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蠢狗除了會耀武揚威還會幹什麽?


    “哦——”阮清顏刻意將尾音拖長,“傅景梟你現在很能啊,敢這麽跟我說話?”


    聞言,傅景梟的心尖倏地顫了一下。


    他指腹輕輕地撚了起來,隨著女孩的話心頭一跳,思忖著自己好像是有點飄……


    畢竟昨晚他是被罰進次臥裏的。


    “我的意思是……”他正準備找個台階。


    卻見阮清顏重新拿起了筷子,她認真地品嚐起美味的早餐,“沒事,你不用太勉強,我理解你自己睡一張大床肯定更舒服,所以今晚你還是繼續睡在次臥就好。”


    傅·作死·傲嬌·梟:“……”


    他抬起眼眸緊緊地盯著阮清顏,拳頭不由得捏了捏,轉而又鬆開。


    就看到女孩坐在餐桌前品嚐著早餐。


    她肌膚雪白,嚼著食物時白嫩的腮幫一鼓一鼓的,看起來就像兔子似的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去伸手摸一下……


    其實能跟她一起睡覺,也沒有多勉強。


    “你確定?”傅景梟指尖輕點著餐桌,“你抱著那條狗睡覺多不舒——”


    他察覺到阮清顏向自己投來的目光,涼涼的,卻又意味深長,讓他話音收住。


    但她隻是那樣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端起手邊的牛奶小口抿著,眉眼間的閑散和漫不經心,都在昭示著傅景梟這番威脅對她而言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阮清顏,你……”


    “春芙啊。”阮清顏轉眸看向餐廳外。


    春芙牽著哈士奇跑進來,“怎麽啦夫人,是梟爺碟子裏的醋不夠用了嗎?”


    傅景梟:“……”


    “我記得梟爺前段時間買了件睡衣,黑色真絲鏤空蕾絲邊的那種,你幫我去把它給找出來,我今晚要穿著那個抱狗睡……”


    “阮清顏!”傅景梟嗓音陡然沉下。


    他的臉色愈發陰沉難堪,黑如點漆的墨瞳裏泛起涼意,但並非是那種不悅的惱,畢竟他也根本不敢跟阮清顏生氣。


    結果他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來……


    卻先聽耳邊傳來一道低低的抽泣聲,“你凶我……傅景梟你居然凶我!”


    阮清顏的眼淚突然就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這眼淚來得猝不及防,瞬間就蓄滿在她的眼眶裏,女孩本就生得一雙清魅的眸,含著淚水的模樣可謂是楚楚動人……


    見狀,傅景梟的心突然就慌了。


    “嗚嗚嗚你以前從來都不會凶我的……”


    阮清顏垂下眼眸,一顆晶瑩的眼淚吧嗒落到餐桌上,“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居然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凶我,你不愛我了……”


    春芙默默地給夫人比了個大拇指。


    好家夥,這演技這茶藝,不愧是梟爺的夫人,夫妻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


    她連忙悄咪咪地退出了餐廳,畢竟這種時候怎麽能留下當大電燈泡呢!


    “顏顏,我……”傅景梟開始手忙腳亂。


    他連忙將椅子挪到她身邊,伸手便想要幫她擦掉眼淚,但阮清顏卻拍掉了他的手,“我不要你擦!你凶我嗚嗚嗚……”


    “我沒有。”傅景梟低聲解釋道。


    他不顧阮清顏躲避,大掌輕輕捧起她的臉蛋,看到那滿臉淚痕瞬間就慌透了。


    傅景梟忙用指腹擦著她的眼淚,“乖啊,別哭了……我哪裏舍得凶你。”


    “嚶……”阮清顏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


    她低眉斂目的,看起來睫毛垂落一副哭唧唧的模樣,實則在男人沒看到的時候,眸底迅速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裝綠茶演白蓮誰不會啊,就你能傲嬌?


    “反正你就是不愛我了……”阮清顏繼續升華演技,她輕輕咬著自己的唇瓣。


    正準備掙脫開傅景梟,卻倏地被男人摟進了懷裏,男人的手臂圈上了自己的腰,將她緊緊扣在胸膛上,“我愛你。”


    一道隱約能察覺到歎息的低音。


    傅景梟緩緩收緊手臂,將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乖,別哭了,我心疼。”


    他也不知道怎麽就把女孩給弄哭了。


    每次看到阮清顏落淚時,哦不……除了在床上以外時,他都會覺得心疼得要命。


    昨晚失眠雖然令他有些不爽,但早晨起來本是想跟阮清顏認錯的,可那股傲嬌的勁兒不知怎麽就收不回去,結果把她弄哭了。


    “別哭了。”傅景梟低眸望著她。


    他輕輕抬起女孩的下巴,低首將唇瓣覆在她的眼角,動作極其輕柔地親吻著,慢條斯理地含掉綴在臉蛋上的幾滴淚。


    傅景梟妥協道,“我錯了,行不行?”


