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薑崢微微笑著,“那等會上了榻,再試試。”


    俞嫣帶著幾分羞惱意味地輕推了一下薑崢,嘟囔:“我不理你了,我要去睡覺了!”


    她快步往床榻去。薑崢沒有去追,他還不能上榻,還需要沐浴更衣。


    半推半就沒什麽意思,薑崢不想在俞嫣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去體會人間至味。理應她滿心喜歡他,迫不及待地撲過來擁他吻他主動邀約時再進行。


    距離那一日有多久?薑崢覺得要不了多久。


    得到女人的心悅,一點也不難。


    第二天,蘇嬤嬤看見喜帕的時候,樂得直拍大腿,感慨:“怪不得大半夜去廚房弄吃的。姑爺是個周到的,知道兩個人要先吃飽!”


    俞嫣正好往裏屋出來,聽見蘇嬤嬤的話,神情古怪地瞪了她一眼。她以前很喜歡蘇嬤嬤,小時候也曾纏著蘇嬤嬤要她講故事哼小調。直到最近被母親派過來盯著房中事,俞嫣才開始受不了。


    好在蘇嬤嬤終於可以走了!


    石綠腳步匆匆地進來稟話:“郡主,懷荔公主到了。”


    “這麽早過來?”俞嫣有點驚訝。


    俞嫣以前和懷荔關係很不錯,時常黏在一起。隻是最近懷荔忙得腳不著地,俞嫣又剛出嫁,兩個人才好些時日沒見了。


    俞嫣在花廳裏見了懷荔公主。


    “怎麽這麽早登門呀?”俞嫣親昵地拉懷荔的手,懷荔卻是皺眉一聲呼痛。


    俞嫣趕忙拉開她的袖子,這才發現她左手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她趕忙心疼詢問:“怎麽弄的?”


    “練舞摔的。”懷荔公主都快哭出來了。


    懷荔公主練舞,是為了慶賀太後的壽辰。因是整壽,今年的壽宴十分隆重。懷荔公主早早在太後麵前說過要獻舞。太後那邊好說,可是誇下的海口卻不願讓不對付的人看笑話。


    如今距離太後的壽宴沒幾日了,沒想到苦苦練舞許久的懷荔公主卻在這個時候摔傷了手。


    “釀釀,救救我吧!”懷荔公主眼巴巴地望著俞嫣。


    俞嫣望著她的眼睛,懂了。懷荔公主這是想讓她假扮。俞嫣搖頭:“不行,我兩年沒有跳舞了。”


    “我們從小一起學,你本來就比我學得好!隻要練一練,拉伸一下柔韌,就一定可以的!”懷荔公主央求,“我的好釀釀幫幫我。”


    第34章


    俞嫣答應了懷荔公主。


    距離太後的壽宴沒有多少時日了, 俞嫣立刻吩咐下去,將一個空房間置辦成臨時的練舞室。


    下人們忙忙碌碌地搬著各種架子、憑杆和綢帶。俞嫣和懷荔公主站在門外,時不時指點著這個放哪, 那個怎麽放。


    石綠快步迎上來,說:“郡主和公主去花廳說話吧, 剩下的事情奴婢盯著就行。”


    俞嫣以前的練舞房是什麽樣子,她身邊的侍女都見過。她點點頭, 便和懷荔公主往花廳去了。


    其實俞嫣有點忐忑,她已經兩年沒有跳過舞, 有一點擔心會跳不好。


    “釀釀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擔心跳不好呀?盡力就好, 不求有功,隻求平穩完成,別傷著了就好。”懷荔公主說。


    “怎麽會擔心跳不好。不就是跳一支舞。”俞嫣語氣輕鬆,拉著懷荔公主進了花廳。


    兩個人在窗下的軟椅坐下, 不用侍女端茶水, 而是端上甜甜的桃漿和幾道軟糯可口的糕點。兩個人促膝坐在窗下,麵對麵說話。


    “怎麽樣呀?疼不疼?”俞嫣瞧著懷荔的手腕,沒敢去碰。


    “疼是肯定疼的。”懷荔用另一隻手端起桃漿喝了一口,“但是又覺得慶幸,幸好是摔到手腕能藏起來,若是摔了腿,行動不便, 誰都能看出來, 想找你幫忙都不行。”


    她又連喝了兩口, 讚:“好喝!”


