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用哭腔輕輕地回應著他。


    然後指引著他的手指,緩緩地撫向自己戴著求婚戒指的無名指,“我願意。”


    “傅景梟,我說了我願意!你要是敢……傅景梟!傅景梟——”


    可還未等阮清顏的話徹底說完。


    她便倏然察覺到,傅景梟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徹底沒有力氣地滑落了下去!


    在最後的一個瞬間,傅景梟用僅存地力氣緩緩張了張唇,最終隻費力而沙啞地發出了一個單音,“走……”


    音落,便昏迷在了阮清顏的懷裏。


    阮清顏的心跳隨之停了一拍,她抱著傅景梟身體的手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顏顏……”薑姒試圖過來帶走她。


    卻見阮清顏的眼眸裏似乎沒有什麽光,她低垂眼眸望著暈倒在自己懷裏的男人,纖長的睫毛垂落,讓人看不清眸中的情緒。


    艾斯不禁出聲勸道,“顏顏,這裏危險,你要聽梟爺的,我們先走。”


    但阮清顏卻倏然勾唇輕輕地笑了一聲。


    站在旁邊的幾人,都因她這聲笑而覺得猝不及防,但僅僅隻是幾秒的功夫……阮清顏周身的氣勢便發生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走?”阮清顏微微偏頭望向他。


    那雙原本明媚璀璨的桃花眸裏,逐漸氤氳起些許讓人讀不懂的情緒,陰暗嗜血的氣息,也隱隱從她周身釋放了出來……


    艾斯見此般氣場,不由得怔了一下。


    在他眼裏,雪狐始終是個追逐浪漫、熱愛生活、明媚且眼睛裏有光的人,可她現在周身的氣壓極低,沉得好似裹滿了陰霾。


    像是從陰冷的地獄裏剛爬出來一樣,可又是盛放的,帶毒一樣的盛放著!


    “敢動我的人……還想走?”


    阮清顏的眼眸裏倏然閃過一抹冷光,似是血刃般,犀利地向山頭的方向望去。


    她說的不是自己,而是開槍的人!


    但隻是漠然地瞥了一眼,她便堪堪收回眸光將視線落到了懷裏的傅景梟上……


    她緩緩地伸手,指尖隱隱地發著顫。


    然後閉上眼眸將手放到男人的鼻息處,在試探到尚且有呼吸的時候,那顫抖的手指才逐漸穩住了形,“江渡求。”


    “大小姐。”江渡求立刻走上前來。


    阮清顏動作輕緩地,小心翼翼地將傅景梟放平回地麵,“帶他走。”


    “大小姐?”江渡求的眼眸微微睜了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為阮清顏而來,如今遇到這種危險,也必定將保護她作為首要使命,但現在她卻讓他帶別人走……


    阮清顏的眼睛裏沒有光,她隻是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三遍,我現在命令你——帶他走。”


    女孩的聲線冰冷得好似能夠刺骨。


    江渡求的動作稍稍頓了下,就連勸說的話也遲疑在嘴邊,在麵對氣場如此冷的大小姐,他發現自己竟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去最近的醫院,等我,我很快。”


    阮清顏仍舊低垂著頭閉上眼睛,除了周身極沉的氣壓,以及冰冷的聲線,其他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可怕卻琢磨不透……


    江渡求緊緊地抿了下唇瓣,他看了一眼傷勢極重的傅景梟,再三權衡後深吸一口氣,隨後頷首應道,“是。”


    “我、我幫忙!”秋晚晚立刻自告奮勇。


    她知道自己在這裏沒什麽作用,沒有自保能力隻會拖顏顏的後腿,於是便立刻跑到江渡求的身邊,先把傅景梟送去附近醫院!


    鳳離時頗有些不放心,“小青鸞……”


    “你們可以走,也可以選擇留在這裏。”


    阮清顏緩緩地睜開了眼眸,她偏頭望了剩餘的幾人一眼,但卻是巧笑嫣然。


    隻是唇角漾著的那抹笑讓人覺得詭異。


    好似盛放在地獄裏的曼珠沙華,漂亮嫵媚卻碰不得,魅惑妖嬈卻讓人不敢逼近……


    阮清顏唇角彎起一抹弧度,“隻是,選擇留下的話,可不要被我嚇到了。”


    見狀,薑姒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而最熟悉她這種狀態的人,莫過於曾經同她一起在殺手位麵的冷翊……


    “大小姐。”他不禁心生了幾許擔憂。


    但阮清顏的眉眼間卻沒有絲毫的膽怯,剛剛對傅景梟的擔憂和緊張,在即將麵對敵人的瞬間也都被她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銀雪。”她冷冰冰地啟了唇。


    伴隨著她的音落,一條銀色的蛇忽而從腳邊爬了過來,順著她的腳踝迅速而上,然後便如鞭子般出現在了她的手裏!


    阮清顏美眸微微眯起,她看向那狙擊槍架過的山頭,忽而輕輕地笑出了聲,“敢放在瞄準鏡前的那雙眼睛……就別要了吧。”


    音落,她便大步向那座山而去!