    確實也本來就是他的錯……阮清顏罰他是應該的,今早把她弄哭更是錯上加錯。


    “錯、錯哪兒了?”阮清顏繼續抽噎。


    她緩緩抬起眼眸望著男人,眼眶裏的淚水倒是沒再蓄,隻是晶瑩剔透地含著幾滴,那泫然欲泣的模樣更是令人心碎。


    阮清顏鼻尖微紅,纖長卷翹的睫毛被眼淚浸得有些濕,臉蛋上掛著淚痕的模樣,就像個能隨時蹂躪的布娃娃一樣……


    “哪都錯了。”傅景梟低聲歎息。


    他低首輕輕抵著阮清顏的額頭,無奈地闔了闔眼眸,“不該故意受傷,不該跟鳳離時動手,不該把你弄哭……都錯了。”


    阮清顏的唇角偷偷地輕勾了一下。


    但在傅景梟睜開眼眸前,那抹笑容便轉瞬即逝,取而代之地仍然是委屈巴巴。


    “那你剛才說……”她的嗓音可輕了。


    那樣輕軟的嗓音就像是棉花糖,多想讓人咬上一口,聽得人心都碎了。


    傅景梟低沉的嗓音裏盡是縱容,“都是我的錯,我剛剛沒有想凶你,但語氣重了些惹哭了我們家顏顏……我的錯。”


    反正不管怎麽樣都是他的錯就對了。


    男人哄女人的基本要義,就是不要跟女人講道理,不管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先劈裏啪啦認一堆錯,所有鍋都自己扛就對了。


    “顏顏原諒我好不好?”


    傅景梟耐心地哄著,“別哭了,你想跟奧利奧睡就跟它睡,但是不準穿那個睡衣……算了,如果你喜歡的話穿穿也沒事。”


    不就是一條狗嗎!


    傅景梟咬牙切齒地想著。


    即便他內心深處對此是百般不情願,卻也不敢在阮清顏麵前表現出來分毫,至少現在是絕對不敢的,萬一再將她惹哭怎麽辦……


    “真的?”阮清顏輕輕地吸了下鼻子。


    她撒嬌似的撅了撅紅唇,“那你還說不想回主臥,說什麽再也不回主臥了……”


    “那不是氣話嗎?”傅景梟滿眼的無奈。


    他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臉蛋,“顏顏難道還不了解我?你老公我不要點麵子的嗎?昨晚才剛被你趕出房間,你讓我怎麽……”


    怎麽主動認慫求她把自己放回來。


    “哼。”阮清顏的鼻音顯得有些嬌嗔。


    傅景梟的大掌扣著她的後腦,輕輕地將她摁回懷裏,“乖,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我就……勉強原諒你好了。”阮清顏紅唇輕撇,也主動退讓了一步。


    她表麵看起來既委屈而又勉強的模樣。


    實則內心樂得一批,甚至還在囂張——狗男人,跟我玩傲嬌的那一套你還嫩了點,所謂一物降一物,老娘有的是辦法治你。


    “那我今晚能不能回主臥了,嗯?”


    傅景梟低眸望著終於被哄好的女孩,指腹在她的眼尾輕輕擦過,指尖蹭過睫毛間時拂掉那層霧氣,“抱我不比抱狗好嗎?”


    阮清顏:“……”


    她昨晚倒是也沒讓奧利奧真的上床。


    這隻傻狗隻是趴在她的床邊地毯上睡了一晚罷了,她確實沒有抱狗睡得興趣,而且說實話的確傅景梟手感更好點……


    “你拿自己跟狗比?”阮清顏抬眸。


    聞言,傅景梟的眸色深邃了幾分,他沉吟片刻後依然選擇縱容,“不然呢?”


    小嬌妻寧願抱著一條狗都不願跟他睡。


    這個醋他肯定是吃定了,跟一條狗爭風吃醋也是絕對避免不了的事情。


    “那我今晚能不能取代那條狗的地位?”


    聞言,阮清顏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你怎麽還真的跟一條狗計較啊。”


    要穿黑色真絲睡裙也是說著玩的而已。


    “能不能取代?”傅景梟捏著她的鼻子,隻是不斷地執念於這個問題。


    可阮清顏還是紅唇輕彎,“不能。”


    聞言,傅景梟的眸色以肉眼可見的形勢暗下去,“那要什麽時候才能……”


    這種殘忍的懲罰他實在是頂不了太久。


    如果隻能繼續睡次臥,他就要讓月影過來把窗戶撬了,那防盜鎖有辦法按也總有辦法拆掉,隻是可能要耗費點功夫。


    “我今晚要回蘇家啊,你忘啦?”


    阮清顏將手掌摁在他的臉上,放肆地捏扁揉圓,“你今晚可以回主臥,但是我要回蘇家住一晚了,要不你抱著奧……嘶!”


    她話音未落時,倏地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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