    俞嫣也嚐了一口, 跟著點點頭。是很好喝, 甜甜的, 還有點涼氣,最適合午後悶熱時。


    懷荔公主眼眸轉動,壓低聲音:“新婚小日子如何呀?薑六郎對你好不好?在薑家住得順心嗎?”


    “挺好的。和以前也沒什麽區別。”


    懷荔公主眉眼間浮現一抹戲謔的甜笑,她問:“那……釀釀和薑六郎感情怎麽樣?你喜不喜歡他呀?”


    她過來拉俞嫣的手,差點讓俞嫣手裏的桃漿灑出些。俞嫣急急穩了穩手,將桃漿放下來,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我們認識又沒幾日。”


    她捏著小勺子在小碗裏挑一點甜糕來吃,琢磨了一下,說:“我總覺得他不真實。”


    “這話怎麽說?”懷荔公主趕忙追問。


    俞嫣卻答不上來了。她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可能就是認識時間太短了,還不太了解這個人。”


    俞嫣蹙起眉輕哼一聲,道:“別總問我的事情了。你呢?你最近好不好?怎麽就摔著了?隻是意外嗎?”


    懷荔公主臉上的笑容立馬淡了淡,不過她不太願意細說,隻是說:“宮裏一直都那樣,沒什麽好說的。對了……”


    懷荔公主遲疑了一下,問:“你假扮我去獻舞,薑六郎會不會不高興?我可是聽說有的郎君不喜歡自己的妻子拋頭露麵,何況還是跳舞。”


    “他高不高興關我什麽事。”俞嫣脫口而出。


    懷荔公主道:“要不你還是問問他?”


    “不要。”俞嫣道,“我是嫁了他,又不是賣他當奴。牽扯到他的事情或許還需要商量。我自己的事情他不喜歡,我就不做了嗎?沒有這樣的道理。”


    “好像是這個道理。”懷荔公主點頭,“釀釀說得對。”


    兩個人一邊吃著甜點一邊閑聊,懷荔公主離開時說明天或者後天會再過來,到時候會帶著編排那隻舞蹈的舞娘。


    “最近你在家裏練就行,不過至少還得進宮去幾次,和舞伴們一起排練。若是將她們送出宮太明顯了。”懷荔公主說。


    “好。”俞嫣一口答應下來。


    懷荔公主走了之後,俞嫣去了練舞室。練舞室裏已經布置得像模像樣了。地麵鋪著厚軟的毛絨墊,各種架子和綢帶都已擺放好。


    不過卻缺了很重要的一件東西。


    竊藍問:“要回公主府去拿練舞衣嗎?”


    俞嫣搖頭。她都兩年沒有跳舞了,十五歲之前的身量和現在可差了太多,曾經的舞衣肯定不合身。


    退紅在一旁說:“沒事,我們去郡主現縫就是了。”


    俞嫣允了。不過她可沒有等舞衣做好才開始練習。雖然編舞的舞娘還沒有來,她卻得先練習些簡單的動作。


    俞嫣讓竊藍給她拿來一身麵料的柔軟寢衣,並一些軟紗綢帶。


    俞嫣坐在雪色的圓形絨毯上,用軟紗綢帶將寬鬆的褲腳纏繞綁束。然後她站起身,再拿一條細紗綢帶往腰身上纏繞。寢衣太過寬鬆,不太適合大幅度的舞蹈動作。


    “竊藍,來幫我。”


    俞嫣喊了一聲,沒等到竊藍的回應,便又喊了一聲:“竊藍。”


    手中往腰後送的綢帶被人拿了去,幫她纏腰。綢帶繞著她的腰身,一層又一層地纏繞,最後係在她的腰側。


    “這是幹什麽?”薑崢問。


    俞嫣一怔,這才知道身後的人不是竊藍,而是薑崢。她微微側過身望向薑崢,他垂著眼,正在她腰側係著綢帶。


    “練舞。”俞嫣稍微停頓了一下,將懷荔公主找她幫忙的事情說給薑崢。


    薑崢安靜地聽著,視線一直落在俞嫣的腰身。被綢帶纏綁之後,越發將她的細腰襯得纖細得不得了。


    俞嫣解釋完懷荔公主的事情,也沒聽見薑崢的回應。她不由想起懷荔公主說的話,她說有些男子不喜歡妻子拋頭露麵。她蹙了蹙眉,想問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問。


    薑崢先開口。


    他問:“我能幫你什麽忙嗎?”


