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苡先帶著汐汐去洗了澡,洗完澡之後,以及就去洗澡。


    至於躍躍,還沒醒。等會要是實在不醒的話,秦苡打算拿著毛巾給他擦擦身,就差不多了。


    媽媽洗澡了,弟弟睡覺。客廳裏隻有自己一個人,汐汐玩了一會兒玩具,又摸了一會兒白白,覺得有點兒無趣,發現爸爸今天晚上仿佛一個隱形人一樣,小姑娘想了一下,就上樓去鬧騰爸爸去了。


    推開爸爸的房間門,就發現自己爸爸房間的門是黑色的。


    汐汐走了進去,隱約看到床裏邊有人,她就大聲道:“爸爸。”


    陸明時沒吱聲。他這會兒,正陷入一個夢裏。


    夢境似乎漩渦,正在拉著他進去,他渾身發抖,想要掙紮,卻掙紮不開。


    沒回應,睡著了?


    小姑娘揪了就頭大,就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


    “爸爸回來直接就睡覺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覺。咦,這個邋遢鬼。”


    小姑娘搖了搖小腦袋,轉頭就要出去了。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陸明時,突然就坐了起來。


    好像是鬼故事裏邊的情節一般,聽到動靜的汐汐,下意識地就往門口跑。


    跑出了門後,她想了想,覺得自己不應該害怕,就又探頭回去,偷偷往裏看。


    然後就聽到,裏邊劈裏啪啦的聲音。


    爸爸好像,又生病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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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汐汐下意識就想要進去,可是裏邊黑漆漆的,爸爸一邊在丟東西,◎


    汐汐下意識就想要進去,可是裏邊黑漆漆的,爸爸一邊在丟東西,一邊在大聲說著。


    “滾開!”


    黑暗的環境配上聲音,還挺可怕的。


    爸爸怎麽會又生病呢?


    汐汐覺得奇奇怪怪的。不過為了爸爸的安全,小姑娘還是勇敢地往裏衝。


    但房間裏的動靜太大了,察覺不對勁洗完澡出來的秦苡也走了過來,聽到聲音,就跑了過來,見到汐汐要衝進去,她連忙出聲阻止。


    “汐汐,不要進去。”


    可是小姑娘壓根就沒聽媽媽的,連忙往裏衝。


    秦苡追了過來,見到房間是暗的,抬手就把燈打開了。


    便見到汐汐已經繞過那被推倒的桌子,跑到了陸明時腿邊了。


    陸明時還在丟東西,汐汐在他旁邊,似乎也對他沒什麽作用了。


    秦苡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生怕他等會兒弄傷孩子,她也趕緊奔了過去,一邊過去,一邊冷著臉色道。


    “陸明時,你別傷到汐汐,不然我跟你沒完。”


    “爸爸。”因為有過之前爸爸不傷害自己的經曆,汐汐還是挺自信爸爸不會傷害自己的,立在陸明時腿邊,就伸手,臉上帶著幾分愉悅。


    “爸爸,抱抱。”


    可是這次,陸明時卻並沒有搭理他。


    繞過小姑娘,就繼續去砸東西。隻是反應比剛才輕了一下,嘴裏發出的咆哮,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好像是有用,也好像是沒用。


    地上碎了不少東西,花瓶,台燈,凳子桌子,以及桌麵上的各種東西,都落在地上。連陸明時手上帶的手表,也被丟在地上。


    秦苡不知道汐汐在黑暗裏是怎麽繞過那些東西到陸明時身旁的,反正秦苡立在旁邊,看得很是緊張。


    即使,陸明時這會兒反應慢慢小了,靠在牆邊捂著頭。


    秦苡穿著拖鞋,繞開地上的雜物,飛奔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旁邊的小姑娘。


    等確認汐汐已經安然無恙了。


    她這才把目光投在了陸明時身上。他正在抱著頭,慢慢蹲了下來,嘴裏低吼:“滾!”


