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可真不算什麽,愉愉才厲害呢,她能把腿筆直地舉過頭頂,渾身跟沒有骨頭似的,她還有個絕活兒,可以吊著兩根綢帶橫空劈叉,嘖嘖。”陳一琴真是佩服這群京城貴女了,簡直就是樣樣都玩兒,還門門都精通。人家眼高於頂那是真有底氣兒的,私下比誰都努力呢。


    “對了,娘,那朱姑娘肥得,哦,不,是胖得有我兩個這麽寬,愉愉就逼著她減肥,天天隻給她吃白水冬瓜和青菜。可這沒什麽說的,我最佩服的是,愉愉為了鼓勵朱姑娘,她自己一個縣主,也陪著朱姑娘日日吃白水冬瓜和青菜呢,我好奇地嚐了嚐,真是既沒有鹽也沒有油,換我我都吃不下。”陳一琴歎道,“她對朋友真的是沒得說。”


    薑夫人一個晚上就聽到自己女兒誇讚長孫愉愉了,儼然已經成了華寧縣主的擁躉,一提起她臉上就發光。


    “啊,還有,愉愉送了我們一人一罐子潤膚香膏,說是每晚用了能光潔肌膚,還不容易長斑,我們年紀小小的自然用不上,娘,給你用好不好?”陳一琴道,“你是沒見過晉陽公主呢,愉愉說她就是日日都用那香膏,所以完全看不出她居然生了愉愉那麽大一個姑娘了呢。”


    薑夫人是見過晉陽公主的,到京城這許久,她也出門做過幾次客,曾經跟晉陽公主打過照麵,那真是少見的美人,歲月的確對她很優待。


    “人之美在德不在貌,我便是老了,難道你爹還能嫌棄我不成?”薑夫人嘴上不屑道,但心裏若說沒有絲毫心動卻是自欺欺人。女人嘛,哪兒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便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每天都還很費心思地捯飭自己呢。何況薑夫人是很有姿色的,百家求的薑家女難道還能醜了?


    “爹爹當然不會嫌棄娘。”陳一琴道,但這世上的男子又有幾個能像她爹一樣呢?陳一琴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她娘親雖然沒跟她提過人選,但她心裏是知道的,也就越發明白這世上不好色者太少了。


    “好了,你這些日子常常在外麵玩兒,許久都沒做針線了,我正巧缺了一件內衫,你替我做一件吧。”薑夫人岔開話題道。


    陳一琴點點頭,心知肚明自己母親是要將自己拘在家裏才如此說。


    然則鐵真部的郡主真是兩日後就隨著她父汗入了朝。鐵真部素來出美人,皇帝宮中就曾經有過鐵真部的美人。而這位蘭珠郡主更是生得花容月貌,深得她父汗的喜愛,這才能隨之來中原。


    鐵真部算是最親近中原的北方部落,所以皇帝也十分重視。當這位蘭珠郡主提出想要跟中原貴女比試騎術和箭法時,皇帝當然不好拒絕。


    “好啊,明日馬球賽之前,正好讓這些小巾幗比試比試,也算熱場。”皇帝笑道。


    鐵真部和京城馬球隊之間的比賽乃是京城一大盛事,早在鐵真部入京之前,大夥兒就都知道了,也都熱切盼望著他們的比賽。


    馬球賽沒設在宮中,而是設在了西苑,那邊的地方更寬敞,到了這日幾乎所有的達官貴人都齊數到場。薑夫人也難得地領著陳一琴也到了西苑,因為她的兒子陳致和也在中原馬球隊中。


    陳一琴當然關心自己哥哥的馬球賽,但她這會兒伸長了脖子想看的卻是女兒家的騎術和箭法比試。她是個初學者,自然沒法兒上場去比,但她卻知道長孫愉愉和方子儀等人都要下場,所以關心得很。


