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婚禮上,宋露把她和秦秋的關係說得非常清楚,這個終身vip會員很明顯不是真的會員,而是她們友誼的象征。


    應煒不可能不懂。


    他這麽問目的也同樣十分明顯。


    秦秋當即道:“這個終身vip會員就一張,是給宋老師的,應老師可以等我店鋪開業後來充值,多多益善。”


    應煒知道這是在拒絕他,實在沒法再厚臉皮說些別的了,隻能幹巴巴說一聲“好的”。


    均山市很小,車很快就開到了秦秋家門口。


    車停下後,應煒很殷勤地跑到副駕駛的位置,想幫秦秋開車門。


    他剛跑過去,秦秋自己已經打開車門下來。


    秦秋下車後,很快注意到幾米外小花壇旁坐著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人。


    看見車停下後,那個人馬上站起身來。


    秦秋用餘光看了一眼,馬上辨認出那人就是周承白。


    等應煒跑到她麵前時,秦秋想都沒有想,稍稍仰頭對應煒說:“你的衣領沒有整理好,我幫你整理一下。”


    她說完,便抬起手幫應煒把大衣衣領翻了翻,之後用手掌壓服帖。


    這一係列動作完成,臉上揚起笑容,道:“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上樓了。”


    應煒配合:“好的,我看著你上樓。”


    秦秋抬腳,小跑著進了樓道裏。


    從頭到尾,她沒有正眼看過周承白。


    秦秋進屋後,先站在二樓臥室陽台看了一眼樓下,應煒的車已經開走了,周承白也沒有站在小花壇的位置。


    秦秋這才坐下來給應煒發消息解釋剛才的情況。


    秋千:【剛才站在旁邊的人是我前男友,有點冒犯,下次不會了,實在抱歉。】


    應煒的消息回得很快,在開車的緣故,回的是語音消息。


    應煒:“沒事,下次我可以繼續當工具人。”


    秦秋是明顯的高冷美人,一反常態幫他整理衣服,又很認真感謝她,應煒自知暫時沒這個福氣,也猜到是有其他原因。


    本來以為是父母可能在樓上看著,沒想到是她遇見了前男友。


    -


    秦秋早上為了陪宋露化妝,五點多就起床了,又穿著高跟鞋忙了一上午,現在又累又困。


    這個伴娘裝不但臉上糊著厚厚的粉底,頭發上還有一堆發膠和發卡。


    秦秋隻能托著疲憊的身子洗了個澡,出來後連頭發都沒吹,包著幹發帽一頭鑽進被窩就開始補覺。


    秦秋睡醒時已經天黑了,吃了晚飯後回到房間,習慣性站在陽台往下麵看看。


    樓下小花壇旁正好有盞路燈。


    燈光在寒夜裏劃出一小塊暖色調的區域,並不算顯眼。


    秦秋看第二眼才發現,小花壇旁好像……


    站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件白色羽絨服,拉鏈認真拉到了最上麵,擋住大半張臉。


    即便如此,秦秋一眼就認出樓下的人是周承白。


    均山市在祖國的北方,一月份正是三九天,前幾天又剛下過一場雪,外麵不但氣溫低,冷風吹過人臉時更是像刀割一樣。


    看見周承白在樓下,秦秋愣了一秒,想到他可能是從下午一直站到現在,心裏沒有半點同情,隻覺得生氣!


    確定站在那裏的人是周承白後,秦秋幾乎沒有片刻猶豫,裹著長款羽絨服,連鞋子都沒有換,踏著毛拖鞋直接下樓,幾步走到周承白麵前。


    周承白本來已經凍得有些發木,看見秦秋氣勢洶洶下來,還是被嚇了一跳。


    不等他開口說話,秦秋先開口:“周承白,你不要再在我身上用這一套了,我走過的路不會再走一遍,犯過的錯不會再犯一次。你如果希望把自己凍得生病,整個人可憐兮兮企圖讓我心疼你,和你和好,那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說過我們不會再和好,你能明白吧?”


    秦秋完全沒有控製脾氣,聲音也大得離譜。


    周承白是從高驍風那裏得知秦秋回均山市的事情。


    高驍風還告訴他,“秦秋離職前說過,她要回去和男朋友結婚。”


    這件事情對周承白刺激不小,他今天來本來就是想和秦秋當麵道歉,看見應煒後腦子有些發蒙,也不知道怎麽就站到了這個時候。


    看見秦秋生氣,周承白趕緊點頭:“我能明白,姐姐你別生氣,我這就回去。”


    他說完,幾乎是條件反射得往家的方向走,剛走兩步,才想起來問一件自己更在意的事情。


    “姐姐,剛才那個,是你的新男朋友嗎?”


