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靈寵……嗎?


    若她理解的沒錯,是她……養師兄?


    想到這個,柳千千突然神思一震,很快從腰間摸出個小黑盒子來,托著放到師兄眼前。


    師兄明顯一眼便看清了這小盒子是什麽,他微微睜大眼側過頭來看她。


    柳千千隻托著夢盒抬了抬手,輕聲道:“師兄的晚餐。”


    對方抿抿唇,片刻接了過去。


    她有些躊躇,雖是開口想問自己方不方便呆著一旁看著師兄吃,可再次莫名覺得,若是她不問出來,也許師兄就默許了。


    於是柳千千隻是無意識緊了緊撐在塌邊的手,默默無聲坐在一邊,也沒提自己是不是得回避。


    師兄似乎眼風輕晃同樣偷偷看了看她。


    不過他最後果真沒說什麽,隻是默默拿起了那個夢盒。


    兩人一時無話。


    柳千千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不過她的餘光可以瞧見師兄在身邊挺直腰背打好法印。


    那方黑色小夢盒隨著他掌心釋放的靈力逐漸懸空,緩緩被流動的金色光絲包裹。


    這畫麵有些奇異,她心下微驚,不自覺被吸引了視線,漸漸忘記掩飾,直直看了過去。


    轉瞬間,盒蓋彈開,裏頭她熟悉的金絲貫線在靈力作用下一一崩開,如斷弦清音,而原本被鎖住的夢境倏然而出,因為鮫鱗析光層的緣故呈現如輕盈彌散的七彩星砂。


    不過很快,這些星砂便頃刻便被早已伺機等候在一旁的金色光絲包裹吞噬。


    原來……不是用嘴吞進肚子裏……


    柳千千還在想著,突然察覺到師兄已經回頭看向自己。


    她愣了愣,立刻紅著臉偏開眼睛。


    真是的,不小心就直愣愣看起來了。


    再怎麽說,師兄吃的是夢境是她提供的,而她本人就在旁邊盯著看,應是顯得有些詭異。


    “你若是還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嗯?


    柳千千抬眸,就見師兄的神情已是恢複了自然一些的模樣,他看著她,金色眼睛裏漾了點光。


    若是師兄不介意她提問的話……“師兄用夢盒的時候,會嚐到味道嗎?”


    她之前還問過小茗,當時他們都想著,如果吃夢的話,美夢就是好味道,噩夢就是不喜歡的味道,卻不知究竟是不是如此。


    師兄似乎被她的問題問住了那麽一會,不過他想了想後很快道:“我也不敢確定,畢竟說實話,到現在我也就……用過你的夢境。”


    “那——”柳千千下意識想問她的夢境是什麽味道,卻口中一滯,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好像也怪怪的。


    然而師兄似是多看了她一眼,他看起來好像又笑了。


    “是甜的。”


    他望著她,眸間是清澈的波動,隻低聲接著道:“千千的夢是甜的。”


    柳千千覺得自己定然是臉紅了,不然她不會在這樣大冷天裏覺得麵上燒得厲害。


    她偏開眼睛咳嗽兩聲,飛快突突突轉移話題道:“師兄有沒有覺得今日那隻奇斑蛛突然暴起有古怪?”


    她耳邊似乎傳來了師兄的一聲輕笑。


    不過還沒等她驚訝地再去看,師兄已經平和了聲線慢慢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的確是,我初步懷疑,是活蠱先失效了,才會引起它發狂。”


    “這麽說師兄和我想的一樣,那根懸在縣主手腕上的蛛絲,應是為了感受縣主的脈搏。”


    畢竟那個場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懸絲診脈之類的。


    可奇斑蛛為何要如此在意奉寧縣主的脈搏呢?


    “我在它身上——”


    “我用了你之——”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愣住,半晌柳千千當先笑出聲來:“師兄先說吧。”


    師兄抿抿唇,眸光柔和明亮:“我用了你前幾日給我的那一盒械具裏的閃粉追蹤引。”


    閃粉追蹤引是從禦靈藍閃蝶身上提取的閃粉,隻要在對象身上施了符咒,後續便能追蹤它的位置。出發之前柳千千的確給了師兄一盒自己瞎琢磨做出來的小玩意,沒想到師兄已經用上了,而且……


    “……我也用了。”柳千千眨了眨眼,又有些忍不住想笑,她慢吞吞補充道:“我是伸手去摸它的時候,捎了一點在它的簇毛上。”


    聞言,師兄似是一愣,不過等緩過輕微的訝然,他麵上也帶了點笑意。


    “我是最後才用的,那看來是……萬無一失了。”


    閃粉追蹤引生效須得三個時辰左右,如今已經是深夜,算下來,還有一個多時辰,他們就能知道奇斑蛛會逃去哪裏了。


    也許能帶著他們有新的發現也不一定。


    可是……柳千千抬眸,師兄的眼睛該怎麽辦?明日要接著用縛在眼上的白綢麽?


