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三個方向,都沒有掙紮的餘地,像是三塊頑石,直直墜向地麵,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三個人在落地的一瞬間,便是生命的終點!忽然一條黑影搜的一下超越過三人,更快的衝向地麵,正是在氣浪衝擊下已經陷入昏迷的幽影暗殺者,這下好了,看他這速度應該是也陷入昏迷狀態了,以這種速度這種高度想來他也死定了,而且是墜崖的四個人中第一個著地的人。這是安逸身在半空中苦中作樂的想法,下墜的風速太快,刮的小安子根本就睜不開眼睛,隻能眯縫著留戀眼前這一切,猛然發現董少鵬和南淮子兩個人飄散到一定距離又變幻了方向,朝一起聚集,似乎兩個人中間有一條看不見的紐帶讓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安逸或許是臨近死亡了,思想卻異常清明,欣慰的看著兩個人由於中間看不清的紐帶掛到斷崖邊的一顆橫生的樹上,哢嚓樹枝斷裂兩個人又被慣性帶著撞到了懸崖牆壁上,跌跌撞撞了幾次,似乎掛到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停住了下落的過程,安逸心中一鬆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一挑,閉上了雙眼聽著耳邊強烈的風聲,等待著最後的撞擊,死亡的降臨,靈魂似乎跟不上下墜的身體,棉花般飄飄然於半空,心中最後一個念頭居然是:不知道死了以後我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見到闊別已久的家人,不得不說,經曆了穿越事件以後,安逸對死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害怕,甚至有著些許期盼,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接著是轟隆隆地麵塌陷的聲音,安逸努力聽著疾風送來的聲響,分辨著自己的位置,聲音很近看來自己馬上就要著地了,臨仙劍派眾人的身影浮現於眼前,秦秦的溫柔,煙兒的關切,二少爺的豪俠仗義,子龍對秦秦的一往情深,浩宇的酒醉玩鬧,一頻一頻在腦海裏劃過,別了我的朋友們!安逸的眼角劃過一滴淚水,失去了意識。咚不是身體砸到地麵的聲音,而是掉落在水裏的聲音。幽影暗殺者撞到地麵上砸出了一個大坑,而坑底不是泥土,而是一條地下暗河,小安子很幸運的掉到了湍急的河水裏沒有死,不過那麽高掉下來,就算是掉在水裏一樣受到了劇烈的震蕩,本身五髒六腑就有些移位,又經過這麽一撞,疼的她暈厥了過去,任河水包裹著她奔騰而去離開了皇城的地底世界。


    幽影暗殺者砸出了大坑,身體也掉到了河水裏,已經先她一步被衝走了,所以後來牛老他們下來尋找的時候,隻找到掛在崖壁上的董少鵬和南淮子的屍首,而幽影暗殺者和小安子被河水衝走了,楊老他們雖然順著痕跡找到了大坑的邊緣,可是此時的坑洞已經被後續不斷坍塌的泥土給遮罩住了,要知道,這幾本就是山峰斷裂倒塌下來的廢物,也是原皇城的遺骸,土質鬆軟中間空虛,一點震動都可能造成大麵積坍塌,何況受到這麽強烈的撞擊,所以才造成了痕跡消失的假象!迷迷糊糊中安逸飄過了不知道多少道彎,身體的虛弱讓她被冰冷的河水凍醒了,鼻間傳來的呼吸告訴了她自己還沒有死,緩緩的睜開眼,漆黑的四周什麽都看不清,隻有身體的的起伏讓她知道自己侵泡在湍急的水流裏,她身體冷的不自覺地打顫,皮膚上爬滿因顫栗疙瘩,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沒有死,還掉進了河裏,但是深知如果再這麽泡下去,身體就會凍僵,那時候就真的死定了,她本身遊泳技術不高,隻會最著名的狗刨,但也要拚命掙紮一下不是,努力的劃動手臂玩命的蹬著腿,胸中傳來陣陣沉悶和疼痛讓她幾乎窒息,可是為了