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穿旗袍就夠羞恥了,如果還要在浴室。宋希年腦補那種場麵, 簡直喪心病狂。


    心裏藏著事, 宋希年飯也吃不下去,他隨便扒拉兩口,“我的衣服在哪?”


    “你房間。”


    宋希年端起湯喝完, “我先去換衣服。”


    “今晚在你那?”謝璟辰問他。


    “也行。”


    否則他還要穿著旗袍, 從二樓跑到三樓, 被蘭姨看到更丟人現眼。


    宋希年推開凳子起身,見謝璟辰放下筷子也要跟上。


    “你、你幹嘛?”宋希年有點慌。


    “去你房間。”


    “你先去洗澡。”他可不想當著謝璟辰的麵換衣服,“洗完再過來。”


    “不一起?”


    “不要。”宋希年脹紅著臉,把人往三樓推,“家裏浴室多,沒必要一起擠。”


    好不容易把謝璟辰支開,宋希年腳底卻跟灌了鉛塊似的,他邊走邊腦補旗袍的款式,也不知道大魔王喜歡什麽風格。


    不過,這種衣服肯定不是他親自選 ,大老板哪有時間幹這種閑事。


    八成是孫助理安排的。想到那個隻穿正統西裝的古板助理,估計也挑不出花來。


    這樣也好,省得搞出亂七八糟,跟情趣內衣類似的款式來嚇人。


    宋希年踱步到房門口,站在原地雙手捂臉,說不怕都是騙人的,簡直緊張到心驚肉跳。


    宋希年深呼吸,不管了,就這麽一次,閉上眼就過去。


    房門推開,床麵被梅姨收拾得幹淨整潔,並沒有衣服。


    宋希年打開衣櫃,他平時衣服不多,大部分都拿去學校,現在還裝在行李箱裏,衣櫃很空,也沒發現旗袍。


    他隨即推開浴室的門,裏麵空無一物。


    他在房間裏搜尋一圈,最後站在木門前猶豫不決,總不能在這裏吧?


    他臥室有個衣帽間,可他從不來這裏。衣服肯定是梅姨收拾的,就一件旗袍,至於掛到這兒?


    除非……


    宋希年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推開門,按亮壁燈,大腦充血,全身發麻。


    我的快樂飛走了。


    原本空蕩蕩的衣帽間,整整齊齊懸掛著整排長短不一,花色各異的旗袍。據宋希年粗略估計,至少有二三十條。


    房門砰一聲關上,宋希年抱著頭蹲在原地。孫助理瘋了嗎?就算老板再有錢,也不能這麽花啊!


    你買這麽多,折磨誰呢?


    自我勸說半天未果,宋希年暈暈沉沉往浴室跑,要趕緊泡個澡清醒一下。


    可心情沉重,連洗澡都不快樂了。


    半個小時後,宋希年再次推開衣帽間的門,一件一件翻動旗袍的款式。


    這件好短,都要露屁股了,不要。


    這件怎麽胸前少了塊布,太輕浮,不要。


    這件衩都開到肚臍眼了,這能穿出去嗎?這件後背是少縫了一塊布嗎?還有這件又是什麽東西,跟裹個透明塑料袋有區別嗎?


    宋希年來來回回翻了一圈,心滿意足選中一件,帶披風的冬款旗袍。


    這花色,這款式,就是夢中情袍。


    不過……


    宋希年摸著披風上厚實的毛絨領,看了眼溫度計上的室溫,二十八度。


    會熱死吧。


    可在羞恥麵前,冷熱算什麽,那都是身外之物。


    宋希年拆下厚實披肩,搭在衣架上,順手拉開側麵的拉鏈,把旗袍取下。


    深色印花搭配極其順滑的絲綢麵料,手感極佳,越摸越想摸。


    旗袍搭在手臂上,宋希年留意到,衣架裏還掛著兩件半透明的黑色東西。


    他研究了半天才證實,這倆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個是長絲襪,至於另一個……


    是丁字褲。


    宋希年靠在牆邊才能保持平衡,到底是什麽變態的搭配?


    孫助理作為一個正經老板的助理,腦子裏都裝著多少沒用的廢料。


    這種員工適合當老板助理嗎?