    方子儀擦著自己的弓弦道:“愉愉,你怎麽知道蘭珠郡主會找咱們比試箭法和騎術啊?真是神機妙算呢。”


    長孫愉愉當然不能說,這是因為蘭珠郡主身邊有人跟她特意提及了這些,“草原貴女能玩兒的就那麽幾樣,我也隻是猜猜而已。”


    方子儀朝著長孫愉愉揚揚眉,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打從上巳節之後,誰都知道長孫雙姝裏的丹姑娘箭術了得,今兒能不能贏蘭珠郡主,可全看她了呢。”


    “是啊。”長孫愉愉也笑了笑,“真是讓人期待呢。”


    但此刻長孫丹卻是沉著一張臉,有些緊張地握住自己的弓。她對蘭珠郡主的箭法沒什麽底兒,然而可以想象肯定是不錯的。她忐忑地看向西麵台上坐著的陸征,今日中原馬球隊的隊長就是陸征,長孫丹可不想在他麵前丟人。


    很快雙方的人都到齊了,鐵真部尚白,所以蘭珠郡主和她帶來的幾個貴女,全數穿著金色的衣衫,外罩白色的四開襟圓領袍,顯得英姿颯爽,卻又不失婀娜之媚。且草原姑娘個個兒身段高挑,腰肢纖細,胸脯鼓鼓囊囊的,皮膚還出人意料的白皙,遠遠地看得不少人失了神。


    鐵真部此次帶如此多的貴女入朝,也是有聯姻的打算的。


    長孫愉愉是跟在長孫丹身後進場的,雖然她們彼此不合,但在麵對“外敵”時,卻不能露出絲毫端倪來,且還得精誠合作。


    蘭珠郡主一眼就看到了對麵身穿紅色騎裝的一行人中,那最耀眼的一個。長孫愉愉的個子本就比其他人高,加上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要緊的是她還戴了一頂寬沿胡帽,想不鶴立雞群都不行。不過她這會兒是站在長孫丹側後方的,所以蘭珠郡主也隻是看了她幾眼後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長孫丹的身上。


    兩支隊伍上前見了禮,對麵的蘭珠嘰裏咕嚕地說了一串話,方子儀聽得雲裏霧裏,低聲問長孫愉愉道:“她說什麽呀?”


    “她是問我們誰先?”長孫愉愉道。


    方子儀點點頭,聽得長孫丹以草原語流暢地回複了蘭珠郡主,不得不多看了這長孫姐妹倆幾眼。說不得長孫愉愉和長孫丹從小鬥到大,這個學了的,另一個必定也要學,如此她倆還真是學了不少能耐。


    鐵真蘭珠也有些詫異,沒想到能遇到草原語說得如此流暢的貴女,所以也改了一開始的矜傲,衝長孫丹笑了笑。


    鳴鑼聲響起後,雙方又互相行了一禮,然後各自站到了射箭的點位,開始拿起自己的弓箭對著箭靶比劃。


    第一輪因為人數眾多,所以是眾人一起射擊,每人十支箭,以正中紅心的次數來決定去留。這也是最簡單的比試,但規矩卻因為鐵真蘭珠的要求而有小小的不同,鳴鑼響起時,眾人就得連續射箭,鑼聲停止時就得放下弓箭,不管你是射了一支還是十支,這一輪便都結束了。


    可千萬別小看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難度起碼提高了三、五倍,中間不歇氣兒地射箭,就要求手臂必須很穩,氣息也不能亂。


    方子儀和顧靜婉都轉頭看了看長孫愉愉,這種比試她們在別莊的時候倒是練過的,心裏倒也不怵。


    長孫愉愉深呼吸了一口,往前半步站到了賽線之後,穩穩地舉起了自己的弓,隨著一聲鑼響,但見她手裏的箭閃電般地射了出去,鑼聲一直響在耳邊,她的動作卻是不急不緩,很有節奏地反手從背後的箭囊抽箭,搭弓,拉弦,射出。