    哪怕她沒有把話說出來,師兄好像也已經明白了她在想什麽。


    “這次與往日不同,我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才能消退……”


    師兄偏開視線,拿手掩了掩眼睛。


    在那一刻,柳千千福至心靈,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貼上了手腕的金色藤蔓印記。


    她閉上眼,放任自己的思緒漂流。


    不知過了多久,似在某種有意的牽引之下,她慢慢走到了那棵高大的金樹之下。


    這次樹下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大貓貓。


    就是她從前見過的。


    這次它身上沒有纏著荊棘了,隻在樹下不斷打著圈慢走,步伐矯健,體態輕盈,然它似乎並不放鬆,反而渾身緊繃著,像是在巡視著環境中潛藏的威脅。


    柳千千漸漸走近些,大貓貓很快注意到了她。


    隔著幾步,他們兩兩相望。


    她緩了緩動勢,沒有說話,隻隻安靜等待貓貓睜著一雙金色的大眼睛默默觀察她。


    半晌,它似是放鬆了些,軟化不少,背脊一縮,整隻貓在她身前俯低下來。


    哪怕它低下前身,她也不過才能探手抱住它的小半脖頸而已。


    軟綿綿的絨毛像是要把她泡化了。


    柳千千竭盡力氣張開雙臂抱住它,腦袋貼著它的麵頰,慢慢探手輕撫它的前額和下巴。


    大貓再次發出那種咕嚕咕嚕的低吟,它逐漸還掌握主動權地朝她蹭了蹭。


    “乖,沒事了……”柳千千一麵擼貓,一麵小聲安撫,慢慢發現它的金色眼睛逐漸變得朦朧,大白貓咪再次蜷起來,安然團在樹下。


    等再和師兄一道睜開眼睛,對方的眼睛已是重新變成墨色。


    她現在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點摸清師兄變貓貓的機製。


    或許可以理解為,師兄體內的大貓,會在特別時刻蘇醒,如果被束縛的厲害,就會定期變成引發熱疾的貓貓師兄,如果是因各種原因激起正常狀態下的妖力勃發,也許就會像今日這樣。


    好在,或許是這個因為意外結下的靈契,讓她好像能夠安撫住師兄。


    師兄看起來眼神有些閃躲。


    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方才的那些。


    但看他又變得這麽不好意思的樣子,柳千千也不忍心多問。


    他看起來再次想要轉移話題。


    “興許也是因為靈契,你便能看見秘境生靈了。”


    柳千千一愣,心尖跳了跳,對這個問題隻含混點點頭。


    又聽師兄道:“還有一會兒,你在這歇歇吧,我守著待會叫你,咱們一起去找奇斑蛛。”


    她下意識追問:“師兄不睡嗎?”


    “我平日不睡覺的,”師兄站起身,轉過來幫她鋪開被塌:“我不需要睡覺,而且,有時候睡了反而會聽到別人漏泄出來的夢境,有點吵,我都用修煉替了。”


    怎麽什麽都用修煉替啊……


    想到掌教大人說此前師兄吃飯也是用修煉替了,柳千千心底有些漫上來的酸酸軟軟。


    但現在想讓師兄睡覺也不現實,或許之後,她應該著力研究研究有沒有什麽夜間屏蔽夢境幹擾的東西,給師兄創造一下良好的睡眠環境。


    不過,柳千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這不就是要和師兄睡一張塌子了嗎?


    哪怕師兄是……對著窗坐在塌邊而已。


    她心跳有點快,見師兄又到窗前關上了窗子,月光被攔了一層,屋內更加暗下來。


    雪片在米色的窗紙留下點點飛影。


    “睡吧。”師兄坐回到塌邊,避著她的視線低聲道:“我在這守著你,應該不會有事。”


    有……事?有什麽事?


    不過柳千千已經沒心思問了,她默默順著師兄的意思躺下,懷疑自己能不能睡得著。


    也是被這點古怪的心跳氛圍攪擾,她把關於自己到底為何能先於師兄看見秘境生靈的疑慮暫時丟到了一邊。


    事實證明,至少能不能睡著這個問題是她多慮。


    因為今日可算是經了不少事,如今又時辰已晚,她之前和師兄說話還沒感覺,但此刻一沾上枕頭,困意便如潮水般襲來。


    銀月當空,屋裏卻是昏暗的,月色入窗,被析成柔和的微芒。


    雪衣少年坐在塌邊,聽到塌上人漸漸綿長起來的呼吸,抿了抿唇,視線偏了偏。


    她的手落在外麵,輕輕搭在塌邊。


    他停駐眸光,盯著那處片刻,半晌,慢慢抬臂把手挪過去了些。


    一麵關注著她的動靜,一麵,他輕輕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對方那根自然撇開的小指。


    微微涼,很細,能透過薄軟的皮肉感到硬硬的纖細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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