    這種員工適合扣工資。


    宋希年勾著隻有手指寬的細帶,頭昏眼花,自我安慰,再少的布料也比沒有強。


    門外傳來腳步聲,宋希年忙把丁字褲往懷裏藏,耳朵貼在門板偷聽。


    幾秒後,衣帽間傳來敲門聲,“需要幫忙麽?”


    “你怎麽這麽快?”宋希年抓了把衣服護在胸口,“洗、洗澡了嗎?”


    “從你進去,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死前的快樂時光總是短暫的。


    宋希年攥著質地優良的真絲旗袍,唉聲歎氣,百感交集。


    見裏麵沒動靜,謝璟辰繼續道:“需要幫忙麽?”


    “不用,完全不用。”


    宋希年賭氣,看不起誰呢,不就是旗袍絲襪丁字褲,誰不會穿似的。


    “你等一下,我馬上。”


    宋希年把旗袍放一邊,三兩下穿上丁字褲,緊接著是黑色網襪,最後把旗袍套上身,動作麻利熟練。


    衣服就像按照他的尺碼量身定做,嚴絲合縫。


    宋希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羞恥至極。


    款式花色都是浮雲,他視線全在側邊的開衩上,掛在衣架上時看著挺保守的,怎麽穿身上卻露這麽多。


    他急忙套上披風,好歹有這個遮擋,是孤獨人兒的避風港。


    宋希年挪動到門口,他把耳朵貼在門上,外麵安靜異常。


    謝璟辰向來沒耐心,難道他等不急走了?


    宋希年拽了拽毛毛領,正好能緩一緩,明天找借口死也不穿。


    宋希年悄悄推開一條門縫,衣帽間對著床麵,隨著門縫增大,整張床展露在麵前。床單平整如新,根本沒人,宋希年又朝臥室唯一的沙發椅看,也沒人。


    他肩膀鬆散,長出一口氣。


    大魔王真得走了,害我膽戰心驚折騰半天。


    宋希年擦了把汗,好熱,他順手扯下披風。


    更衣間的門被風吹開,風中還夾雜著一名挺拔身影。


    男人穿著鬆垮垮的浴袍,遮住麵前的光,質問道:“我讓你脫了麽?”


    宋希年卡在原地,腦袋發懵,他脫口而出,“你怎麽在這兒?”


    謝璟辰勾著他的下巴,強迫宋希年和他對視,“我不該在這兒?”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解釋的理由還沒想好,宋希年就先被男人橫抱而起。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現在就該老老實實摟著謝璟辰的脖子,擠在他懷裏,當一團軟綿綿的小乖巧。


    謝璟辰先來到門口,把空調的溫度調低,又把他抱進床間。


    謝璟辰並沒有跟上床,對方就這麽站在床邊,用一中耐人尋味的眼神審視他。


    厚實的披風裹得他滿頭大汗,謝璟辰的眼神也不肯饒他。


    要命,更熱了。


    宋希年又開始發揮自我洗腦功能。


    反正穿都穿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幹什麽心知肚明。這是治病,這是偉大的科學。


    宋希年掀起眼皮,彎曲雙腿又並攏,屁股在床單上蹭了兩下,“老公,你還不過來嗎?”


    謝璟辰佇立在床邊,浴袍綁得鬆,頭頂是亮得人發慌的水晶燈,胸膛的肌膚還掛著水珠。


    謝璟辰彎腰撐住床麵,另一隻手捏他的下巴,“為什麽選這件?”


    宋希年眼神飄忽不定,隔著絲襪,膝蓋前後滑動,“暖和。”


    謝璟辰劃過他額角的汗滴,“你還挺特別。”


    借口被揭穿,宋希年按住他的手,自顧折騰胸前的毛毛領,“我隨便拿的,誰知道小孫哥幹嘛挑這麽奇怪的衣服。”


    “他審美真有問題,這是人類能選出的衣服?這款式……”


    謝璟辰握住他打算解披風的手,“衣服是我挑的。”


    “……”


    老板您工作繁忙,有必要親自幹這種小事嗎?


    那我道歉還來得及嗎?


    改口誇大魔王的眼光獨到,審美絕佳,會不會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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