    鑼聲停止的時候,她的十支箭剛好全部射出。


    第42章


    守在箭靶附近的小太監很快將眾人的箭靶抬著往前小跑了過來, 看台上的人也齊齊地伸長了脖子往那箭靶看去。


    一名聲音洪亮的太監唱道:“蘭珠郡主十箭全中紅心,華寧縣主十箭全中紅心,□□瑪九箭中, 阿西娜九箭中,方五姑娘九箭中,顧三姑娘九箭中……”到最後卻是杜麗棠中了七箭, 鍾雪凝是五箭, 險險地過關進入了下一輪比試。


    至於詠荷社那幫人, 卻是全軍覆沒,包括長孫丹在內, 她才射中了三箭。


    這和她上巳節的表現可就大相徑庭了,一時不少人在心裏都起了噓聲,長孫丹卻是又羞又氣, 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長孫愉愉走到長孫丹麵前道:“丹姐姐別自責了, 我替你賽下去好了,咱們都是中原女兒,可不能讓人小瞧了,姐姐觀賽的時候要為我助威哦。”雖然明知道這種話說著幼稚,還顯得不那麽有氣度, 可是說出來就是解氣啊,長孫愉愉實在忍不住。


    聽著長孫愉愉那得意的語氣, 長孫丹就想衝著她尖叫, 但臉上卻不得不擠出笑容來, “好啊, 那華寧你可千萬別輸給了蘭珠郡主, 否則到時候就不好看了。”


    長孫愉愉笑了笑, 低聲在長孫丹耳邊道:“我要是贏了, 姐姐的臉上豈不是更不好看?”


    長孫丹冷哼一聲,卻也拿長孫愉愉沒辦法,現在人人都看著她們呢,她絲毫臉色都擺不得。


    晉陽公主端坐在皇帝身邊,見長孫愉愉十箭全中,臉上的笑容真是止也止不住。


    皇帝道:“想不到華寧的箭法如此出眾。”


    晉陽公主像每個做父母的一般謙虛道:“這孩子也就是瞎糊弄,皇兄是知道她的,什麽都喜歡嚐試。”


    皇帝點了點頭,“難為你一個人拉扯孩子,卻將華寧教得如此出色。”


    晉陽公主歎了口氣,“可惜她始終要長大,不能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我……”


    皇帝道:“晉陽可替華寧看中了什麽人?隻管道來,朕來給華寧賜婚,必然是一樁佳話。這一輩的勳貴子弟裏也有好些成器的,你是看上誰了?”


    晉陽公主立即笑了起來,“皇兄,那可是太好了。隻我想著,最好還是在書香世家出來的讀書人裏尋一個,我瞧著今年連中六元的陸狀元卻是和愉愉年貌相當。”


    皇帝聞言立即擺了擺手,“那卻是成不了了,朕本來想把紅珊許給他的,結果他說他家和韋家已經在議親了。”


    “哦,是麽?”晉陽公主的笑容立即就難看了幾分。她當然知道陸、韋兩家在議親,所以才借著這機會跟皇帝訴苦,本是想讓皇帝替她插一腳“強行”賜婚的,可如今聽皇帝如此說,這算盤怕怕是打不響了。


    長孫愉愉那邊兒卻不知道自己的親事已經被議論了一遭,也不知道她娘怎麽就相中了陸行,她正躊躇滿誌地準備第二場比試呢。


    “這一場咱們賽活物,以半盞茶的功夫為限,看誰射得多,誰就獲勝如何?”鐵真蘭珠問長孫愉愉。


    長孫愉愉也回以流利的草原話道:“主隨客便。”