活下去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純粹的黑暗裏掙紮,分不清方向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前方有什麽,隻是求生的本能驅使她,橫著河流的方向遊,幸好地下的暗河都不是很寬,撲騰了一會腳底一用力,身子一輕,踩到實地的感覺傳來,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跌跌撞撞走出了河道,湍急的河水衝的她東倒西歪的,終於支撐不住沉重的身體,啪的一下摔倒在滿是堅硬沙石的岸邊,腦袋撞到地麵的石頭上,又一次幸福的昏了過去。又是不知多少時間,安逸慢慢的蘇醒過來,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失去了知覺,身體也在逐漸的僵硬,如果再不活動可能就要凍死在這裏了,安逸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努力蠕動著身體向漆黑的岸邊爬去,前方有什麽根本就看不清,但是隻能向前因為留在原地就是凍死的命運,安逸蠕動著翻滾著,終於脫離了冰冷的河水,通過這段路程的努力,身上也終於有了一絲暖意,可是現在並不是可以躺平的時候,地下暗道裏的河流湍急,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也凜冽,安逸現在最重要的是取暖問題,她努力收回略顯僵直的手臂,顫抖著放入懷裏摸索著。


    僵硬的手已經分不清碰觸到的是什麽了,隻能一件一件掏出來再說,第一個摸出來的是條軟軟的布袋,一看就是她的百寶囊,不過她靈氣被封根本是用不了,隻能放在一旁,她的大部分物品也都在百寶囊裏麵,這也是修士的一個弊端吧,再就是零零碎碎硬邦邦的金銀銅錢,忽然摸到一個圓柱形的東西,體積不大一端似乎又蓋子,小安子扭了扭能打開,應該是火折子,按理說修仙之人調用天地靈氣,想要火不是易如反掌的事,隻要有靈氣隨手就能召喚出一個火球,要這複古的火折子根本就是個擺設,問題這個火折子還真不一樣,這是小安子研究陣法製作異界版手雷時的附生產品,是用聚靈陣和烈火陣微縮疊加而成的,一直沒扔留作第一次成功的紀念,旋轉開蓋子迎風一晃,聚靈陣自動吸收四周的靈氣,引燃了烈火陣,一道赤紅的火光竄起,在凜冽的寒風中吞吐著微弱的光芒,陣法製作的火折子就這點好處,不會因為風大而熄滅,借著微弱的光亮,小安子打量著幽暗的地洞周圍,山洞中怪石林立犬齒交錯,除了水流和風聲再也聽不到半點動靜,河水不寬河岸也不大,小安子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突出的巨石形成的河岸,水流也比較迅猛,過了這塊不遠處又是一道急彎,由岩石阻擋看不見彎後的情況,向上遊看也看不多遠就是一道彎道,其他的地方也被石壁所擋,安逸輕歎一聲,不管怎麽說,活著就好,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安逸把火折子往懷裏拉進點距離,盡量蜷縮起四肢貼近火源以便取暖,可是身體裏的寒意在這沒有遮擋的地方越來越重,小安子隻能把另一隻手揣進懷裏輪流保暖,感覺到懷裏硬邦邦的,隨手掏了出來,竟然是幾顆手雷,這是當初在藏寶閣她給董少鵬拿著研究的,董少鵬一直貼身收藏,直到兩個人被俘,董少鵬掏出來想要自盡,免了趙禎他們的後顧之憂,安逸卻攔住了他,偷偷拿回來幾個,小安子的意思是想趁趙永清沒防備,點燃以後將其炸傷,好製造逃跑的機會,結果一切變化的太快,一連串應接不暇的變故,鬧得兩個人根本就無用武之地。也就在半空中陰了幽影暗殺者一道,剩下的兩個人懷裏都有幾顆以防萬一的,又摸了摸懷裏的邊邊角角,一塊不規則的石頭帶著一條鏈子落入手中,安逸忽然想起還有一個能說話的,就在她懷裏,在這顆石頭裏,安逸急忙從懷裏把石頭拿出來,細長的鏈子緊貼在石頭的一個平麵上,石頭成海水一般的深藍,這塊正是當初靜老師煉治,給她安置小狐狸和阿秋的。


