個樣子?”


    遞過來一袋子炮製好的蒲公英。


    “葉蘺身上如果沒有破皮出血,你煮水給她擦身子。要是破了皮,出了血,等我明天配好藥再說。這幾天忙著農忙統計的事情,我沒時間上山采藥,手裏沒啥藥了。”


    蘇向晨不僅是鎖子溝的醫生,還是出納。


    廖楚欣接過,一連聲的道謝:“謝謝蘇醫生。”


    蘇向晨歎了口氣:“葉蘺和葉澤的傷勢很嚴重,以後要小心,別讓孩子離開視線……”


    蘇向晨妻子早亡,不管去哪,都要把兒子蘇文懋帶在身邊。


    廖楚欣垂下頭,臉帶愧疚之色:“是我這個當娘的,沒保護好他們。”


    千恩萬謝的把蘇向晨父子送出了院。


    送走蘇向晨,葉蘺的心神鬆懈,瞌睡起來。


    廖楚欣將她放到小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叫葉廣祥進來。


    看著兩個孩子,葉廣祥心裏痛到極至,又是恨又是悔:


    “我後悔了一輩子,為啥沒有早點從作坊趕過來阻止!為啥看不出孩子們被他們虐待?我太笨了!太傻了。”


    葉老頭怕耽誤他們給家裏掙錢,一年隻讓他們回來三次:夏收、秋收,過年。


    孩子也由葉老二一家幫著帶,幾乎不讓他們看到孩子。


    前世,他們回來後就被葉老頭指使著去搶收,從早做到晚,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葉老頭又以耽誤搶收的借口,把葉蘺和葉澤藏在葉老二的房間裏。


    直到幾個月後他們才發現葉蘺和葉澤身上的傷,要帶孩子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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