    時而對著空中揮舞。


    “走開。”


    好像是有什麽妖魔鬼怪要把他吃了一樣。


    哪怕不丟東西了,可這樣的陸明時,好像一個,瘋子啊。


    他會不會有一天,真的瘋掉啊。


    可他是汐汐跟躍躍的爸爸,瘋掉了,對秦苡其實沒什麽好處,


    “媽媽。”小姑娘在秦苡的懷裏掙紮,想要下去。


    可是秦苡把她抱的緊緊的。


    她不確定,下一秒的陸明時,會不會突然起來,繼續發瘋。


    “媽媽。”


    懷裏汐汐掙紮得厲害,秦苡慢慢鬆了手。就在她準備允許汐汐下去的時候,陸明時突然就站起來,抬手,就把牆上掛著的婚紗照給拿下來,砸在地上。


    這聲音,清脆刺耳。


    秦苡趕緊又把汐汐抱了回來,帶著她往旁邊躲,看著陸明時的目光,同樣在顫抖著。


    汐汐也是嚇了一大跳。


    不過她倒是沒有很害怕,小姑娘說:“媽媽,你抱我過去抱抱爸爸,爸爸肯定會好的。”


    抱抱就好了?


    秦苡向來是比較相信科學的人,陸明時的病,吃藥都吃不好,汐汐抱一下就能好了?


    可是前兩次的事情,又要秦苡帶了點兒希望。若是不試一試,恐怕陸明時今晚都不會消停,那她們也睡不了。


    但,秦苡因為有之前懷著孕差點被推的心裏陰影,對接近發病的陸明時,也帶著本能的恐怕。


    那天他們正說著要給孩子取什麽名字的時候,他突然就犯病了。她問他怎麽了,他不僅沒說話,反而抬手把她就往沙發推。


    還讓她滾開。


    而後,他就開始發瘋。


    秦苡看著他一邊砸東西一邊說著你別過來,她也試圖上去製止他,可是卻差點被他推到旁邊的桌子去,當時秦苡看到那鋒利的桌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就好像,安寧和諧的童話城堡突然破碎,成了暗無人間的地獄。


    她腦海之中,甚至閃現她撞到桌角,地上全是她的血的畫麵。


    她尖叫,她哭喊,可是卻沒人幫她。家裏的保姆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情況一般,在那個時刻,不約而同地失蹤。


    她上樓隻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邊,卻擋不住樓下那劈裏啪啦的聲音。


    那種恐懼感,沒經曆過人怎麽會懂。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靠近發瘋的陸明時。


    可是,剛才縮在牆角,看起來有些脆弱的男人,這會兒似乎是又想要卷土重來了。


    躍躍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出現在了門外,


    家裏的保姆也聽到了聲音,見到躍躍在門口,趕緊把他抱走了。


    “小少爺,你別過去。”


    躍躍掙紮著,有點兒想要往裏衝的。


    奈何人小腿短,保姆輕易地就把他抱走了。


    秦苡看向陸明時,就見到又開始了,對著空氣開始揮舞,嘶吼:“滾滾滾,都不要過來!”


    “滾!”


    然後,他被那摔在的椅子,絆到了。


    碎片弄到手上,有傷口出來,流了血。但陸明時分明是不知道痛的。


    又開始砸東西了。


    “媽媽。”汐汐好著急啊,可是媽媽不放她下來。


    “好了,別動了,媽媽抱你過去,”秦苡深呼吸一口氣,抱著汐汐,小心汐汐地過去了。小姑娘見媽媽終於願意放自己過去了,這才安靜了下來。


    一雙漂亮的眼睛,隻映著陸明時的身影。


    到了陸明時身旁,秦苡咬了咬牙,把小姑娘放在了正蹲在地上,抱著頭一副痛苦樣子的陸明時背上,就有些苦澀地道,


    “陸明時,你別這樣好吧,你爸爸不在乎你,可是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在乎你的。”


    她歎息:“這個世界,不會事事完美,但總會有人,很愛你,願意自己受傷,也會保護你。”


    但秦苡,沒能成為那個保護他的英雄。


    可汐汐卻是,


    “爸爸。”小姑娘還沒有被爸爸背過呢,趴在陸明時時後背,一副歡快的樣子,


    “對對對,我們都很愛你的。”


    小姑娘小手抱著陸明時的肩膀,那帶著雀躍的附和聲,恰好落在他耳畔。那聲音,就如同一道突然撕裂天空的雷電,把他腦中那黑暗的世界,一下子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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