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以身相許!


    他要是好了之後不肯跟她,那她就是綁也把他綁在身邊,天天用鎖鏈拴著!


    ……


    秦霽身體裏的經脈顯得很空,很曠。


    蘇嬈的修為還無法內視,隻是覺得靈力入了他體內,仿佛泥牛入海。


    蘇嬈把幾乎一大半的靈力渡給了秦霽,已是滿頭大汗,才終於勉勉強強消了他體內的疫氣。


    隻剩下一縷源疫氣,還滑溜地藏著。


    她這回有了經驗,不能放任那抹疫氣留在他身體裏,不然一晚上又能化出幾百道來,她的靈力根本不夠耗的。


    可蘇嬈努力了一陣,消耗頗大,靈力越發吃緊,卻還是沒有揪出那抹源疫氣。


    她臉色沉重地收回手,一直泛著桃花紅的唇瓣此刻也有些白。


    看來,布局之人比她厲害了許多。


    光是這一抹源疫氣,她就很難對付。


    蘇嬈搖搖頭,抓起身邊的一捆稻草在秦霽身邊蓋上,去找郭大娘商量。


    “您能不能替我照顧一下我家夫君?”


    陳大娘要照顧傻兒子,脫不開手。


    郭大娘除了淺睡一會兒,其他時候都在拜神仙,雖看起來很忙,但在蘇嬈眼裏,那是完全在沒事找事,自我安慰。


    郭大娘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在求神仙憐憫和保住身邊的活人之間做出了選擇,她點頭答應道:“好,我替你看著。”


    蘇嬈很清楚地看到,在郭大娘點頭應下的一刹那,她頭頂的金線忽然變細了一些。


    不過郭大娘卻感覺不到,隻是在問:“不過,你要去哪?可不好胡亂走動,官兵看到就不好了,而且你這臉色怎麽也不好?”


    蘇嬈剛剛渡完那麽多靈力,確實狀態不好,也正適合裝病。


    她白著臉,捂著肚子道:“郭大娘,我就是肚子疼,出去方便方便。”


    “那你快去吧。”郭大娘挺關心蘇嬈,扶了她一把,又抱起自己的包袱坐到秦霽身旁,好好地看著他。


    蘇嬈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郭大娘把神仙畫像留在了人群中央,讓他們繼續朝拜祈禱,可她卻還是很寶貝地挎著自己的包袱,舍不得放下。


    蘇嬈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鍍銅木盒。


    難道說,那是比神仙畫像還要重要的寶貝?


    -


    蘇嬈出了棚子,正好遇到一個官兵。


    官兵看到她立即皺起眉,正要大喊,卻見她“咻”地一下消失了。


    官兵怔在原地,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最近太累,看花了眼。


    套上了障眼法的蘇嬈,不敢耽誤,朝東南方疾行而去。


    長安城的東南角,是一片湖,護城河繞城而過,匯聚於此。


    湖心如鏡,因風微皺,近來長安城疫病橫行,百姓閉門不出,所以往日熱鬧錦繡的畫舫遊船也都顯得冷冷清清,停靠在岸邊。


    臨岸各巷的宅院全都門戶緊閉,蕭條得快要垂敗的花從牆頭蔫蔫兒地伸出來搭著。


    這地方,沒有一縷鮮活的人氣。


    大概是因為源疫氣便是從此處散出來的,所以附近的百姓早就病的病,死的死,要麽被押進了疫民營裏,要麽被堆到了城外放著。


    總之,這一片靜默得比死城還死。


    蘇嬈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很輕,但在這種地方也顯得很突兀。


    她還能看到天空蔓延而來的金線,但源疫氣卻因為是一縷縷飄出來的,隻能大致看個方向。


    這兩者想必是有關聯的,蘇嬈決定先順著金線摸過去瞧瞧。


    金線都是往同一個點去的,越接近,便越凝聚,最後束成了一股手指頭粗細的金光,落進了某處院落。


    極淡的金線凝在一塊,也璀璨耀眼。


    蘇嬈刺得眼睛微眯,用她從書上鑽研學來的屏息仙法,收斂了所有氣息,也不敢動用靈力,怕波動被發現,索性用起小時候爬樹爬牆的本事,翻到了牆頭上。


    當她看到金線匯聚的盡頭,差點嚇得她從牆上摔了下去。


    那是……溫仙君!!!


