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隻有在夢裏出現的幻境,對於首次見到它的人來說是那麽神奇,但是對於已經習慣了這份美的人,卻是別有一份感受。揚州六郡,自秦首置,現在已經過了四百年,始皇為開發南嶺,遷徙老秦族在這裏發芽生根,隻是為了使帝國長治久安,如同璿璣圖一般。可是他一心造就的千秋大業,兩世而沒。現在,當所有的使命、理想、責任、以及宿命一夕之間全都消失不見,留下的人,除了活著,再也找不到第二條路。


    廬江郡喬府。


    竹廬小舍中,一素衣白衫女子靜坐於塌前,粉紅色的麵頰映襯著一雙靈動的雙眼,可是微皺的眉峰給這個畫中的映像增添了一份別樣的色彩,少了些靈氣,多了些人間煙火。女子凝視著前麵的古琴,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抹俊秀的麵龐,正在撫琴的手頓時一頓,隨即索性便停了下來。起身走到窗戶門口,凝眉思索。


    “吱呀”一聲,小寨門口的小門打開來,女子頭也不回道:“不是說過嗎,我想一個人呆一會,怎麽……”女子猛地轉身,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爹爹。”女子躬身道。


    一華服老者慢慢的走了進來,臉上全是寵溺的笑,完全沒有將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走上前,替女子別了別頭發溫聲道:“怎麽了?自從那日從湖邊回來後就這樣了。出了什麽事?”


    “哎呀,爹爹,我能有什麽事啊,姐姐去了青州,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呆的悶了,便來這邊散散心。”少女挽著老者的手坐下,撒嬌道。


    老者笑著刮了刮女子的鼻子,滿臉笑意道:“你個鬼精靈。”


    不久,老者想到什麽道:“你準備一下,咱們去青州。”


    女子一臉不解道:“為何?而且還這麽快?”


    老者歎口氣道:“我也不想啊,背井離鄉。但是又不能不走啊。現在袁術橫征暴斂,將整個淮南弄得烏煙瘴氣,而且此人極為淫奢,喬家雖在本地有些地位,但是對於他袁術來說什麽都不是。我思前想後,現在南方各處勢力家族縱橫交錯,而廬江也會漸漸受到波及。而青州政局穩定,而且州牧劉備政治清明,並且你姐姐也在那,可以互相有個照應。”


    看著女子漸漸暗淡的目光,老者說道:“怎麽了,你是不是還在想那日的男子?”


    “沒有。”我怎麽可能想他啊,女子堅決的搖搖頭。


    老者安慰的拍了拍女子的肩道:“我並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曲有誤,周郎顧。倒也是一段佳話了。我隻是怕他沒有能力保護你。正值亂世,我不得不想的多一點。”說著,粗厚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女子的一雙手道。


    “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又豈會在這一時半刻。”說著老者傷感的歎口氣道:“比如說你娘,我這一輩子隻有你娘一個女人,而且不管走到哪,她永遠在我心裏。”


    女子漸漸從回憶中醒來,輕輕撫了撫眼睛道:“爹爹,女兒隨您一起去青州。”


    誰知,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從此,隻留下“曲有誤,周郎顧”的美麗傳說。


    冀州河間府。


    “郡守大人,主公傳信過來,要我們堅持一下,顏良將軍不日便到。”中年男子望著城下的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強鼓著勁道:“大家堅持片刻,顏良將軍率領大軍馬上就到了。”眾人一聽,漸漸忍下心中的怯意。


    “大帥,看這個樣子,他們似乎不打算投降。”在不遠處的中軍旗下,一青年將軍端坐馬上,身旁立著多為各營各部渠帥。


    張燕聞聲,看了看城牆,心道:袁紹此時當被公孫將軍牽製,當不會那麽快就回軍。顏良就更不可能了,以羅通的本事,顏良當無慮,而且探馬來報,顏良還在攻擊聊城。自己的打算就是攻其所必救,截斷袁紹數萬大軍的歸路,然後和公孫將軍前後夾擊,袁紹必敗。


    想了想,看著身後眾人一眼道,心中冷哼一聲道:“雷公,李大目,眭固,羅市四人攻南門;楊鳳,於毒,白饒率軍攻北門;陶升,劉石率軍攻打西門,留東門。”


    身後眾人暗自腹誹一番後,各自領兵前去。


    雖說,張燕在身後也都安排了燒探,可是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還是放過了一些蛛絲馬跡,致使顏良大軍不斷接近,而黑山軍也陷入了自成建以來的最大危機中。


    聊城太守府內,羅通看著劉備的命令,心中頗是歡喜。但是想了想,還是讓衛兵將牽招叫了過來道:“子經兄,我不日便將離開,但是城下的袁軍似乎沒有退兵的樣子。你有什麽想法。”


    牽招想了想道:“我剛剛從城樓上下來,城牆的修補工作還在繼續,不過已經完成大半。還有顏良已經三天沒有攻城,大營內雖看似嚴整,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麽,而且袁軍的活動也莫名的減少,但是據監視的來報說每天還是有不少人進進出出。不過……”


    羅通拿過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見牽招停了下來。奇道:“怎麽了?”


