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時節,路邊的花兒,草兒,漸漸地擺脫了寒冬的襲擾,不甘寂寞的他們漸漸地綻放著原本屬於自己的色彩,漸漸地詮釋著短暫而又亮麗的人生。世界的誕生或許源於一片混沌,而形成適合我們生存的條件又何止過了萬年?當萬物漸漸有了自己的靈性和意識,而我們,有時候卻沉迷於最原始的方式。


    不知過了多久,殘垣斷壁的城池,滿地的屍體,忽然,一具身體的手指顫了顫,隨即慢慢地爬起身,羅通的意識漸漸回籠,漸漸睜開眼。轟的一下,羅通大腦被什麽撞了一下,血!血!血!全是血!


    羅通掙紮著拄著大槍站起身,茫然的看著這身邊的一切,大腦再次被狠狠的撞擊著,顫巍巍的起來,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漫無目的的晃來晃去,憑著僅存的一點意識,跌跌撞撞的任由潛意識將自己走,麵無表情的看著身邊的一切。都是屍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粗布褐衣,有的錦衣帛布。諾大一個城池,沒有一個活物。還在燃燒的房子,已經倒塌的宅院,往日生機滿盈的地方,今日如地獄一般,沒有一點聲音。


    是我!都是我!都是我!羅通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呐喊著,有一個聲音責備著!要不是你輕敵,要不是你沒有阻攔他們,怎麽會成這樣!你的家人,又怎麽可能會死?


    對!家人!家!家!羅通嘴裏念叨著。一抬頭,熟悉的大門,熟悉的石獅子,還有熟悉的匾額,但如今,隻剩下了一塊塊的殘垣斷壁,以及還有那沒有停息的地獄之火。


    羅通迫不及待的撐著走了進去,瘋瘋張張的跑進大廳,隻見大廳裏麵,一對華服錦衣的夫妻,倒在血泊裏!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打擊著羅通殘留的意誌。忽然,腦海中像想起什麽一般,妹妹!妹妹!隻有爹娘在這兒,妹妹呢?


    “大哥,今晚帶我出去玩一會兒好嗎?就一會兒,這麽長時間待在家裏,我都快悶死了。”耳邊至今殘留著妹妹銀鈴般的笑聲,以及委屈撒嬌的模樣。羅通的心頓時像被什麽掏空一樣。想起妹妹,忽然腦海中出現一座枯井,一個巨石!


    憑著最後一點點意識,羅通找到了枯井。井裏麵一個受驚的小鳥,怯生生的抬頭,一見來人,急忙伸出雙手,羅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小鳥”拉上來,小鳥剛一睜開眼,趕忙又閉著眼睛,雙手死死的抓著羅通不肯鬆開。羅通也疲累的坐在井邊休息。


    忽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把大槍……


    妹妹!妹妹!羅通掙紮的雙手緊緊握著被單,然後大叫一聲,直挺挺的起來。狠狠的喘著粗氣。忽然,心口處傳來一陣悶痛,半晌方才回複過來。


    羅通坐在床邊良久方才起身,隨即拿過杯子喝口水,便披著外衣走出大帳。


    “將軍。”門口的侍衛行禮道。羅通擺了擺手,隨即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心中的孤獨,此刻由於想念家中的妹妹和蔡琰的緣故,比以往似乎淡了許多。今天的夢,他已經有些日子不曾夢到過,自從遇到蔡琰之後,就已經很少做夢,每天晚上擁著蔡琰,心中的空缺,心中的洞,漸漸被填滿。已經好久不似今天了!


    羅通望著星星,久久不語。


    “主公,剛才侍衛探查,麒麟寒槍家人的兩個帳篷已經人去樓空了,而且還扮著草人,要不是侍衛機靈,我現在也悶在鼓裏呢。”青年儒士,稍稍喘了口氣道:“不過,夏侯淵將軍已經帶人去追了。”曹操心中穩了穩道:“如今呂布新占大半袞州,想必是陳宮的主意,現在便不在這兒久侯了,必須回去。原本想再等等此人,既然如此,那便去袞州吧!通知夏侯淵,帶人回袞州。”


    由於意外,原本可以拖延兩三個時辰的布局,由於意外隻撐了大約一個時辰,但是羅經等人由於是步行,在快到石亭的時候,被夏侯淵追上。一時間將眾人圍在垓心。


    “羅老爺,何必走這麽快呢。我家主公說,要我好好地請幾位回去,何必讓大家都不好看呢?”夏侯淵冷笑道。


    羅經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一時間倒也沒有被嚇到。而是悄悄的問道,“羅康,剛才不是將信號放出去了嗎?怎麽還沒到?”


    羅康握著手中的刀,皺眉道:“老太爺寬心,援軍馬上就到。”


    言未訖,隻聽漫山遍野的喊殺之聲,隻見不遠處,漫山遍野的火把,照的天空分明,曹軍一時膽怯,漸漸的退到夏侯淵身後,列成陣勢,準備迎戰。


    夏侯淵眼見如此,有些不甘心道:“何必裝模作樣,關羽出來一見。”


    關羽見狀,便也不在藏身道:“夏侯妙才,關雲長在此!”夏侯淵一見占不了便宜,又想現在馬上和呂布決戰,咬咬牙,恨聲道:“回去!”


    就在快到石亭的時候,斷後的老八老九,眼見敵軍追至,便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煙花當信號。於是,羅康便也點燃了信號,向石亭求援。


    夏侯淵皺眉道:“不知這些人與你關羽有何聯係,值得我們兩家撕破臉嗎?”


    關羽微微一笑道:“你們不是在找麒麟寒槍嗎?”看著夏侯淵的模樣,關羽玩味的笑了笑道:“現在,也不怕告訴你。”看著羅康等人將羅家父母一行人回到大陣,便也回道:“羅通羅子凡,便是你們苦苦尋求的麒麟寒槍。”隨即看著夏侯淵的表情,率軍緩緩退去。


    “什麽,威遠將軍羅通羅子凡便是我苦苦尋找的麒麟寒槍,我早該想到的。”曹操歎了口氣道:“哼,妙才,無需如此,你帶隊,大軍去濮陽。”想了想,曹操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此時關羽營中,關羽熱情的以後輩之禮迎接羅經等一行人。羅經嗬嗬笑道:“將軍如此,實在是太過抬愛小兒了。”


    關羽搖搖頭道:“關某絕無虛言,不知為何,當日與呂布一戰,子凡的氣勢不同以往,沒有以往的含蓄內斂,整個人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


    “這孩子,還是這樣,一點也沒有改改那個脾氣。”羅經搖搖頭道。


    “這孩子,表麵上看著含蓄內斂,但是骨子裏卻是要強到極致,他之所以不爭不搶,是因為那在他看來不值得,不需要那樣。但是,一旦他認定了一件事,即便我以父親的身份教訓他,可是他寧願在宗廟前跪上七天七夜,也不肯讓步。”接著,羅經陷入回憶道:“當初,我拒絕出雲道人收他為徒的提議,就是因為害怕他太過要強,太過固執,我不想他太過鋒利傷到自己。”接著舉起酒杯,走到廳中,抬著頭,看著夜空道:“一把劍太鋒利,既會傷了敵人,也會傷到自己。對敵人的傷害越大,對自己的傷害便越大。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關羽卻一臉笑意道:“這個您盡管放心,如今有了克製他的人。”


    “怎麽說?”羅經一臉詫異道。


    “等您回到臨淄,便就知道了。”關羽神秘一笑,隨即道:“小侄如今軍中有要事,便就告退,叔父好生休息,我們明日啟程回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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