    小安子已經沒有靈氣去召喚住在裏麵的小狐狸了阿秋,不過還有個方法,她拿著石頭輕輕的在岩石上磕著,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用這種方式震蕩著藍色石頭。隻一會的功夫裏麵的小狐狸就不堪其擾,怒氣衝衝的跳了出來,剛一落地就發現環境不對勁,再低頭一看小安子虛弱的模樣頓時大急,連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這裏是哪啊。發生了什麽事情?安逸看著為她著急的阿秋露出來了一抹欣慰的微笑:我被人俘虜封住了我的靈氣,又從斷崖掉了下來,因為掉到這條暗河裏才得以逃脫,不過也差點凍僵了,現在我渾身無力冷的要死,這裏又什麽都沒有,隻能把你召喚出來了,你有什麽好辦法嗎?說到最後已經沒了力氣,軟軟的躺在了冰冷的石頭上,手中的火折子都攥不住了,差點掉落到河裏,阿秋連忙克服住了動物怕火的本能,一口叼住輕輕靠在了她的身邊,阿秋連聲追問:那我怎麽辦?怎麽辦啊?可是此時的安逸已經又慢慢閉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當中,阿秋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模糊不清!安逸的意識又呈現漂浮的狀態,似乎遊離於身體之外,四周依舊是漆黑一片,隻有意識失去重力般不斷的上升,恍惚中低低的笛聲由遠至近傳來,一首熟悉的樂曲闖進她的意識裏,包裹著她的靈魂,牽引著她的意識緩緩下落,曾經小安子想象過死亡的樣子,就像她穿越過來的時候,什麽都不知道,也沒什麽感覺,隻是眼前一黑,可是安逸卻覺得此時的她才是最接近天堂的狀態,意識在恍惚中聽到阿秋正焦急的呼喚她,但是感覺不到心跳,也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甚至沒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情緒變化,如墜雲端!安逸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對頭,卻無法擺脫無法抗拒,隨著笛聲的拉扯,忽然砰砰砰有規律的心髒跳動聲傳入她的耳朵,慢慢的身體似乎又有了知覺,能夠感覺到了溫度,更能清晰的聽見阿秋在耳邊的呼喚,胸口一陣陣沉悶,仿佛有什麽東西壓在上邊,安逸費盡力氣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模模糊糊的看見原來是阿秋趴在她胸口,溫暖她的身體,口中不停的呼喊著她的名字,小安子有些喘不上來氣了,勉強張嘴用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阿阿秋下下去。我我我喘不上氣了……阿秋驚喜的跳到一旁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了?安逸耳邊依舊回蕩著低沉的笛聲,這次並沒有因為她的蘇醒而離開,她也不再詢問阿秋能不能聽見了,當初在玉航書齋那麽多高手真人在,笛聲還能穿透陣法,不被人發現的直入她的腦海,現在就一個二級妖獸想來更是不可能聽見了,所以對阿秋也是對那未知的笛子演奏者說道:我還好,緩過來了,謝謝!可是這次笛聲還是沒有隱遁,而是依舊在她耳邊用低沉的音樂舒緩著她的情緒,撫慰她的心靈。