    兩個人隔著三五米的距離。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承白在外麵待的時間太長,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聲音顫抖得厲害。


    秦秋沒法對周承白說謊,“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和其他男人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就不要打聽了。”


    周承白站在原地,小聲“嗯”了一聲。


    晚上的光線並不算明朗,可秦秋還是看見周承白眼睛腫的和桃子一樣。


    她突然也沒法再說出什麽傷害他的話,怕弟弟大晚上又一個人在這裏傻站著,道:“我送你到家門口。”


    周承白搖頭:“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我這就回去。”


    周承白正要走,秦秋又喊他:“你等一下,就在這裏等著我,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不管怎麽說,周承白都是願意和秦秋待在一起的。


    哪怕是等她也可以。


    秦秋轉身上樓,沒有三分鍾就從樓上下來,手裏拿著一張小小的銀行卡。


    這算是周承白留在秦秋那裏最後的東西。


    看見銀行卡的那一刻,周承白下意識往後退:“姐姐,這個卡是我給你的,我不會收回來。”


    他往後退,秦秋往前追,很快就追了過去。


    秦秋伸手把周承白的手從身後拽過來,強迫性將卡壓在他握成拳頭的手指上,見他不接,溫聲勸他,“周承白,你把卡拿著,然後好好生活,談戀愛這件事情隻占生活很小的一部分,除了談戀愛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周承白的手始終保持著握拳的狀態,什麽話也不說,隻是拚命搖頭,說什麽也不肯接這張銀行卡。


    秦秋拿他沒辦法,說了兩個字:“聽話。”


    空氣瞬間陷入沉默。


    剛剛還拚命掙紮的周承白突然就不動了。


    周承白握拳的手微微張開,當秦秋把這張卡壓在他手心時,他輕輕吸了吸鼻子,終於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小聲問:“姐姐,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我再也不會提分手了,我們和好……行不行?”


    周承白真的恨透了去年12月,因為覺得自己是秦秋負擔而提分手的自己。


    他當時認為,隻要秦秋過得好,他就開心。


    這一個月的時間給他天真想法一個大大的耳光。


    自從和秦秋分手後,周承白才發現原來他早就離不開秦秋了。


    尤其是跟高驍風聊過天後,知道秦秋這次辭職回老家,是有和他結婚的打算,他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秦秋是想和他溝通的。


    是他自己拒絕溝通。


    周承白低著頭,說話聲音中明顯的哭腔出賣了他。


    秦秋知道弟弟又哭了,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自來卷發,溫柔道:“你很優秀,有那麽多人喜歡你的作品,一定也會遇見更好的人,但是那個人不是我。我們分手的這段時間我認真想過,我們本身就不合適,在一起更多是互相遷就對方,與其如此,不如去尋找更合適自己的人,這樣我們彼此都不會太辛苦。”


    周承白低著頭一語不發,隻是拚命地搖頭。


    秦秋幫弟弟整理了一下羽絨服的衣領,勸他:“好了,快回去吧,我也有點冷,以後不要再在我家樓下等我了,下次我就算看見,也不會來見你的。”


    周承白不想走,可他聽秦秋說冷,隻能妥協。


    秦秋看著周承白往家的方向走,才轉身上樓。


    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的韓寄容把電視聲音調小,問秦秋:“是小周吧?”


    秦秋一邊換鞋一邊應:“嗯。”


    韓寄容道:“除了小周,別人也不會讓你這麽上心。”


    秦秋知道韓寄容話裏有話,她沒有回話,徑直回了房間。


    等到了房間裏,秦秋拿起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人發微信找自己。


    剛打開微信,看見通訊錄一欄有八個好友申請。


    添加渠道都是來自宋露的名片推送。


    秦秋:????


    秦秋把好友申請界麵截了張圖甩給宋露,也不管她有沒有在洞房花燭了,直接問:【你這是被盜號了?】


    宋露消息回得很快。


    宋露:【我今天婚禮說你單身,我這邊還有我老公那邊好多人問我要你的微信,我已經說了你肯定不會加,他們一個個不信邪,我就推給他們了,你不用管。】


    秦秋懷著想罵人的心情發了消息:【聽我說謝謝你……】


    -


    宋露婚禮結束後,因為學校放假的緣故,也比較閑。


    秦秋拉著她跟著自己一起搞劇本殺店的裝修方案。


    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把裝修方案敲定,等著年後準備開工。


    定下裝修方案,秦秋沒事做,每天就幫韓寄容跑跑腿,買買菜。


    某天中午,秦秋剛到菜市場門口,正好遇見周承白出來。


    男人依然穿著那件白色羽絨服,手裏提著不少蔬菜和肉類,像是來大采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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