    畫像上的神仙陡然出現在眼前,一身白袍不染塵埃,白發紅須,周身散著淡淡的仙力光輝,著實震撼無比。


    幸好蘇嬈的屏息之法也是仙級,所以盡管她呼吸亂了一陣,也沒被發現。


    這真得感謝蘇嬈小時候遇到的那個神仙,他給了她一本仙法小集,雖然裏麵全是些旁門左道的小法術,還讓蘇嬈經常被師姐師妹們嘲笑她盡鑽研些沒用的東西。


    但關鍵時刻,她曾苦練了許久才練出來的小法術都派上了非常重要的用場。


    果然凡人的眼光不可與神仙比擬。她還記得那位神仙說,世上萬物,皆有價值,不可看輕,不可忽視。


    蘇嬈想起自己見過一次便一直心心念念著的那位神仙,就更加睜大了眼睛打量眼前的溫仙君。


    尋常人終其一生也見不到一次神仙,少有見者,就可以拿出去吹噓一輩子了。


    而這,卻已經是蘇嬈這輩子見到的第二位神仙。


    隻是不知為何,她心裏有些失望,總覺得眼前的溫仙君比她之前見到的那位差遠了。


    她這才知道,原來神仙和神仙也是不一樣的。


    小時候見到的那位,那才叫仙人之姿,雲中白鶴。


    溫仙君,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神仙老頭嘛。


    蘇嬈定定地望著溫仙君煉化吞吐著那些金線。


    他似乎很高興,小眼睛仙光湛湛,露出些許和神仙不符的貪婪。


    “……”蘇嬈覺得沒意思,默默從牆頭爬了下來。


    當務之急,還是去找源疫氣從何而來,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說吧。


    盼著神仙救人?不如靠自己。


    蘇嬈再一次深刻體會到了當初那位神仙和她說這話的深意。


    -


    離開溫仙君所在的院落沒多久,蘇嬈望著半空中亂飛的那些源疫氣惆悵。


    這兒少說也要上百間院落,她不能動用靈力騰空,免得驚動了布局之人,難不成一堵堵牆去爬?


    正在這時候,她腰間那枚魔界小令忽然又抖動起來。


    蘇嬈還沒來得及去拿,卻見頭頂降下一道黑影,魔界黑袍陡然出現,負手而立,聲音沙啞不悅,“你,為何來這裏?”


    蘇嬈知道黑袍能通過小令知道她的位置,本想把小令放在疫民營又覺不妥,便隻好帶在身上。


    所以眼前的情況,她早已想好了糊弄他的說辭,“稟告大人,我來這邊想找找治疫病的法子。”


    “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黑袍的聲音已經從淡淡的不悅變成了濃濃的不悅。


    蘇嬈能感覺出來他性子冷,所以話沒有說全,其實大概就是想罵她,重要的事都沒辦完就跑去幹別的,她這魔界使者是別想轉正了!


    但這也沒關係,蘇嬈也早想好了對策。


    她眼皮一撩,就流露出傷心難過且無奈的神情,“大人,我、我鄰居家的大娘病了,她一直待我很好,像我娘親那樣,我不想她死。奈何靈力低微,我根本沒辦法為她根除疫氣,我——”


    “行了。”黑袍不耐煩地打斷,凡人就是感情用事,麻煩。


    他隨手扔過來一瓶丹藥,“給她服下,可保疫氣不侵。”


    蘇嬈一喜,打開小瓶一看,裏頭有好幾枚丹藥呢。


    大概是因為這丹藥比上回的廉價,所以多給了幾顆。


    這類祛病除災的丹藥對於凡人來說可能趨之若鶩,甚至為此頭破血流付出性命。


    可對於仙魔兩界甚至修真者來說,這和一顆普通的豆子沒什麽區別。


    黑袍見蘇嬈這樣高興,心道這小蟲子倒是膚淺好哄。


    “畫像上的人可是一點線索也無?”


    “稟告大人,我每日都在疫民營裏搜尋一圈,實在沒找著。”蘇嬈收起丹藥,故作不經意地打聽,“大人可還有其他人手?疫民營這邊有我負責,可長安城裏其他地方也不該放過。”


    黑袍陷入沉默,顯然並無人手。


    蘇嬈心中微定,又忍不住心中暗嘲,看來魔界在人間確實如過街老鼠,還得承蒙她幫忙呢。


    蘇嬈一下有了底氣,覺得自己的地位拔高不少,糊弄起來聲音也響亮得很,“大人也不必擔心,大不了我再多花費些心力,長安城其他地方我也都去轉轉。”


    黑袍凝了一瞬,觀察到,“你的靈力消散了一大半。”


    蘇嬈也早已想好回答,“我怕耽誤大人的事兒,不敢睡覺,也沒吃的,隻能消耗靈力。”


    黑袍沒想到她如此忠心耿耿,甚至有些不信她會賣力到這個程度,“你很想成為魔界使者?”


    蘇嬈重重點頭,眼神真誠殷切。


    “為何?”


    “大人有所不知,我所在的宗門一年後將要大比,若我不能凝成金丹,就要和師父一塊被罰去無情穀。”


    無情穀,天罰之地。


    就連生在魔界的黑袍也知道,這是凡人界十大險境之一。凡進入者,有死無生。


    這下歪打正著,竟然讓黑袍想到了自己的過去,他稍稍有些動容,沉默半晌後,又扔過來一個小瓶。


    “拿去吃。”


    雖然他隨意扔過來的動作跟肉包子喂狗似的,但蘇嬈不嫌棄啊!


    這小瓶裏的丹藥她認識!九轉金丹!


    這可是純純的好東西,仙魔兩界通用的珍貴丹藥。


    那枚金燦燦圓滾滾的丹藥讓蘇嬈愛不釋手,這丹藥之所以珍貴,那是因為它能將築基期修士凝聚金丹的把握從五成提升到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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