    牽招不確定道:“似乎少了很多馬匹,外出的人大半是步兵。而且等到晚上回來時人數卻增加了一倍。”


    羅通摸著杯子,側頭問牽招道:“白天出去,晚上回來,而且人數增加了一倍?”


    “是的,探子怕被發現,所以不敢靠太近。”牽招接道。


    羅通起身,來回踱步。心道:不應該呀!顏良現在的目的不應該是我,之所以這樣怕是在掩飾什麽。


    一時間,羅通也沒什麽思緒,甩了甩有點痛的腦袋,拉著牽招外出散心。


    月上梢頭,本是癡男怨女相約的好日子,但是對於羅通來說,卻是有點殘酷,身後跟著三五個大漢,看著這樣,羅通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子經兄,守城的這段時間,城內百姓和世家怎麽樣?”羅通也不知道該問什麽,想了想,還是問問這座城吧。


    “百姓倒還好,實施宵禁以來,倒也安守著自己的小家,倒也沒發生什麽。”牽招歎口氣道:“戰爭嘛,所有人都希望平安,誰都不希望戰爭。”


    “那世家呢?”羅通讚同的點點頭,追問道。


    “一開始,城內蘇家說要幫我們守城,而且一連幾天都會到城門****。隻是我怕發生意外,因為你說過絕對不能相信世家的人,所以我婉拒了。而且暗中都會提放著,因此倒也沒出什麽大事。”牽招道。


    羅通倒也點點頭沒說什麽。


    “我知道了,顏良要退兵了。”羅通突然對著牽招說道。


    然後,笑眯眯的看了看牽招道:“我可以回去了。”


    在外麵浪蕩的久了,總需要一個地方可以遮蔽風雨,在外麵闖蕩的時間久了,總希望有一個地方,可以包容自己的一切,無論好壞。當一片樹葉變黃了之後,總會落到地上,期待來年長出更加青嫩的一片。無論自己走到哪兒,總有一個地方,可以為我遮蔽風雨。


    雖然離開的日子很難,可是誰知道等待歸程的日子更難。心中總會不由自主的出現這樣那樣的假設,自從嫁給羅通以後,蔡琰覺得自己擔驚受怕的日子似乎比以往多了好多。


    “叮”手指挑起一根琴弦,接著還不待弦定下來,接著另外一聲,接著連綿不絕的聲音,仿佛自己的心一般,纏綿不絕亦不斷。蔡琰閉目,順著自己的心,將自己的擔心,將自己的情,將自己的愛,將自己的不舍幻化成一段段音符,流漏在大自然。所有事物都有靈性,所有的情感都有符號,而蔡琰的心似乎給予音樂以生命,以靈魂。所有的聲音,所有的文字,此刻都變成了音符。在門口的羅通將食指貼在嘴上,示意侍女不要發聲。兩侍女好笑的看著自家的姑爺,隨即悄悄的退出去,將空間都留給許久不見的兩人。而蔡琰此刻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羅通悄悄起身,慢慢的走進去,生怕驚醒了這一副美圖。


    許久不見,琰兒真的豐腴了好多。一過渤海,羅通將部隊丟給張遼,自己則乘快馬,一刻也不停的往臨淄趕。隻是羅通不曾想到回來時見到蔡琰的這幅模樣,卻也不打破,安靜的站立在一旁。靜靜的將蔡琰所有的情緒記在心裏。


    半晌,羅通悄悄俯身,雙手慢慢環上略顯發胖的蔡琰,蔡琰身子一頓,手指一停,所有音符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宮不成宮,羽不是羽。


    羅通隨即輕聲在蔡琰耳邊道:“我——回——來——了!”


    蔡琰再也忍不住了,往後一揚,羅通一時間沒有防備,被蔡琰撞到地上,而自己正好給自己的妻兒當了坐墊,不禁苦笑一聲。任由蔡琰窩在自己的懷裏哭泣。羅通輕輕而又依念的拍扶著蔡琰的後背,兩人互相依偎著。


    大廳裏,眾人都等待著。羅通看著有點長高的妹妹,拍了拍羅婉兒的頭,結果惹來小人兒的一個白眼,蔡琰微微一笑。羅通望著在主位上的與記憶中相符的畫麵,隻是更添了一縷白絲。羅通牽著蔡琰的手,走到近前,慢慢扶著蔡琰跪下,然後自己也跪下,雙手舉過一旁仆人端來的茶水道:“父親,母親,孩兒攜妻,給二老奉茶。”


    羅經夫婦老淚縱橫,一時間淚流滿麵。


    至於大喬,此刻默默注視著,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什麽感覺。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多餘。


    旁晚,將軍府內。劉備看著階下的張遼,無奈的笑笑。接著道:“你先回去,安置好部隊,過些日子,我會親自去看你們。”


    張遼出去後,劉備對著田豐道:“元皓,輸的可還心服?”


    田豐隻能挎著臉道:“豐不及主公也!”,隨即心痛的將自己的玉佩交給劉備。這玉佩是一對兒,劉備對它垂涎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怎麽會放過?


    未幾,一軍士進來道:“啟稟主公,公孫瓚將軍日前被被袁紹大將文醜所斬,幽州軍涿郡大營目前已經完全奔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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