    所謂的活物卻是一群剛從籠子裏放飛的鴿子,撲棱棱地四處逃命,卻比上巳節那日,長孫硯拋物到半空中讓長孫丹射的花包要困難多了。


    這一樁長孫愉愉等人在別莊卻是沒練的,以活物為靶子難免血腥,小姑娘們肯定是嫌棄的。


    長孫愉愉沒著急射箭,第一籠的鴿子被放飛後,她就那麽靜靜地站著,仔細地看著鴿子們飛的規律,第二籠時她也沒動。而鐵真蘭珠那邊卻是已經引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喝彩聲,顯見是射中了不少鴿子。


    鴿籠一共十個,長孫愉愉直到第六籠鴿子被放飛的時候才舉起了手中的弓箭,依舊是不緊不慢地抽箭、搭弦、射出。


    然別看她速度不快,卻幾乎是箭箭命中,陳一琴是捂著自己的嘴巴看完的,生怕自己不小心叫出聲兒來被薑夫人罵沒有規矩。


    晉陽公主看著自己女兒的表現,卻是既欣慰又心酸。她的愉愉從小就好強,曾母私底下恨她是個女孩兒,不能給她兒子繼承香火,長孫愉愉就凡事都要做好,要顯得自己不比男子差,小時候身子那麽嬌弱,卻強撐著也要把各門課業都學好。


    像箭法這種女子隨便應付的課業,她卻是認認真真地在練,就因為這是男子的象征。思及此,晉陽公主少不得輕歎一聲,旋即又想起她那短命的夫君,容貌出眾,才華橫溢,也是什麽東西一學就會,還肯吃苦,是以門門精通,也怪不得曾母那麽思念她的小兒子。


    晉陽公主如今想起來,隻覺得似她夫君那樣的人,當真是讓老天都妒忌的聰慧人,是以才早早就收了他的命,她隻願長孫愉愉能愚笨些,長命百歲才好。爭強好勝的人,總是命不如尋常人長。


    別看長孫愉愉動手的時機慢了許多,但最後數鴿子的時候,長孫愉愉卻是和蘭珠郡主等數,依舊沒分出勝負來,而琴社這邊,方子儀和顧靜婉射下的數量竟然也不少,比另外兩名草原貴女還多出幾隻來,可算是給中原姑娘都長了臉。


    薑夫人著實沒想到長孫愉愉的箭法如此厲害,另外兩位似乎跟她也走得十分近,說不得薑夫人還是得承認,這些京城貴女的確有傲人的資格,比起其他地方的姑娘所學所見都要廣博一些。


    “聽說華寧縣主體弱,今日所見怎麽和傳聞不符啊?”薑夫人問陳一琴道。


    “愉愉平日看著都好好兒的,手勁兒比我還大呢,隻就是容易生病,而且病起來就如山倒,上次她不是傷風麽,我去看了看,臉色慘白一片的,就像,就像……”陳一琴不願說出後麵的話,有些忌諱,怕那不好的事情真發生在長孫愉愉身上。


    “她還說晉陽公主從小就逼著她練舞呢,就是為了讓她身子骨能強健些,也跟著她的女侍衛學吐納之法。”陳一琴歎了口氣,“愉愉說她能活到這麽大,算是運氣不錯了,好幾次都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


    薑夫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兩人的視線再次投入了場內。


    鐵真蘭珠的確沒想到中原這般弱雞似的姑娘裏居然有人在箭術上能跟她打成平手。“在我們草原上,弓箭向來都是搭在馬背上的,這兩局咱們都是平手,不如上了馬背再比試比試?”