    阿秋則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緩過來就好,緩過來就好,說著咬起掉到一旁的火折子往她肩頭湊了湊,自己則趴在了安逸的手臂上,繼續用自己的體溫為安逸提供熱量,安逸緩緩轉動身子,把阿秋擁入懷裏,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起了一抹潮紅,輕輕閉上眼,聽著耳邊的笛聲,說了一句謝謝!阿秋真誠的說道:是我該謝謝你才是,你為了陪我回故鄉才遭了這麽大的罪,對不起啊!安逸搖搖頭沒有說什麽,更不可能告訴阿秋她要謝的另有其人,吹奏笛子的那個人似乎聽到了她的感謝,笛聲越發舒緩平和牽動著四周的靈氣向安逸包裹過來,小安子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助自己運行靈氣取暖,可是自己靈氣被南淮子封印住了,不知道能不能行,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安逸對著阿秋說道:我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調動靈氣啊!說完開始全神貫注的用意識調動身周的靈氣,開始很順利的吸引到靈氣透過皮膚進入到她的體內,隨著筋脈緩緩流轉,可是快到內腔氣海的時候遇到了重重的阻礙,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靈氣卻怎麽也衝不破那重重的枷鎖,笛聲忽然一變似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引領著安逸的意識衝擊著阻礙。在意識海浪的拍擊下,靈氣追隨著意識浪潮不斷衝擊著那道阻礙,一次又一次慢慢的那道阻礙終於有了些許鬆動的跡象,當第一絲靈氣衝破阻礙流入筋脈,安逸的精神一振,更加賣力的調動靈氣衝擊著阻礙,千裏之梯毀於蟻穴,隻要衝破一絲一毫,那麽剩下的就應然而解,小安子的體內響起一聲轟鳴,鬆動後的障礙被猛烈的靈氣波浪拍碎打散,一種便秘後突然鬧肚子的順暢感傳遍安逸的全身,隨著靈氣的運行又來到一處新的阻礙印記前,這一次小安子已經有了經驗,不待笛聲的引領,她的意識已經開始牽引著靈氣浪潮衝擊向封印,就這樣在笛聲的伴隨下安逸的意識靈氣衝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封印,直到來到第九個封印麵前,應該是最後一道了吧?小安子感覺到前麵八道封印都沒有的阻力,安逸鼓蕩了半天的靈氣,可是封印依舊沒有鬆動的跡象,安逸忽然有些氣餒,忽然笛聲又是一變,變得高昂尖銳,如果說原來的像是聲浪,那麽現在的就是聲槍,剛才是在拍打著阻礙,那麽現在就是在用鑽頭衝擊著一個點,安逸心領神會的把意識攀附在槍頭上,把靈氣包裹在聲槍外,一同用力向封印戳去,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如果是小安子自己,可能連續幾次衝不開就喪失了動力和信心,可是有個人陪你就不一樣了,這一次的封印安逸能明顯感覺到厚度,戳了很多次都沒有一絲動搖,可是在笛聲的陪伴下小安子卻頑強的一次又一次的麵臨失敗而毫不退縮,直到封印裂開靈氣匯合,那種自豪感和滿足感油然而生,瞬間通暢的靈氣在筋脈裏來回奔騰,洗刷著幹枯的通道,身體重新得到靈氣逼人滋潤轉眼間變得光滑平整,充滿光澤和彈性,一些個負麵影響都消失不見了,傷口也開始緩慢的愈合著,笛聲見到已經衝破了封印阻礙,轉而輕柔低緩像是要功成身退的告辭,安逸心中一緊想要挽留住它,連忙用意識纏繞住笛聲,在聲音裏刻畫出一句句問候:你是誰?你在哪裏?為什麽總在我身邊幫我?咱們認識嗎?笛聲微微一頓,緊接著似乎一陣笑意傳來,卻沒有回答安逸的任何疑問,抽離小安子的意識消失在她的腦海裏。安逸一陣茫然若失,這個笛聲已經不止一次的救她於水火了,可是至今為止她對笛聲的主人還是一無所知。緩緩睜開眼睛一張毛茸茸的大臉上邊,一對烏黑的大眼睛正盯著她看,安逸一怔轉瞬間明白過來是阿秋,伸手摟住它的脖子親昵的在阿秋腦袋上蹭了蹭:謝謝你啊!我沒事了!不用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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