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手指插在辛離離的嘴邊,救出了已經被咬出血的耳朵。


    辛離離下意識咬住司馬佑安手指,在上麵咬了幾個牙印出來,她被抱著離開戰場,指著那孩子狠厲道:“再讓我聽見你喊小啞巴試試!”


    司馬佑安眉梢一跳,半邊臉被血染紅的孩子一聲喊朝兩人衝過來,辛離離小短腿尚伸在半空中,對方已經被司馬佑安一腳踹開了兩米遠,重重摔在沙子上。


    這一下不光剩下的兩個孩子噤若寒蟬,辛離離也渾身僵硬,終於反應過來是司馬佑安!


    窮文富武,學武需要有充足的食物提供營養,還要請師傅教導,一向是有錢人家才能學的玩意,司馬佑安乃是公主之子,文武雙全自不必說,沒點本事他也不能逃到這。


    不愧是反派,瞧瞧這勁道,應該再打幾下熊孩子!


    三個男孩子害怕的一個扶一個,連狠話都不敢撂,火急火燎地轉身就跑。


    痛打落水狗這事辛離離會幹,尤其是她還有司馬佑安撐腰的時候,對著三個孩子的背影一頓輸出:“以後別再讓姑奶奶看見你們欺負人,見一次打你們一次!”


    等人影都看不見,周圍的孩子們也都興致勃勃跑回家要和家長說道的時候,辛離離才被司馬佑安放在地上。


    這會兒她乖巧極了,低著頭看自己腳尖,哪有半分剛才凶狠的小模樣。


    司馬佑安瞧她頭發全散落下來,臉頰擦傷,衣裳淩亂的樣子,終是沒忍住歎息一聲,三個男孩子打她一個,她豈有不受傷之理。


    辛離離發誓她聽見他歎氣了!嗚……她惹小反派生氣了。


    她小心抬頭,可憐巴巴說:“對不住,我把你給我編的草筐弄壞了。”


    再一看,想哭,她好不容易撿來的東西剛才打架的時候,都被踩壞不能要了,都怪那三個熊孩子!


    司馬佑安沉默看了她半晌,直看得她膽怯為止,方才蹲下身,示意她趴上來,辛離離小步挪動過去,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環上他的脖頸。


    被他背起來,碰到傷口,忍不住小小地嘶了一聲。


    換上新衣裳的第一天以幹架結束。


    作者有話說:


    辛離離:委屈???


    這是一本種田文,種田文噻,有點慢熱哈,但是我相信你們不會嫌棄我們離離和大郎的


    ————


    第七章 匹夫本無罪


    辛家小院裏,掛滿了漿洗的衣裳,都是旁人拿過來給袁依婉洗的,算是照顧她,給她個活計,她也不挑,笑吟吟接了下來,沒有半分曾經屬於世家大族嫡女的驕傲。


    她低垂下頭,神情不見悲苦,臉側的碎發隨著她洗衣的動作,輕巧貼合吻在她臉頰,又時而調皮地遠離,癢癢的,就像早晨出門時辛離離軟軟叫她從母時的感受。


    家門覆滅,淪落成塵,幹著勞苦的活計,也不能壓彎她的背脊,她一下又一下搓揉著衣裳,手指浸在冰涼的水裏已經泡的通紅。


    門外,村裏的孩子們陸陸續續跑了回來,嘰嘰喳喳好不熱鬧,隱隱聽見辛家女郎、小啞巴的字樣。


    她心中突突,放下手中衣裳,剛打開院門便視線一凝。


    清晨蹦蹦跳跳背著小草筐的孩子現在有氣無力地趴在司馬佑安的肩頭,再一細看,滿臉都是血,環著司馬佑安脖子的手臂上赫然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離離,這是怎麽了?”


    辛離離被這聲喊震到了,立馬從司馬佑安肩頭上支棱了起來,支支吾吾,小小聲道:“從母,離離和人打架了。”


    袁依婉手都是抖的,手上未曾擦幹的水漬順著她的指尖滑落在地,撒落成一個不規則的圖形。


    她示意兩個孩子進來,砰的關上院門,轉身便問:“因何打架,和誰打架?”


    辛離離一看架勢不妙,趕緊從司馬佑安身上滑下來,動作急切還碰到了被打的傷,頓時齜牙咧嘴,還是司馬佑安扶了她一下才站好。


    她自知理虧半個身子都躲在司馬佑安身後,隻要代入一下家長看見早上給孩子換上一身新衣裳,結果沒兩小時孩子就在外麵滾了一身泥,順便和人幹了一架的場景,就能知道袁依婉現在該有多氣。


    便急急解釋道:“早上離離去湖邊撿魚,撿完之後有三個男孩要搶魚,還嘴裏不幹淨,說從母是寡婦,罵父親是廢物,又讓我從他們□□鑽過去,說不鑽就打我,要跟從母告狀讓從母將我扔了,我氣不過就和他們打起來了。”


    司馬佑安聞之低頭看她,他們不是還罵他是小啞巴,她怎麽不說?該不會,是怕當著他的麵說此話他會傷心?