    “怎麽比呢?”長孫愉愉絲毫不怯場地問。


    很快,場上兩側立著的高柱上就牽了根繩子,掛上了十幾條紅色的綢帶。


    一群貴女全部騎在了馬背上,她們將騎著馬快速地圍著場地跑,中途不能停頓,一炷香的功夫來看誰射中的綢帶多,誰就獲勝。


    這比試聽著簡單,實際上可難著呢。那綢帶就手絹兒大小,箭矢射過去,那風就會將綢帶吹起來,讓你的箭矢根本沒辦法著力,更談不上射中了。唯一的機會就是箭矢得射中綢帶係在繩子上的結處,那裏幾乎不隨著風怎麽擺動,但這準度就要求太高了。


    若是站著不動去射還行,但騎在馬背上還不許你減速,刹那間就會跑過。馬在動,那綢帶也在動,端地是不容易。


    長孫愉愉翻身上馬,那姿態既英姿颯爽,卻又帶著她個人那種獨特的寫意流暢,長長的腿帶著裙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像一朵盛開在雪上的火焰花。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鐵真蘭珠一瞧長孫愉愉上馬的動作就曉得這位縣主的騎術很是精湛,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這才雙腿一夾馬肚,往前走了。


    鳴鑼一響,幾個姑娘的馬便如閃電般射了出去。


    這馬騎得快了不好射箭,但騎得慢了,別人跑了十圈你才跑五圈,那別人射箭的機會就出多出一倍來,且不說箭法了,就是瞎貓碰見死耗子的機會也會大一些。況且你騎得太慢,旁觀的人卻都是心裏有數的,私下還不知怎麽編排你呐。


    所以這一局對騎術的考驗也非常關鍵。


    長孫愉愉騎著馬跑了五圈,也連射了五箭,卻都落空了。而鐵真蘭珠那邊兒,業已射中了三根綢帶,贏得了好幾陣歡呼。


    在一旁觀戰的陳一琴都替長孫愉愉著急了,那綢帶也就十幾根,鐵真蘭珠贏走了一根,長孫愉愉能射中的就少一根了。


    薑夫人餘光掃見自己女兒的手握緊了拳頭放在胸前,少不得道:“遇事要冷靜,你看那華寧縣主,比你都還沉著呢。”


    長孫愉愉的確沒太著急,隻因她知道著急也沒用,眼下得迅速地調整自己的呼吸還有馬的速度,她已經不停地用側臉的肌膚去感受風力,她一共用了八圈才找準了這幾者之間的脈絡,第九圈的時候,一箭射出,終於射中了一根綢帶。


    全場立時就歡呼了起來,這畢竟是中原主場。而且有眼力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長孫愉愉上場前是沒練習過這種射箭之術的,乃是臨時才琢磨出來的,這裏頭的天賦那就驚人了。


    從第九圈開始,長孫愉愉就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每一圈馬過去都能射中一根綢帶。


    最後比下來,卻依舊是長孫愉愉和鐵真蘭珠持平,每人七根綢帶,還有一根卻真讓人瞎貓碰了死耗子,被方子儀給射中了。


    雖然比起長孫愉愉和鐵真蘭珠的戰果來並不顯眼,但她卻也是唯三的射中了綢帶的人,也算是為中原姑娘掙了麵子。


    “好,好,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蘭珠騎術精湛,箭法也是純粹,絲毫不輸給男子。”皇帝讚歎道。


    鐵真部的汗王立即道:“她從小就跟馬和弓打交道,這點兒能耐卻不算什麽。倒是華寧縣主纖纖弱質,才叫人驚歎,騎術和箭術都如此出類拔萃,真叫人佩服。”


    兩位互相吹捧了一番,可算得上是賓主盡歡了。


    而長孫愉愉和鐵真蘭珠這邊也並沒有劍拔弩張,反而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兩人互看了一眼,駕著馬靠近了對方。


    鐵真蘭珠揚了揚下巴,“你的騎術還不錯嘛。”


    長孫愉愉笑道:“是知道郡主要來,所以特地練了一段日子,就怕丟醜。”


    鐵真蘭珠也笑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會要求比試箭法的?”


    長孫愉愉調皮地笑道:“若是郡主跟我比試針線活兒,那我肯定輸定了。”


    鐵真蘭珠“噗嗤”笑了出來,“你可真逗,聽我阿姐說中原貴女都是鼻孔朝天的,看不上咱們草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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