    俞嫣微微睜大眼睛有點意外地望了他一眼,又別開視線,說:“不用你幫什麽。”


    “好。”薑崢點頭,“別太辛苦,你的風寒還沒有徹底好,要多注意休息。也別太大壓力,盡力就好。”


    薑崢想了一下,說:“練舞是個體力活,這幾日的膳食要多加些葷肉蛋類,一會兒吩咐廚房調一下最近的食譜。”


    俞嫣點頭,唇畔隱約勾出一點笑容來。


    不管薑崢喜不喜歡,她答應了懷荔公主的事情都會去做。分明他的態度並沒有那麽重要,可是當他支持,原來她心裏也是會歡喜的。


    薑崢視線下移,又望了一眼俞嫣的細腰,道:“不打擾你練舞,我去書房。”


    俞嫣點頭,她目送薑崢出去,轉身回去開始練舞。


    俞嫣走到架子旁,抬起一條腿搭在橫木上,試著壓了壓腿。沒壓多久,她便試探著握住自己的腳踝,將左腿筆直地抬起,與另外一條腿拉成一道直線。


    她抬起眼睛望著抬高的腿,心道看來自己雖然兩年沒有跳舞,竟然也沒有特別生疏。


    那邊薑崢去了書房看書沒多久,薑嶸灰頭土臉地跑過去找他。


    “哥……她打我!”薑嶸哭訴。


    薑崢抬眼,看向弟弟臉上的巴掌印,覺得有一點好笑。他搖搖頭,便將目光收回來,繼續看書。他一目十行地瀏覽著,一邊詢問:“又怎麽了?”


    “都是那些破事兒!女人為什麽總喜歡翻舊賬?”薑嶸也不太願意細說。別的事情還好,兄弟倆聘禮相差太多這件事情,跑到兄長麵前抱怨似乎不太合適。


    薑嶸抱怨了半天,苦著臉詢問:“哥,我真的像她說的那麽一無是處?是個不稱職的夫君?”


    “倒也不是。”薑崢道,“至少被打了臉也不會動手欺負女人。”


    “那是自然,我又不可能打女人。”薑嶸重重歎了口氣,“哥,或許我真的是個廢物,給不了她想要的。”


    宋臻對薑家給俞嫣的聘禮不滿這事情,薑崢亦有耳聞。別人的女人,即使是弟妹,他也不願意做評價。他隻是說:“如果我是你,就去給自己的妻子賺一份她想要的體麵。”


    薑嶸想了想,愁眉苦臉:“可是我做不到啊!”


    薑家的家業是幾代積攢下來的。讓他賺出更大的榮耀,實在難為人。


    “能不能做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有這顆心。”薑崢頓了頓,“她們女人把這東西稱作上進心。”


    薑嶸不是很難理解,他問:“哥,你這都跟來聽來的?”


    薑崢從抽屜裏翻出一本書遞給薑嶸,道:“回去熟讀,熟背之前不要再來找我。”


    得了逐客令,薑嶸站起身。他看向手裏的書,在封皮看見工整端正的四個大字——《夫妻之道》。


    傍晚時分,天邊晚霞染上一層粉色薄霧,將天地染得溫情搖曳。薑崢放下書冊,起身回去。經過俞嫣的練舞室,他腳步頓了頓,走了進去。


    練舞室內搭著一個高高的架子,架子上垂著細軟綢帶。俞嫣將一條綢帶纏繞在右腳腳踝,手攥著另一條綢帶,讓身子升起又懸空。頭下足上,兩條腿拉成一條直線。手腳盡量舒展開,大開大合。


    薑崢進來時,正好看見俞嫣鬆開握著綢帶的那隻手,讓整個身子僅憑綁在腳踝上的綢帶吊著。而她伸著手,去拉另一條沒有被綁住的腿,將筆直打開的兩條腿之間的距離又拉得更開些。整個身子柔得好似沒有骨頭。


    薑崢忽然進來,俞嫣嚇了一跳。她的手趕忙鬆開腳踝,又伸手解纏繞在另一條腿上的綢帶。綢帶一點點鬆開,她的身子也一點點向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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