    那幾個孩子竟還想讓她鑽胯?剛才他下手輕了。


    這麵司馬佑安沉默思考,那邊袁依婉伸起手,“三個?”看樣子像是要打人,辛離離嚇得抓住了司馬佑安的衣袖,高升嚷道:“從母,離離沒錯,他們就是欺軟怕硬的,要是離離不還手,以後受的欺負會更多!”


    眼見袁依婉的手依舊落了下來,辛離離閉上眼睛,緊緊摟住司馬佑安的胳膊,等了一會兒,想象中的打並沒有挨,她偷偷摸摸睜眼,就見袁依婉紅著眼眶,手指離她腦門一寸有餘。


    而後輕輕落下,扒拉著她的頭帶到自己身邊,半蹲下去仔細看她臉上的血,在發現這些血都是別人的,她臉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又卷起她的褲腿和衣袖查看起來。


    待發現上麵紅腫不少,有的還破皮流血時,袁依婉問了遍:“你可知錯?”


    辛離離不說話,明亮的大眼睛裏,不會藏事的寫滿了:我沒錯。


    袁依婉抿唇,兩人誰也不服輸的互相對視。


    直到院門被敲響,亂糟糟的聲音被充滿鹹味的聲音吹進院中,連帶著那一串女子尖銳的罵聲一齊傳來。


    三人就在門口,袁依婉起身開門,辛離離默默跟了上去站在她右手邊,司馬佑安見狀也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站在了另一側。


    門外,和辛離離打了一仗的三個孩子各自被自家母親帶著過來,他們鼻青臉腫,一瘸一拐,打輸了叫家長,這讓他們非常沒有麵子,因此一個個都十分抗拒,扭動著身子想跑,可奈何他們老娘不放。


    三個孩子中為首那個體型最壯碩的母親李氏,一邊拽著自家小子的衣領,一邊氣憤的同袁依婉道:“離離她從母,你看看離離將我兒咬成什麽樣了?耳朵都差點掉了,你們辛家還自詡讀書人呢?就這麽教孩子的?”


    “還有我家孩子,說是被你家離離踢著子孫根了,這要是踢壞了斷了我老段家的根,你家離離負責嗎?”


    “再來看看我家孩子,你躲什麽?”另一個穿著紅衣的婦人扯著自家孩子的耳朵,將他往袁依婉麵前帶,“看看,這臉,看看!這上麵這麽大一個魚尾巴印,勁兒再大點,我家孩子都得聾了!還有這腿,他叫著說自己腿要斷了。”


    小漁村往日除了打魚賣魚,日子平靜極了,辛家的事情已經作為村裏的談資說了好一陣子,如今又有熱鬧看,家家戶戶都走了出來,一看三個孩子狼狽的模樣紛紛小聲談論起來。


    興許是有人圍觀,除了恨不得鑽地裏的三個孩子,他們的母親可是氣焰囂張了起來。


    李氏身材同自家兒子一般,胖碩的能抵兩個袁依婉,她道:“離離她從母,我看你們孤兒寡母日子過得不容易,也算是關照你了,有需要漿洗的活全介紹給你,你就這樣報答我?讓你家離離咬我家兒子,我跟你說,你要是不賠禮道歉到讓我們滿意,這事沒完!”


    袁依婉的漿洗活計確實是李氏給的,但李氏根本沒有介紹她,隻是將她的活分給了袁依婉,她再從中抽成,卻隻給袁依婉最低廉的錢,所謂恩情,也是夾雜著心機和成算的。


    之前是想著先有個活做養孩子就好,袁依婉看破不說破,可如今她們找上門來,她卻是不打算息事寧人,在辛離離想要跳出去時,摸了摸她的頭。


    笑著對三位母親道:“三位嫂子想讓我們離離道什麽歉?”


    李氏她們隻覺得這俏生生的小寡婦身上氣勢突然就變了,雖然是笑著說話,但總感覺身上毛毛的,仿佛她的笑容下藏著什麽。


    被踢到祖孫根的母親是這三人裏麵,最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壓下剛才不由自主生出的害怕情緒,當即就道:“我看光嘴上道歉不行,賠錢!我們要帶著孩子去看醫者!”


    “對賠錢!家裏藏書那麽多,隨便拿出一本就夠了!瞧瞧把我家孩子打成什麽樣了?”


    “我看該打。”突然插入的一句話,讓眾人都靜了靜。


    袁依婉看著詫異又震驚的三位婦人,又重複了一遍:“我看該打,打得還輕了。”


    李氏三人齊齊道:“你說什麽?”