    冷翊的心驀地沉了下來,他已經預感到即將要發生什麽,“大小姐。”


    然後便立刻跟著她的腳步追了過去。


    “不、不是……怎麽回事?”薑姒不禁有點懵,即便她是阮清顏身邊最好的姐妹,卻也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狀態!


    紀硯如這個小老頭就更加陌生了。


    但是陸霆煜的眸色沉了沉,“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我都快忘記了……”


    他都快忘記了,這才是真正的阮清顏!


    她從來不是溫室裏的嬌花,而是一朵盛放在險境裏的、擁有劇毒卻最鮮豔的花!


    ……


    與此同時,附近那片山頭。


    明邪姿態閑散地坐在懸崖峭壁邊,狙擊槍已經被收起,但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都落在了他手中的那個望遠鏡裏……


    “教主,您分明知道傅景梟會為她擋槍,為什麽還要從這個方位射過去!如果您選擇打傅景梟,那個女人豈不是就……”


    “你懂什麽?”明邪忽而輕嗤一聲。


    他比誰都了解阮清顏!


    他當然知道,如果隻是想要阮清顏的命,他瞄準傅景梟開那一槍就好了,當她發現自己深愛的男人有危險之後,她便是那個擋槍人,倒下的就會是她而不是傅景梟!


    明邪慢條斯理地勾了下唇,“你還不夠了解阮清顏,你們都不夠!我不止要她死,我要她瘋,我要她……發瘋!”


    如果隻是輕而易舉地死了多沒意思。


    他就是喜歡看到,阮清顏受折磨卻又隻能忍著,被逼瘋了卻又不能發作的樣子。


    緋弦大陸被毀後他隱忍了這麽多年,忍受了如此多的屈辱,又怎甘心隻是讓阮清顏輕而易舉去死?他要看著她瘋!


    “這小東西……該找上門來了。”


    明邪忽而輕笑一聲,他慢條斯理地撐著峭壁站起身,就在他話音剛落下的瞬間,果然聽到身後一陣哀嚎,“嗷——”


    “砰!”幾個屬下的身體猛然滾落到腳邊。


    隨後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阮清顏站在明邪的身後,眯眸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我記起來了——果然是你。”


    聞言,明邪的唇角輕輕勾了下。


    他漫不經心地轉過身去,揚起一抹如惡魔般的笑容,“好久不見,阮小姐。”


    阮清顏握緊了手中銀雪畫作的血鞭。


    自她從快穿世界回來後,關於明邪的那段記憶被徹底抹平,因此她對這個人沒有印象,隻是在看到異瞳時產生了熟悉感……


    但也正因為失去記憶使她放鬆了警惕!


    可就在傅景梟中槍的那個瞬間,她的大腦似乎也隨之被子彈命中,在頭腦空白的那幾秒鍾裏,她突然想起了這個人——


    緋弦大陸的異瞳人,明邪!


    “你敢動他。”阮清顏周身散發著冷意。


    似乎隱隱浮動著血光一般,她緩步向明邪走來,那雙精致的桃花眸裏泛著猩紅色,與她平常的狀態相悖甚遠……


    明邪無所謂地輕輕勾了下唇,“一個男人而已,死了一個還有那麽多,若是阮小姐缺,我這裏的男人隨便你選啊。”


    “明邪!”阮清顏驀地打斷他的話。


    她美眸微微眯了起來,冰冷的聲線如墜冰窖,“你該知道我是什麽性格……動他一下,我要讓你這裏所有人拿命償!”


    “請便。”明邪漫不經心地輕笑了下。


    阮清顏冷眸睨了他一眼,她指尖輕撫著手裏的鞭子,“這可是你說的。”


    明邪眉尾輕挑,未應,卻也算是默認。


    阮清顏旋即便將目光收了回來,眸光淩厲地掃射向站在周圍的那些下屬……


    這些,都是明邪身邊的精銳部下,也是參與了今天這場槍擊案的罪該萬死的人!


    阮清顏的唇瓣忽而緩緩彎起一抹弧度。


    然而下一瞬,唇角的笑容便凝住,她忽然便揮起了手中的鞭子淩厲而落!


    “啪——砰——嗷——”


    由銀雪化作的那根銀色血鞭,陡然在空中揮起幾道淩厲的弧度,血鞭落下鮮血四濺,直接抽落在那些謀劃者的身上!


    空曠的山穀,伴隨著鮮血迸發,血腥的氣息彌漫,瞬間便哀嚎遍野……


    冷翊和雲諫很快便追了過來!


    入目的,不是平時在傅景梟身邊嬌嗔癡纏的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孩,而是仿若化作了死神的惡魔,一襲紅裙,手中持鞭。


    無盡的鮮血從她的身邊飛散而落。


    無數具屍體倒下堆在明邪的腳邊。


    銀雪的劇毒滲透進去發出些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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