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喜歡,茹仙的臉微紅:“你把自己的衣服給哈桑穿了,這是我替哈桑還給你的。你要不要試一下?”


    廖漱雪脫下棉襖,穿在身上試了下:“挺精神的。”


    茹仙替他整了整衣襟:“是很精神!就是這個天氣穿有些冷。”


    “沒關係,我火氣壯,不怕凍的。”廖漱雪攥了攥拳頭,表示自己孔武有力。


    茹仙抿唇笑了笑,將棉襖遞給他:“換上吧……”


    “欸!”廖漱雪又重新換回棉襖。


    院子裏很幹淨,沒有什麽需要整理的。


    也就是把灶房裏收拾了一下,鍋碗瓢勺擺好。


    等到晚上,古麗大嬸一家就在新家裏安家了。


    因為擔心古麗大嬸的身體,茹仙決定這一段時間和古麗大嬸一起睡。


    見到古麗大嬸要做針線,茹仙勸她:“阿娜,不要做針線,醫生說了,會傷到眼睛的。”


    “我想替你繡個朵帕。”古麗大嬸撫著手中的花帽:“每個克孜恰克,每年都會有好幾個朵帕的。以前,是阿娜看不到……”


    “阿娜,不要繡了,我想要的話,自己會繡的。”茹仙把針線收起來,“油燈點著既費錢又傷眼,不如早點睡了。”


    替古麗大嬸鋪好床,茹仙把古麗大嬸扶過去。


    油燈一吹滅,屋裏就暗了。


    隻能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麵的星空。


    古麗大嬸突然出聲:“茹仙,你十九歲了。”


    茹仙嗯了一聲:“馬上就十九了。”


    “我十八歲那年就結婚了。”古麗大嬸想起自己的丈夫薩迪克,輕輕地笑,“你達達,年輕時長得真英俊。”


    古麗大嬸提到結婚,茹仙眼前突然浮起一個身影。


    她抿唇笑笑,閉上眼睛:“阿娜,早點睡吧。”


    “嗯,睡了。”


    ……


    除夕夜很快就到了。


    古麗大嬸也比較好奇漢人的節日,跟著過來一起過除夕。


    除夕當天,廖楚欣準備了一大桌好吃的飯菜。


    “我們叫守歲,除夕是不能睡的。”廖楚欣給古麗大嬸倒了一碗茶,“今天以茶代酒,祝大家新年快樂。”


    維族人是很喜歡喝茶的,古麗大嬸喝了一口茶,眼睛微亮:“這是什麽茶葉,怎麽有股香甜的味道?”


    “茉莉花茶,一會你包走一點。”廖楚欣又給古麗大嬸添了一碗水。


    這茶葉,是葉蘺從商城裏買來的,借著過年的時節拿出來才顯得不突兀。


    一家人守到午夜十二點。


    廖漱雪出去放鞭炮。


    百響的鞭炮在空曠的沙漠上顯得如此響亮。


    一明一暗的鞭炮映出葉家人歡喜的笑容。


    小落向葉蘺拜年:“小蘺,新年快樂。”


    “小落,你也新年快樂呀。”葉蘺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交易了過去。


    小落的聲音裏明顯帶了驚喜:“這是送給我的?”


    “是我和葉澤新聞的報紙。”葉蘺彎了一雙眼睛,“小落你有照片嗎?送給我一張。”


    小落沉默了好大一會,避而不談自己照片的事情:“我很喜歡!謝謝小蘺,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很珍貴,非常珍貴!”


    葉蘺愣了一下:“明天要過年了,你媽媽和你的哥哥姐姐們一定會送給你禮物吧?”


    小落不願意談自己:“我的情況有些特殊……今天是我出生以來最開心的那一天,非常非常開心。”


    葉蘺察覺小落似乎有些不開心,但是小落不談,她也不能強迫,想了一想:“如果你以後有不開心,可以告訴我。”


    小落:“一定會的!”


    幼崽真是世上最好的幼崽,有些感動怎麽辦?


    早上,葉蘺和葉澤向葉廣祥和廖楚欣磕頭:“爹媽,給你們拜年啦。”


    葉廣祥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放到一對兒女手裏:“壓歲錢,一人一分。”


    這是葉蘺和葉澤第一次拿到壓歲錢,高興地把錢捏到手中:“攢起來,等將來上學以後買書看。”


    葉澤也是極為興奮:“買炮放……”


    姐弟倆人又跑到廖漱雪屋裏,向舅舅拜年:“舅舅,過年好。”


    廖漱雪也一人給了他們一分錢:“拿著!”