    “三位嫂子不來尋我,我也是要去拜訪的,離離縱使不是我親骨血,但她叫我一聲從母,沒道理孩子受了欺負,我卻要忍氣吞聲。”


    袁依婉拉著辛離離往前走了一步,走到李氏兒子身旁,指著她胳膊腿上的紅腫傷痕道:“這些,都是嫂子的兒子打離離留下的。”


    個人隻比袁依婉膝蓋高出一點的小女郎,瘦削的骨頭棒上密布紅痕,這麽會兒功夫,紅痕高脹,腫得孩子的身子都沒法看了,尤其她站在李氏兒子身旁,跟比她高大出三圈的壯碩小子相比,更顯得她可憐,眾人的心一下就偏了。


    辛離離芯子裏可是大人了,趁熱打鐵,使勁擠金豆豆,仰著頭衝袁依婉道:“從母,離離怕,他們凶。”


    小女郎軟軟糯糯,好不可愛,再看另外三個小子,村裏人嫌狗憎的,她動手打人?她都不夠那三個孩子一人一拳頭的,村裏的人看李氏他們的目光不對了。


    李氏高聲嚷道:“憑得裝蒜,就是你家先動手打的人,村裏孩子可都看見了!”


    袁依婉平靜的看著李氏他們,說:“我沒否認,離離是打人了,我還嫌她動手不夠狠,就該將你兒子的耳朵咬下來!”


    說著,她不顧李氏憤怒到噴火的目光,對上另一婦人的眼,“我還嫌她下腳留情,就應將你兒子的子孫根踢斷。”


    最後輪到那紅衣婦人身上,道:“她力氣忒小,隻讓魚尾巴扇了你兒的臉又怎夠!腿斷了?我瞧著還好好在他身上,就該斷了才是。”


    “你們三家的好兒郎,攔路搶劫,輕則辱罵,重則動手,村裏不少孩子都受過欺負。今日又盯上了離離,跟離離五歲女郎說三道四,編排離離父親是位廢物,她父親尚且在世時,難道沒有幫村裏孩子啟蒙嗎?不說遠的,這些兒郎的名字可都是他教的。


    他是廢物,爾等又算什麽?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之輩!”


    “我,我們……”李氏她們被袁依婉一連串的說辭都砸蒙了。


    可袁依婉顯然不想簡單放過她們,沒人知道她看著司馬佑安背著辛離離回來時的心情,那是差點失去姐姐唯一子嗣的惶恐和後怕。


    她不光與三位婦人挨個對視,也沒放過動手的三個熊孩子,她背脊挺直的宛如一柄嗜血的寶劍,空氣中都是她惱怒的嗡鳴,“爾等更甚至讓她從他們□□鑽過去!威脅她我會丟棄她,你們又是何人,憑得欺負我家離離!?”


    “我家離離不過一幼女,日後又將如何出嫁!?故此你們今日不找過來,我亦要去找你們討個說法!他們作惡再先,離離自保在後,你們憑得有臉還尋我們!真真是豚鼠一窩!”


    她聲音擲地有聲,簡單明了將事情道之,問她家離離為何下手那般重之前,先問問你家孩子都幹了些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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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章 風評慘被害


    李氏三人也知道自己孩子是什麽德行,更不用說她們是故意來找茬的,當下一口否認,掐著腰不依不饒讓袁依婉賠錢!


    而後就聽人群中有人問自家兒郎,“他們當真搶過你們東西?”


    有稍大點的孩子,看大人們都在,有了底氣回答道:“每日他們都會攔我們,但不一定是誰,要是不給他們東西,就得挨頓打。”


    有一個說話,就有另一個敢出聲:“今天他們確實欺負辛家女郎了,我們都看見了。”


    “在辛家女郎之前,三郎便已經被搶了,早上哭哭啼啼回來的,問他就知道。”


    “對,我們都能證!”


    圍觀的大人們臉色紛紛變了,誰成想出來看個熱鬧,能看到自己身上,紛紛抓著自己孩子詢問有沒有被打過、被搶過。


    其中瘦小的三郎被他母親抱著哭得最凶,抽抽噎噎說三人組平日是怎麽欺辱他的,三郎母親當即氣得一隻手抱人,另一隻手就要打人,被大家趕忙攔住,“嫂子,嫂子你先消氣,這還是在辛家門前呢。”


    三郎母親顛了下兒子,指著李氏她們幾人道:“給我等著。”


    袁依婉見證一場鬧劇,眼神愈發冰冷還帶著三分嘲弄,她對李氏道:“嫂子之前說給某漿洗活計,此恩情某不敢要,片刻後便將衣裳還予嫂子,這幾日的工錢便也不要了,某家離離和大郎正是塑造性格的關鍵時刻,某不欲讓他們學習嫂子家的為人處世之道,至於錢,某還沒找嫂子要呢。”


    找袁依婉茬和鄉親們指指點點完全不是一個量級,李氏心虛,“哎,哎,你,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袁依婉高髻上的步搖輕輕晃動,晃出灼人之光,“上梁不正下梁歪,爾等人家,某不屑與之為伍,日後也自會管束兒郎,望三位嫂子好自為之。”


    三位婦人被說的麵紅耳赤,袁依婉嘴裏沒一個髒字,偏偏將她們定在了恥辱柱上,再加上村裏人的目光,就如同被扒光了衣裳扔雪地裏。


    憤怒至極便也隻能拿手裏的孩子撒氣,巴掌不斷落在三個孩子身上:“說,你們是不是真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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