    眼見大人要給小孩子壓歲錢,哈桑激動壞了,跑到古麗大嬸麵前:“阿娜,過年好。”


    然後就衝著古麗大嬸伸出手。


    古麗笑著打了一下哈桑的手:“你也不小了,還跟小孩子學著要錢花?”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卻給了哈桑一分錢的壓歲錢。


    眼見弟弟跑出去玩了,茹仙抿著唇笑:“哈桑比以前要歡實很多。”


    “是啊。”古麗大嬸笑著感慨,“自從來了葉家,哈桑一天比一天開心了。”


    今天是新年。


    葉蘺拿出兩條肉,和葉澤一起送給肉肉當成新年禮物。


    又拿出幾捆草料遞到大黑大黃和小黃嘴邊:“過年好……”


    大黑痛痛快快地把草料吃下去,歡快地打了個響鼻。


    大黃和小黃蹭了蹭葉蘺,又去蹭了下葉澤。


    許是感覺到了新年的氣息,兩隻金雕在天空盤旋了一圈落在葉家的院牆上。


    葉蘺和葉澤又一人拿了一條肉,朝著天空扔去:“過年好呀。”


    金雕阿蠢振翅飛起,一口叼住肉,美美地吃了起來。


    金雕媳婦反應的慢,葉澤的準頭也不行,肉條扔偏了,肉肉張嘴一銜,叼著就跑。


    金雕媳婦發出咕的一聲抗議,張著翅膀在後麵追。


    肉肉跑得飛快,滋溜一聲就鑽到雞窩裏,然後就露出一雙眼睛得意地看著金雕媳婦。


    “嗷嗚嗚嗚——”


    金雕媳婦氣急,衝著雞窩俯衝。


    砰的一聲,金雕媳婦爪子抓到雞窩上方,把雞窩的頂抓掉一點。


    大公雞摟著三隻母雞躲在雞窩的最裏麵,瑟瑟發抖。


    肉肉回頭看了大公雞一眼:大過年的我來看望你,你感動嗎?


    大公雞:不敢動——


    第111章 春季開荒


    過完年,葉廣祥和廖漱雪一人趕著一輛駕子車去團場。


    葉蘺在家和廖楚欣商量做花燈的事情。


    “紅紙有,竹子也有,紮一些比較簡單的花燈好了。”


    母女倆人戴上手套,開始破竹子。


    古麗大嬸也過來幫著一起幹活。


    “你們漢人的節日就是有意思,還要做花燈。”古麗大嬸一邊破竹子一邊笑,“等以後,我們也要多過過你們的節日哩。”


    “一起過節才熱鬧。”廖楚欣哈哈大笑。


    葉廣祥和廖漱雪回來的時候,把夏特村的村民們全部帶回來了。


    大家一進千年渡,先是跑到葉家,向古麗大嬸問好:“願胡大祝福你。”


    古麗大嬸笑著與村民們一一問好:“感謝團場,我們以後又能生活在一起了。”


    “以後在千年渡好好生活,要聽廣祥的話!”


    村民們點頭稱是:“我們一定會聽葉支書的話。”


    這一天,葉廣祥忙到天黑透才回家。


    回來之後,又說起生產開荒的事情:“按照上級指示,咱們要成立農業社,然後組織開荒。團場會支援咱們種子和各種農具,我已經把農具拉回來了。”


    古麗大嬸點頭:“現在到處都是農業社,生產互助,我感覺挺好的。”


    看到葉廣祥說起生產也是頭頭是道,廖楚欣與葉蘺低語:“有了幾分薑支書的樣子。”


    廖楚欣見過最能幹的支書就是薑東周了,除了脾氣有些耿直之外,沒有別的毛病。


    不僅幹活是一把好手,在分派農活和組織勞動上麵,也很厲害。


    而且,沒有一點私心,心裏眼裏隻有農業社。


    往日寂靜的千年渡,在黃昏時飄起了炊煙。


    多了人間煙火氣。


    第二天,知道葉家要紮花燈,附近的幾個小孩子都跑來葉家看稀奇。


    廖楚欣脾氣極好,領著幾個小孩子一起紮花燈。


    不管孩子們紮成什麽樣,她都誇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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